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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康慢慢走向诸葛湛身前,忽闻东方黎明大暍道:一站住!”
诸葛湛虽四肢被点住穴道,却神智清醒异常,面前情势闪电般已作一个判断。东方黎明与他乃齐名人物,英雄本应相惜,又与东方黎明多年旧交,但自程晓岚一死江湖内风风雨雨,已对东方黎明深怀戒心,究竟他是否主凶尚未得知,然而此次陷在紫衣教之手,却加深了诸葛湛心中疑念,狄康更是陌不相识,但两人均是志在自己,权衡轻重,还是以选择东方黎明为上。
为什么?
因为东方黎明到底是武林甚孚人望的泰斗,在未揭破他真面目前,东方黎明还是代表侠义这一面,纵然心术阴险,但人言可畏,未必敢把自己怎么样。
诸葛湛趁着东方黎明喝阻狄康之际,朗声道:“东方兄怎知小弟陷身紫衣教中。”
东方黎明道:“在下年前命人恳邀诸葛兄驾临敝庄,不料兄台途中无故失踪,在下也曾命人三上金城关,竟找不出一丝端倪,为此耿耿不安,天幸在半月前得知兄台陷身魔窟,救援来迟,望乞见谅。”说时,慢慢挨近诸葛湛身前。
狄康忽一掌劈出,大喝道:“退开!”
一股强风排空如潮,挟着砂石漫空袭卷东方黎明而去。
东方黎明倏地飘开,哈哈大笑,道:“阁下真认为老朽,不知你的来历么?”
狄康道:“区区来历不值尊驽挂齿,但尊驾托身玄武宫,侠誉一落千丈,令人卑视!”
东方黎明毫不动气,微笑道:“是非功过,盖棺论定,阁下不明偏听,何值重视。”说时,闪电抢攻出手,快攻三招,先发制人。
他这一出手非同寻常,均是旷绝奇招,带着锐厉罡风罩袭狄康, 一招比一招快。
狄康亦展开一套精绝无伦的武学,硬封硬接,掌指变化神奇莫测,极力抢回先机。
他瞧出东方黎明闪电快攻,急在迫使自己无法缓手掣出肩后七星宝刀。
诸葛湛躺在地上,目睹两人展开一场凶险激搏,不禁对狄康暗生钦佩,忖道:“此人武功已臻化境,兼有三家之长,胸罗武学浩瀚若海,精博绝伦,但不知此人是何来历?”
蓦地——
十丈开外坟岗之下,突飞起两条人影,疾如流星掠至达摩三剑诸葛湛身前,现出杜紫苓杜雁飞姐弟。
枉紫苓嫣然微笑道:“义父!”
姐弟将诸葛湛扶起。
诸葛湛道:“你们为何知道老朽在此?”
杜紫苓道:“半年来,女儿一直就在打听义父下落,此事一日难尽,义父,我们快走吧!”
诸葛湛摇首道:“慢点,你们此来未遇见紫衣教及玄武官匪徒阻截么?”
杜雁飞答道:“与孩儿同行的尚有甚多武林高手在内,玄武宫匪徒追踪闻九洲罗七两人已远在十数里外,义父无须竞忧”
诸葛湛点点头,目光注视了狄康一·眼,道了“此人来历你们知道么?”
杜氏姐弟心中明白是指狄康,然而目前处境非佯装不识不可,摇摇首答道:“不识!”
诸葛湛道:“现在老朽不能走气”
杜紫苓星眸中泛出惊诧之容,道:“义父,你老人家这是为何?”
诸葛湛长叹一声,道:“紫衣教主在老朽身上做了手脚,他点穴手法蹊径别走,独宗一功,仅传授罗七一人知之,罗七一天之内与老朽解开三次穴道,现在罗七逃逸无踪,除了东方黎明外,恐无人能解开。”
杜紫苓道:“义父放心,女儿同行中就有一点穴名手……”说着,向杜雁飞示了一眼色。
杜雁飞迅疾无伦将诸葛湛背起,双双如飞奔去。
东方黎明目睹杜氏姐弟到来,已留了心,心急诸葛湛为杜氏姐弟带走,无奈被狄康牵制住,不能稍一缓手,但双方对答却听得一清二楚,暗道:“他们姐弟竟不识与自己相搏之人么?”手中缓得一缓。
那知他这一恍惚之间,被狄康急攻三招,迫得连连退后,诸葛湛已被救走,情急大暍道:住手!一倏地飘身翻开五丈。
狄康住手徽笑道:“诸葛老英雄被一双义子女救走,东方老师应该庆幸才是,为何如此忧急 东方黎明不禁语塞,面色发青,半晌冷笑道:“阁下不知此事关系整个武林安危么?”
