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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早被柳春帆等救走了,故在屋角时,曾发出“咦!”的惊奇之声。
鬼魔回来后,也随即找床下的猎物,见业已不翼而飞,心中正在怒时,猛又瞥到柳春帆白色衣衫之影,在墙缝中闪出。
故鬼魔一掌,劈破土墙而出。
“鬼魔”,成名甚早,而且自视极高,本来尚想先诱迫柳春帆说出“仙窟”之秘后再下煞手,谁知反被柳春帆一阵取笑。
此时他功力业已运妥,仍然阴恻恻的冷笑道:“小娃儿!休欺人太甚!”
说着,脚先微抬,膝盖不弯,身子不曲,倏地平空拔起丈余,双袖一挥,一股刚猛无俦的劈空掌力,已直向柳春帆撞去。
柳春帆虽然见来势凶狠,但怎会把他放在眼内。
掌风劈到,不避不让,口中冷哼一声,双掌一翻,竟硬接鬼魔万家琪的掌力。
两股掌力相交,只听得“轰”的一声大震,鬼魔当场被震退三尺,并顿感心浮气躁!
反看柳春帆情形,并不比鬼魔万家琪为好,身形一样的被震退三尺,而且顿感到两臂有些酸麻! 柳春帆不禁大惊。忖道:“好家伙,想不到这僵尸鬼似的老家伙,竟有如此功力,今天倒要小心才是!”
那旁边躲在暗处的无名老人,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柳春帆动手,瞧他小小年纪,竟能与“鬼魔”万家琪在掌力上平分秋色,心中不禁暗暗赞许。
“鬼魔”万家琪这一惊骇,更较柳小侠为甚,因自己行年将百,想不到在这毛头小伙的手下,仍讨不了好去,如假以时日,这小子还得了么?
想到这里,又妒又怕,立即双眼一瞪,精芒电射,嘿嘿冷笑道:“小子真有几手,再接老夫三掌!”
柳春帆凤眉一挑,星目神射,哈哈朗笑道:“休道三掌,三百掌,三千掌小爷何惧!”
鬼魔发出桀桀怪笑道:“好小子,真有种!”
“种”字尚未出口,身形微幌,已欺身而进,双臂挥舞间,呼!呼!呼!一连三掌。
招发如风,狠稳逾常!
这三掌乃鬼魔尽数十年心血,研创的“五阴掌”中三招精华绝学,“推星摘月”、“阴风四起”、“鬼哭神嚎”。
虽是三招,却似一口气呵成,既奇且快,又猛又狠,着实威猛不凡!
柳春帆为免耗损内力,遂脚踩“九九回风步”,闪身避招,但见白影飘忽在如山掌影中。
只看得无名老人几欲喝起采来。
柳春帆毫不费力,闪过敌人的三招,不禁豪气陡增,喝道:“住手!”
声如霹雳乍惊,把躲在暗入的无名老人,以及鬼魔师徒,皆惊得一怔。
“鬼魔”不自主的停下手来狞笑道:“小子是否尚有遗言,死不瞑目吗?”
柳春帆喝道:“废话!老鬼刚才以三掌为限,小爷存心相让,念你老年力衰,让你三招,同时小爷与你无怨无仇,你该明白事理才是,成名不易,悬崖勒马,未尝不是上智之人,尚望你三思而行。”
柳春帆这番话,实是至情至性,听得无名老人直点头暗赞不已。
鬼魔利欲薰心,哪会把这些话听得进去,也是他平生作恶多端,该于日后报应,此是后话。
鬼魔仍然狞笑道:“小子!屁放完没有,今晚如不讲出‘仙窟’之密,饶你说得开花乱坠也是空说,要是怕死,就干脆依了老夫良言,老夫尚可格外开恩,饶你狗命。”
柳春帆见老魔执迷不悟,不觉心中有气,凤眉微皱道:“身将入土,尚贪恋身外之物,其愚可知,生食人心,凶残可诛,也罢,小爷今晚成全你的意志,放手过来吧!”
鬼魔此时反不动手,只是阴恻恻的微笑,顿时鼻孔“哼”的一声,二道微光如电闪射至。
柳春帆尚不知鬼魔已暗下煞手,已使出他唯一歹毒的“摄神功”来了,柳春帆正在茫然之时,猛听耳边有细如蚊哼的急促之声道:“小娃娃快注意闭气!”
