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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际,左手往后一背,插于腰带之中,右手则反握剑柄,虽未出鞘,但已伺机待发。
岳文琴闻言一惊,发话阻止道:“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话未讲完,黄凤起已经发动,沉喝声中,双拳一抡,疾扑而上呼呼两拳,幻起千百拳影,劲风力浪,波涌四散,威势倒也不弱。
岳腾一步“碧海星落”,顿无人影,却闪在黄凤起身后。
黄凤起一失岳腾人影,就心知要糟,由于与岳文琴相距不远,所以第三招势挟劲风,直向岳文琴击去。
岳文琴娇叱一声:“大胆!”
翻腕一掌,一股强劲潜力,排空涌到,把黄凤起震得连退五步。
岳腾见黄凤起转攻乃妹,忿恨益炽,杀机频增,锵然声中,宝剑业已出鞘,凌空一挥,暴起一天璀灿,耀眼光华,森森寒气,广及五丈方圆,致使东方姊弟和岳文琴三人,都骇然震惊,连连暴退。
蓦闻一声凄厉惨嚎,起自场中。
霎时,剑形已收,岳腾方从千百剑影中现出身来,而宝剑却早已入鞘,好似未曾拔出来一般。
大家侧头望去,只见黄凤起尸首异处,除了一颗脑袋滚落三丈远处,较为完整以外,而身上却被岳腾这股剑气,绞成一堆肉泥,就连附近草地,也仿佛被刮掉一层。
想不到他一剑之威,竟有如此厉害,连他自己也看得咋舌难收,大为骇然,其余三人,更是惊得一楞。
少顷,东方大鹏方一翘拇指道:“嗨!天啊,好霸道的剑法呀!”
岳腾则叹了一口气道:“唉!想不到我初用此剑,所杀的竟是……”
突然一声喝吼,划空传来,紧接着一条人影,掠空而至,看此人来势劲疾,颇为凶猛,心知必是老魔。
转眼,风声飒然,黑影当空,宛若一大片乌云。
来人刚一落地,四人全都有了行动——
东方飞凤,锦云兜倏然飞出,刚好将来人兜住。
东方大鹏,大笔疾挥,猛点对方眉心。
岳文琴宝剑飞洒,一记“云岭飘雪”向来人全身罩去。
岳腾则扬手一掌,“芥弥六合”,遥空猛劈。
四人均是同一时间出手,盖因东方飞凤的锦云兜,约有二丈余长,最先得手,也就是说,她刚一得手,其余三人攻出的招式亦至。
豺心血魔乔阴,一则过于轻敌,二则不知此处有这么多人,三则更没想到竟有人会用锦云兜,疏神大意之下,却被东方飞凤兜个正着。
仅凭一条锦云兜,倒还难不倒老魔,最糟糕的,笔剑争锋,闪电而至,这就使老魔措手不及。
东方飞凤抖手展兜——
老魔凌厉惨叫——
东方大鹏收笔,岳文琴收剑,岳腾的掌力涌到。
这些又都是在同一时间,东方飞凤抖手之间,已将老魔带着一蓬血雨,抛上半空。东方大鹏本是欲点老魔眉心,可是收回来后,笔尖上却串着老魔一只左眼珠子。
岳文琴的一剑,却斩断老魔一只右手小臂,掉落于地,手上还拿着一柄连鞘短剑,连忙拾起一看,剑柄上还有鱼肠二字。
豺心血魔乔阴,倒也了得,虽然断了一臂,瞎了一眼,而又被抛在半空,但仍然心神不乱,适逢岳腾这股强劲掌力涌到,赶紧借力斜飘,半空中两个疾翻,已翻出阵外,带着声声哀嚎,疯奔疾驰而去。
自老魔临场到现在,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由于四人都是同时出手,而又一气呵成,简直像没有发生过事情一般,所以四人彼此望望,都会心一笑。
忽听冷孟雄的声音道:“乖侄女,恭喜你啦,这是一柄鱼肠,乃古之名剑,长一尺四寸、仅比匕首略长,此剑还有个极动人的故事哩。”
