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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错过黑衣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悲怆,我笑了。云苒啊云苒,一味软弱只会逃避的你居然被如此强势的两个男人爱着、保护着,这究竟是你的幸还是不幸呢?
正因为这两个人的强势,才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保护着你,让你平安的活下来。不过也同样式是因为这两人的强势,使得你只能永远呆在他们护卫的羽翼下无法成长,一旦离开了,就只能落得像之前那样的下场。
“流云,你打算如何呢?是一走了之,还是继续履行你对云苒的誓约?”微笑的着看眼前的黑衣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就像我能在水月镜花池中看到云墨舞一样,同样的我也在池中看到了这个人——流云,一个在云苒十三岁那年的冬天意外的从皇家狩猎场里救回来的神秘男子。从那以后他就追随在云苒身边,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云苒,他的存在就连云墨舞也不知道。
“我会遵守誓约继续保护你的。”流云的话不像是对我说的,而且看着我的眼神也很奇妙。
“很好!”我在心中冷笑着。
真是讨厌啊!~~~从流云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明显的怀恋。流云啊流云,我最讨厌别人明明是在看着我,却通过我去怀念着另一个人!
——我会要你为此付出代价的!
3
清凉的午后,遣退了所有随侍的宫女侍卫,偌大的天颐宫里只剩我一个人。
手指轻轻的拈开黄色小纸包的一角,里面露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沫。端过桌上沏好了的一杯香茗,我一点一点的倒了进去,然后以右手的小指伸进去慢慢搅拌开来。
“既然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你也就不用再藏着了,出来吧!”对着空气轻轻的低唤一声,随即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了殿里的背光处。
看着凭空出现的流云,我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香茗递了过去,“喝杯茶吧!”
接过了我手中的杯子,流云犹豫了片刻。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望着我的眼神很是复杂,而我却始终只是对他微笑着。仿佛是在心中下定了什么决心,流云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看着他喝下了那杯我为他精心准备的茶水,我脸上的笑意不断的扩大。抱着一死的决心吗?呵呵~~~~放心吧流云,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还很需要你啊!
一边庸懒的卧在软榻上休息着,一边盯着仍在原地站着的流云,我在心中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药效应该有作用了。
或许是发现了情况不对,流云那邪魅冷艳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狼狈,“你……你刚才下的是什么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嘶哑。
“媚、药。”我轻柔而优雅的吐出了两个字。
“你……”不知道是因为药效的关系还是气愤所致,流云的脸变得绯红。
从软榻上盈盈起身,我缓步走到了倒伏在地上的流云身边,蹲下身在他耳边轻轻的吹着气,“流云,你逃不了的!一个时辰之内,你的武功是使不出来的。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哦~~~~”
看着此刻浑身无力,只能软软的倒伏在地的流云,我有些痴迷了。
那张冷艳邪魅的俏颜因药效的关系不再似以往的冷漠无趣,而是变得更加的红润光泽妩媚诱人。一身被汗水沾湿而紧紧贴在了身上的夜行衣,此刻非常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他那优美动人的曲线。
——为什么?从流云渐渐变得迷乱的眼神中,我读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轻声浅笑着,我一把抱起了流云,走向那张精雕细刻的龙床……
水珠顺着发梢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一点一点的打湿了我披在身上的轻薄单衣。轻轻的梳理着沐浴过后仍旧半湿的长发,我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情潮已退,但激情过后的痕迹依然星星点点的留在了雪白玉嫩的肌肤上,更显少年的娇媚姿态。
“叮”的一声轻吟,一把泛着寒光的冷冽长剑被我以寒铁匕首挡在了颈侧。
透过铜镜,我看到了那个在自己身后手执冷剑,面色铁青一脸悲愤的流云。大概是因为气极想要杀我泄愤而顾不上整理吧,此刻的他衣衫半敞,风情犹盛。或许是没想到我能够挡住他的剑势,流云眼中微微掠过一丝惊讶。
“你的杀气太重了,我想要不发现都难。而且你忘了,我不是以前那个柔柔弱弱的云苒。”我淡淡的开口解释道。
“为什么?”流云以压抑的语气颤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是惩罚!”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我继续轻轻梳理着半湿的长发,任由流云的冷冽长剑威胁着自己雪白的颈项,“我最讨厌别人看着我的时候,却在怀念另一个人!”
“士可杀,不可辱!”流云狠狠的说出一句话,手中的长剑凑上了我的颈项。
“可是我不想杀你!”轻巧的转过身,双眼紧紧的盯了流云那张邪魅的容颜,“你很美,流云。我喜欢你!”细白的手温柔的抚上了流云的脸,我语带悲伤的说着。
流云浑身一震,连带着手中的长剑在我雪白纤细的颈项上浅浅的划出一道红痕。
看着流云的反应,我在心中冷冷的笑着。我知道我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那哀伤的神情,悲凉的语气,温柔的动作……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那个云苒。是的,这就是我要的!
——心软了吗,流云?面对着这样的云苒,你还下得了手吗?
“陛下,水已经……啊,有刺客!”就在气氛万分诡异的时候,两名宫女闯了进来。一看到我正被人用剑架着,立刻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
“闭嘴!”我厉声阻止。如果被她们把守在宫外的侍卫叫进来就麻烦了,我会很头疼的。“流云,杀了她们!”
