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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涵擦了擦眼泪道:“师姐,你爱他是吗?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
袁正也不知道自己对承焕是什么感觉,是爱吗?不是,自己的心在展郎死后就已经跟着
枯萎了,那又是什么呢?自己宁可受那媚灵的煎熬也不忍加害承焕,她有些迷茫了。
袁正的脸色粉红到极处又暗淡下去,想着师父曾经为自己成功地压制住媚灵,不知道这
次能否再救自己一次,想到这,袁正道:“我们走吧,师父她们可能已经等的心焦了。”
承焕独自一人走在官道上,心情落寞到极点,连身无分文都不觉得愁了。两个人明明有
感觉却要分开,真是很残忍的事。
人要是走了霉运什么也挡不住,别说喝凉水会塞牙了就是走在坦途上也会摔跟头。承焕
一个人孤寂地走在路上,就听见前方蹄声连踏,这个时候虽然是冬天,可落雪甚少,道路上
全是尘土,马队通过扬尘漫天,呛的人呼吸不畅。
承焕躲避不及,被弄了个灰头土脸,身上的灰尘能有一分厚,直往下掉。倒霉也只能认
了,承焕扑打扑打身上的尘土,还没等他走呢,那马队又折返回来,十数匹马将承焕圈围住。
为首一人头戴四角乌纱,侧插双翎,一看就是公门中人,其余的人打扮也跟他相去不远。
左看右看,那人翻身下马,道:“敢情是郭大官人吗?”其余的人也跟着下了马。
承焕心里本来就不痛快,也没心情搭理他们,道:“你们认错人了!”
旁边一个人道:“头,我看也像,小六子,你跟郭大官人朝过面,你来看看。”
小六子走近看了看,道:“有点像,他这个样子也看不清楚啊!”
为首那人点首道:“先拿了再说,回去再做计较。”
他话音刚落,两个人抛出锁链将承焕立拘锁带,这锁链可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链子上都
带着倒刺,缠到脖子上任你是天王老子大罗金仙也难动分毫,一动非得将脖子骨上的肉撕下
半斤来。
承焕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锁上了,老爹是专门干这个的承焕哪里不知道锁链的厉害啊,
真的不敢太过于反抗,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首那人呵呵一笑道:“郭大官人,我们也是没办法,您就合作着点吧,你老子既然把
金子都花到我们锦衣卫这了,再找不到你我们都没脸面见他了,走吧,您这身子骨我看这段
时间也折腾的够戗,真搞不懂你,那小姐有什么不好啊,你干嘛逃婚啊!真是有福不会享。”
吩咐左右将承焕敲晕了绑在马上,一路绝尘,向南驰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承焕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呆在一个黑屋子里,周围的景物看的
也不怎么真切,那些捉住自己的人也不在的哪去了。
承焕心说自己真够倒霉的,什么事都能摊上,正想着要把身上的锁链挣开,就听见一阵
嗤嗤声响,离自己越来越近,这个时候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就看见一个人影贴着房顶
向自己这边蹭来,承焕不知道敌友,闭住呼吸静观其动。
那黑影从承焕头顶落下,一探承焕的鼻息还以为他睡着了,伸手点了承焕的睡穴后将承
焕绑在背后,依原路潜了出去。
承焕哪能让他点中穴道,只不过瞒着他罢了,在路过外间的房顶时,承焕偷眼观瞧,见
那十几个人睡的正酣,不由偷笑,等他们起来发现自己没了不知道会做何反应。
出了这个地方,那人又奔跑了能有十好几里地,来到一处破庙,钻了进去。
庙里面还有一人,见黑影进来,道:“郭郎,人救出来了吗?”听声音承焕知道是一个
女子,语音颇为清脆。
被唤做郭郎的人将承焕放到一堆软草上,道:“还好,人没怎么遭罪,不然我于心何安
啊!”