柳春帆这才骤惊,忙运起神功护身,幸及时运功,故尚未受害。
鬼魔不知柳春帆业已有备,只道业已中了自己毒功,故不禁桀桀怪笑起来,状甚得意,并向其二徒道:“人言柳小子功力如何高,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如今此人一除,六派哪是我的对手,哈哈!老夫可以独得‘仙窟’了!哈哈……”
笑声尚未落,猛听柳春帆也冷笑道:“老鬼当心得了精神病哪,有什么好得意的,怎不动手哪?”
老鬼魔看到柳春帆夷然无事,不禁大骇,回头向柳春帆看了看狞笑道:“小子难道有何邪法,竟能抵得住我天下无敌的‘摄神功’哪?好小子你站住就是。”
说着,又连声直哼,从鼻子里哼出二道白气,将柳春帆包在其中。
说也奇怪,柳春帆依然气闲神定,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受伤的模样。
此时老鬼魔业已计穷力竭,心想既然此功无效,相信仍可用拳招胜你,必要时,咱师徒三人齐上,就不信你有此功力,能胜得了我师徒三人的联手。
此时柳春帆见老鬼神功一散,心中更无恐惧,对老鬼魔笑道:“偌大的年纪,鼻子不通气,还不回去吃药,尽在这儿哼什么?小爷又不是医生。”
鬼魔此刻业已把心一横,正准备上去拚命之时,猛听树林里传来一阵哈哈笑声道:“啊好酒,端的是好酒,而且专治伤风感冒,万试万灵,谁要鼻子不通气,我老人家可以替他免费诊治,不信先试试看。”
话没说完,顿时酒气蔽空,一蓬酒雨,如飞瀑倒泻,下向老鬼魔面门罩来。
随着酒雨飞洒,一个瘦小的身形,拖着双没跟的鞋子,踢达而出,竟是那不僧不俗的人。
饶是那鬼魔功力不俗,也已撤身不及,那蓬酒雨射在右臂,竟似钢针一般,锥肤砭骨。
鬼魔惊得将身形撤退丈余,向场中看去,见一和尚对面站着,斜着醉眼向自己盯着,不由骤然一惊喝道:“哪里来的野和尚,敢在我‘鬼魔’万家琪面前装神弄鬼,可敢报下名来。”
那和尚醉容可掬,眼皮一翻嚷道:“我和尚出家忘家,那还记得名姓,大庙不收小庙不要,更无法号,想不到留居东海几十年,连些故人也忘记了。万家琪,你不知我是谁,抑是装傻?”
鬼魔万家琪见和尚现身,本就感到有些面熟,未想到五十年未用的姓名,仍有人知道,此人究竟是谁,怎一时想不起来呢?
原来无名老人原本是俗装,武林人称“酒侠”,与“怪侠”徐立原乃同门师兄弟,一方面时隔数十年,一方面现已放装,将头发剪光,故难怪其不认识了。
鬼魔虽有些面熟,叫不出名来,遂桀桀狞笑道:“万太爷向来不跟小人之辈打交道,当然对江湖末流之辈,无名之徒,未尝稍加颜色,怎会认识你这样的贼秃驴!”
和尚醉眼一斜,身子一个跄踉,敞声大笑,同时见他双腕前翻后舞,看样子已是有十成醉酒,颠颠狂狂,满口白沫飞溅说道:“好小子!竟敢指着我和尚骂秃驴,别当我酒醉了好欺侮,你大概刚才的酒没喝够,要不嫌我肚子里的酒脏,再叫你尝一尝,你说会记起我老人家了。”
说着,真的在手舞足蹈之际卜把口一张,又是一蓬酒雨喷出,酒香蔽空,直向鬼魔停身处罩来。
鬼魔至此,哪有不识,同时刚才已尝过酒箭的厉害,慌忙把双脚足尖微闪,横移三步,始避过此厄,惊呼道:“啊!你是‘酒侠’周立信……。”
和尚依然脚下跄踉,乜斜醉眼笑道:“兔崽子,巴掌打到你脸上才认识谁是你亲爷哪,想不到咱两个老不死在衡山一见,六十年后,又在这里见面吧!”
