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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平解释道:“朱培是殷天赐家里的管家,但又是骷髅刺客的手下,方才已经被骷髅刺客用追魂钉毒杀了。”
南宫绝又是“哦”了一声。
阮平知道自己说得不详细,接道:“他是要背叛骷髅刺客,谁知被骷髅刺客发觉,追踪来杀人灭口,幸好他人虽然死了,却有一封信留下,那封信是他要我交给公子的。”
南宫绝伸出手来。阮平道:“骷髅刺客也知道他有些东西交给公子,要动手抢回,幸好来了一个“飞雁无双”独孤秋,将骷髅刺客惊走。”
一顿又问道:“公子可曾听说过“飞雁无双”独孤秋这个人?”
南宫绝摇摇头。
阮平大笑道:“看来那个独孤秋并没说谎,既不好利,也不好名。”
说话间,他已将那封信从怀中取出,递向南宫绝,目光自然也落在南宫绝伸出来的那只右手之上。
目光一落,他那双手突然就停留在半空,诧声道:“你——”语声猛一尖道:“你不是我家公子。”
南宫绝一呆,阮平双手连忙往后缩,尖声接嚷道:“你是骷髅刺客,是不是!”
青凤那边已走了过来,看在眼内,听在耳里,奇怪至极,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平道:“小心,这个人乃是骷髅刺客,并不是我家公子!”
话未完,南宫绝身形霍地暴长,一手向那封信抓来,阮平眼快手急,左手将信藏在身后,右手同时拔剑出鞘!
青凤一见阮平拔剑,连忙亦将剑拔出来。她相信阮平的判断应该不会错误。
南宫绝目光一寒,终于说出口道:“你如何看得出来?”
语声阴森而嘶哑,难言的怪异。
阮平瞪著南宫绝,冷笑道:“你的易容虽然高明,可惜有一件事你尚未弄清楚。”
南宫绝道:“什么事情?”
阮平道:“手!”
南宫绝试探问道:“南宫绝的右手莫非有什么地方与众不同?”
阮平冷笑道:“我家公子右手的中指指尖之上,有一颗青痣。”
南宫绝“哦”一声,道:“这一点我的确不清楚。”
阮平厉声道:“你承认就是骷髅刺客?”
南宫绝点头道:“不错。”
阮平道:“好小子,方才你那么离开,原来就是因为想出这个鬼主意,幸好我心思缜密,目光锐利,才不致上当。”
他居然没有忘记捧捧自己。
骷髅刺客嘿嘿冷笑道:“我方才应该伸左手去接的。”
阮平道:“现在后悔已迟了。”说话间左手一翻将信塞回怀里,剑指著骷髅刺客。
骷髅刺客视如未见,道:“你小子今天倒真是洪福齐天。”
阮平道:“否则你又怎会一再失败?”
骷髅刺客阴森森地道:“下一次不会这样幸运的了。”
阮平道:“没有下一次,现在我就要你死在我剑下!”
骷髅刺客冷笑道:“凭你那几下三脚猫本领?”
阮平怒道:“看剑!”剑疾刺了过去。
青凤见阮平动手,也不怠慢,挥剑从旁刺前来!
双剑交剪,左右刺向骷髅刺客。
剑未到,“呼”一声,骷髅刺客已飞身掠上那间酒寮的屋顶,冷笑道:“信暂时放在你那里,迟早我总会取到手的。”
阮平道:“有种就下来拚个明白。”
骷髅刺客道:“仙女祠那儿,已够明白的了。”
阮平怒道:“你不下来,我上去也一样!”身形一拔,连人带剑飞上屋顶,飞刺骷髅刺客。
青凤几乎同时人剑亦飞了上去。
骷髅刺客看来真的没有意思与他们交手,不等剑刺到,身形已凌空倒飞,“燕子三抄水”,飕飕飕一连三个起落,人已在七八丈外。
再一掠,飞上了屋后一株大树,一晃消失不见。
青凤、阮平只瞧得眼睛直眨,他们都看得出对方的轻功造诣,实在远在他们两人之上,即便在大白天,也不是他们所能够追蹑。
他们这一迟疑,哪里还有骷髅刺客影子。
阮平倒抽了一口冷气,道:“这个人的轻功可也不简单。”
青凤点头道:“难怪江湖中人无不闻名色变。”
阮平冷笑道:“尽管他怎样厉害,我阮平都不会退缩的。”
青凤忿然道:“方才他若是突然出手,你一定躲不开。”
阮平一怔,点头道:“毫无疑问。”
青凤道:“他在仙女祠之内毫不犹豫取你性命,现在这样好的机会竟然会错过,这个人实在莫名其妙。”
阮平道:“也许他已经改变初衷。”
青凤道:“嗯。”
阮平道:“又或者他的目的只是在那封信,能够不做亏本的生意就不做。”
青凤道:“什么亏本的生意?”
阮平道:“他是一个职业刺客,没有钱杀人,总会不大乐意。”
一顿又道:“不过亦有可能他以为一定可以将那封信骗到手,所以没有考虑到击杀我。”
青凤道:“幸好你及时留意到他那只右手。”
阮平道:“这大概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平时我很少这样留意公子那只右手的。”
青凤道:“这个骷髅刺客的易容技术看来已简直可以乱真了,连你都瞧不出来。”
阮平道:“环境阴暗也不无影响。”
他忽然发觉一双手已冷汗湿透,不觉打了一个寒噤,道:“这畜牲不是第一次假扮我们公子了。”
青凤道:“为什么他要假扮南宫公子?”
阮平道:“上一次乃是为了刺杀我家公子的一个好朋友“铁胆”周亮。”
青凤道:“有没有成功?”
