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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只见林外三条身影飞掠而来,即到:“董元浩三人来啦!”
果是董元浩三人,只见三人衣履残破,带有血迹,似与人拼搏过,老化子余风云诧道:“董老师三人遇见强敌了么?”
青面伽蓝董元浩目睹地上倒着两具无头尸体,目光大骇,答道:“董某至村外不远,就发现一双可疑人影,董某立即向南掠去把来人引开,那一双人影果然暗蹑追来,身法奇快,只有转身展开激烈拼搏。”
余风云道:“是何来历?”
“黑衣蒙面,*问东方令主身在何处,董某称答与东方令主毫无渊源,怎奈两人不信,来人武功奇高,恐是劫镖之人,若非二人一意生擒岂能逃脱。”
董元浩目注无头尸体,问道:“死者是何来历?”
狄康淡淡一笑道:“在下也不知来历,只知一人自称梁一鸣。”
董元浩面色一变道:“武夷七怪!”
※ ※ ※
青面伽蓝董元浩突与其他两人进入茅舍,跌坐于地,引气归元,调息养伤。
老化子余风云低声道:“老弟,董元浩此人老化子知之甚深,心机辣毒,武功极高,以老化子而言,尚难有制胜他把握,所遇一双蒙面人物必是虚假,如所料不差,他们必奉命试探你我。”
狄康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声。
老化子知他们父子相依为命,匆匆一见,又要离别,虽说是为了武林苍生,但此情此景,人何以堪,亦暗中代狄康难受,道:“老弟,你根骨秉赋乃武林百年难求的奇才,望好自为之,须知东方黎明也是天才横溢,极难惹的人物,若感情自误,则未免有失老化子结交老弟寄望之殷。”
狄康道:“后辈未学,焉敢当此谬奖。”
余风云正色道:“老化子说的都是真实话,你我在此刻起逐渐步入危境。”
“东方黎明难道有杀在下之心?”
“不错,老弟重创沧浪四杰时,从东方黎明神色察出,若你我应允偕其同往沧浪山庄那又当别论。”
狄康不禁一怔,道:“那么东方黎明为何不亲自出手?”
余风云不禁莞尔笑道:“老弟你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为何自损侠誉,小不忍乱大谋,武夷七怪必定东方黎明暗遗来此,借刀杀人!消遥法外,至不济也与他无干。”
两人立在柳荫下谈话,月色凄迷,万籁俱寂,远山如烟,恬静幽美。
董元浩三人突从茅舍内飘身而出,只见青面伽蓝董元浩迳往余狄二人走来,神色庄肃道:“武夷七怪伤折其二,难免卷土重来,我等如非因威远镖局二位总镖头伤重,应立即撤离……”
余风云不待董元浩说完,笑道:“武夷七怪全军覆没,尸体就在此不远。”说着手指梁一鸣等陈尸之处。
董元浩愕然色变道:“如此我等更危,董某现去察视附近有无敌踪,不俟天明立即撤离。”说着纵身一跃,已落在三丈开外,右掌一招两面目森沉老者,望村外疾掠而去。
老化子忽道:“走!我们偷听他们说话。”两条身影疾逾飘风般扑向村外。
只见董元浩三人扑上溪畔一艘渔舟,篦篷隙内隐隐泛出一线灯光,余狄二人鹤行鹭伏,*近舟旁,依稀只听董元浩说道:“黎炎看来事有羁误,谅不会赶来,三位宜小心,林兄应敌康姓穷酸,施展辣手不得稍存善念。”
狄康不禁怒光*射,只见舟中窜出三条飞快人影,疾逾流星掠向渔村。
余风云一拉狄康,道:“董元浩口中所提林姓武林人物,必是雷霆神剑林泰德,此人出剑迅厉辛辣,名列武林三大剑手之一,由老化子绊住两人,你引开林泰德全力搏杀,见了董元浩时就说林泰德输招落败,无颜再立足江湖,订下五年之约,在天目山绝顶印证高下。”
狄康道:“在下遵命!”飞奔追去。
※ ※ ※
渔村茅舍一灯如豆,榻上刘金吾郭庆堂熟睡沉沉,案旁另置有一张竹床,狄父拥被而眠,鼻息可闻。
窗外三条人影疾逾飘风而至,惊鸿一闪,一条修长影背剑老者突穿窗翻入,炯炯目光四射了一瞥,步履从容在房中走了一圈,突然轻微惊噫出声,木立沉思。
尚有两人立在窗外,忽感肩头彼人轻轻按了一掌,如中电殛,心神大震,蓦的回面,那有半个人影,只见地面留着两片巴掌大小的绿叶,不禁面色大变,知身陷危境,顾不得通知室内那人,双双穿空如电遁向村外而去。
房内背剑老者以无所觉,沉思有顷,身形一提,飘射出窗,发现一双同党已无踪影不禁一怔。
蓦地——
一声阴沉冷笑传来道:“林大侠,可是为着在下而来么?”
