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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化子惊魂方定,自顾回阵去了。
由此对掌,南天一怪虽被震退几步,一方面是未全力施为,另方面伏龙大师的“伏龙掌”,与悟玄和尚的“罗汉掌”,望溪老人的“乾坤掌”皆以刚猛纯阳为主,刚好是“阴风掌”的克星之故。
南天一怪见老化子业已罩在自己掌下,仍被沧浪叟等发掌救去,且自己反被震退几步。
一时恼羞成怒,厉声狂喝一声道:“以多为胜的人,再试老夫一掌!”
说着,只见他双掌缓缓前伸,双掌递处,霍地手腕猛翻,掌心向外,“呼”的一声,一股寒风,有如惊涛骇浪般直向四人卷来。
沧浪叟等人见老怪含愤出手,掌势汹汹,吃惊不小,遂齐喝一声:“来得好!”
同时沉身发掌,立见骇浪涛天的赤飚,猛向阴风掌扑去,又是“蓬”的一声大震。
沧浪叟四人,虽跄踉震退二步,南天一怪可身形跄踉后退七八步,始稳定身形。
把个南天一怪气得三尸咆吼,七窃生烟,脚步轻错,回到原地。
此时老怪几乎肺都气炸。
气到极处,反而纵声杰杰怪笑,这声音似枭啼兽叫,震得在场之人,莫不毛发悚然,头皮发炸,暗赞老怪功力深厚。
笑声刚落,突然凶眼怒突,一双碧眼发出的绿光,暴射出二尺开外,在夜里,活像二盏灯笼似的,厉声狂喝道:“老狗!今日不见真章,决不放你甘休!”
说着,双掌挟着股猛烈无匹,阴寒砭骨的劲风,朝四人连连翻飞攻击。
四人皆武林一等高手,当然不会示弱,皆各展生平绝学功力,一个个的猛攻疾扑,招招都是狠辣,式式皆致命之处。
刹那之向,只听得掌风呼呼,劲气掌力,在数丈方圆之地,卷激起一股狂流漩涡,掌凤狂飚,石走沙飞,好不骇人。
在场中的黑白两道,虽名震江湖数十年的高手,武学功力,尽皆不凡,但几曾见过这种绝世高手,联手合围一个黑道盟主的威势,一个个都不自觉的,惊得瞠目结舌。
柳春帆在老化子遇险时,他因为阅历较浅,虽然他此时的武功,比起长山尸魔、南天一怪并不稍逊,但乏此经验,故未及抢先出手相救老化子。
此时见合四人之力,合围南天老怪,尚仅势均力敌,也不禁暗暗为之心折。
然另方面,他却由五人打斗中,悟透了无数奥秘、手法,因为他在仙窟习技以来,未尝遇到真正对手。
而仙窟的“迷踪神拳”及剑招,皆系撷取各派精华融合而成,今有各派高手施展,无疑是现场表观,使柳春帆确实获益非浅。 南天一怪既称江湖一霸,武功超绝自在各派以上,尤其他武技非出于中原武林,故诡异绝伦,无可与比。虽面对四派高手,仍不稍逊。
但见如山掌影,拳、掌、指,兼施并用,抓、拿、点、打、敲、截俱全,招招玄妙,式式神奇,身形更疾若飘风。
四人只觉掌势有如排山倒海般,朝四人周身攻来,明是虚招,忽又变成实招,一招一式,均极奇妙,令人防不胜防。
四人武功特高,此时拚命相击,况联手合击,威力倍增。
而且四人行动一致,进退攻守,更是配合得巧妙无间。
瞬间,已是二十招过去。沧浪叟等人,当然是愈战愈勇,南天一怪可支持不住了,急得他似一匹疯狂猛兽似的,蓬头散发,狂吼连声号每一招,每一掌,都是拚命招式。
那边观战的贼子,眼见南天一怪将要落败,长山尸魔因尚不知南天一怪另有阴谋,故对其关切异常,心念动时,忙双肩一耸,腿不曲膝,微微一蹦,忙如闪电石火一般,业窜到场中,轻跃众人之间。
倏地一伸枯乌瘦爪,疾点沧浪叟与望溪老人的“志堂穴”而来。
沧浪叟与望溪老人,皆多年成名高手,倏觉劲风疾来,二人袍袖轻指,早避过来势。
举目一看,偷袭之人,竟是“长山尸魔”,不觉大惊,心知非敌,正想招呼伏龙大师,与悟玄和尚注意,万没料到老魔如鬼魅随形般,疾跟后随,心知要糟,正想举手迎敌。
蓦地在一阵暴喝声中,随起一声亢强龙吟,啸声直冲霄汉。
听得在场之人微感骤惊。南天一怪与长山尸魔微惊,出招较缓,沧浪叟才逃过此危。
啸声未定,—条白影,带着一道流辉四射的经天寒光,如飞似的,奇速无比,电闪穿出,朝场中的如山掌影中撞去。
随一声石破天惊的大惊大喝:“住手!”