大家侧头望去,只见岳文琴手中拿着一把短剑,豪芒闪闪,寒气砭骨,令人一看就知是把罕世名剑。
但闻冷孟雄又道:“孩子,这种神兵利器,不宜太多暴光,快收起来吧。”
岳文琴将剑入鞘,递向东方飞凤道:
“东方姊姊,你还没有剑,这剑就给你用好啦。”
东方飞凤摇头,格格一笑道:
“我又不会使剑,要它干么?岳妹妹,你这不是故意挖苦人么?我看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岳文琴又递一次,道:
“我说的是真的,姊姊,你就别客气啦。”
东方飞凤向傍一让,又笑道:
“我右手用扇,左手使兜,如今你再给我一把剑,岂不是存心在骂我是三只手,岳妹妹,你好坏啊。”
岳文琴见她立意不收,侧头却向东方大鹏望去。
却闻东方大鹏道:
“岳妹妹,你少打我的主意,把别人不要的东西,再拿来送我,哼!你以为我是收垃圾的,那么不值价呀。”
岳文琴心知他是伪装生气,也就借阶下台道:
“好!好!就算我是收垃圾的,你们以后若有这种破铜烂铁的,都给我好啦,本姑娘照单全收,绝不退货。”
说话之间,将这把罕世神兵——鱼肠古剑,挂于腰下。
此剑于数十年后,传给长白山的绿凤端木菡手中,曾震惊寰宇,为江湖除魔降妖,立下不朽之功。
不久,却听冷孟雄含泪说道:
“孩子,你兄妹二人,就将黄凤起的头颅拿来,向天地祭拜一番,并向你俩爸妈默默祷告一下,以慰他们两人在天之灵。然后挖个坑把黄凤起埋了,人死不记仇。何况还是一件功德哩,唉!愚伯去将阵势撤啦,就离开这里。”
说罢,一阵咳嗽,转身缓缓而去,那样子甚是凄凉。
岳腾兄妹依言,将黄凤起的头颅拿来,先谢了天地,然后暗暗将报仇经过,默默诉说给在天之灵的父母。
东方大鹏也帮着挖坑,岳文琴飞起一脚,正好将黄凤起的尸体踢入坑内,不久就即将埋好——一堆黄土。
刚刚埋好,忽听有人说道:
“你们几个孩子在这里干吗?那坑内埋的是谁?”
大家回头望去,原来是八荒神丐洪九公。
众人一见大喜,岳腾抢着笑道:
“洪叔叔,您老人家怎么也来啦?告诉您老人家,腾儿兄妹已经报仇啦,这下面埋的就是杀害我爹娘的仇人,也就是黄凤起那老王八蛋。”
八荒神丐洪九公,点头笑道:“那好,恭喜你兄妹两人。今晨我发现豺心血魔乔阴,那老小子在长春谷外徘徊,只与我过了几招,就即溜掉,刚才我在对面山顶,见这里杀气冲天,所以特别跑来看看,原来却是你们几个。”
抬眼望见冷孟雄,又道:
“这位老哥哥是谁?恕我化子眼拙……”
接着,岳腾即为双方介绍一番。并向冷孟雄道:
“冷伯伯,小侄幼时本是被天残老邪闻人美拐走,后来幸被洪叔叔所救。才荐于恩师门下,他老人家我虽然是喊叔叔,但年纪却比您老人家大多啦。”
冷孟雄一听面前所立之人,即是威震天下,名驰八表的八荒神丐洪九公,不禁暗吃一惊,拱手笑道:
“原来是洪大侠,久仰,久仰,谢谢您老人家救了岳贤侄,为老朽三弟留下这点骨肉,不仅是岳门大恩……”
八荒神丐哈哈一笑,抢着说道:
“冷兄言重了,当年我化子于老邪手中救下这孩子,听说是金陵城中岳局主的公子,本欲即刻还去,但因身在途中,而老神仙又相召甚急,只得抱往泰山排云洞;那知这孩子虽只两岁,却乖巧伶俐,甚逗老神仙喜爱,待化子将老神仙所交待之事办成,那已是一年以后,再抱这孩子去金陵城中认亲,谁知岳大局主已经遇难,只得又抱返山,老神仙方收为关门弟子;如此阴错阳差,方保住这孩子一命,由此看来,莫非前定。”
于是,大家又闲谈一阵,互诉别后之事。
最后八荒神丐望着冷孟雄道:
“冷兄,老神仙派人在到处找你哩。”
随又侧头望着岳腾等四人道:
“难道你们没有告诉冷庄主么?”