“陛下饶命,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我的话把那两个宫女吓呆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情。
“你若不杀她们,这件事一旦宣扬出去,我们都会很麻烦的。”不理会两个宫女的求情,我催促着流云动手。而流云却只是盯着跪伏在地上的两个宫女,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我去好了!”伸手拿起之前的寒铁匕首,我一步一步的走向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名宫女。
就在我举刀要刺的时候,忽然眼前剑光一闪,只听“噗”的一声,两名宫女应声倒下。圆睁着无法冥目的双眼,汩汩的鲜血从她们的颈间缓缓流出。
——原来,他连鲜血也舍不得让这个身体沾上啊!
“如果你不想再杀我了,那就进去清理一下身体吧,水已经准备好了。”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流云就站在我的身后。
“多漂亮的颜色啊!”不再去注意身后的流云,我蹲下身看着那渐渐染红了地毯的鲜血,愉悦的笑开了,“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这个颜色呢?”
4
“你听说了没?陛下鬼附身了!”四下无人的御花园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瞎说些什么!这话要是被人听到是要杀头的!”只见两个小太监模样打扮的人,手里各提着一个精美食盒从假山边走过。
“什么瞎说,宫里都是这么传的!”看起来年纪稍小的那个突然停下,挡在另一个身前颇不服气的争辩。
“甭管宫里人怎么传,这话你可别再说了!”年纪稍大些的那个小太监好心的再次提醒。
“如果不是,那陛下病好后怎么就变了这么多?”放下了手里的食盒,小太监探头望了望四周,见没人才又继续往下说,“以前的陛下可是菩萨心肠,对宫里人都是温温和和的,很少因为一点小错而动刑处罚下人。可现在的这个陛下呢?先是因为打碎了个碧玉杯就杀了两个宫女,后又有一个小太监因为在为陛下束髻时不小心弄伤了陛下的头发而被活活打死。还有前两天,两名宫女在打扫天颐宫时不小心弄脏了陛下的朝服,结果……唉,真的好惨啊!身上的血就那样全部被放干,流尽鲜血而亡。”说到这里,小太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还有,以前陛下虽然有后宫三千,但从来不曾宠幸过谁。可现在呢?不但每日都沉迷于美色当中不事朝政,而且夜夜都要召后妃侍寝。最不同的是,以前的陛下虽然不善政务,但有三王爷在一旁扶佐着,算得上是兄友弟恭,朝政也能平稳的继续下去。可是现在呢?陛下却偏听偏信一干谗臣,对三王爷不加理睬。怕是天要亡我湮……晤……”
“你想死了,这种话也敢乱说!”年纪稍大点的那个赶紧捂住了小太监的嘴,厉声喝责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敢在这儿乱说,难不成你也想像那几个宫人一样?”
“当然不想!”像是真的被吓唬住了,小太监拼命的摇着头。
“不想就好好的自己做自己的事,别一天到晚的嚼舌根。知道吗?”年纪大点那个又再叮嘱了小太监几句后,催促道,“还是快点把食盒给天颐宫送过去吧,不然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点点头,小太监拎起食盒跟着一起走了。
待两个小太监的身影渐渐远去后,从御花园的假山后面钻出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人浑身透着一股清冷高贵的皇家气势,他便是湮国三王爷云墨舞。
“王爷,陛下的事你就别再管了。他那样对你……”此时的云墨舞一脸的阴沉,不等属下把话说完,便独自往天颐宫方向疾步而去。
“王爷……!”
5
天颐宫内,仙乐飘飘,莺歌燕舞,一派歌舞升平。
我慵懒的斜卧于软榻上,一边啜饮着刘美人为我斟上的玉液琼浆,吃着王婕妤亲自剥好的珍果,一边欣赏着殿中丽妃献上的一曲绿腰舞。“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说的大概就是如兰妃这般的舞姿,飘然转旋间,有如回雪般轻盈,果真是“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啊!
“陛下!”一个清秀端丽的女子闯进了天颐宫,打断了这儿的歌舞升平。
“哦,是兰妃呀!快过来这边坐下。”望着眼前的女子,我淡然的笑着。兰妃是右丞相兰诺的小女儿,在云苒即位的第二年被送入宫中,在后宫众妃嫔中算得上是与云苒最亲近的了。两人少时常在一起赏月吟风,畅谈理想,云苒是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般来爱护的。
“陛下,兰儿此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谏言的。”兰妃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处,神情雍容高傲不可侵犯,“自陛下大病初愈后,陛下的所作所为岂是一代明君应为之事?兰儿不知陛下是因何变得如此的残虐,但兰儿仍由衷的希望陛下不要再沉迷于声色当中,能够重拾信心振作起来,回到当初那个仁厚爱民的陛下,这才是我湮国之福啊!”
兰妃的话一出口,天颐宫内一片死静,没有半点声音。有前例在前为鉴,除了那一班居功自傲心怀叵测的老臣外,敢对我如此说话的人宫中已经没有几个了。
“兰妃,你是在说我是个暴君吗?”我饶有兴味的起身问道。
“如果陛下仍是执迷不悟,这‘暴君’二字,只怕非陛下莫属!”兰妃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整个天颐宫都能听得见。
“很好!兰妃既然敢说这样的话,想必心中也早有觉悟。”冷笑了一声,我对着众人宣布,“兰妃以下犯上是为大不敬,本该重重处罚。但念在兰丞相多年来对朝庭的忠心耿耿,今日起将兰妃打入清泠宫。兰诺教女不严,隔去丞相之职!”
“陛下,兰儿死不足惜,只希望陛下能够回复往日的清明,不要枉费了我湮国几百年的基业啊!”兰妃一路悲怆的呼喊着被侍卫拖了出去。
兰妃啊兰妃,你还是太冲动了,不懂得给自己留有转圜的余地。敢于直谏固然是好事,但要赔上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