饶是在场六位,皆武林上上之选,被这声恍如春雷乍惊的喝声,也不自然地震得心头微惊,脑海中更是嗡嗡作响,自动出停手了。
原来柳春帆等自始至终,皆注意场中变化,未尝少暇,初见四人敌住南天一怪,尚可力敌,颇为放心。
那边的孤云剑与追魂使者对敌,尚可略占上风,故更觉放心。
及见长山尸魔出手,心知不好,因闻老魔身有巨毒,为小心之计,向李霞青取过神剑,正待机出手。
猛听霞青一声尖叫,原来乃祖沧浪叟已险遭毒手,柳春帆无暇思考,猛啸一声,拔出长剑展开绝速身法,窜身入场,喝住了众人。
凤眉一扬,指着长山尸魔说道:“偌大年纪,生就副鬼相,行动也是这么不光明正大,乘入之危,算是英雄吗?” 长山尸魔自视极高,非特六派门中之人不在它银下,就是南天一怪,尚要让他几分,平时颐指气使,那受过气来。
今被柳春帆一骂,一时间气得对不上话来。一阵寒人心魄的鬼笑道;“好狂的小子,谅这些老狗尚非我的对手,你发什么狂,识相的,趁早勒马悬崖,离开此地,不牵涉仙窟之事,老夫念你年幼,格外开恩,往事—笔勾销,否则,嘿,可别后悔!”
长山尸魔素来心狠手辣,何以今天会如此好说话呢?原来他虽未与“玉面神龙”正式见过,但根据他过去所派的“天外三魔”尚非其敌手来看,心想今天之争,如果柳春帆要牵涉在里,一定凶多吉少,待收拾六派,独得仙窟后,再收拾他还不迟。
老怪这一厢情愿的想法,未免显得太天真了,所以柳春帆只是微微一笑,反手插上长剑,气闲神定的答道:“你既然如此说,小侠今日也格外开恩,劝你从此革面洗心,退出武林,小侠也不为已甚,否则,嘿,你那徒弟就是榜样!”
长山尸魔万没料到柳春帆说的话,比它更傲,更尖更酸,疏眉一耸,怒气陡生,那蓝荧荧的鬼眼,积透杀机!阴恻恻的一笑道:“小子!胆子够大了,对着我老人家尚敢如此无理,你师父何人?可敢说出来,老夫或念你师父的情面,饶你不死?”
柳春帆仍不在意的答道:“师父是谁你管不着,更不必费你的好心,你尽管出手就是,看小爷会惧你否!”
柳春帆这些充满火药味的话,饶是土性泥人也受不了,顿地把“长山尸魔”气得死白的脸上发青,怒极冷笑道:“看来定是你师娘教出来的,不知你师父是谁,连江湖上尊老礼数也不懂。”
柳春帆万没想到老怪骂人如此刻毒,顿气得俊脸微窘情急之下,脱口道:“嘿!想要知道我师父是谁并不难,当心别把你骇惨了就是。”
老魔一听,心中骤喜,知道柳春帆业已中计,故再紧逼说道:“哼,瞧你这样的野小子,就不像有师父调教出来一样。”
柳春帆气急愤心,不觉冲口而道:“我师父是……东海无名老人就是。”
柳春帆本想说出口来,猛的脑海里忆起在仙窟的誓言,以及恩师身遭六大门派围攻,力竭身死的惨状,真如经书上所谓:
“匹夫无罪,
怀璧其罪。”
人与人的很多恩仇与纠纷,大多由于“利”为其基因,如果这次事了之后,将这仙窟藏宝全数取出,做一点有益于世道的事,总比让他们这些人成天在勾心斗角,豪取强夺为强。
心念一定,话说到半途,仍然改口。
长山尸魔与南天一怪,均皆老奸巨滑之人物,见小侠欲言又止,半途改口,心知非实,然又无其他证明、可确定其师承何人。 此时长山尸魔见激将法仍然失效,疏眉顿耸,怒气陡生,一声怒喝道:“小子!信口开河,欺人太甚!”