那女子幽幽道:“都是我不好,害郭郎有家难归,妾身实是罪该万死。”
郭郎将那女子揽在怀里道:“晓姒,你何出此言啊!为了你别说家了,就是一切我都舍
得。”
承焕在旁听了,颇为感动,这才是有情人啊!
那郭郎安抚了晓姒一下后,过来为承焕解开锁链,他是直接将锁链捏碎的,看来武功不
俗。
承焕本想立即起来,但又怕吓着他们,所以等着人来为他解穴。
那郭郎拍了拍承焕的后背,道:“兄台,醒醒,兄台,醒醒!”
承焕假意呻吟一声后,睁开双眼道:“这里是哪里啊?你们又是谁?”
那郭郎一抱拳道:“小弟宿州郭盖,兄台因我而受罪,小弟实在过意不去,望兄台原谅
则个!”
承焕就着天色微明的光亮打量郭盖,还真别说,二人的脸盘颇为相象,只是那五官多有
差异,也难怪那帮人会认错了。承焕刚才听了半截,知道郭盖二人不是什么坏人,道:“郭
兄说这些太客气了,与兄何干啊!”承焕又打量那晓姒,虽然年纪不大但姿颜不俗,容貌娇
美,人如其音。只是此时显得略微憔悴。
郭盖刚才为承焕解穴的时候就感觉出承焕非常人也,因为他的劲道并没有拍实承焕就起
来了。他与晓姒私奔多日,头一天遇到可以说说话的人,往草地上一坐道:“不知兄台高姓
大名?”一旁的晓姒也乖巧地依偎到郭盖身旁。
承焕通报了姓名,道:“郭兄和晓姒姑娘为何奔波千里啊?”
郭盖长叹一声,他看承焕也属性情中人,搂过一旁的晓姒便把自己的遭遇倾诉出来。
郭盖祖上世代经商,乃是中原一带有名的富庶之家,到了郭盖祖父那辈,更是交了好运,
居然做起官了,而且这官还越做越大,到了郭盖父亲这,他父亲郭长雄已经爵拜关内侯,加
上家资巨万,更是显赫非常。郭盖从小就聪颖过人,郭长雄自然欣慰,也有意栽培他,文武
老师找的都是有干货的主,教一年顶三年,到了郭盖二十岁这年出师,俨然成了一个文武全
才的少年英雄。
男大当婚,郭长雄见儿子已经二十岁了,到了婚配的年龄,便想着为他寻找一个好人家
的女儿,起码也要门当户对才好。坏就坏在这个事情上了。
郭盖有两个使唤丫鬟,是姐两个,大的叫做赵姒,小的叫做赵晓姒,相差无几,打小就
被郭家买来伺候郭盖,年纪小的时候自然没什么,可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女之事渐明,郭盖
和晓姒之间便暗生情愫,晓姒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和郭盖不可能有完美的结局,索性乐一
天是一天,哄着郭盖高兴便值得了。
别看赵姒年纪才十五岁,胆子也小,可却比妹妹聪明的多,明里暗里地帮着妹妹,一来
二去和郭盖也纠缠不清了。
郭盖身陷温柔乡,得到了这可人的姊妹花,真是高兴的不得了,笑容整天挂在脸上。可
惜好景不长,三人好了年余,前几个月郭长雄给儿子订了一门亲事,郭盖倒也没说什么,只
是想纳赵氏双姝为妾,没想到把他老子给惹毛了,因为这门亲事的亲家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人家姑娘说了,过门后别说纳妾了,就是使唤丫头都是人家那头带过来,儿子这么做不是让
他言而无信吗,所以一百个不答应。
郭盖对赵氏双姝确实是有感情,且不说男女之间的情事,就是这十几年来的共处也衍生
出亲情了啊!闻听父亲之言他也火了,纳不纳妾难道还让没过门的老婆说了算吗,三句两句
没说明白,父子俩还弄僵了。
郭盖的母亲郭夫人对丈夫也颇有微词,怨丈夫攀附权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郭长雄的小
老婆没有七个也有八个,本来她也是不愿意儿子纳妾的,不过她对那未过门的儿媳妇很是看
不上,所以暗地里是支持儿子对赵氏双姝好的。有了母亲的撑腰郭盖腰板也硬了,他还不想
娶那没过门的老婆了呢!