阮平道:“如果没有成功我们也不会这样快赶来扬州这里。”
青凤道:“大概他是觉得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将南宫公子那个面具保存下来。”
阮平道:“他这次失败,下次一定会出其不意,突然下毒手,我们非要万分小心不可。”
青凤点头。
两人心中都生出了一股浓重的寒意。
这个骷髅刺客也实在可怕。
夜渐深。
房中一灯如豆,南宫绝独坐在窗旁,眉宇间隐现不安之色。他回来已经半个时辰,客栈那些伙计当然没有忘记将那个灰衣人到访的事告诉他。
在那些伙计眼中看来,那个灰衣人乃是不敌而退,阮平跟在后面追出去。南宫绝并没有被他们的话迷惑。从他们的话中他已经推测到事情并非那样。
——那个灰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
——阮平为什么与他交手?之后追到哪里去了?
南宫绝当然想不通,倒有点担心阮平的安危。
因为阮平的武功虽然不错,性情实在太冲动,那个灰衣人说不定有什么阴谋,故意将阮平诱出去。担心尽管担心,南宫绝并没有出外找寻,这个地方他并不怎样熟悉,漫无目的要找寻一个人也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所以他等在客栈房间之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绝接近凝结的眼瞳倏地一转,身子也轻微一动。门即时推开,阮平大踏步进来,后面紧跟著青凤。
南宫绝看见阮平并无什么不妥,目光转落在青凤脸上。阮平进门一偏身,介绍道:“这就是我家公子。”
青凤微一福,倘未开口。南宫绝已站起身子来,道:“这位姑娘……”
青凤道:“杜青凤。”
阮平接口道:“她就是杜洛的女儿。”
南宫绝“哦”一声,道:“杜姑娘请坐。”
青凤一个“谢”字出口,下面的话尚未接上,南宫绝已又道:“不必拘束。”
阮平接道:“我家公子一向不拘俗礼。”
青凤虽然并不是江湖人,但在父亲与柳西川教导之下,也有几分江湖儿女豪气,一笑接道:“那么我不客气了。”一旁坐下。
南宫绝目光一转,道:“你们怎会遇上的?”
阮平抢著道:“这说来话长。”
南宫绝道:“慢慢说清楚,据说你在客栈内曾与人交手。”
阮平道:“那是殷天赐的管家朱培。”
南宫绝道:“哦?”
阮平道:“想不到那厮用的竟是少林派正宗的罗汉拳,可是他却否认是少林弟子。”
南宫绝正想问两人为什么交手,阮平已又道:“大概是什么把柄落在骷髅刺客手中,竟然一直私下在替骷髅刺客工作。”
南宫绝奇怪道:“你是说,他是骷髅刺客派在殷天赐那里卧底的?”
“不错!”阮平手一摊道:“可惜他最后还是死在骷髅刺客手下。”
南宫绝更加奇怪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阮平道:“因为他企图背叛骷髅刺客,那也就是他来找公子的原因。”
南宫绝忽然问道:“听你这样说,莫非你遇上了骷髅刺客?”
阮平道:“而且拚上了,那厮好厉害,合我与杜姑娘两人之力,仍然被他迫得险些丧命,还有呢——”一顿又说道:“他易容技术也很高明,居然又冒充公子出现。”
语声倏地又一顿,瞪著南宫绝,道:“你……”
南宫绝叹了一口气,道:“莫非你怀疑我又是骷髅刺客的化身?”
阮平瞪著南宫绝,眼睛眨也不眨。
南宫绝摇头道:“你就是这样子粗心大意,若要怀疑,便该一进来就怀疑才是,否则,我若是骷髅刺客,你就是有十条命,现在也死光了。”
阮平怔在那里。
南宫绝接道:“跟了我那么多年,我的声音你应该熟悉,骷髅刺客尽管易容术如何而明,声音绝不会完全模仿得到与我的一样。”
阮平不由得点头。”
南宫绝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地与我说一遍。”
阮平点头,将事情的始末详细地说了一遍。
南宫绝听得很仔细,中间发问几句,到阮平住口,对于整件事情他已经完全清楚,然后他沉默了下去,思索起来。
好半晌,他才打破沉默,道:“看来那个骷髅刺客果真的是司马方了。”
阮平道:“毫无疑问。”
南宫绝道:“也就是说,骷髅刺客这一次送骷髅帖,并非在杀人赚钱,只在于了断私仇。”
阮平道:“应该就是了。”
南宫绝转问青凤,道:“杜姑娘可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凤想了想道:“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南宫绝道:“也没有提到司马方这个人?”
青凤道:“偶然有,每提到司马叔叔,爹总是感慨得很。”
南宫绝道:“也许他们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司马方的事情。”
阮平道:“可想而知。”
南宫绝道:“司马方何以会变成骷髅刺客,且不管他,但可以肯定,这一次他前来寻仇必然已作好准备,而从他杀人的手段看来,在武功方面他显然亦已今非昔比,否则也不敢公然发出骷髅帖。”
阮平道:“他也说,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南宫绝嘟嚷道:“那独孤秋不知又是什么人?”
阮平反问道:“公子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南宫绝摇头道:“毫无印象。”
阮平道:“这个独孤秋的武功可也不简单。”
南宫绝道:“不难想像,否则骷髅刺客不会就쟄样离开仙女祠。”阮平道:“他可也没有就此罢休。”
南宫绝道:“有一点很奇怪,他冒充我出现之际,大可以突然出手,致你于死地,那么做,比起骗取那封信更来得简单,为什么舍易取难?”
阮平道:“或者他没有把握令我相信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