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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是眉清目秀的毛头小伙子,此时满脸淫笑道:“冬香姊,说真的,你看来长得美极啦!我真……我真,好姊姊……”
冬香媚眼瞅着,举起玉葱也似的右手,轻点在它的额骨,左袖轻掩樱唇娇笑道:“瞧你这小鬼,你想什么?吞吞吐吐的干吗?”
那少年羞得满脸通红,更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说道:“你师祖来的目的,还不是为了那支即将出土的‘鸣凤仙剑’?你看是吧?”
素月一听到将有仙剑出土,兴趣更来了,忙聚精会神的倾听着。
果听冬香笑道:“算你这小鬼聪明,但我再考你一下,为什么咱们祖师父特地要从西域跑来此地?你能知道吗?”
那小伙子故作神秘的笑道:“那算什么稀罕,咱祖师最疼我,我还是上个月偷偷听到的,说这剑是你祖师爷所练的‘天魔大法’的克星,所以非得到它,她老人家才能放心,是吧!”
冬香听了,不由神色现出紧张之态说道:“这事你怎会知道呢?而且随便乱说,万一被人家听了去,那还得了?”
那小伙子笑道:“你放心吧,莫说我们碧落宫五十多年来,除了你们师父最近才来过以外,没有人敢来此地,即是恶鹰岭金鸡洞附近二十里方圆,谁敢进来一步?而且今天凑巧,来了一个远方朋友,所以现在大家都在里面忙着呢?要不,我怎敢约你到这儿谈心哪,好姊姊,我要……”
说着,顿时嘻皮笑脸的样子,素月看得不禁有些刺目,羞得脸上飞霞起来。
冬香这时,也正在半推半就之际,素月因知道百花仙子的四艳婢,皆有迷香之类的东西,故不敢轻易去惹她们。
但又讨厌眼中看到,以及耳朵听到这副下流相,同时更不敢打草惊蛇,故轻轻蹑足绕过花丛,藉花径旁花荫隐身,走到花径尽头,前面正是一座敞厅,厅中正隐隐有谈笑之声传来。
素月伏身翘望,厅前白石阶上,珠灯通明,八个年轻男女,执壶捧盘,一旁侍候。
正中两张绣案金椅,坐的一位是昨夜曾看到,那形如僵尸的老鬼魔。
另一个是花信年华的少妇,一袭紫罗裹身,袖纱轻换,头上发髻,珠花满插,珠光与灯光,相映成趣,晶壁争辉。
下横坐的是二个奇丑男子,即是“鬼魔”的徒弟,勾漏毒鹰与毒樵,另一个红脸奇矮的男子,还有一个娇艳媚人的少女。
“九天魔女”下首坐的是,百花仙子,其四艳婢的红梅、青莲、秋月,侍候在侧。
无名老人则仍嬉笑自若眯着一双醉眼笑道:“昔日大名鼎鼎的风流仙姑苏美凤,想不到五十年后竟成了‘九天魔女’。到西域去镀了金,六十年以前是如此娇媚,六十年后更显得年轻漂亮了。”
九天魔女斜乜双媚眼娇笑道:“周立信,你是有点不服气吗?大概你那套‘醉八仙拳’,跟‘乾坤八剑’,火候炼得差不多了吧?是否想教我见识见识?”
那“鬼魔”万家琪,原本对无名老人尚有些顾忌,但此刻来了帮手,胆子就壮了,随即凶光暴露,狰狞的笑道:“嘿嘿!仙姑,虽有讨教之心,恐怕人家未必赏脸呢?”
无名老人明知二人皆在用话讽刺艳,但仍能若无其事般,借笑掩怒,同时他胸有成竹,知道恁武功,二人未必能胜自己。
可是,老妖女要使出邪魔鬼道的“天魔大法”来,自己如无“鸣凤仙剑”在手,没有制胜把握,故只有拖延时间再说。
想到这里,复装疯卖傻的笑道:
“我老头儿那点微末之技,怎能登大雅之堂,况且我终日与杜康为伍,竹林七贤为友,那还有心于练功?刚巧饿了几天的酒,一阵风把这儿的酒香,送到我的鼻子,想不到竟与故人相会,这顿酒咱们不醉不散就是,来!咱们先饮五百杯。”
无名老人醉容可掬的样子,看在二魔眼里,相对的用眼光交换神色。
意思是在问对方:“这醉鬼难道不知仙剑之事?恐怕真的不知道。”
“鬼魔”这才神色稍敛狞笑道:“算你醉鬼幸运,要不是仙姑驾到,凭你,还不够资格吃到我藏已六十年的百花醇呢?”
