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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主意，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做？”
侠客耸肩：“事实上我们已经打算了一年半了，到现在还没成功，怎么能绑住她是最大的难题。”
几人说话的功夫，天色立变，黑云遮蔽了一切光芒，天色和午夜一样，唯一的光亮是天际划过的闪电。
他们立刻回到船舱，不愿意变成落汤鸡。
萨尔维娜眉头深锁，显然为这次海难担忧。
“不用担心，在这片海域不会遇到太大的风浪，很快就会好。”库洛洛安慰她。
萨尔维娜摇头：“我不是担心暴风雨，这船的水手都很有经验，我是担心海底的东西。这片海域据说是守卫深海之城的幽冥海，无数游魂在海底沉睡，当天空击响雷霆之时，会浮上来吞噬打扰他们安眠的所有生命。”
‘天空击响雷霆’的话很容易理解，正是指此时的暴风雨。
侠客变了颜色，习惯性地看向库洛洛，对上他幽深到看不明情绪的眼。他们显然想到了同一件事：眉纱在水下，真有什么她首当其冲。
萨尔维娜的注意力总有一部分在自己情人身上，顺着库洛洛看过去，便发现了侠客略难看的面色。
“你是在担心你的那个同伴？不用担心，她和美人鱼在一起，人鱼是大海的宠儿，海中的任何生物都不会伤害人鱼的伴侣。”那种亲昵不会被看错，那是那美丽而古怪的人鱼喜爱的人。
这个道理他也知道……侠客黑线：问题是那个人鱼是冒牌货，海里生物真那么聪慧，肯定能认出来。就算认不出，那德行的，是他他也宁可宰了不留着！
“玛琪？”侠客转头伸手。
玛琪将念线的一端递给他：“风浪太大，断了不管，我的念不是万能的。”
“没事，我只是下去看看。”侠客将念线在指头上缠了一圈就出去。
他知道玛琪不万能，但是眉纱很万能，只要找到人或者让人找到他，在水下待个一年半载也不带有事的。
库洛洛看着侠客出去，然后看着玛琪指头上的念线，半晌一句话也没有。
“库洛洛，你怎么了？”
萨尔维娜推了他一下，他才又转头看她：“维娜，我只是在想没到地方就开始损兵折将，这一趟也许不平静，你该联系一下你哥哥，以免万一出什么事，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我已经联系过，这里发生的事情父亲和兄长都知道。”萨尔维娜偎依着他：“放心，我在这里就没事，我会把你安全带到深海之城的。”
“这个当然，我们的心意是一样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就像你从来也没有怀疑过我一样。
库洛洛手劲轻柔，身体坐得笔直。
就像她没有怀疑他和这里其他人的关系，竟然就在他面前如此大胆放侠客去做探路的棋子一样。
围城之海会有许多线索，纵然危险也不能错过。她不愿自己犯险，就借由眉纱落海的机会，怂恿他人前去。
也打着分散他们实力的心思吧？
毕竟他的旅团虽然不张扬却也从不刻意遮掩，最强的一伙人，自然要最先对付。
他怀里这女孩虽然纯情，可不是草包。
不过这次她要失望了，真以为下水的就必死无疑么？
第11章 暗海冥渊（3）
西大美人鱼自眉纱掉下来后就立刻过去，围着她做出的气泡转圈，时不时抽上一尾巴，在眉纱看过去时，搔首弄姿飞她一个媚眼。
眉纱不胜其扰，一把攥住他尾巴，把他扯了进来。
西索也不在意，就跟没有骨头一样趴在她腿上，长尾伸出气泡外，拨弄那些因风浪而四散飞蹿的小鱼。
眉纱抚着他的发：“你这辈子都不能上岸了怎么办？”
“那我就在水底造一个宫殿给你哟~”西索勾着她的脖子让她低头，细细舔过他的唇。
“库洛洛知道了会收拾你。”眉纱抿了抿唇：“味道不错。”
