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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人立道:“宫主既早有所疑,为何犹豫不决?婢子放肆,白大人纵有所图,绝不致对宫主有所不利……”忽惊噫了声,目光凝向棚外,低声道:“宫主你瞧!”
老妪抬目望去,只见少林掌门人率领着门下高僧飘然走入右首第四棚。
接着五台、点苍、昆仑等诸大门派,由掌门人率领相随纷纷到达。
玄武宫主暗道:“怪事?多日来九大门派中人音讯杳无,只道为紫衣老鬼所困,如今纷纷竟然出现,他们系从何而至咧?”低声道:“传锺护法!”
中年妇人别面向邻席上一右颊长有钱大黑痣花白短须,貌像威武老叟,传声道:“宫主有令,传锺护法。”
那老叟缓缓立起,步向前去。
老妪道:“九大门派现踪,本门有无得讯。”
锺护法答道:“并未得讯。”
老妪面色微变,道:“你去通知九大门派掌门人,命他们三更时分在田庄之东老鹰嘴下会齐与老身相见。”
锺护法立即缓缓走出棚外而去,向少林派一席趋前,抱拳一揖道:“少林掌门,你还认得在下么?”
少林掌门人淡淡一笑道:“锺少白施主,老衲已还我自由之身,此次前来,系翦除紫衣一派,并无任何约束,烦劳转覆贵上,各行其是便了。”
锺少白闻言大怒,面色森沉,欲待发作,及至发现少林诸僧怒溢眉宇,暗道:“不好,难道本宫禁制已失效了么?”
遂乾咳了声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转身向五台派一席走去。
岂知俱皆碰壁而回,玄武宫主目睹锺少白面色铁青,急步走回,只觉心神一震,细听锺少白敍述经过,不由神色大变,挥手命锺少白回座,垂首沉吟思索。
突闻耳旁送入细如蚊蚋语声道:“大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何必卷入这场武林是非中?”
玄武宫主一怔,不知何时狄康已易容一中年儒生立在左侧身後,忙道:“请坐!”
狄康缓缓坐下。
邻席玄武官高手不禁目露惊诧神色。
玄武宫主淡淡一笑道:“九大门派突然现身,你谅均已知情了。”
狄康道:“一旦自由飞翔,岂甘又入樊笼。”
玄武宫主不禁心神猛震,皱眉道:“能解除九大门派掌门人禁制,除了你并无别人。”
狄康道:“大姐太看重小弟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何可断言系小弟所为?”
玄武宫主见狄康不承认,不禁一怔,遂微笑道:“如此说来我倒错怪你了?二弟可知今日田隆武红绫罩覆两盘内容系何物?”
狄康道:“大姐睿智,不待小弟言明早就知悉了。”
玄武宫主主怒道:“我若知道,也不要问你了。”
狄康笑道:“大姐何妨猜猜看?”
“我说盘内并非千年成形人参及金精铁母两物。”
狄上道:“只猜中一半,人参并非子虚,另一盘中则系堆满铁鑛砂尔。”
玄武宫主闻言不由一呆,道:“田隆武怎能如此愚蠢,当日收擂之前,必有一夺魁之人,他如何能赠剑於他。”
狄康笑道:“大姐真乃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夺魁之人必须投入紫衣门下方能赠剑,不言而知夺魁者即是紫衣门中高手,如小弟判断不差,此人就是紫衣老鬼。
玄武宫主细心一想,只觉果有道理,诧道:“此举紫衣老鬼有何存心?令人煞费猜疑。”
狄康道:“小弟也无须隐瞒,他设下此擂志在使天下群雄注目,无法分心旁骛,紫衣老鬼趁此在擂赛期中开炉铸剑,但铸剑之时虽异常紧要,防人袭击摧毁,却也非昼夜不寐,永远守在炉旁,眼前我等只须探明其铸剑之处,一举攻毁……”说着微微一笑,接道:“此刻,武林群雄中已有多半识破老鬼诡计,尤其东方黎明已按耐不住,大姐不信,片刻之後,即可亲眼目覩紫衣老鬼与东方黎明在擂台上一决雌雄。”
玄武宫主意似不信,抬目望去,擂台上已七易其主,只见一面目狰狞老者,手持一柄鬼头刀,狞笑道:“方才已蒙那位朋友承让了,不知还有何位赐教。”
此人是河间著名绿林监魁流星起刀闾相奎,武功极高,心辣手黑,黑白两道无不对他惮忌三分,今日满想夺魁,可获一柄武林奇珍利剑。
蓦地——
东棚中掠出一人,疾如飞鸟般穿上擂台去,哈哈大笑道:“闾老大,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我又在此相遇了。”
阎相奎定睛望去,认出是湘西名手铁鞭灵官董麟,冷笑道:“董老师,刀剑无眼,出手不留情,倘董老师不幸被闾某失手所伤,可别怨我阎相奎手黑心辣了。”
董麟沉声道:“阎相奎,你别妄想夺魁。”
闾相奎冷笑道:“那也未必见得,请出招吧!”
