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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从小南门到姜步虚落脚的小街,必须先绕至相国寺的后街再北折,街尾折入小巷,
是必经之地。
也就是说,他在小南门柏家现踪,返回他所租的小屋,所走的路线是一定的,除非
他另有他事而改道,不然就非这样走不可。
刚抵达后街口,这一带天黑之后,行人逐渐稀少,往宅区没有商店,连照明的门灯
也少得可怜。
前面有一家住宅,居然悬了门灯。
远远地看到灯光,没看到任何行人。
但接近至廿步内,街中心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似是平空幻比处来的,也像是早就站
在该处的人,街灯朦胧,视觉出了差错而已。
他的视觉不可能出差错,这人绝不是早就站在街中的。
他心中雪亮,这人现身的身法快得不可恩义,心目中有鬼神的人,真会惊得甸甸下
来叩拜现身的鬼神。
不是鬼神当道,而是冲他而来的人,就算是鬼神吧!真的鬼神见了他也会发愁,他
的绰号就叫鬼神愁。
这瞬间,他已看清幻现的人足谁了。
轻功宇内称尊的九天飞魔,也在魔道人士中称尊,小魔女的老爹是友非敌。
心中一宽,戒心尽除,泰然向前接近。
看清了九天飞魔的阴森脸色,他又感到心中一紧。
小魔女与天涯怪乞师徒,被侠义道的人掳走了。
他与小魔女连袂出现在白杨坡,他为了想引走活阎罗,以便追查那位用天雷掌的老
凶魔底细,丢下小魔女不管,可以说,小魔女被掳,他难辞其咎该负责任。
眼下见了小魔女的老爹,他能泰然自若,毫无愧色地相见?该怎么向他解释他与这
件事的因果?
已经接近至十步内,他脚下迟疑。
“你这花花浪子,我女儿呢?”九天飞魔果然发作了,几乎暴跳如雷。
“老伯,她……她她……”他吃了一惊,站住了,不知该如何启齿。
他怎么成了花花浪子?这老魔简直开玩笑,他大事未了,还没有时间去想女人呢!
“我非毙了你这混蛋不可。”九天飞魔见他却步不进,认定他心虚,咬牙怒吼:
“你存心拐带她到处乱跑,存心给我难堪,存心……”
“老伯,讲讲理好不好……”他急急分辩。
“你还有理?好,我给你讲理。”九天飞魔一闪即至,十步距离迈步即及。
他已有警觉,看九天飞魔的神色,那像个给他讲理的人?警觉地向侧移位。
一声怪叫,九天飞魔扭身就是一掌拍出。
他早知九天飞魔的九转神魔功,是玄门正宗的太极玄功,火候将臻炉火纯青境界,
连小魔女的火候也可以和四海游龙分庭抗礼,怎敢大意接招?
身形一晃,从隐隐风雷似的掌劲侧方逸走。
“你走得了?”九天飞魔更为愤怒,向他移动的方向连拍三掌。
可怕的掌劲有如排山倒海而至,连绵狂涌风雷大作。
怎能和一个盛怒的人讲理?