“他独占你很久了~而且，我可不是那最该对付的人哟~”若说和眉纱关系最亲近的男子，应该是蓝染惣右介。库洛洛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想主意，怎么把他身上的刻印去掉。
“嗯，不过相比之下若是有这个机会，他一定更愿意杀你。”不管放在谁身上，西索都会是第一选择，这变态死后不少人能过安生日子。
西索哼了一声，低头，对上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
那是一只浑身素白，下半身已经腐烂的僵尸，见西索发现了他，立刻在气泡外面用长长指甲连抓带挠。
这样的一开始还只有一个，到最后越来越多，在气泡外面挤得密密麻麻，锲而不舍。
“这么一帮祸害在水里，难怪经过深海之城海域的船没几艘能活着回去。”眉纱抠耳朵，嘎吱嘎吱真吵。
西索早把鱼尾巴收回：“僵尸？”
“不，是海峭。”眉纱眼疾手快抓进来一个，直接扭断了脖子，让西索看里面。
虽然这东西外形是人，内里却是海物的内脏和一些海藻之类，似动物似植物，看着很是奇特。
“都说海峭成精化人，今日算见到了。”甩开这些乱糟的东西，眉纱看向西索。
“小女巫真狠心，一定要我去~？”
“你是美人鱼嘛，一定不会有事。”眉纱又在他敏锐的尾巴末端捏了捏，突然一脚把他踹出去。“我相信你的战斗能力，你安心去吧。”
不过她这边人刚踹出去，那些海峭突然纷纷向上争涌，从海面上又直扎下一个人，向着眉纱游过来。
西索指指，打个手势：库洛洛？
眉纱耸肩，会是他才怪，侠客还差不多。
很快，就见侠客在一株最大的海峭的护持下，一头钻进气泡里。
西索晃荡着尾巴，也不知从哪里摸出的扑克牌，大开杀戒。那些海峭本未想对西索这只美人鱼动手，被他抢了先机，轰然大乱。
“说吧，你来凑什么热闹？”
“听萨尔维娜说这是片幽灵海，我担心你，怎么能不来？”侠客拉住她的手：“不过看来幽灵对付不了你，我算是白操心喽。”
“萨尔维娜怎么说的？”
侠客把萨尔维娜的话重复一遍：“我们可是都被利用了呐，你要帮忙吗？”
“我们也要下深海之城，不帮她也要帮自己。”眉纱看了眼杀的开心的西索，开始下沉。
她下沉的速度极快，水压急剧增高，气泡薄薄的膜壁不断发出爆响。
眼见上方连天光都看不到，四面都是黑蓝的海水，双眼在深海中已经能够逐渐看清东西，侠客已不敢靠着那膜壁。此刻这若是破了，水压立刻会把他们压成两团肉饼。
眉纱轻笑：“我魔力充盈着呢，你怕什么？”
侠客轻咳两声：“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小心一点是好事。”
眉纱白了他一眼，下沉的速度更快。
这地方果然是海船的墓地，在深深海底，沉船残骸处处可见，有的船上还飘着淡淡的蓝光，似是海中怨灵的阴火。
眉纱落于地面，将气泡的范围扩大，同侠客走入一艘还算完整的海船内。
深海奇形怪状的鱼类在他们身周游过，尾巴一晃便没了踪影。这么深的地方连鲨鱼都没有，但眉纱总有一股违和感，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
一艘艘沉船走过去，眉纱终于发现哪里不对。
“侠客，你有没有注意到？”侠客也点头：“这里沉船虽多，却没有一具尸骨，被鱼吞了也没有这么干净。”
“看来这里还是有些奇特的东西，能够……”
外面大海突然传来奇异的震动，眉纱立刻和侠客出去。这深海里怎么可能有波涛汹涌？
刚踏出船舱口，侠客惊呆。
海底的地面裂开一个大口子，或者说刚刚就有，只是他们没注意？
现在，这口子正在吞入海水，形成一个极大的漩涡，除了大型海船无法撼动，周围的木板鱼虾之类全被吸了进去，无一例外。
“竟然是海眼！”眉纱也惊呼。在地球上最有名的海眼莫过归墟，纳百川而不满。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海眼。
