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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扬鞭策马,沿着官道疾驰而去,转过那座山丘,忽听有人喊道:“韦千里……”
那声音是这么冷酷无情,宛如是从地狱发出来的声音似的。韦千里差点儿打个寒噤,急忙勒马收缰,目光一扫,只见丘边一棵秃树下,站定一匹黑马,马上之人,仍然全身裹在斗蓬中,仅露出一对眼睛。
“是你叫我么?“他努力抑止住从心底冒上来的寒气,大声询问。
“是的,是我叫你……”
这种冷酷的声音,韦千里如何会认不出来。他俊目一睁,忖道:“曲士英不是和董香梅一间跑掉的么?现在董香梅呢?”
想着,已策马过去。
那人一言不发,忽然拨转马头,直向丘后荒地走去。
韦千里不肯示弱,策马跟随。蓦然间想起一件事,心里登时浮起一股说不出的难过滋味。因此他忍不住低哼一声。
原来直到现在,他才忽然想到董香梅何以会和曲士英一同逃跑?同时七步追魂董元任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只要联想力健全的人,立刻就可以想到一定是因为男女之间的关系,以致于如此。
不过那小阎罗曲士英乃是董元任的唯一爱徒,纵然他和董香梅怎样,但董元任大可以将错就错,顺水推舟。曲士英其实也不致辱没董香梅呀!
这么一想,倒又有点糊涂起来,幸而韦千里脑筋甚为灵活,歇了一下,便忖道:“一定是她已嫁了出去,而小阎罗曲士英却仍旧和她作出暧昧之事,被她夫家之人发觉……”
想到这里,为之豁然大悟地舒了口气。
然而,此心仍然耿耿不安。他尽力要自己平静下来,除非他对董香梅仍然旧情难忘,才可能会有这种不安的情绪。在以前他还可以说得过去,因为几年来,被编织在他美丽幻想中的女郎,只有一个董香梅。但现在却大大不同了,他已得到一位才貌双全的侠女徐若花,还怎可以想念其他女人?
想是这样想,事实上却不由得他自己作主。心中那一股难以形容的不自在,使他勇气百倍,催马直追过去。
这时,四下已僻静异常。前面那骑突然勒住,因此他立刻便追了上去。
他兜转马头,面对着小阎罗曲士英,十分勇敢地瞪住对方那对冰冷的眼睛。
“你可是小阎罗曲士英?”
对方举手把颈巾拉下来,露出脸庞,谁说不是小阎罗曲士英。
他的面上胡须甚长,显然已有多日未曾修剃过。在这种逃难似的日子中,的确很难想起修饰的仪容。
“你的眼力真不错,嘿嘿,真想不到今日竟然会这样子和你交谈。你给我的印象,比榆树庄中其他任何下人都要深刻些呢,你可知道?”
韦千里哼一声,忽然记起昔年有一次,他躲在榆树谷中一棵榆树上看书,却被曲士英使用白骨阴功,把那树于弄断,害得他跌了一大跤,然后又被他捉弄侮辱了许久……
但他并没有什么愤恨,仅是羞惭当日的怯懦,一至于此。
小阎罗曲士英飘身下马,身形甚是迅疾。于是韦千里想起辜云刚曾说用掌力伤了对方,但看来果然正如自己所想的,他并不曾受伤。
于是他也飘身下马,冷冷问道:“董香梅可是已有了婆家?”
这一句问得十二分突兀,小阎罗曲士英怔一下,道:“是的,你问这作什?”
韦千里并不曾解去疑惑,现在他已认定董香梅和他会被董元任拼命追捕的原故,定是像他早先所猜想的情形。
他道:“你喊我到这边来,大概是要见识一下我的功力,是不?但是真可惜……”
“可惜什么?”曲士英冷酷的声音中,隐隐已露出怒气。须知他叫韦千里过来,其实是有意要利用他,并非要和他动手。可是在目下的环境中,他岂能向对方解释。
“可惜不喜欢你师父董元任,否则,这倒是个上好的礼物。试想当他见到我把你押回去,或者带你的脑袋去见他,该使他多么高兴啊?”
