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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漏毒鹰一面心痛爱物受创,复见仇人被带走,哪里肯舍,刚想拔起身形追去,猛地从右侧伸来一只枯黄的小手拦住,并拉着讨饭腔念道:“大胖子!给一点吧!小要饭的已经三天三夜没吃过东西了。”
百忙里把个勾漏毒鹰骇了一跳,忙低头一看,见是一个枯瘦如猴子的小化子,顿时怒气上冲喝道:“快滚蛋!放屁也不看风向,讨饭讨到阎王爷头上来了,想是找死吧!”
小猴子毫无惧容,依然装着可怜相道:“小要饭的命苦,自小没讨老婆,大胖子要真的不给,麻烦你替我披麻带孝,早日送我去见阎王也是一件好事,那就请你帮忙吧!”
勾漏毒鹰闻言,对小猴子盯着看了一看,狞笑道:“想不到你这副可怜相,还是有点来头的哪!刚才老夫倒真失眼了!”
小猴子笑道:“岂敢,大胖子咱们初见面怎就开玩笑,小要饭如果有来头,还用见人就低诉苦经哪!”
勾漏毒鹰依然狞笑道:“阁下真人不露相,大概一定要老夫显二手才死心吧!”
小猴子依然笑嘻嘻说道:“大胖子你看着办吧!小要饭的是多多益善,什么狗蹄、猪腿,一律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勾漏毒鹰真气得疯了,平白来一个丑姑娘缠了他一晚一早晨,又来一个又瘦又小的化子来跟他胡缠一气,不由冷笑道:“瞧你这样莫要说老夫动手,一个指头也可以把你点死了,还敢在老夫面前装神弄鬼。”
小猴子听了哈哈一笑道:“那末大胖子就请你高抬贵手,点我一下吧!”
勾漏毒鹰见小猴子真缠着他,心头气就来了,举起右掌一劈,并喝道:“嘿!你自己真要找死,可别怨我哪!”
勾漏毒鹰一掌扫去,满拟可将小猴子劈死。
谁知一掌劈去,竟失去了他的身形,青天白日,绝不可能有鬼,不禁暗自忖道:“难道劈得太重,一阵掌风把瘦叫化捉走了不成?”
正怀疑之间,猛听右侧叫道:“大胖子好狠心哪,嗳唷!腰也折了,腿也断了,暧唷这下子可要了小要饭的命啦?”
勾漏毒鹰猛转过头去,只见小猴子正坐在地下,满脸愁容,抱膝叫屈。
小猴子看到勾漏毒鹰转头过来看他,不禁龇牙咧嘴说道:“大胖子真不要脸,说用一个指头轻点就可以要小要饭的命,谁知五个手指齐用,也只落得我折腰断腿,现在不死不活叫我怎么办呢?嗳唷,我的天哪!”
勾漏毒鹰明知又碰到了的高手,逐冷笑道:“小子欺人太甚,想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你再往哪里逃?”
勾漏毒鹰见小猴子坐在地上,逐全身往前直扑,心想小子找死,看你还能往那里跑?
谁知身子刚扑下,忽觉小猴子身如闪电,竟从自己裤档钻过,刚说不好。猛觉屁股上早挨了下重的,身子竟再也停不住,叭哒跌了个饿狗吃屎。
小猴子复在后面拍手哈哈笑道:“大胖子自己人还用客气什么,嘻嘻,毕竟是年纪大的人礼节周到,可惜小要饭的没带见面礼,下次一齐再补,快起来吧!”
这时,可把勾漏毒鹰气得暴跳如雷,凶性突发,迅即起身喝道:“臭小子竟敢戏弄老夫,叫你活到明天,我就不信。”
小猴子仍然笑道:“口说无凭,要能兑现再讲。”
勾漏毒鹰业如疯狂似的,复仰空尖锐的厉啸一声,远远有声响应,未几,刚才受伤逸去的猫头鹰,仍飞回直在半空旋转,可不敢再飞下来。
原来这鹰本是全身劲逾精钢,刀枪不入,平时以人肉及兽肉为粮,哪吃过亏来。
刚才柳春帆等在情急之下,特别是房大头,更急得跳脚之际,袁青娥飞身下去救走赛西施,李霞青更早一步拔出神剑,将怪鹰刺了一剑。
这东西颇为精灵,吃了亏后,余悸犹存,竟不敢再下。
勾漏毒鹰见其珍禽回来,胆气益壮,复急促的短叫几声,那鹰似无奈之状,敛翅下落,向小猴子头上扑下。
小猴子已瞧见过它的厉害,故右手一扬,绿玉杖已撤在手中,舞起如山绿影,那鹰无法落下,只好在小猴子头上盘旋。
勾漏毒鹰见状大喜,忙一步步逼了上去,想一举而毁了小猴子,口中得意地狞笑道:
“臭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次可走不了了吧!”