双掌一挥,刚猛无涛的掌风已经发出,劲气直向柳春帆撞去,这股劲气中,隐隐挟一股中人欲呕的腥臭味道!
姜是老的辣,沧浪叟等人一发觉长山尸魔发掌,心中大惊!连喝道:“帆儿速退!掌中有毒。”
说着正想抽身过来相助,那边的南天一怪心想正好借长山尸魔,先除去这小子再讲,所以恐怕沧浪叟等人去帮忙,早劈出几股阴风掌,向四人罩去。
沧浪叟等人无奈,只得与之打在一起了。
这里小侠闻及沧浪叟喝声时,早就将无形神功运起,尸气功虽然厉害,小侠身上怀有防毒至宝,故有恃无恐,掌力挟着腥臭劈到时,并不避让。
口中冷哼一声,双掌一翻,竟硬接长山尸魔的尸气功一掌。
惊得在场各人,齐皆面色倏变,心说柳小侠要糟。
双方掌力相接,只听“轰!”的一声大震。
说也不信,长山尸魔当场即被震得蹬!蹬!蹬!跄踉连退出五尺开外方能拿椿稳住身形。
同时立觉胸口气血直往上翻涌,连忙暗中运气,止住翻涌血气!这时,长山尸魔不禁心头一凛!暗忖道:“难怪这小子狂得可以,原来功力有这样高……”
反观柳春帆虽然也被震退二步,两臂微麻,但神色自若,并无中毒样子。
众人看了,心中兀自称奇不已。
其实,论功力,二人皆不相上下,只是柳春帆早就有备,故蓄势发掌,占些便宜。
老魔此时骑虎难下,况当着在场之人,怎下得了台,半晌,气血略定后,忽地发出一阵怪笑,犹如夜枭呜叫般惊人难听。
笑声甫落,又喝道:“小子!今晚决不饶你活命!”
柳春帆凤眉一轩,星目神电似的,哈哈朗笑道:“老鬼!少跟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能否活到天明还是问题呢?”
长山尸魔此时已不暇多思,厉喝一声:“少狂……”
话音未落,身形微晃,已欺身进招,双臂挥舞之间,唬唬唬就是三掌发出。
不但出手快捷,而且招发如风,更是狠稳非常!
三招却似一口气呵成,宛如一辙,实在威猛不凡。
柳春帆见三掌招式,既奇且快,又猛又狠,当然也不敢怠慢,忙脚踩“九九回风步”闪开峰形避招,双掌展开“迷踪神拳”。
顿时掌风呼呼,如山掌影,漫迷场中。
只看得二旁之人,皆目瞪口呆,好一场恶战!
柳春帆因对掌时占了上风,故心念更定。
一霎时,三十余招过去,长山尸魔竟愈战愈勇。
柳春帆不由暗暗惊心,忖道:“留此恶魔在世,将来不知要害多少人,今日不将他除去,日后就失去了机会,何必如此缠斗下去,不如用神剑伤他……。”
想到这里,身法倏变,猛劈数掌,逼开长山尸魔攻势后,右腕反手拔剑。 只见他右臂挥处,带起了一阵清越的龙吟之声,寒芒耀目,大喝道:“老贼!快亮出兵刃来,小爷好早日送你上路回家去。”
长山尸魔从未遇过对手,今日可正是棋逢敌手了,不禁兴起,从大袍袖里取出一打奇形怪状的软鞭,运功一抖,竟即笔直赛逾钢铁。
原来此系蛟蟒之筋做成的毒筋软鞭,此物可伸缩自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