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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则不愿提早赶至廻雁峯绝顶株守,防引人疑窦,再则只觉疲累不堪,眼皮沉重,一倒在铺上便自鼾睡如死。
邻室中忽进入三人,正是周易、关穆及小化子裴龙,跟着店夥走进,周易掏出一锭纹银,命店夥送上酒食。
店夥退出後,屠龙方朔关穆疾伸食指,在板壁上戮穿一孔,觑望过去,只见了缘仰面熟睡,鼾声如雷。
裴龙道:“狄少侠为何如此谨慎,定要两位前辈等暗蹑了缘贼秃不可失去线索,其实只须先在廻雁峯上布下眼目,那怕了缘贼秃不来,何必枉费跋涉。”
关穆道:“关某与余老化子平生不服人,惟信服狄少侠何故?”
裴龙不禁呆得一呆,面上一热,道:“小化子亦信服狄少侠,只觉他谨慎太过。”
周易道:“古语有云,良医譬如良相良将,扶脉用药不可不谨慎小心,乱投一味,必贻恨终身,落庸医误人之讥,如知玄武宫主与紫衣教主皆雄才大略之凶邪巨擘,行事缜密诡诈,那假少林掌门与了缘虽同是玄武官主所遣,就各有职司,互为监视,廻雁峯绝顶之约未必可靠,否则除了缘外何以无人能替代,狄少侠幼受其父薰陶,故思考缜密,行事层次有理丝毫不乱,令人折服。”
裴龙闻言不禁伸手抓了抓头发,道:“这点小化于自愧不如,难怪余长老那般刚愎自用,独对狄少侠之言百依百随。”
周易正色道:“要知此事重大有关武林安危,我等目的志在玄武宫来使,在来使身上可获知玄武官真正所在,裴少侠,丐帮高手调集了未?”
裴龙道:“丐帮高手已调集,如有所命,赴汤蹈火,虽死不辞。”
周易点点头不语。
这时店夥已送上酒食,三人默默无言饮酒。
了缘一觉醒来,已是午後,匁匁离店,向登封县连亘山岭中走去。
果然不出犹康所料,并非他所说的嵩山南支廻雁峯绝顶之上,另是一处峭壁如仞,险嚱石峯,森戟扫天。
了缘到达绝顶之上,背靠着山石坐下,取出牛肉馒头,慢条斯理咀嚼出声。
渐渐天色已晚,夜风劲疾,了缘因距三更时分倘早,索兴瞑目调息行功。
三更月明,一条黑影向这座峯头疾掠而来,身如流星奔矢,落在这绝顶上。
此人面如白纸,月华映在他脸上更惨淡无神,冷漠阴森,一张长脸,瘦刽无肉,骨瘦似柴,青衫飘忽,令人一见不由心生寒意。
了缘一跃而起,躬身施礼道:“属下在此相候多时了。”并说出暗语。
青衫人目中*射两道慑人寒芒,冷冷说道:“你为何提早来此?”语音生硬,一字一字从牙缝内绷出。
了缘答道:“奉掌门之命。”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接道:“烦请带呈宫主,此信极为重要,少林一切情事均在信中陈明。”
青衫人慢慢接过信函,冷冷说道:“少林发生事故了么?”
了缘道:“正是,紫衣匪徒及北邙鬼王侵犯少林,但均被驱退。”
青衫人道:“大概是为了天星掌之故?”
了缘对天星掌甚是陌生,并无所闻,仅含糊应了一声是,脑中紧记掌门人之嘱不准多言,不禁四顾了一眼。
青衫人递与了缘一包药丸,道:“七日後在此相候,如情势危急,可用紧急传讯之法。”身形疾拔,一鹤冲天而起,宛如鸶鹰般望千仞刽壁之下泻落。
山谷暗处立起一阵骚动,人影如豆,向那青衫人暗蹑而去。
口口口
冷月西沉,苍穹疏星明灭,嵩山少林晨钟乍起,随风四播,缭绕云空。
清音小筑内少林掌门正与灵空大师对奕,棋子轻敲,少林掌门忽目注门外道:“进来!”