背剑老者面色微变,循声凝目望去,只见一个中年文土立在两丈开外,不禁鼻中怒哼一声道:“林某为了找余老化子清结十数年前一笔旧怨,尊驾是谁,为何知是林某。”
中年文土微笑道:“在下康秋,林大侠雷霆剑法名震武林,谁人不知,余风云老英雄已不在此,林大侠倘欲要见余老英雄,请随在下同往。”
雷霆剑林德泰闻言呆得一呆,道:“余风云在何处?”
“距此仅十里之远一座荒寺中。”狄康含笑道:“余老英雄算准林大侠必来此相寻,他对在下言说林大侠未必敢去荒寺?”
林德泰冷笑道:“康大侠之言亦未必是真!”
狄康淡淡一笑道:“不料竟被余风云料中,见面不如闻名。”说罢缓缓转身若行云流水般飘然走去。
林德泰受命行事,岂可任狄康离去,明知狄康之言有诈,忍不住大喝道:“站住!”
狄康充耳不闻,步履从容轻飘,已远在十余丈外。
林德泰目中泛出一抹森严杀机,双肩一晃,施展八步赶蝉上乘轻功追去。
那知狄康身形似缓实速,追出六七里外,狄康仍在林德泰之前数丈开外。
突然狄康身形一转,朗声大笑道:“林大侠,你莫非志在诛杀在下么?”
雷霆剑林德泰身形一震,面色大变,咳了一声道:“康老师既然心中明白,何必多此一问?”
狄康微微一笑道:“那么在下身犯何罪?”
林德泰大感为难作答,忽面色一变,厉喝道:“余老化子何在?莫非谓林某雷霆剑不利么?”
狄康长叹一声道:“林大侠因何执迷不悟,其实乾坤圣手东方黎明志在借在下之刀诛杀林大侠,是否林大侠已遭受疑嫉?”
林德泰闻言心神骇震,面色更是一变,冷笑道:“东方黎明侠誉极隆,从无失德之事,康老师自取死亡之道才假手于林某。”
狄康朗笑道:“林大侠知否东方黎明邀请在下到此渔村来意?在下因何久留不走之故,林大侠既执迷不悟,在下也无话再说。”突伸臂如电,折下一截三尺左右柳枝,迎风一抖,笔直似剑,接道:“林大侠请出剑吧!”
林德泰冷笑一声,右腕迅疾挽向肩头剑柄,长剑出匣,寒光*射,大喝道:“接招!”一招“天外来鸿”劈出,剑挟风雷,迅猛绝伦,势如石破天惊。
狄康手腕一振,柳枝脱手飞出,疾如奔电射向林德泰右手腕脉要穴,身形如风斜飘开去。
剑芒如电,柳枝籁籁如粉溅飞似箭,其中一片仍自奔弩般飞向林德泰腕脉。
林德泰不禁大骇,剑势斜引,断片擦腕而过,只觉腕脉微微一麻,剑招疾收而起,黯然一笑道:“林某并无两全之道,康老师心中必然明白。”
狄康颔首道:“在下知道!”