说着,蓄势猛劈一股飚风,如推山填海之势般向小猴子卷去。
只听对面有人冷冷的答道:“只怕未必!”
陡觉眼前一闪,在小猴子前面,却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位齿白唇红,目若朗星,风度翩翩,俊美绝伦的美少年。
只见他临风玉立,白色韵儒衫微扬,仰首视着皎洁的青天,满脸不屑之状。尤其对自己如排山倒海的“五阴掌”竟视若未赌。
勾漏毒鹰也未及细想,更不管与人家有何冤仇,双掌一推,掌势更厉,心中暗忖:
“小子该死,可怨不得我哪!”
说也不信,那猛厉无匹的毒掌,平时稍沾人体,即刻倒毙无救。
那少年竟似有邪法似的,掌风近他身前约数尺,即似被一种无形物体,挡住一般,冲不进去。
而且见他神色自若,毫无惧色,勾漏毒鹰心中更急更气,想不到自己一连串的倒霉,所遇到的年轻人,功力之高,若非自己亲赌,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也是他活该倒霉,柳春帆与“鬼魔”的梁子,注定要结下。
在柳春帆的原意,因自思与此怪老头并无宿仇,故意显出神功,欲使他知难而退。
谁知勾漏毒鹰原本妄自狂大惯了,见柳春帆不还手,乃系怕自己,故仍然发掌催势,并出口讥诮道:“哪里来的野小子,乳臭未干,连我勾漏四怪的梁子也敢伸手,有种怎不动手呀!”
柳春帆宁人息事的本意,被他一再相逼,剑眉微扬笑道:“真是夜郎自大,小爷岂惧你不成?恐怕我这手一抬,你可受用不了。”
勾漏毒鹰一听骤怒道:“小子别吹,有种别施障眼法,咱们真刀真枪的来干几下。”
柳春帆见他仍不知悔,不禁心中有气,逐猛将右手微抬,笑道:“你准备着吧!试试我是吹不是吹?”
说着,勾漏毒鹰骤觉自己发出的掌风业被逼回,心中又急又惊,复用十成真力,推出二掌。 …
只听柳春帆叫声:
“来得好!”
逐听“砰!”的声响,勾漏毒鹰顿时身如断鹞,向后连退几步,方站定马步。
反观柳春帆,除了白色儒衫被掌风激得迎风飘扬外,仍然若无其事一般。
不由气得白发戟张,刚才的丑姑娘与小猴子二人,虽然厉害,那只不过是仗着小巧身法,自己纵然被弄得狼狈不堪,仍有虽败亦荣的感觉。
目前这位不起眼的小子,打从娘胎里习武至今,也不过是十七八年,何以会有如此功力?
莫非这小子真有什么邪门?管他再试试看。
想念一定,立即双睛一瞪,精芒电射地,嘿嘿一阵冷笑道:“小子!真有二手,再接这掌看。”
看字尚来出口,身形微幌,业已欺身而进,双臂挥舞间,“呼呼呼”就是一连三掌。
不但出手快捷,而且招发如风,仍然十成功力。
这三掌乃是勾漏毒鹰随乃师隐居数十年,苦心研创的“五阴掌”中的精华绝招,“慧星袭月”、“层浪推波”、游龙戏凤”。
虽是三招,却似一口气呵成,宛如出于一辙,狠稳威猛无比。
柳春帆觅这三掌,既奇且快,又猛又狠,便也不敢怠慢,连忙脚踩“九九回风步”,闪身避招,双掌也展开“迷踪神拳”还攻!