只见一条人影疾若惊鸿般翩然闪入,现出了缘,望了灵空一眼,禀明经过。
少林掌门颔首微笑,道:“知道了,晨课既罢,本座立即闭关,此後一切听命於灵空长老,不得违忤。”
了缘应了一声,将一包药丸递上,转身出门之际,忽感右胁一阵奇痛如裂,额上冒出豆大冷汗,禁不住痛得闷噑出声,步履摇晃。少林掌门道:“了缘你怎么了!”
了缘以右掌撑在墙壁上,颤声道:“弟……子右胁似裂开……一……般。”言毕一阵头晕目眩,叭嚏一声翻在尘埃。
静室外忽窜入四僧将了缘抬下。
接着智广禅师掠入,少林掌门将药丸递与智广禅师道:“烦禅师将解药分赐合寺僧众後,并传钟聚集谕示掌门之职由灵空大师代摄。”
智广禅师接过药丸趋出。
少林掌门笑道:“大师,片刻之後在下即恢复本来之身了。”
灵空禅师道:“施主并非康秋,人中龙凤,年少英发,老衲自信卜算无虚。”
狄康朗笑道:“大师佛门高人,神算果然无虚,尚祈为张良骥生死下落一卜!”
灵空禅师颔首道:“今晚子时老衲当潜心代为一卜。”
说着双双欠身立起,耳际突响起当当钟声,狄康道:“是时候了。”
飘然向大雄宝殿外丹墀走去。
狄康面对着少林三千徒众仅寥寥宣示了数句话,立即衣袂飘飘走向达摩院。
达摩院後院繁植奇花,姹紫嫣红,散出沁人肺腑清香,莺萝草覆蔽着三间一列精舍,正中一间内架设半人多高法座,床上盘膝坐着那玄武宫匪徒所扮的假少林掌门。
他此刻仍神智清醒,却四肢绰软乏力,体内似虫行蚁走,然而尚禁受得住。
狄康慢慢走入,微笑道:“尊驾还认得区区在下么?”
这假掌门目睹狄康形像,不禁骇然色变,久之才呵呵笑道:“阁下易容之术委实巧妙,形貌竟*肖无异,但阁下疏漏了一点,虽可蒙骗一时,却无法不自露马脚,玄武宫在少林隐伏高手不下廿余人,熟知老衲身份语音举动,不出三日阁下定遭杀身之祸。”
狄康淡淡一笑,道:“这个倒无庸尊驾顾虑,在下自信还能胜任,昨晚在下曾面见玄武宫来使取来解药。”
假少林掌门不禁一怔,倏又转笑道:“此话老衲不信。”
狄康道:“在下面见那青衫人,他说如情势凶危可用紧急传讯。”
少林假掌门人面色大变,继又嘿嘿冷笑道:“须知得意不可再往,此次虽为你巧骗瞒过,但下次恐罹杀身之祸。”
狄康略一沉吟,道:“紧急传讯用何方法?”
少林假掌门默然不答。
狄康冷笑道:“尊驾岂不知处境之危么?”
“阁下无法杀死老衲,因为老衲知玄武宫甚多隐秘,杀死老衲阁下恐得不偿失!”
狄康冷笑道:“尊驾委实聪明,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在下虽留下尊驾性命,却要尊驾每月受上三个时辰阴火搜魂,缩筋蚀骨活罪。”说着弹出一缕指风。
少林假掌门只觉喉头一麻,顿时痦哑无声,遍体毛孔内宛如万千毛虫蠕蠕穿行,加上酸筋骨蚀,这滋味难受已极冷汗横流,唱目口张,全身乱动,欲待乞饶又无法出声,但感生不如死。
狄康微微一笑徐徐伸指在“章门”穴重重点了一下。
少林假掌门倒吸了一口冷气,哎唷吐气开声,痛苦渐减,心内满怀怨毒,道:“天王殿後古桧上鸟巢内,养着一只红羽金喙小岛,陂去尾毛,即自动飞返玄武宫。”
狄康冷笑道:“自此以後,少林用不着紧急传讯,在下奉劝尊驽少用点心机。”一缕指风倏又弹出。
少林假掌门身形一颤,倏又瘩哑无声,眼皮沉重,不禁低眉垂帘,欲睁乏力,暗叹了一声。
这叹息声只有他自己听见,充满了无限的凄凉、悲哀。
狄康恢复中年儒生模样,匆勿走出,为少林策划应敌之策。
又是一日过去,少林竟然风平浪静,暮鼓晨钟,梵呗不绝。
午刻时分,山谷远处突送来一声清澈长啸,悠扬高亢,播廻云空,啸声未绝,五条身影疾逾电奔向少林寺前掠至。身影一定,为首者正是那日手刃玄武宫追魂三老及北邙高手的蒙面老叟,随着四个汉子,太阳穴高高隆起,双目开阖之间精芒*射,肩插外门兵刃,一望而知都是内家高手。
山门内缓缓走出一个白眉老僧,面色清癯,望了蒙面老叟一眼,含笑合掌一揖道:“檀樾日前解救敞派,化弭浩却於无形,恩同再造,敞派代掌门与合寺僧众正在大殿外恭候驾临。”
蒙面老叟不禁一怔,诧道:“代掌门,贵派掌门人现在何处?”