董麟道:“有僭了。”右腕一捞鞭柄,呼地一招“乌云漫空”快攻而出。
他那裏快,闾相奎出手更疾,一抹寒电已切向董麟左层。
董麟心中一惊,暗道:“好快!”旋身飘出。
闾相奎暍道:“再接阎某一招!”刀势奔雷,直指董麟咽喉。
董麟鞭势未起,刀尖已近咽喉,忙移形换位左飘三尺。岂料刀光如附骨之蛆般雷闪袭至,只觉左肩一阵剧痛,人已倒跃下擂台而去。
狄康冷笑道:“双方倒也做作*真,可惜瞒不过东方黎明。”
玄武官主诧道:“你怎知道?”
狄康道:“片刻之後便见分晓。”
只见擂台上阎相奎面有得色,宏声道:“闾某已连胜三阵,尚有那位朋友赐教么?”
弦外之晋,无异直承他已是当日魁首。
台後忽走出田隆武,含笑抱拳道:“闾老师武功精奇,连胜三场,夺得武魁,可喜可贺。”
闾相奎道:“田庄主谅言出必贱,阎某可否领取一柄利剑?』
田隆武大笑道:“那是当然,不过田某说过,须投为紫衣门中才可赐剑,否则田某以明珠十颗黄金百两为酬。”
闾相奎略一沉吟,道:“若投効贵派,不知司何职位。”
田隆武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居总坛护法。”
闾相奎意为稍动,猛闻台下一声大喝道:“且慢!”
一个银须老者身法美妙如风送落叶般飘上台去。
闾相奎怒道:“阁下可是欲与阁某印证武功?”
老者阴侧侧一笑道:“你那微末技艺,尚欲夺魁,委实厚颜无耻,老朽登台不过是须请教田庄主一事。
田隆武道:“有何指教!”
老者沉聋道:“金精铁母铸剑是否真实?”
田隆武道:“那有谎言欺骗天下群雄,自招其祸之埋。”
老者怒道:“为何不当众示以不假。”
田隆武哈哈大笑道:“宝光四射,易起宵小觊觎,为防节外生枝,擂赛当日夺魁高手,只愿投劾本教,赏可分赐一柄,一俟擂赛满期,九名镇坛护法持剑演习九阴玄天剑阵以向天下群雄。”
老者领首道:“镇坛护法,名高位崇,老朽看在宝剑面上,不妨一试,但投劾贵派之前,必须目击此剑真假。”
说着向闾相奎冷笑道:“你不是老朽敌手,下去吧!”
阎相奎不禁胸中怒火沸腾,面如巽血,须发蝟张,大暍一声,刀光奔电挥出。
老者冷笑一声,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抓出,诡奇莫测地一把扣在刀背上,左掌龙乙式平推送去。
一股如山绵软罡劲压向闾相奎前胸,闾相奎不禁大骇,左臂“分花拂柳”意欲架住来臂。
那知如格金铁,如山罡劲重压而下,只觉眼前一黑,张口惨噑一声,一股鲜血飞喷出口。
银须老者大暍一声:“去吧!”
