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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处背风之地,坐着谈话。”
韦千里渐渐听出兴趣,凝神聆听。
曲士英眼中掠过一丝诡毒光芒,瞬息即逝。他接着道:“毒手神狐简立休息了一会,吃了不少干粮,精神慢慢好转。我们并非一直有系统地谈话,但我为了方便起见,不必零零碎碎地说……”
他凝思一下,道:“那真是一个绝大的秘密,不过我至今尚不敢确定是真是假。那毒手神狐简立透露说,他此次深人祁连山中,为的是要重练一种独臂的武功,俾可在武林之中争一席之地。”
韦千里插口道:“是不是他要去的那处地方,隐有武林高人?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件事虽属武林秘密,可不十分惊人。”
曲士英道:“你听我说下去就知道了,他要去的那处地方叫做毒龙潭,他那时乃是迷了路,所以不知道身在何处,其实据他所叙述的路径,那毒龙潭就在东西两座高峰后的一座深谷之中。”
“他告诉我说,在那龙潭中,那毒龙尊者被困已达四十年之久,那毒龙尊者乃是西藏第一高手贝迦大师以下最厉害的人物。”
韦千里哦了一声,道:“这位尊者虽是厉害,可是仍然被困在毒龙潭中,可见得强中自有强中手。”
曲士英皱一皱眉,点头道:“你别打岔,要知当世之间,在中原大概除了三危老樵金莫邪之外,谁也赢他不了,而毒龙尊者被困潭中,则是他的亲哥哥下的手,用一间箱子似的铁屋,把他幽禁其中,然后两端用铁链扣在岸上,那间铁屋则浮在潭心水面,只要有人动及铁链,那间铁屋就永远沉沦在那深不可测的潭心底下……”
韦千里睁大眼睛,嗯了一声。
曲士英接着道:“那毒手神狐简立说,只要到那潭边,和那四十年独困箱中的毒龙尊者聊聊天,他便一定肯授以一种独臂专用的武功招数,那时候重出江湖,就可以与天下名家争一日之长短了。这些话虽是令我惊奇,却还能相信几成。可是后来他被我套出这些话竟是我师父告诉他的,我就不敢相信了。”
韦千里讶然道:“这件事真是奇之又奇,董元任怎肯把这些话告诉他?”
曲士英道:“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因为我为了要证实他的话,曾经用了许多毒刑,他都没有改口,所以你也可以相信……”
韦千里道:“这样说来,那毒手神狐简立已经死在你手下了,对不对?”
曲士英道:“我不得不取他性命,为的是绝对不能让他泄露了我的行踪。”
韦千里道:“你既是不相信你师父的话,后来有没有到毒龙潭去一探?”
曲士英道:“没有,我猜想这一番话如果不是我师父的圈套,故意要诱我入壳的话,那就是那儿必是极凶险之地,到者有死无生,我何必去犯这个险?”
韦千里道:“你师父目前正与九大恶人在华山生事……”
说到这里,突然一个想法掠过心头,那便是他提及九大恶人之时,突然联想到毒龙潭中的毒龙尊者。
试想那九大恶人的武功何等高强,这次在华山夺剑,确实十分不解。除非这把剑另有妙用,不然的话,他们都不用兵器之人,要来何用?
因此,他们夺剑之举,会不会就是为了去解救那毒龙尊者出困?
这个推测越想越对,不由得呆呆寻思。
要知目下那九大恶人出世之后,武林已经鸡犬不宁,连华山那等大门大派也免不了头痛一番之后,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们夺剑离开。
如果再加上一个毒龙尊者,武林正派之人哪还有容身之处?
曲士英忽然道:“你想什么?可是忽然动心,想到那毒龙潭去看看?”
韦千里点点头,道:“我有点相信你师父的话,虽然其中有好些疑窦,可是证诸那九大恶人华山夺剑之举,就觉得此中大有文章。”
他歇了一下,又接着道:“这番毒龙潭之行,相当凶险,你可打算跟我一道走一趟?”
曲士英诡笑一下,道:“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韦千里疑惑道:“你打算到哪儿去?”
曲士英道:“我已经想开啦,此入江湖,我就纵情声色,以醇酒美人自娱……”
韦千里道:“如果你从此不再为恶,大概可以得享天年,我要走啦!”
曲士英道:“且慢,你还欠我的债。”
韦千里道:“你想怎样,不妨直说。”
曲士英道:“假使你先应允以后与我会面时,绝不杀我,我就把我心愿说出,以了前债。”
韦千里道:“你要我不取你性命,岂不是要我履行诺言?我哪还欠你的债?”
曲士英自信地一笑,道:“你说得本来甚有道理,当日打赌时,说明输的一方要听从赢家一个命令。假使我要你做一件毫无损害之事以后,你立刻倾全力害我性命,我岂不死得冤枉?”
韦千里沉吟道:“这话说得也是,好吧,你把心愿说出来听听。”
曲士英道:“我只要你囊中那枚长春子。”
韦千里怔一下,道:“不行,这枚长春子不是普通之物。”
曲士英道:“如果是普通的东西,我何必向你索取?”
韦千里仍然摇摇头道:“不行……不行……”
曲士英道:“为什么不行?你的诺言还算不算数?”
韦千里道:“当然算数,但与其让这枚长春子落在你手中,胡乱糟塌天下女子,倒不如赖一次帐。再说你在此之前,已经要求我不得杀死你……”
曲士英眉头一皱,道:“我这人有点死心眼,非要那枚长春子不可,哪怕只是借用,也要弄到手。”
韦千里见他意思十分坚决,他本不是赖帐那一类人,因此觉得无计可施。随口问道:
“你打算借多久?要糟塌多少女人?”