老僧答道:“掌门人那日不惯罹受北邙鬼王尸毒黑雾,内腑已然重伤,决意闭关一月,以本命真阳练化体内尸毒,命灵空长老代摄掌门一月。”
蒙面老叟冷冷答道:“这话老朽不信。”
老僧含笑道:“佛门弟子,戒打诳语,何况檀樾乃敝派恩人,贫僧如何敢谎言欺骗。”
蒙面老叟鼻中冷哼一声,与随行四人昂然跨入山门,疾向大殿之前奔去,只见灵空禅师与百数十名僧众肃立在殿阶前。
灵空禅师神色虔敬无比,道:“老衲灵空,谨向檀樾申谢那日解救掌门宏恩。”
蒙面老叟道:“些许小事不值挂齿,老朽与贵掌门订立三日之约,贵掌门怎能以闭关诿藉,拒而不见。”
灵空禅师道:“掌门人自知伤重,如不及时以本命真阳练化尸毒,恐将不治,事非得已,请檀樾见谅。”
蒙面老叟似略一沉吟,道:“那日贵掌门人何不早说,老朽身怀异宝,立可治愈,大师可否带老朽去见贵掌们人?”
山门外忽飞奔而来一僧,向灵通禅师道:“江湖怪侠千里独行余风云施主与一康秋施主来访智广禅师,弟子坚拒不允…”
突闻哈哈长笑扬起,一株参天古柏上疾如鹰隼飞落两人,现出千里独行余风云及中年儒生康狄。
灵空禅师合掌一揖,道:“智广已奉命外出,十日後才可返山,两位施主枉驾,不知有何赐教。”
余风云哈哈大笑,道:“老化子及这位康老弟与智广禅师有过一面之缘,风闻贵派闭门自守,眼前武林乱象已萌,少林久执中原武林各大门派之首,祛魔卫道,责无旁贷,竟杜门却扫,令人不解,其中必有隐情,所以特来一间究竟。”
灵空禅师道:“既承见问,本当奉告,无奈敝派有难言之隐。”
余风云注视了灵空禅师一眼,道:“大师似非少林掌门人,如老化子眼力不差,十余年前曾在岭南与大师曾见过一面。”
灵空禅师合掌答道:“老衲灵空,余施主英风如昔,老衲当年双手血腥,现已痛悟前非,佛前盟下重誓,从今不问江湖恩怨矣。”
双方对话时,蒙面老叟深沉目光注视余、狄两人,忽冷笑道:“大师可以下驱客令了!”他急於与掌门人相见,一时情急竞口不择词。
余风云翻目一瞪,沉声道:“尊驾是谁?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蒙面老叟冷冷答道:“老朽不愿以真面目与人相见此乃自身之事,与阁下何干?”
狄康忽朗笑道:“风闻日前北邙鬼王率领门下侯袭少林,有一蒙面老叟赶来相救,武功凌厉狠辣,北邙门下悉数就歼,鬼王仅以身免,想必就是尊驾。”
蒙面老叟道:“不错,正是老朽!”面上虽用青巾檬面,但仍然掩不住倨傲狂妄神态。
狄康朗声大笑,道:“我辈武林人物施恩於人,不可索报。北邙鬼王为了讨还一册天星掌秘笈,锻羽败遁,在下如猜得不错,尊驾定是图谋天星掌而来,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