狄康道:“东方老师可是指金精铁母么?”
东方黎明颔首沉声答道:“不错,正是此物,金精铁母如沦入紫衣老鬼之手,铸成犀利兵刃,武林恐怕惨遭血腥屠戮杀却。”
狄康冷冷一笑,道:“东方老师,你该计算诸葛湛陷身紫衣教有多久了!”
东方黎明不禁一怔,道:“屈指算来,已逾十月,阁下此问老朽茫然不解。”
狄康面色沉肃道:“诸葛湛除了四肢被点住穴道外,精神健旺,倘非诸葛湛将金精铁母藏处及冶剑之法吐实,紫衣老鬼焉能如此礼待于他?”
东方黎明闻言只觉此中确有道理,望了狄康一眼,道:“诸葛湛刚愎自负,老朽夙所深知,怎会被威武所屈!”
狄康淡淡一笑,道:“诸葛湛既然如此重要,不囚在大巴山紫衣总坛,反移置在曹家洼,可见诸葛湛此刻已无足轻重……”说着,徽徽叹息一声,道:“如非东方老师拦阻,真象已明,你我此时已铸大错,夫复何言。”说着,转身飘然走去。
东方黎明呆得一呆,目睹狄康身形如行云流水般,走出四五丈外,朗声叫道:“阁下意欲何往?”
狄康头也不回,道:“雪泥鸿爪,游辙无凭,在下天涯作客,处处为家。”仍自飘然走去。
东方黎明高声问道:“阁下可是康秋么?,”
康秋在他心中郁闷甚久,强行按忍耐住,但这时如骨梗在喉,非欲倾吐以平胸中郁积。狄康突然回面徽徽一笑,道:“在下并非康秋。”
人虽去远,却字字清晰,铿锵入耳,东方黎明不禁楞住,暗道:“难道自己猜测错了么?”
口 口 口东方黎明朝杜紫苓姐弟离去的方向奔去,约莫奔出七里之遥,只见去路三条迅快的身形飞掠向来。
他认出是自己率来的玄武官高手,不禁停步问道:“罗七闻九洲两人被逃去了么?”
一个瘦小五旬老者答道:“他们武功奇高,连伤五人后,逃往一座孤峰之上,凭险而恃,敝宫门下亦从曹家洼纷纷赶来,将孤峰团团围住,现正相持中。”
东方黎明道:“骆老师,我众敌寡,为何不一鼓作气,双双戍擒。”
骆姓老者道:“孤峰之上尚有其他紫衣匪徒,岩壁光滑如削,易守难攻,东方庄主,那诸葛湛咧?”
东方黎明不禁脸上一热,道:“被云台山杜氏姐弟救走,三位来时未遇么?”
三人互望了一眼,骆姓老者答道:“我等来时,曾发现两条身影奔往西北,不过相距甚远,藉着翳林木掩敝,一闪即杏。”
东方黎明略一沉吟,道:“骆老师,有烦赶返孤峰之下,传命尽力不使罗七闻九洲逃遁,老朽偕同两位寻觅杜氏姐弟下落,诸葛湛关系武林安危,黄昏日落之前老朽决赶来相助。”
骆姓老者闻言低应一声,转身纵身一跃如飞奔去。
东方黎明偕同一双玄武官高手改向西北奔去,约莫出得十数里外,只见一条清澈见匠小溪,宽仅两丈许,浅只及膝,游鱼可数。
隔溪十数株合抱大树,浓枝密叶下可见一幢黑黝黝巨屋,阴暗晦沉。
溪滨两只水牛正嚼食着一晕,牧童仰睡在草地上,以竹笠覆面,鼾声如雷。
东方黎明三人跃过溪,落在牧童身旁,唤道:“牧童哥,老朽可否借问一声?”