他心中一动,走不了?他不信老魔真能飞上九天。
他向下—挫,蓦地形影俱消。
附近唯一的一盏门灯光度朦胧,小巷更是幽暗,九天飞魔目力超人,竟然无法看清
他是如何幻化的。
反正没看到逸走的形影,以为他挫马步飞跃上屋走了,不假思索地飞升此面,不禁
楞住了。
房屋参差,各处大街有灯光照耀,光度比小街小巷下明亮多多,但看不到动的形影,
附近百步内空茫死寂、绝对没有任何形影升降飞跃。
老魔暗感心惊,站在屋角的影中发怔。
“我是真的老了。”老魔心中暗叫。
同时,他也感到愤怒,九天飞魔的轻功宇内称尊,居然被一个初出道的年轻人,轻
易地从眼下逃得无影无踪,这岂不是在阴沟里翻船吗?真有点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乃
是意料中的事。
“你跑不掉的。”他突然激动地向夜空大叫:“我绝不饶你,绝不……”
※ ※ ※
姜步虚算是开封的地头蛇,他在任何一处角落皆可藏身,熟悉每一条街巷,假使他
不愿现身,连本地的蛇鼠混混也不知他的去向。
他却忽略了,快剑是开封的豪霸,比他更熟悉开封,而且可用的人手多得无法计数。
刚跳落后花园的粉墙,对面不远处,便是看守花园的小屋,黑沉沉地不见灯光。
这是本城古宅之一,李家大院的后花园。
盛暑期间,李大员外一家老小,都前往城外东乡的大农庄去避暑去了,只留下几个
仆人照料。
他知道后花园是女眷游玩的地方,极少引人注意,而他认识看守后花园的老仆李三
拐,是一个年已花甲,破了右脚的老好人,所以曾经在李三拐这间小屋住了两个晚上,
也是他预定重返府城时的落脚点。
他所租来的小房舍,眼下己不宜再居住招摇了。
天刚黑,李三拐应该掌灯的。
一阵寒颤通过全身,没来由地毛发森立。
假使他先前不曾碰上九天飞魔拦截,这时很可能不会突发这种怪异的感觉,必定毫
无戒心地进入小屋。
当然,得先向李三拐打招呼。
他仰天深深吸入一口长气,以平抑悸动的汹涌心潮,抄起长衫的下摆掖在腰带上,
沉着地越过几处花圃,踏入小屋前的小广场。
小屋黑沉沉,门窗都是大开的,也许李三拐不在屋内,到前面正屋办事去了,因此
屋内无人,不掌灯该是正常的现象。
他在场中心坐下,方砖砌的地面徐温犹在。
他用五岳朝天坐式打坐,吸口气全身放松,立即进入物我两忘境界,他成了一个没
有生命的石人。
其实,他的神意控制了附近的空间,也就是玄门所谓神游,佛门所谓六识,一种人
间世难以令人理解的超意识神技,一种没有先天下秉赋的人绝难修成的异能,因此,有
人称之为神通或道术,有人则称之为邪术妖异。
万籁俱寂,花丛修草间的虫呜也似乎全部停止了,甚至连邻街的隐稳传来人声,也
在这片刻间断绝声息,静得极为诡秘,似乎有某种神秘的潜能,把这附近的活动声光全
部控制成虚无死域。
右后方十余步外的一座花坛下,突然传出擦动枝叶声,然后传出一声惊怖的狂叫,
两个人影跌跌撞撞冲出,抱头狂奔而走。
前面黑暗的小屋堂屋里,猛地飞出一把青铜剑,急剧地翻腾,飞越十步空间,锋尖
恰好转正,兜胸疾落快速绝伦,近身才发出破风声。
怪事出现了,锋尖突然反转上升,翻腾三匝,喳一声下降,插入砖缝,植立在他身
前两尺左右,伸手可及,似是有人在旁隐形操纵。
这一记飞剑杀人绝技,功力火候精妙绝伦,在十徐步外锋尖恰好转正及体,出自飞
剑名家之手,绝不是胡乱掷剑唬人的手法。
一声怪啸,四面出现六个人影,形成六方包围,圈子广约三丈方圆,同时出手,他
必定为成兵刃集中的力场中心,大劫难逃。
他呼出一口长气,整衣而起。
“阁下,你还不肯放手吗?”他前面的一个黑衫人沉声问,山羊胡已泛灰色,年岁
不少了。
“问题是,你们却进一步前逼。”他冷冷地说:“你们,全是一些没有担当,迷信
武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人。我能放手吗?”
“阁下……”
“你们还不满足吗?”他抢先反问。
“什么满足?”
