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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的手撑在桌子上勉强站稳,这些都不是真的,他告诉自己,我不会做出这么多令人心寒的事。
但那些回忆又如此真实清晰,他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白飞飞绝望的脸。
他深吸口气,语气强硬不容反驳:“请你立刻离开仁义山庄,我会派人护送你回快活城或朱府。”
即使是在梦里,他也不会让飞飞以外的人做自己的妻子。
朱七七先是愣了,待反应过来沈浪都说了什么之后不由狂怒:“沈浪,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敢这么对我,我这就回去让我二爹为我做主!”
说出这句话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沈浪的神色立时变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浪,心里隐约有点害怕。
沈浪的语气没有多强硬,却听得朱七七浑身一抖:“我不希望在仁义山庄里再听到关于那个人任何事的话。你回去后,最好劝他别再作恶,否则不得善终时需怪不得别人。”
朱七七身子一软,跌坐在床上。
***
沈浪仍在思索脱离梦境的办法,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白飞飞,想要确定她安好无恙。
但下一个早晨醒来时,沈浪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人,朱七七。
他记得清清楚楚,前一日已经把她送回快活城,送人的下属为人很可靠,没完成他交待的任务不会回来。况且他确信不该有人能悄无声息地躺在他身边,而他竟毫无所觉。这场怪梦,愈发荒谬难言。
他究竟要怎样才能回去。他不愿在这样的梦境中度过一生。
【番外5】逃离(下)
一个人活着还是死了,不仅仅看他还有没有呼吸和心跳。
沈浪就觉得他已经死了。被原来的世界所抛弃,来到这个充满了痛苦和无望的地方。
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这不可能是个单纯的梦,最糟糕的噩梦也不会持续这么长时间。
他每天早晨在仁义山庄的卧房中醒来时,仍旧能看到朱七七躺在他身边,根本不记得前一天发生了什么。这里的其他人也一样,好像无论沈浪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对他们的影响都过不了一夜。他砸碎了一块稀有玉器,第二天它果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原处。
时间并没有停滞不前,只是他无法改变他自己的生存轨迹,在这里,所有人都认为他与朱七七在一起才是正常的,他的一切反抗都被夜晚抹杀,第二天醒来后他又是人们眼中那个深爱朱七七的沈浪了。
他也试过夜里不睡,但子时一过,不管他怎么控制自己,都会不由自主地陷入沉眠。
十几天过后,沈浪已经能做到完全无视朱七七,醒来后就纵马来到林间那座小屋呆上一整天,白飞飞的坟墓就在屋外,他每天都对着墓碑说上好一会话。
这一天沈浪刚到,就发现白飞飞的墓前多了两个人。
“如意,环翠?”
那两个人也看见了他,满脸怒意,转身就要离开。
沈浪飞身跃到她们身前,急道:“两位等等!”
环翠的眼角泛着红色,呸了一声,恶狠狠道:“沈浪,你这伪君子,当初我瞎了眼才会觉得你会对宫主好!”
“我……”沈浪想要分辨,但也知道不会有人相信。
他苦笑道:“谢谢你们来看她。”
如意戒备地看了他一眼,对环翠说:“走吧,别和他说这些没用的。”
沈浪只好道:“江湖路远,两位多保重。”
她们走后,沈浪席地而坐,头靠在墓碑上,自言自语道:“如意和环翠好像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看来我真是罪孽深重了。飞飞,我真的……对你做下了不可原谅的事。”
他已经完全接受了那天得来的记忆。尽管不是亲身经历,但只是想到白飞飞为他所经受的磨难和她的结局,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对别人尚且宽仁,为何偏偏对她却……
“所以现在被困在这里,就是我的报应?”
“但这一个我只爱你一人,希望你在天有灵,能够听见我说的话。”
沈浪拔出剑横在颈间。他只有这个方法没有试过,运气好的话,他马上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如果运气不好,那么死在心爱之人的墓穴前也是不错的归宿,世间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沈浪!”
沈浪无奈地笑了,这种时候有人来闹场,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没费心站起来,懒洋洋地放松了身体倚靠在墓碑上,冲着要扑上来的两人说:“熊猫儿,朱七七,两位别再往前走了。”
他的剑还架在脖子上,熊猫儿马上伸出手臂拦住情绪激动的朱七七,强笑着对沈浪说:“好好,我们不往前走,沈浪你千万不要冲动!”
沈浪回了他一笑:“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你们离她长眠之所太近而已。”
朱七七再也忍耐不住,哭喊着:“沈大哥,你是不是病了,我们一起回去,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你是沈浪,你一定有办法的!”
沈浪叹息道:“七七,我不知道你记忆中的沈浪是个什么样,但我能肯定我不是他。”
熊猫儿还想说话,沈浪抢在他前面说:“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沈浪,在我生活的地方也有个朋友叫熊猫儿,你们很像。但我不会觉得你们俩是同一个人。”
“你把剑放下,我们先把话说清楚!”
沈浪又是一笑:“马上就放下了。”
***
沈浪腾地坐起来,身边的人跟着惊醒,睡意未退,模模糊糊地问道:“怎么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沈浪忍不住一把抱住枕边人,头埋在她肩窝里。
“沈浪,你怎么……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个噩梦还要人安慰吗?”