林德泰目中泛出无限惆怅之色,叹息道:“林某与康老师真个放手为敌,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功力似在伯仲之间,但与东方黎明相较,则无异霄壤之别,康老师此时若*之过急,恐惹火焚身,非但无补于武林大局,而且更*使东方黎明不择手段。”说着持剑疾奔如电而去。
余风云突一闪而出,面露微笑道:“林德泰似有难言之隐,看来东方黎明以非常手段,挟持天下武林,故这么多来年,无一人敢与东方黎明正面为敌,如今老弟予其当头痛击,暗中人心大快,众叛亲离,为时不远矣。”
狄康略一沉吟道:“林德泰似指东方黎明武功高不可测,不知确是事实么?”
老化子微微叹息一声道:“凡具有非常才华之人,必成非常之功,成败利钝,端在方寸之间,乾坤圣手东方黎明固非常人,老弟纵想退身恐身难自主,有所不能。”
狄康默然久之,才徐徐出声道:“其他两人咧?”
余风云冷笑道:“此二人均是万恶不赦之徒,为老化子重手法击毙,弃尸山沟中。”
狄康轻轻叹息一声道:“事实上我等尚不能揭穿东方黎明罪行,既是如此,武林之内也无人见信。”
余风云笑道:“情势之演变未可逆料,老弟,你我速返渔村。”
两人返回茅舍后,即见少林神力金刚智广上人独坐厅内,一见余狄二人立起身来,合掌为礼道:“二位施主方才何在?”
余风云道:“连遭强敌,老化子*不得已重开杀戒。”
智广上人宣了一声佛号道:“但不知是谁?”
“武夷七怪与雷霆剑林德泰,老化子异常惊诧他们为何知老化子在此。”
智广上人目露惊愕容道:“雷霆剑林施主人极正派,莫非他与余施主结有前怨么?”
余风云怪笑一声道:“老化子僻性怪异,只论是非利害,不计黑白正邪,所以到处树敌结怨,老禅师为何去而复回?”
智广上人道:“东方施主离开金陵之际,忽得飞报江湖不明人物扑袭渔村,恐两位施主及董施主难以兼顾,狄大夫及两位镖头罹受不测,是以恳老夫赶返,料不到竟是寻仇,林施主现……”
不待智广上人语毕,余风云笑道:“林德泰自负剑法超绝,不幸失招败于康老弟刀下,自觉羞愧,与康老弟订下五年之约,在天目绝顶一决雌雄。”
智广上人叹息一声,道:“董施主等何在?”
余风云不禁一怔道:“林德泰未侵袭之前,他等出村察视敌踪,至今未回,莫非已罹不测了么?”说着目注狄康,接道:“老弟,你留守在此,老化子同老禅师寻觅董元浩三人下落。”说着与智广上人扑奔村外而去。
余风云鬼计多端,带着智广上人绕圈子,最后才领至溪畔渔舟附近。
智广上人注视着一丝灯火外映渔舟有顷,低声道:“余施主,渔舟内必定藏有蹊跷!”
余风云怔得一怔,道:“老化子却瞧不出。”
智广上人冷冷一笑道:“天到这般时分,渔人必已安眠,灯火那有不熄灭之理。”说着,两肩微晃,身如离弦之弩飞落在渔舟上,沉声喝道:“舟上可有人么?”
舱内岑寂如水,阒无人声。
智广上人右手一横,护住前胸,左手五指迅疾伸出一揭,那渔舟篷顶哗啦一声翻落水中。
千里独行丐余风云接踵而至,不禁惊噫出声,原来董元浩三人绳捆索绑倒在艘内,口中塞满絮布,双目怒光*射。
智广上人迅疾放松绳索,解开穴道,三人俯向水中张嘴大呕特呕。
半晌,董元浩才呕吐停止。
智广上人道:“董施主为何落得这般狼狈?”
董元浩怒容满面说出经过,当然隐瞒在舟中曾晤林德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