鬼魔喊出“酒侠”二个字,柳春帆及“毒鹰”“毒樵”,虽不知他的来历,但躲在暗处的李霞青姑娘,就差一点惊叫起来。
想当年酒侠与怪侠徐立原,成名武林,称为双绝之时,连其祖父,昆仑三字中的“沧浪叟”,尚在孩提之辈呢,这人早闻仙去,而且失踪武林,业已一甲子以上,谁会想到仍会在此现身呢?
鬼魔此时已知来人是谁后,顿知自己与柳春帆二人,功力悉敌,胜负尚在未定之天,今对方有如此厉害人物撑腰,自己必败无疑。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遂狠狠的向“酒侠”盯了一眼狞笑道:
“哼!真没想到你这老废物还没死,今日冲着你的交情,饶过这小子一死,下次见面可别怨我啦。”
说着,回过头去,向着正怔在一边的“毒鹰”“毒樵”喝道:“咱们走,青山下老,绿水长留,总有一天会叫他知道我万家琪的厉害。”
陡然三条人影飞起,幌如巨鹏临空,挟着呼啸之声,向谷中窜出走了。
和尚见鬼魔已走,仍然醉容可掬,脚下跄踉,向柳春帆走近。
柳春帆此时虽然尚不知和尚来历,但凭他二口酒就能逼走这魔头,就可知他一定是前辈奇人了,生恐失之交臂,忙躬身见礼道:“多谢老前辈相助,感恩不尽。”
和尚怪眼一翻,精芒四射喝道:“好小娃娃,背着我老人家的时候,借着我老人家的招牌,到处招摇撞骗,连人家大姑娘都让你骗得到处抛头露面,当着我老人家面前,反称我老前辈,你自己说,你这小子该不该挨捧。”
柳春帆被他说得如雾罩头,不知所以,期艾艾地说道:“小可与老前辈素不相识,何以见面就说笑?”
怪和尚闻言,勃然大怒道:“呸!开玩笑?背了我老人家的招牌一年多,还说我开玩笑?
真莫名其妙。要不然,我老人家偌大的年纪,成天在外面乱跑,难道犯了精神病哪?就让你这小子气疯了的。”
愈说,柳春帆愈糊涂,只得先把李霞青等叫起再讲,想着,遂回头喊道:“小猴子房大头,你们还不出来……”
怪和尚仍然嘻笑无常的道:“好啊小子,你一个人讲不赢,多找几个人来帮忙就行哪?
就把死鬼师父徐立原找起来,他也不敢把我老人家怎么样呀!” 柳春帆让这神经病似的人夹缠不清,弄得啼笑皆非,又不知启己什么地方开罪了他,所以只得躬身答道:“老前辈禅机莫测,小子不知,尚请指迷。”
和尚闻言,哈哈大笑道:“这小子简直是无赖嘛,我老人家找你算了半天的账,托言禅机莫测,就可以推个一干二净哪!”
此时,李霞青与素月青娥,暨房大头小猴子五个人,及在茅屋中所救的乡农,也都走近来了。
李霞青已和这半僧半俗的人,竟是比自己祖父成名还早的前辈异人,当然不敢随便,武林中尊老让贤之礼,她出身武林世家,当然知道,所以在路上,业把此人来历向几个说了个大概。
所以几个一到场中,即由李霞青率领,一个个向怪和尚跪下叩头道:“老前辈驾临,后辈末进多有失礼,望请恕罪。”
怪和尚倏然右袖微摆,推出股无形掌风笑骂道:“好哇你们这些小娃娃存心不良,想折死我老人家呀?我老人还不想死,你们想磕头磕死我哪?”
饶是李霞青等人功力已是不俗,吃掌风一挡,说什么也跪不下去。
小猴子乖巧,早就跳将起来喝道:“真是老无赖,小猴子从来是以白吃蒙喝起家,谁想你竟吃到我头上来了,这笔账咱还没找你算呢?谁希罕向你叩头哪?”
柳春帆见小猴子如此大胆,正想喝阻,谁知怪和尚并不生气,反而指着小猴子哈哈大笑道:“好!你这小猴崽子,我老人家已经有一百年没人敢跟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