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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坐起身:“我做了什么?”
“……回来以后……你吐了好几次……那个家伙又睡得跟死猪一样……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重……累死我了……”
还好……我惊魂稍定的下了床,问他想不想吃早餐。
“……当然想了……你要补偿我的体力损失……快去买!哼,半夜里还帮你洗澡,我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也完全清醒过来,姿态慵懒的坐起身靠在床头:“我可是天都亮了才睡着……”
什么?什么!我站在原地发了好几分钟的呆才飞快的跑进浴室,镜子里我的脸就像一块红布……他帮我洗澡?
新的学年很快来到,我们的教室迁至二楼,小川经过一番“活动”得以跟我同桌,李唯森则跟一个女孩坐在我们后面。
每天的生活平淡无奇,风花雪月外加学习。小川又换了新的女朋友,其实骨子里纯情得很——搂抱要洗过澡、玩亲嘴要闭上眼睛,他的“恋爱”就象小孩子都会喜欢漂亮的玩具,没有任何别的动机。他所体验的接吻,不过是嘴帖着嘴:“软软的、香香的,好舒服……”
我半开玩笑的问他:“难道没有‘湿湿的’?”
他怔了一下才脸红加皱眉:“少来了!那么脏,我才不想!”
当然,只有两个人才能看见他的这一面,在大伙儿聚集的场合他吹得天花乱坠,简直是淫魔转世,我和李唯森则努力忍住喷饭的冲动相视而笑——真是个活宝!
李唯森也还是老样子,整天跟女生嘻嘻哈哈,尽开些暧昧的玩笑,不止一次上课时被老师点名警告“李唯森!不准讲小话!”
他跟各科老师都积怨很深,尤其是教数学的那个年轻老师,有一次上数学课他因为无聊而带上耳机听歌,听着听着就唱起来,声音大得教室外面都能听到。趁老师震惊到忘了反应的机会,我转身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一脸愕然的大声问我:“你干嘛敲我?”
全班沉默三秒种,然后整齐的哄堂大笑,他这才清醒过来取下耳机“检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年纪轻轻的老师双眼内眩然欲泣:“你!你!你……我教不下去了!”
老师直接摔案而去,把一班恶劣的学生留在课堂,据说他对教导主任是这样陈述的:“无论如何我不教这个班了!我的脑细胞都已经死完了!”
可最后他还是在资历颇深的班主任劝告之下回到了我们班,可怜的他不知道自己从此多了个外号:“死细胞”。
至于已经记了大过的李唯森,为了这事差点闹到被退学,害得我们也为他提心吊胆。他老爸把他爆打一顿,弄得鼻青脸肿押到校长面前,再加上全家轮番对校长进行不折不挠的骚扰,好不容易让他得以留在了学校,等风平浪静以后他苦笑着自叹倒霉:“真没想到他会下那么狠的手,如果他不是我爸,我真的跟他没完!”
我说你爸那还不是为了你,他叹着气别开了头:“……唉,我知道。”
经历了这场风波,他比以前又老实了一点,一切兴致都下降了很多,可没过多少日子他的情绪再次高昂,理由很简单:他迷上了一个外校的女孩。
那个女孩是一个同学的双胞妹妹,我们都见过,长得很漂亮而且外表很质朴,话也不多,没有大多数女孩喜欢叽叽喳喳的毛病,学习成绩也挺好的,对人的态度礼貌而矜持,是个非常不错的女生,李唯森会迷上她一点都不奇怪。
当他告诉我们这件事的时候,我没有半分资格去妒忌,只是不由自主想起那个他曾经痴恋两年的女生,再怎么喜欢也会过去吧?现实本来就应该是这样,那么我也可以吗?从无望的感情中抽身、忘却、再去找下一个?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喜欢”到底算什么?一时的心血来潮?一时的想不开?可能吧。
李唯森说过:“不管以后怎么样,我现在是认真的。”
也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最真实的状态,包括我爸和我妈,他们肯定对彼此认真过,否则不会有我,我无法揣想他们的爱情是从何时变质,但他们相爱过。
唯一不同的是,我这种不正常的感情无法等待曾经相爱的回忆,也可能因此我会沉迷得更久,“不正常”,这三个字就能概括我的现在以及将来,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都难以改变我内心扭曲的情结,这条路一踏上就能注定一生,因为我并不希望自己恢复“正常”。比起一时的“走岔了路”,我这种心情才是不折不扣的变态吧?
从那个影院中的下午开始,我就认定了这些,我真正渴望的只能是来自同性的爱抚和拥抱,就算他只是个陌生人,也能给我短暂而真切的满足,无关感情,仅出于最直接的需要。做我自己,纵然只能在黑暗的角落,其他所有一切都代替不了那一刻自由,即使是永远不被允许的、从正常世界偷窃而来的自由。
在他花费了很多时间与精力,终于追到了那个优秀的女孩之后,我只有满心的安然自若。对于他,这个准备一生都交下去的朋友,我最适合做的就是跟小川一起笑着逗他:“原来美女真会爱上野兽啊!”
“野兽就野兽,怎么着?羡慕啊?”
“……切!你还真不要脸!”
“哈哈哈……凭我的魅力,哪个女生能不败倒在我的西装裤下!”
玩笑是百无禁忌,可他对那个女孩的用心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送给女孩的礼物总是挑了又挑,就算很平常的小卡片也要自己亲手做,说是“用买的哪儿都有,没意思……”
到了又一个寒冷的季节,他和女友已经好得如胶似漆,经常把她带来跟我们一起玩,当着我们的面旁若无人两相对望,彼此眉眼中全是他人插足不进的亲昵,小川却很少在我们这群人聚集时带来交往中的女孩:“哼,我才不象某些人,重色轻友!”