“如意地捣散了风云会与正义锄奸团的会盟大计,免除了你们日后受到他们联盟报
复的隐忧,在双方斗智斗力上,你们都棋高一着估了上风。”
“我们有权自保,是吗?”
“不错,任何人都有权自保,你们这些自认为是侠义的英雄的人,当然有权采取任
何手段,保障自己的权益和生命,我,也不例外。”
“阁下……”
“你们不以这次胜利为满足,立即开始对付不相关的我以及前来看风色的所谓邪道
魔道人士,假如成功,今后你们那些所谓英雄豪杰,便可任所欲为高枕无忧了,你们全
力以赴是必然的事。
就算我鬼神愁指天誓日声明放手,你们能作得了主,收了刀剑回转柏家,向你们那
些负责策划阴谋诡计的人覆命吗?”
“只要阁下肯随咱们往柏家一走……”
“在下会去的,—定。”
“那就请动身。”那人神气地说。
“在下约定了时间,一定依约前往。”
“在下不管什么约定,阁下一定要随咱们立即动身。”
“抱歉,我鬼神愁是个守约的人,届时自会前往,诸位,你们走吧!三更正,咱们
柏家大院见。”
“哼!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在下只好……”
“你已经神气够了,给我滚!”
滚字出口,插在地上的剑突然飞起,像被一只无形的魔手所拔起、飞出。
剑呼啸着、翻腾着飞出,以奇速从那人的左侧飞过,飞出丈外重新贯人方砖地中,
发出龙吟虎啸似的震鸣。
一只左耳跌落在那人的左肩,再跳落在脚前。
“哎……”那入惊怖地狂叫,以左手掩住鲜血进流没有耳朵的耳孔,鲜血从指缝流
泻而出。
他大袖一挥、风雷乍起,一旋之下,双袖交叉连拂,像是乍雷连连,气旋的爆炸震
耳欲聋,直有如夏日的暴风雨骤然光临,风雨连绵,乍雷殷殷。
六个包围的人,连滚带爬摔了一地,刀剑也撤了一地。
“妖……术……”最先狼狈爬起的人狂叫而逃,声如狼嗥,大概胆都快要吓破了。
丢掉左耳的人刚爬起,便被重新打倒,牙关被捏住,小腹也被压牢。
被削落的耳朵,被塞入捏开的大嘴内。
“回去告诉你们的人,三更正鬼神愁准时光临。”耳中听到姜步虚震耳欲聋的语音:
“谁要想不按规矩倚众群殴,一律废了绝不容情,小魔女和天涯怪乞师徒,如果有什么
三长两短,你们最好赶快逃,逃到天尽头我找不到的地方,记住了没有?”
“呢……啊啊……”这人怎能回答?嘴巴里有自己的耳朵塞住,吐不出又不能咽下,
吃足了苦头。
等压力一松,首先吐出耳朵,惊恐地爬起,鬼神愁早已不见了。
※ ※ ※
三更初。
街上行人断绝,夜禁开始,只许更夫和巡夜的治安人员往来。
姜步牵不走街道,飞檐走壁从街屋的屋顶往来,好在开封城的楼房甚少,街道也不
太宽,高低差有限,往来不至于太浪费精力。
距柏家大院还有半条街,前面一座房舍的屋脊后,黑影长身而起,共有五个人劈面
拦住了。
“请留步。”中间站在屋脊中段镇火塔旁的黑影抱拳为礼:“姜老弟吗?算算你也
该来了。
“套兄弟交情吗?”他一跃而至.站在瓦面上脚下轻灵,毫无声息发出:“老兄,
我鬼神愁软硬不吃,半途拦截后果自负,我打赌你们拦不住我,赌不赌?”
“你是个赌徒吗?”
“我是一个赶车的,双肩担一口,偶而上上赌场,有时候甚至赌命呢!吃镖行刀口
饭的人,谁不赌?我总不能表现得与众不同,对不对?”
“我知道你隐藏得很好,熊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