“当真!”岳腾笑道:
“刚才我与冷伯伯一见面,就忙着对付豺心血魔、和黄凤起师徒二人,致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东方大鹏接口说道:
“哼!我和大姊、岳妹妹三人更糟,一来到这里,简直连脚都不敢随便乱路,恐被冷前辈的阵势困住,那还有时间心情谈到这些。”
他如此一说,全都不禁笑了起来。
冷孟雄怔了一怔,茫然问道:
“他老人家找我干嘛?”
八荒神丐取下大红葫芦,喝了口酒道:
“一方面可以说,是借重你的才华,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是对你有所指点,冷庄主,这机会是难得的哩。”
冷孟雄皱皱眉道:
“冷某有什么才华,会被他老人家看中。”
于是,八荒神丐和岳腾四人,就将老神仙的构想,谷内开仙府、洞外布迷阵的情形,详细告诉给他。
最后,八荒神丐并道:
“冷庄主,你我虽然没见过面,但我老化子知道你有这方面天赋和专才,为人也不错,所以我和箫圣东方老儿两人,在老神仙面前竭力推荐你哩。”
冷孟雄拱拱手道:
“谢谢您老提拔,可是,冷某对混元一气迷踪大阵,尚未思解得透,何况以老神仙的构想,要布方圆十里一座大阵,就更非冷某能力所及了。”
八荒神丐又喝了口酒道:
“这就是我所说的,老神仙要对你有所指点的意思了,因为在这方面的学问,你比我化子和狂生两人,都略强一点,东方老儿为了除魔卫道之事,又分不开身,就只有找到你啦,有老神仙指点,你怕什么。”
冷孟雄皱眉不语,面上颇有难色,却又不便峻拒。
八荒神丐略有不悦道:
“怎么?将来神仙别府开好以后,贤伉俪也可以在那里隐居,每年朱果大会,也有你夫妇的份,而且跟着老神仙,又可学许多东西,这样好的事,难道你还不愿意么?”
冷孟雄又复拱手道:
“您老请别误会,不是冷某故作矫情,只因十年前,我被黄凤起用诡计废了武功,身体大不如前,恐怕中途体力不济,而达不成任务,就撒手人寰,岂不让您老有失面子,辜负了您老这番推荐盛情。”
八荒神丐哈哈一笑道:
“原来你是为了这点小事……”
冷孟雄抢着问道:
“这怎么会是小事呢?”
八荒神丐摇摇头道:
“冷庄主,亏你还习了这多年的武,其想法也与世俗一样,一个习武人的功力,是经过日积月累,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而与人身每一块肌肤、每一寸筋骨,甚至每一滴血和骨髓,都溶和在一起了,怎么能够废掉。”
但见他又仰头喝了口酒,又道:
“平常一般人们说,被废掉武力,那全是以讹传讹,其实,那只是被人用重手法,或是用金针毛刺之类,闭住了二处穴道,将功力暂行封住,而提不起来罢了,那会是真的将武功废掉。”
“是啊!”东方大鹏道:
“我也是这么想,一个人的功力与读书识字一样,认一个字,就会记得一个,最多也只是暂时忘记,只要细心思考,就会想得记起来,那里会真的忘啦。”
八荒神丐一面喝酒,一面点头,觉得他举例不错。
东方飞凤却扪着小嘴笑道:
“真的吗?鹏弟,我看你对于读书识字,是经常读经常忘,倒是对岳妹妹,记得却很清楚,经常挂在嘴上。”
岳文琴先是高兴得格格一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