沈浪只是紧紧抱着她,一整夜都没有松手。
无论是不是梦,他都不会再错过她了。
第60章 沼泽遇敌
【56】
告别宋离之后;白飞飞与众宫女冒雨前行。
暴雨奇迹般地让她的心平静下来,开始思索对策。虽不见得会直接遇上敌人;但若真狭路相逢,她必须有克敌制胜之法。几次三番在幽灵谷内出事足见事态危急;她决不能失败,败则死。
之前跟着百灵也去过那片沼泽;地方不难找;是一片略显空旷的湿地,看不出能藏人的地方。
但今天却全然不同。
或许是大雨作怪;又或许是她的敌人终于不耐烦躲在暗处想要现身出来,白飞飞所见的沼泽地与上次来时已有差别。
大片能吞噬人的烂泥中间是排成一片的浮木;浮木上建有房屋;隔着雨幕,白飞飞看见那些屋子中有人进出。
泥潭是天然的屏障,轻功稍差的人根本无法安然通过,不等到达浮木上就会陷进沼泽丧命。看来这里就是敌人的巢穴,这片沼泽地一向少有人来,平时他们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将浮木屋舍掩藏起来,让人即使有心想找也毫无头绪。
此处无地藏身,在白飞飞走到沼泽边缘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些人一定已经看到了自己。
那便不必费心掩饰行踪了。暴雨将白飞飞浑身上下淋得湿透,她浑不在意,对着沼泽中心扬声道:“故人来访,还望现身一叙。”
很快,从最高大的木屋中踱出一个人,隔着暴雨和远远的距离冲她拱手行礼。身后有人为他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连他的脸都给挡住了半边。但白飞飞见过这个人很多次,几乎是立刻认出了他。
是秦焕。
她曾经几次低估了他,认为他是无关紧要之人,是替人做事的打手。
但是迷藏山庄不复存在,青叠谷也再无消息传来,他却仍能兴风作浪,藏在暗处进行他的布置。
白飞飞始终不知道他的目的。他不像快活王那么自大,认为整个江湖唯他独尊;也不像融春那么疯狂,一心要重获噬心教当年地位;也不像金不换那么贪财,迷藏山庄的财产足够他享用,也不见他有多奢侈。不贪财不贪权势地位,那他费尽心机为的是什么?
秦焕的声音裹挟着内力,穿透雨帘直冲过来:“白宫主,外面雨大,何不进来屋里避避雨?”
白飞飞道:“多谢秦公子好意。不过比起被雨淋成落汤鸡,飞飞更怕不小心成了刀剑下的冤死鬼,所以只能辜负秦公子盛情了。”
秦焕看似不介意她语中带刺,很有风度地笑着说:“让白宫主有此顾虑,是秦某的错。不知白宫主冒雨大老远赶来,可是有什么事要指教秦某?”
“指教不敢当。不过是偶然间见识了秦公子的爱宠,心下羡慕不已,特来观赏一二的。飞飞只此一个小小心愿,秦公子不会不允吧?”
秦焕哈哈大笑:“难得有人欣赏我养的小鸟儿,便送个白宫主几只又何妨?”他倒是坦白承认了袭击幽灵宫的鸩鸟是他所养。
他转头对身后撑伞的人大声吩咐:“去给白宫主抓几只过来,记住,要挑最有精神的,可不能让人说我待客不周。”
撑伞的人答应着去了。秦焕走到浮木的边缘,在泥塘中足尖几个点地,轻松踏上了沼泽边缘的实地,与白飞飞等人只隔了十几步远。
早在朱府时白飞飞就见识过他轻功之妙,今日见到他过沼泽地的身法,方知此人之前在他们面前未必没有藏拙。
秦焕一身淡紫色的锦衣不多时也已湿透,他却不慌不忙地慢慢向白飞飞这边走过来,他不再动用内力,因此声音在大雨中略显模糊:“只是看鸟的话,白宫主似乎没必要带这么多手下过来吧?”
身后的宫女都拔剑摆出戒备的姿态来,白飞飞却巍然不动,直视着秦焕反问道:“那么,秦公子觉得我是来做什么的?”
秦焕终于在距她们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我猜是来兴师问罪。”
“秦公子何罪之有?”
秦焕渐露本性,不再维持着宽厚的表象,话语开始不客气起来。“白宫主,只带这么几个人来找我的麻烦,还能如此淡定,实在令我佩服不已。”
“哪里,秦公子的人手也不多,飞飞做事讲求公平而已。”白飞飞又看了一眼他背后的浮木房舍,大约有十余间,为了维持不沉下去的重量都建得不大,满打满算能住下几十人。这几十人也不可能都呆在老窝里,除去在外做事的,白飞飞认为秦焕在人数上的优势并不明显。
“这么说,白宫主此来是有把握取我性命了?”
“我还没那么自大,来这里也只是求个明白。秦公子为何几次对我幽灵宫出手,最好能给我个交待。”
秦焕微微一笑,说:“这个嘛,等宫主看过我的宠物之后,咱们再细谈不迟。”
他抬手打了个呼哨,不一时,曾在幽灵宫上空出现的黑云又快速飘了过来。看来这些怪鸟不怕水。
身后已经有宫女发出惊呼,白飞飞有备而来自然镇定依旧,冷笑道:“秦公子的待客之道真让我大开眼界。”
秦焕摆摆手:“不是白宫主要看的吗,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
那群鸩鸟训练有素,飞得近了立刻俯冲下来,上百只鸟身上携带的毒素足以将白飞飞带来的人尽数毒死。
白飞飞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瓶口封的很严,完全没有雨水浸入。拔开瓶塞,白飞飞运劲将瓶中之物向鸟群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