这可把郭长雄急坏了,他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而且那准儿媳妇还真认定郭盖了,儿子
这一悔婚不是让他坐蜡吗!老头子一琢磨,把赵氏双姝还给拿起来了,用以威胁儿子。
郭盖这下可不干了,父子正式反目,郭盖不但将媒婆的门牙悉数打落,连他老子也挨了
一掌,一不做二不休,带上赵氏双姝私奔了。
郭家也不是寻常人家,哪能让郭盖干出此等有损颜面的事,郭长雄一纸明令联合亲家就
将郭盖三人逼入绝境,赵姒也被捉拿回去了,要不是蓝梦司眼见郭盖对赵氏双姝的真情,也
不会放水将二人偷偷放了,还答应郭盖会好好维系赵姒。
虽然逃出了家门,可郭长雄还是紧追不舍,撵的二人很是狼狈,直到今日。
承焕听完事情的经过,好玄没蹦起来,道:“那蓝梦司可是……。”承焕将蓝梦司的样
貌特征说了一遍。
果然不差,郭盖所言正是和承焕所言为一人,承焕一拍脑门道:“怎么还扯上蓝姐姐了,
世界真是小的没话说。”
一旁的郭盖听了道:“罗兄既然识得蓝梦司,难道也是武统帮的人吗?”
承焕这下真的蹦起来了,道:“你说什么?蓝姐姐是武统帮的人?不会吧,她不是蜀王
府的掌院吗?”
郭盖见承焕道出此中疑问,道:“罗兄既知蓝梦司是蜀王府的掌院为何不知道她是武统
帮的的堂主呢?蜀王府和武统帮不是一个意思吗?”看来郭盖知道的也不是完全清楚。
承焕这下被弄糊涂了,就他所知武统帮和蜀王府是两码事,可见郭盖说的有板有眼,也
有些拿不准了。
郭盖紧了紧晓姒,道:“不会有错的,我父亲所言,那未过门的儿媳妇便是武统帮的千
金,曹天娇,跟蓝梦司极是要好。”
承焕一摆手道:“容我想想,曹天娇,蜀王府,曹剑尘……。”承焕可也不笨,立即联
想到了其中的关键,道:“郭兄还认得武统帮的什么人,不妨说来让小弟听听。”
郭盖不知道承焕对这事为什么如此热心,思想了一会道:“我对他们的事也不怎么上心,
好象姓曹的人很多,具体叫什么名字也记不得了!”
承焕闷头闷脑想了一会,觉得收获不小,起码知道了武统帮的根底,与那曹剑尘一脉和
蓝梦司是脱不了干系的。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承焕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清醒,道:“郭兄有什么打算吗?”
郭盖抿了抿嘴唇道:“我要回家看看!”
旁边的晓姒惊呼失声,从郭家逃出来没几天又要回去,让她如何不担心呢。
感觉到晓姒的紧张,郭盖道:“晓姒,你们姐俩我是一视同仁,如今将你姐姐一人留在
那里我心里怎么好受得了啊!不论如何我决计是要回去的,不把她带出来誓不罢休!”
晓姒也担心姐姐,将头埋在郭盖怀里道:“我们姐妹何其幸运,得到公子眷顾,实是…
…!”音发哽咽,说不下去了。
承焕对郭盖的重情重义颇为赞赏,想起自己寻找风林那是没有谱的活,反不如先查查武
统帮,想到此道:“郭兄如不嫌弃,小弟愿随郭兄同往,我也挺想念蓝姐姐的,也好看看她!”
承焕寻了个由头,但对蓝梦司也不无思念之情。
郭盖和晓姒闻听此言,喜上眉梢,他们私奔的这些天最怕的不是别的,就是寂寞,按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