曲士英道:“笑话,我如果一定要糟塌女人的话,以我一身武功,就算没有那长春子也随时办得到。假使对方是武功高强之流,除非她肯喝下长春子沾浸过的酒,不然的话,也是无用。”
韦千里点头道:“说得不错,那么你要借用多久?”
曲士英道:“一个月后就是重阳节,中午时分我在潼关关口等你,亲手交还,如若言而无信,便是匹夫。”
韦千里无可奈何,取出那枚戒指,交给曲士英之后,两人分道扬镳,各自上路。
在开封南门外乔装卖面的董香梅,自从认识顾御风之后,虽然一路等候韦千里而没有一点音讯,可是却不觉得日子难过。
那顾御风不但面貌俊美,身材雄伟与他相对时不会感到讨厌。同时这顾御风口才甚好,能言擅说。董香梅和他在一起时,总是有说有笑,久而久之,董香梅对他的印象已经十分不错。
那顾御风故意时时流露出英雄落魄的姿态,借以打动她的芳心,使她泛生同情和怜惜。
这天傍晚时分,顾御风突然十分急速地从董香梅铺前走过,似是匆匆回到他的屋子里。
董香梅自然觉得十分奇怪,只因这几日以来,她和他已相处得很不错,凡是见面,没有不打个招呼的。
正是转念之际,忽见两名劲装大汉走到铺门前,这两人面目精悍,身上都带着兵器。四道锋利的目光,在店内转来转去。
董香梅一眼就看出这两人乃是黑道人物,并且看来地位不低。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
那两名劲装大汉看了一会,忽地走入店中,坐下来要了一只熏鸡,两瓶好酒。之后,其中之一忽地凝目望着她。
董香梅心头暗暗打鼓,心想这两人莫非是奉父亲之命,派来查探?
那个劲装大汉蓦然起身,笔直走到柜台前。董香梅尽力垂低头,不敢望他。
那名劲装大汉轻喂了一声,董香梅不得不抬起头来,陡然感到一阵轻松,原来这名大汉这时已不再望他,双目向门外不住扫射。
她应了一声,那劲装大汉道:“我听说有个姓周的朋友住在附近,大嫂你日日坐在此处,大概会见过他。如果你能够告诉我他住在何处,我就送几两银子给你,权作酬谢。”
董香梅早已听顾御风说过他真实姓名是周天健,当下便明白这两名大汉必是找他的无疑。同时也就明白顾御风为何匆匆走过,连招呼也不打一个,敢情他已经发现这两人。
由这种情形看来,他们与化名周天健的顾御风乃是仇敌的推测,绝对错不了。但使她疑惑不解的是顾御风曾经说过他是被官家所追捕,但这两人行径神情,分明是黑道中人,她乃是天下黑道总盟主的女儿,看得出这一点自然不足为奇。因此她大感疑惑,为何黑道中人来找顾御风便足以令他这等惊惧?
她道:“这儿附近没有姓周的……”
那劲装大汉道:“他可能改了姓名,他的样子如此这般,你可曾见过这样一个人?”
这劲装大汉形容的话,正是顾御风的模样。董香梅道:“没有,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那劲装大汉露出失望之色,离开柜台,口中一面喃喃自语道:“谅你决受不住几两银子的诱惑,看来当真不在附近啦?“
董香梅暗中失笑,自此便十分留神他们举动及谈话,不久就听出这两人乃是雄霸冀鲁的黑山神杜大云的得力手下。果真是在黑道中地位颇高的好手。
她也看出那个向她问话的劲装大汉似乎相信她的话不会假,因此喝完两瓶酒之后,就想离开,却被另外一个拦住,继续沽酒对酌。
不知不觉又喝了四五斤酒之多,天色已入黑很久,店中客人通通走光,而那两名大汉也有点醉意,双眼一直望着外面,谈话的内容越扯越远。
她侧耳静聆着,其中一个突然道:“假使我们三日之内再找不到周天健,押到总盟主面前领功,咱们干脆就别打算回去啦?“
另一个长叹一声,接着道:“想咱们以前单单跟随杜寨主时多么快活,如今杜寨主上面有个北六省瓢把子查基,再上面还有天下总盟主董元任,平白多了两个厉害管头,咱们原本也有点名声,可是目下简直称不了人物字号……”
董香梅心头一震,这时才晓得父亲业已东山复出,号令天下黑道之人。
却听另一个接口道:“兄弟也有同感,但愿他们这一趟到华山去,覆没在华山派手中,咱们才有好日子过……”
董香梅不禁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兄弟虽然也希望这么办,但总盟主武功何等高强,又有九大恶人在一起,华山派算什么东西……”
“哼,哼,人家华山派有个韦千里助阵,你可知道,总盟主单单就怕这厮……”
董香梅听人提起韦千里,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解释的滋味。
“我晓得有个韦千里,但听说韦千里爱上华山派的徐若花,不容于华山派,自两面夹攻,带着徐若花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董香梅脑中轰的一声,感到一阵昏眩。
“这话是不是真的?兄弟虽然早就听说过韦千里在巢湖孤岛中,力败九大恶人中的雾山双凶冯八公耿九公,救了金刀太岁钟旭一命,并且博得徐若花青眼,两人十分要好,所以这一次华山有事,韦千里急赶去助阵。但韦千里与徐若花不见容于华山派,可就未曾听说过啦“你当然没有听说过,我也是昨日无意见到总盟主飞鸽传令中提及此事,并命令尽数派出北方同道好手,查出韦千里徐若花新婚居处,即设法送讯与华山派,等他们自己收拾韦千里,所以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