顿时方圆五丈以内,掌风呼呼,掌影如山,各展绝学,激斗起来!
只看得旁观的诸人,齐皆目瞪口呆。
柳春帆武功已臻化境,勾漏毒鹰虽然也是功力高强,但怎是柳春帆对手。
二十招尚未到,业已额上现汗,气见微喘,真力已是渐感不支!
柳春帆本无伤他之意,见他兀自缠战,今知不叫他吃些苦头,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随着气纳丹田,右手掌力向外一推,使出六成劲力,向勾漏毒鹰击去,勾漏毒鹰哪知厉害,暗说一声:
“小子不知五阴掌厉害,简直在找死。”
逐复将五阴毒掌,用了十二成功力劈出。
二股内力在半途—撞,只听砰!的一声巨震后,勾漏毒鹰顿感口中一甜,身子像皮球般直往后面滚出丈余,张口“哇!”的一声鲜血喷出如雨,洒了满地。
顿时支持不住,翻身栽倒。
柳春帆见他脸白如纸,知道业已伤了五脏,心中老大不忍,忙两足微错,身如闪电,上前扶起勾漏毒鹰。低声唤道:“老人家别动,小可失手,还望老人家原谅,先待小可以真气助你复元。”
说着,起手捷点如雨,封闭了各大要穴,以防伤势恶化。
同时走了过来,在他肩头、胸臆、背后一阵推拿,复将其穴道解开,双掌紧贴其背后命门穴。
顿时一股暖流滚滚而入,经神庭,过百会,转至脑后玉枕,越对口,循背脊垂直而达敲尾,分二路,会于气海。
他这身法,真如有神助似的,业已昏迷的勾漏毒鹰,不多会,立感痛苦全失,遍体舒畅,神智重又恢复了过来。
当他睁眼,见四周围着好多个不相识的青年男女,刚才掌伤自己的白衣少年,更是汗淋如雨,心知为其所救,照理稍有人性的人,应该感到感激才是,但勾漏毒鹰这样的魔头,根本不知人性为何物,故立即从地上跃起,暗抓一把碎石,狞笑道:“小子别猫哭老鼠假慈悲啦!咱今天算是裁定了,有种报下姓名?好叫老夫终身不忘。”
柳春帆此时因刚才自思,与老者平生无冤,故虽误伤己手,仍不惜消耗真力,助其复元,谁知这怪物恩将仇报,气急之下,逐冷笑道:“玉面神龙柳春帆从不知怕字如何写,难道惧你不成?”
那勾漏毒鹰听了,不禁微惊,原来这小子竟是名传江湖,雄称武林的玉面神龙。
所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柳春帆虽出道仅一年,其盛名早传遍武林。
勾漏三毒虽然随乃师“鬼魔”万家琪,隐居勾漏山恶鹰岭金鸡洞,不问江湖之事,然对江湖人物,仍了如指掌。
故闻名之后,心头微惊,暗忖:
“原来是这小子!怪道功力如此高!”
“当下冷笑一声道:“好!承蒙赐教!”
接着一声尖锐的“嘘”声,正在与小猴子尚在搏斗的恶鹰,似懂话似的,顿时飞了过来,敛翅瞪目,停在勾漏毒鹰右臂,目露凶光,盯着场中各人。
勾漏毒鹰当即双脚微错,腾身而起,恶狠狠的向柳春帆等狞喝道:“小子别忘记!今天一掌之恩,以后一定本利齐收,现在先给你一点好处,小子收着吧!”
话没说完,一面再度腾身而起,伸手一抖,将满把碎石子,运用满天花雨的手法,撒了过来,顿向柳春帆等人停身处打下。
柳春帆等不防及此,虽然几个人的功力高强,只是饱受一番虚惊而已。
尤其是李霞青早忍耐不住,娇叱一声,带着经天长虹飞起,一面叱道:“恶贼,恩将仇报,竟敢暗算小爷,往哪里逃,小爷来也!”
余人也皆大怒,继随李霞青而起,跃上树尖,已失去了老贼的影踪。
半晌,始见李霞青恨恨而返道:“算你夹了尾巴跑得快,下次碰到我手,定不饶你。”
青娥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不饶谁,尽会放马后炮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