无名老人就桌上酒壶,自顾斟了满满一杯,一口而净,再用舌头舐嘴唇,装着滑稽相,向九天魔女深深一礼笑道:
“仙姑!别怪咱喝醉了说醉话哪,咱两个可算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咱们来自东海,你由西域来,真用道一句话,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呢?哈哈!想不到我周立信临老还交上桃花运?”
九天魔女不怒不羞,反而仰着粉颈媚笑不已,这媚笑虽然甜美,似丝乐铮琮,凤鸣龙啸,却听得素月心中一阵震荡,芳心好像要冲腔欲出,而且身摇体动,似要飘空飞起。
素月万没想到仅这一笑,即有这般震慑浮荡之力,忙凝神敛气,将身心稳着。
九天魔女笑罢,复做出娇媚之态,乜斜媚眼音如珠落玉盘,一字一句说道:
“酒鬼自不量力,几十年后,依然油腔滑调,本仙姑面首三千中,哪需要你这样的糟老头?想是骨头痒,讨打是吧!”
无名老人右手放下酒杯,依然一脸醉容,左手摸摸光秃的濯濯童山笑道: “啊!我倒忘记了,仙姑原来是鸡大王,恁我这几根老骨头怎能入围呢?哈哈……别看我人老心不老,也可以保证是原封货呢?”
九天魔女被酒侠掀翻牌底,依然面不改色,反娇嗔薄怒道:
“周立信,你说话客气些哪!什么叫本仙姑为鸡大王呢?”
无名老人未语先笑道:
“仙姑专吃童子鸡,岂不就是吃鸡的大王?”
鬼魔万家琪坐在一边,见自己的老相好尽跟酒侠乱扯,心里满是不乐,面色一沉喝道:
“你这酒鬼,讲话客气点哪,要知道这是咱的碧落宫,不是你酒鬼的破庙哪!”
无名老人益发大笑道:
“呀!说来你还想吃干醋不成?要不是因为仙姑驾临,碧落宫请还请不到我老人家来呢?
那有什么值得希罕的?”
鬼魔听在耳朵里,怪不舒服的,站起身来,厉声喝道:
“酒鬼,你再胡说八遭,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哪!要请你滚蛋!”
无名老人知道时机未到,不愿事态弄僵,故仍然嬉笑着说:
“你我都是百来岁的人了,别火气旺好吧?还跟我口没遮拦的酒鬼一般见识干么?”
九天魔女也深知酒侠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反正他酷爱杯中物,只要他不干涉取剑之事,早些用话稳住他再讲,又何必要跟他弄得二败俱伤呢?
九天魔女想到这里,遂马上向鬼魔丢了个媚眼,笑着道:
“家琪,怎么啦,难道你也喝多了酒了?怎么那多的酒话呢?”