见眉纱左顾右盼，侠客扯了扯她头发：“你的结界扁了，小心些。在找什么？”
“海眼旁边肯定有生气凝聚之所，或者这就是幽冥海域的秘密。”
侠客听着也跟着找，什么生气凝聚之所没找到，却看到在一艘被吸散架的破船之后，看到一个发着光的东西。
“眉纱，你看那个。”
不用侠客说，眉纱也已看见那紫光大盛，是珊瑚，足有两层楼那么高，枝杈繁茂，玲珑剔透，巧夺天工。
眉纱简直喜上眉梢：“不愧是海眼旁侧生的东西，绝对是绝世珍宝。”
“带走。”侠客干脆地说，这个东西不拿才对不起自己。
“嗯……”眉纱比侠客想得多一些，不过到底还是没经得住诱惑，他们都是俗人啊俗人~
“帮我念几遍往生咒，这株紫玉珊瑚我要定了。”
“往生咒？”
“别问那么多。”眉纱将整株珊瑚都笼罩在结界内，没有海水的浸泡，这珊瑚更加发出耀人光彩。她仔细检查根部，果然是处在生气之穴，若是拔出来，至少要引起一场大风暴。若是这海眼有归墟的规模，全海岸线大海啸也有可能了。
不过反正啸的不是她，有什么关系？
“惑儿。”
“喵~？”惑儿刚出来就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又跑水里来了！”
“你不是没碰到水吗？赶快下去，给我把它连根儿挖出来。”惑儿仔细闻了闻，露出嫌恶的神色：“这不是生气之穴吗？你把它自生的填穴之物拿出来，这穴眼可就毁了，届时别说海下之物，海上那艘船也没办法留存。”
“我还保不住一艘船？其他人的死活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快挖。”眉纱把它直接塞了下去。
惑儿露出来的后脚抽搐两下，身子一扭不见了。
眉纱对侠客勾勾手指：“拉紧我，不然的话，一个浪头你可就被打飞了。”
侠客看着那紫玉珊瑚：“惑儿说的很严重，你确定拿了它我们还能走到深海之城？不如回来时候再取，反正以你的实力，想下来几次不成？”
眉纱挥手：“别听那丫头危言耸听，她最近思春，说话都恨不得夸大几十倍。”
这时脚底一阵剧烈震动，珊瑚被顶出来，体体型入豹的惑儿也张牙舞爪扑向眉纱：“你才发春！你全家都发春！”
眉纱一把按住它脑袋：“我全家不是有你在内？快点走了。”
气眼已破，海底一片波涛汹涌，海面一定也不平静，这时候不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色还没黑，云彩已经慢慢散开，露出暮色天光。
船舱里的人纷纷出来，呼吸雨后海上潮湿的空气。库洛洛走到船舷边，低头看着黑色的大海。
“你在担心下海的两个人？你对他们好像很好。”萨尔维娜带着些愠怒的神色问。
“我是很关心他们，毕竟这次是我们两人带队，如果死的人太多的话，我们都无法交代，毕竟他们是我们找来的，是不是？”
“……你说的也是，我……”
船体突然巨震，无风起浪，好大的浪头一个接一个把船高高抛起，无数人准备不及都被抛到水中。
水手们都带着恐惧的神色，有的甚至已经跪倒在船板上，失去求生的欲望。
随着浪花跳上来一个人，是西索，还带着他那条鱼尾巴，直接落到了库洛洛身上，立刻死死抓住他，免得自己被甩进水里。
库洛洛也要抓紧船舷，还要顾及着萨尔维娜不能出事，哪有手在这大浪之中拨开西索？
“西索，你要做什么？”
“我不想掉下去啊~”难得有这么一个亲密接触库洛洛还不会被他宰掉的机会，西索乐得巴住不放。
库洛洛很想放念鱼咬死他：“你用你美人鱼的身份在水下做了什么？”
“这次真不是我做的，我在那里杀鬼玩，看着小女巫和侠客沉下去，过不一会儿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库洛洛很想揉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