右腿一挑,“飞云掩月”,闾相奎身躯踢飞出擂台,坠向七八丈外摔毙。
武林群雄不禁骇然,均瞧出这银须老者武功精奇,却不知其来历。
狄康低笑道:“有得好戏瞧啦!”
玄武宫主道:“此人是谁?”
狄康微微一笑,道:“乾坤圣手,这样一来,紫衣老鬼势必上台不可。”
玄武宫主不禁一怔,只见银须老者朝田隆武笑道:“庄主说话算话么?”
田隆武不禁双眉微皱,道:“那是当然,阁下定欲见剑,兄弟取出就是。”
一条红影疾射上擂,现出一红衣老叟,面目森冷如冰,冷笑道:“今日魁首须让与老夫。”
银须老者怒道:“尊驽是何来历,瞻敢大言不惭!”
红衣老面道:“既敢叫阵,必有真才实学,姓名老夫久已不用,说出也未必就是真实,彼此一般何用晓舌。
田隆武道:“天色已晚,两位定欲见过高下,何妨留待明日,兄弟还要说明一事,两位明晨谁胜就是今日魁首。”
此刻已是暮色渐垂,夕阳沉山,秋风狂劲,拂衣生寒。
银须老者冷笑道:“不行,老朽可在十招之内取胜。”
红衣老叟阴阴一笑,道:“狂言不惭,若然十招内不胜咧?”
银须老者道:“十招不胜,则留待明日以决胜负。”
红衣老叟略一忖吟,道:“好!”
银须老者突然两指疾伸,暍道:“接招!”
一式“二龙取水”疾点向红衣老者双眼,式到中途突变“骊龙攫珠”,五指挽着一股寒劲抓向右肩重穴,变化神奥莫测。
红衣老叟身法奇奥,斜身一转,右掌疾错,弹指横拂,指带劲风,一式“分柳摘蝉”,点拿兼攻,袭取银须老者六处重穴。
银须老者不禁心头一震,化爪为掌,三式快攻,风雷呼啸,掌势如山。
棚内狄康轻笑道:;“究竟施展出天龙掌法了。”
只见红衣老者横踏乾宫,疾转巽位,身形一提,右掌振起漫天掌影罩攻而下,含蕴无数神奇变化,招中套招,凌厉无匹。
银须老者面色大变,才予封开。
红衣老叟一身长笑,疾飘开去,道:“阁下已过十招了!”
银须老者冷哼一声,忽倏地一鹤冲天而起,穿入苍茫暮色中,身形连闪得两闪,杳失不见。
红衣老叟跃落擂下,目不斜视,微微含笑,飘然走出。
狄康忙道:“大姐,恕小弟暂时告别。”身形一闪而去。
口口口
丹枫密林中,红衣老叟一闪而入,迎面疾掠出瘦长黑衣人,躬身禀这:““教主,派出之人业已赶回,药物已分头采办齐全,恭候教主吩咐。”
红衣老叟嘴角泛出一丝笑容道:“好,传命廿八宿七星六煞急赶往昭应寺候命,大巴山总坛有无动静!”
瘦长黑衣人答道:“总壁安谧如恒,草木不惊。”
红衣老叟不禁一怔道:“这就奇怪了!”
接着一条小巧身形掠入林中,正是娄嘉翎,面色惶急,道:“昭应寺已阗无一人,鲁英峰亦遍觅无踪。”
红衣老叟不禁面色大变,目中暴射森厉杀机,道:“定是东方黎明劫去,老夫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那瘦长黑衣人道:“如此,昭应寺不宜铸剥了。”
红衣老叟咬牙怒道:“昭应寺仍是铸剑适宜之处,我等尽七日之期将剑铸成出炉,莫斌,你赶赴大巴山总坛尽调本门高手,在昭应寺内外布伏奇门。”
莫斌应声腾空拔起,身形顿杏。
红衣老叟望了娄嘉翔一眼,道:“俟少主赶至,命他前来见我。”
娄嘉翎如飞而去。
红衣老叟略一犹豫,身形疾展,清失於夜色苍茫中。
须臾,一条迅快如电身影掠入枫林,正是那银须老者,忽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