牧童显然熟睡如泥,东方黎明连唤了数声,才推开竹笠翻身,擦擦眼皮,打量了东方黎明三人两眼,笑道:“老丈可是迷失途径么?”
东方黎明道:“老汉并非迷失路途,请问可曾见过一双少年男女背着一老叟经过此处么?”
牧童才十二岁,眼珠骨碌碌一转,道:“瞧见了,现在此屋中。”说着,伸手一指那幢黑黝黝大屋。
“星主人是谁?
“陶漠山!”
蓦地,随风飘来清朗笑声道:“东方伯父,你寻找义父么?义父现在静养,他老人家算准东方伯父必循踪寻至,着小侄在此守候。”
东方黎明循声望去,只见杜雁飞立在一株树下,含笑屹立着,只听杜飞雁又道:“东方伯父请随小侄去见义父。”
杜雁飞说后,倏地转身望林内大屋走去。
东方黎明心疑杜雁飞必有诡计,身如脱弦之弩掠往林中,高声道:“杜贤侄,诸葛兄被制住穴道解开否?”
三人先后扑入林中,却不见杜雁飞影踪,不禁心神大震,面色一变。
只听杜雁飞语声传来,道:“义父穴道虽已解开,却虚弱异常,东方伯父为何止步停身不走?”
语声仅在两丈开外,但林中枝柯蔽日,阴森恐怖,东方黎明由不得泛上一缕寒意,但既然来了则不能示惧,明知龙潭虎穴,刀山油锅,亦要放瞻前行,鼻中冷哼一声,洒开大步向巨宅走去。
“东方伯父,义父有请。”
东方黎明恶念顿生,忖道:“自己施展迅雷不及掩耳手段,制住小畜生,那怕诸葛湛不听命就范。”虽如此想,却神态从容,暗蓄功力,待相距不远之际,五指迅如雷光石火扣住杜雁飞腕脉重穴。
杜雁飞似洞察东方黎明心胸,俟东方黎明约莫相距五尺左右时,突跨步入门,高声道:“东方伯父到!”丝毫不动声色。
专方黎明暗暗骂道:“小畜生算你命大!”心内大感失望,三人先后跨入这间大屋。
屋内光线幽暗,凉风飕飕,沉寂似一泓死水般,弥漫着一种霉朽气味,东方黎明由不得忐忑不宁,慢步走入。
忽然, 一间侧厅内灯光疾明,烛火照耀,传出诸葛湛苍亮语声道:“东方兄,小弟疲惫不堪,未能出室迎迓,望乞见谅。”
东方黎明回首向玄武宫两高手示了一眼色,命他们护住室外。
一双玄武宫高手会意,倏地立在门外两侧。
东方黎明跨入侧厅,只见诸葛湛盘膝坐着胡床上,暗暗一惊,道:“看来他已解开被制穴道了。
目光向室内一巡,却未发现杜氏姐弟。
诸葛湛道:“请坐,东方兄来此必有赐教,请即见告!”说着,手掌轻轻击了两下。
厅外忽走入一青衣中年男子,面目森冷如冰,手托着一只木盘,盛着三盌香茗放在茶几上,望了东方黎明一眼,转身退出,目睹一双玄武宫高手,冷冷说道:“两位何妨就坐,聆听武林大势,无须护住门外,倘存心图害,两位只有束手待毙,决无还手之能”
两玄武宫高手闻言顿时面泛杀机, 一个麻面老者冷笑道:“尊驾无礼,自取死路,怨不得老朽心辣手黑。”
陵地一掌劈出。
距离既近,出手又快,掌力阴柔,若被掌力按实,外表无损,五脏六腑却糜烂如泥,端的阴毒无匹。
眼见就要接实,麻面老者忽感一股暗劲将自己掌力卸于无形,不禁大惊,只见那青衣漠子右臂疾抬,五指如电将腕脉扣住,冷笑道:“阁下似自不量力,要知玄武宫武功并非天下无敌:
达摩三剑诸葛湛沉声喝道:“快快住手!”
面目森冷青衣汉子冷哼一声,缓缓放开五指,昂然飘身出厅。
东方黎明不禁心神大骇,道:“这位是何人弟子?”
诸葛湛道:“陶漠山嫡传弟子!”
陶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