小川每说起这类话时总是“眼神幽怨”,瞟向那两个卿卿我我的人,李唯森要么装作听不见,要么半天才回一句简短的话:“这说明我专情嘛……”,而后问他女友:“对不对?”他那个矜持的女友则微笑着骂他:“肉麻!”
别的朋友也觉得很不爽,男孩之间的聚会多了女生就不大自在,说话不能太脏、举止不能太粗鲁、连抽烟都不能太多,怕那个女孩介意,但大家还是忍受了下来,谁叫兄弟喜欢她呢?我们都叫那个女孩“嫂子”,起初她十分窘迫,后来习惯了也就无所谓,聪明的她知道我们这样叫她并非出于戏弄,反而是种认同和尊重。
期末考试前夕,天气变得特别冷,之后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李唯森暂时回复了孤家寡人,因为女友忙着考前复习。下过大雪的第二天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了江边的大堤。
那儿的雪保持得非常完整,因为没有人象我们这几个疯子天寒地冻跑来吹风。
月光的照耀下雪地一片银白,漂亮得很不真实,我们笑闹着在其间留下无数脚印,彼此把对方从高高的大堤上猛推下去,一直滑到堤下的树林,在白雪的保护中体验速度的快感,然后再很辛苦的一点点往上爬。这种玩乐有一定的危险性然而极具诱惑力,我们快乐的大叫着一再重复。
等到三个人都精疲力尽之后,我们流着汗倒在了一起。我仰头看着深蓝色的天空,上面居然有一些星星,看来明天会是个大晴天。
“好漂亮……”小川说话的音调就象蒙着一层雾,我惋惜的笑着同意:“对啊,好漂亮,可惜明天就会融化掉……”
“……李唯森,你看看高郁的脸,他跟你女朋友谁比较漂亮?”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转头就对上小川和他的眼睛,他们俩都直直的盯着我,小川的嘴还没停下:“我看哪,你是女孩的话可以选校花了,唇形这么好,眼睛又大,简直是梦中情人的类型……对不对?”最后这三个字他是对着李唯森说的。
“……你问了两个问题,我先回答哪个?”李唯森故作严肃跟他一唱一和,我只好抓起雪团向他们猛扔:“别闹了!”
他们笑嘻嘻的躲开,继续可恶的问答:
“先回答后面一题。”
“对啊,那次我一看见他就奇怪,怎么有这种长相的男生,太可惜了!”
“……前面一题。”
“这个……不好说,差不多吧。不过我女朋友是素雅型,高郁……哈哈,是妖艳型!嘴长那么丰满,一看就是适合接吻的那种……”
“你们去死!”我气得爬起来把脚下的雪乱踢一通,碎碎的雪粒纷纷溅在他们的脸上和身上。
“呵呵,好狠……我死了!”小川为了消我的气,倒在地上不动了;李唯森却抓住我的脚使劲一拖,趁我倒下的机会整个人压上来:“不准动,你输了!”
“……放开!你放开!”他喷在我脸上的热气使我慌乱的挣扎,他的脸离我实在太近了。
“怎么了?表情这么吓人……算了,回家喽!”僵持几秒之后他放开了我,顺便拉起小川:“还没装够啊?他真生气了。”
回家的路上,我偷偷窥看他的脸色,刻意笑着跟他们俩说话,我很害怕刚才是不是破坏了什么。还好,他们俩好像也在刻意的讨好我,我们三个人之间很快就回复到原来的亲密气氛。
第三章
“爱情……到底是他妈的什么?”
“……是认真。”
“呵……那我再也不会认真了,再也不了!”
整个高二在我们的笑笑闹闹中逐渐流逝,李唯森和女友的感情还算稳定;小川换来换去仍然没什么新意,交往的女生全是一个类型:长发、大眼,象洋娃娃似可爱的小妹妹;我向来对女生冷淡,收到什么奇怪的信或口讯一概只给这个答复:“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实际上,可以称上“朋友”的女孩只有一个,就是我喊“嫂子”的那个,日子长了她跟我们每一个人都很熟,也偶尔单独来找我。我们在一起的话题往往是她和李唯森之间不可能谈到的,比如将来的打算、某个出色的诗人或作家,还有很多关于他的事。
她说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哪儿,可就是喜欢了;明明跟我谈得投机,可就是不能产生爱情,我笑笑回答她:“喜欢一个人是最说不清的事,任何人都一样。”
她说我真的太早熟,一般的男孩都比女生发育迟缓,包括大脑,我仍然笑笑回答她:“早熟或者晚熟不看性别,每个人的具体情况都不一样。”
我们可以谈的东西太多太多,也许因为我们喜欢的人是同一个,这奇异的友情甚至引起了流言,但李唯森从来没有问过什么,不知是信任我还是信任她。
他不说、我不提,尽管那些流言非常猖狂,甚至小川都私下劝我:“你跟他解释一下吧。”
我说你想我怎么解释,说有是供认不讳;说没有是此地无银,什么都不讲才可以勉强算作清风明月。
小川挠着脑袋状甚苦恼:“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这件事似乎是对他友情以及爱情的考验,幸而他终于保全了我们三人的面子,也许他有怀疑过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以他的性格仅仅如此就很不错。看着他跟那个女孩的感情经得住这种磨砺,我曾经以为他们可一生一世,我的幼稚在于只想到了人心却没有想到现实。
高三上学期接近元旦时,所有同班一起阴谋策划只属于我们的舞会,众志拳拳说服了班主任之后,大家都忙着找舞伴。
小川当然不缺对象,还很热情要介绍女孩教我跳舞,当然被我一口回绝;李唯森的女友、我的好友则照样忙着学习,只抽得出当天的空闲。
他既不想找别的女孩,更不愿当天出丑,一来二去居然缠到我的身上,拿着本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