鬼魔见九天魔女叫了他声名字,半边的身子都麻了,顿把怒火全抛。
一众人重新举杯痛饮起来。
虽然每个人心中各自怀着鬼胎,但在表面上,他们真亲热得如逢旧交一般,笑语频闻。
在无名老人,是算定这支仙剑的出土方位,固然准确,而且时辰上,也较鬼魔等预定的午时下三刻为早半个时辰。
故胸有成竹,想牵绊着这群魔头,方便素月去取剑的行动。
至于鬼魔,原本没想到这怪东西会来,他苦守在这恶鹰岭,金鸡洞的最初,并没想到这里埋有一支上古名叫“鸣凤”仙剑的。
这支仙剑,相传是“九天玄女”所铸,取材自女娲氏炼石补天的铁晶,以地气的离火铸成。
此剑为宇宙神剑之始祖,故除能吹毛断金,避邪除恶外,更有一种专破邪法的妙用。
那百花仙子自因受长山尸魔之蛊惑,东下相会群雄于“仙窟”,在孤庙里擒走柳春帆,偷鸡不着反蚀把米,柳春帆让人家救走,自己惨淡经营的百花谷、百花宫,也被来人破去。
当然心有未甘,故率众西迁,投奔长山尸魔,谁知,长山尸魔所发动的苗乱中心地,骷髅山、白骨洞的魔穴,竟于一夜之间,被“玉面神龙”柳春帆等人所破。
幸赖长山尸魔的二徒,“笑面勾魂”,及“昊天姹女”二人的狡计,以野苗的人海,来掩护她们脱逃,始兔于难。
除长山尸魔一家,仍回滇西,哀牢山,阴芒洞魔宫外。
飞天夜叉崔公朴,与其三徒,滇中三恶的“跳山虎”周桂龙、“双头蛟”申屠胥、“赤发鬼”愈横雷四人,因素与尸魔合不来,所以分道遁往边陲,以期后日报仇雪恨。
至于百花仙子一行二十三人,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迳奔西域大漠之地,往投乃师“九天魔女”苏美凤求救。
这“九天魔女”苏美凤,原名“风流仙姑”,在五六十年前,以淫凶著称,此人不但好淫,擅采补之术,而且生性嗜杀。
故除甘心充作其面首,而鞠躬尽瘁,以致至死不悟者外。
死在她手里的青年男女,不知其数。
故曾引起武林公愤,由六派中少林派上二代的灵空上人,暨“酒侠”周立信、“仙窟怪侠”等人,合力将其歼除。
谁知她命不该绝,而且机智异常,在事先即,在其“乐仙宫”里,预先找好了替身,自己乖机逃出性命以后,自知罪恶深重,为武林所不容。
故只得孤身遁往穷乡西域。
并因祸得福,与西域当时喇嘛的唯一高手,人称“红衣魔君”结合。
“风流仙姑”原本采补有术,驻颜常青,斯时虽已五十有余,但视之仍如花信少艾,是以仗着花容玉貌,迷惑了这西域的魔君。
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当然很快就搭得如胶似漆。
而这出身喇嘛的魔君,除了一身功力超凡以外,而且精通迷魂移魄邪法。
是以“风流仙姑”施出狐媚手段,把个素来杀人不霎眼的一代魔君,迷得如醉如痴,不惜将一身绝技,暨迷魂移魄的邪法,也传授了她。
本来,“风流仙姑”因惧中原武林追捕于她,故一入西域,即化名为“九天魔女”,及待邪法炼成,就想回中原去复仇。
但已时隔十年,二绝失踪,即酒侠与怪侠亦不知所向。
少林高僧,“灵空上人”,也已仙去,仇人已死,故干脆就在西域定居下来。
及后,复心如蛇蝎,因魔君床上功力,固然很好,而且对其不薄,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但最毒妇人心,尤以这毫无人性的魔女更甚,她一向荒诞惯了,十多年来所受的束缚,乃一时权宜之策而已。 现在大敌已去,当然这靠山也没有保留的必要下,故用尽奸计,将魔君毒死,而与这以毒著称的“鬼魔”万家琪,拉上交情。
并获知“鬼魔”所居土地,藏有一柄上古仙剑,此剑每隔三十年出土一次。
此剑得之不但可以增进本身功力,而且如落入别人之手,将成为她所练的邪法“天魔大法”的克星,故誓必得之而后甘心。
因而她常对“鬼魔”垂青,不时来探看此剑出土之期。
谁知天道恢恢,上一次出土之时,仙剑通灵,逾时未出,及待她们失望离去之时,仙剑仅昙花一现,出土即隐。
魔女与鬼魔一伙,还只道是自己计算不确所致,故败兴而回。
这次,又是隔了三十年,算定今日午时出土,故九天魔女,不惜自遥远的西域赶来此间取剑。
关于百花仙子等人,因狼狈而赴西域,拜见乃师后,将所受“玉面神龙”柳春帆所逼之事,详情向魔女哭诉经过。
九天魔女生平只收此徒,情感胜如骨肉,闻言当然大怒,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