曲士英冷笑一声,道:“假蕊谝把你的首级带去见他,相信他也会肯再收我为徒……”
韦千里一想果然有理,暗念这厮叫自己来此之故,原来是想把自己擒住或杀死,将功赎罪。
当下把大缰一甩,搭在马上,道:“好吧,咱们看看倒底谁行谁不行。”
曲士英不敢大意,也把斗蓬脱下,抛在马鞍上。那黑马不用系住,自动跑开两丈,便停住不动。
韦千里虽有大敌当前,但因怯意尽除,反而特别从容起来,道:“你这匹马真骏。”
小阎罗曲士英道:“我不要瞒你,为了这匹宝马,我竟然杀死它的主人,此马非有大本领的人,绝不能骑用。”
韦千里微怒道:“难道那人让你杀死,还是他自己不该?”
“嘿嘿,试想此马有日行千里的脚程,无论走到何处,凡是识马之人,岂不心生觊夺?
我如不取,那不过是让给别人而已……”
韦千里一听真有道理,只因他一见了此马,也有爱念难释!
突然生心一计,道:“那么这匹马该要换个主人啦……”
小阎罗曲士英阴森森地道:“你只要赢得我,尽管取去此马。”
韦千里大喜,决然道:“那么我不能白得你这宝马,看在这匹骏驹的份上,我饶你一死,算是交换。”
曲士英这个气可就大了,纵然韦千里技艺高强,能够杀死铁掌屠夫薄一足。但曲士英心中明白,薄一足近些年来,不过是徒具虚名。
第一点他身已残废,武功比当日逊色许多。第二薄一足脾气乖戾,纵然临阵对敌,往往不足自制,暴跳如雷。
这种所为,已犯大忌。第三,薄一足自残废之后,功力本已大减,后来又不曾苦修复元,还纵情酒色,故此比起董元任来,固然差了一大截,便比起他曲士英,也望尘莫及。不过因薄一足昔年与董元任齐名,故此江湖上闻名胆落而已。
有这几桩原故,曲士英虽知韦千里本领一定不弱,但也不一定能够强胜过他。这刻听了这种睨视之言,焉能不大生其气。
当下冷笑一声,喝道:“狂妄的东西,先接我一招……”喝声中,运足白骨阴功,面上掠过一丝淡淡白气,登时变得十分骇人。掌出如风,但掌上风力却毫不劲烈。
掌心尚离韦千里一尺之远,突然向外一登,力量发出,却仅仅是一阵阴风,吹将过去。
韦千里对于他这一招,的确是太过于熟悉了,明知下一招便将怎样攻到。当下制敌机先,倏然一迈步,脚踏奇门方位,一掌斜砍出去。
阴风一阵,又自透体而过,但韦千里却丝毫不觉。要知两人的武功俱是从一紫府奇书上学来。但一正一反,差别之大,如背道而驰。
曲士英外号小阎罗,就是因为他心肠冷硬,兼且白骨阴功已练到家,出手便取人性命,故而得此外号。谁知今日碰上个韦千里,练有太乙气功,碰上他的白骨阴功,根本就不须理会。
这一招出后,曲士英反而骇出一身冷汗,忙忙疾撤开去。
第一点他的阴功掌力伤不了人家,已知不妙。第二点他下一招根本就出不了手,那么还用打下去么?
韦千里并不乘势追击,却道:“我劝你乖乖把骏马奉上,然后逃命去罢。”
曲士英大喝一声,双掌一错,使出九阴掌法中左穿心掌之式,右掌疾劈出来。跟着铁拳微沉,便待化为平沙落雁之式。
哪知呼的一声,韦千里已从头上跳过去,风声飒然,一脚向他脑后踹到。
曲士英大为凛骇,一面斜纵闪避,一面极快地想道:“这厮深谙我的掌法,居然能事先趋避开。真是咄咄怪事,前几天晚上碰上的那个昆仑派的,也明白我的招数道路……”
韦千里扑回来,左手捏拳迎面捣去,左手并指如戟,快如电光石火般抢点胸前三大穴。
这一招不知何名何称,却凌厉毒辣得异乎寻常。曲士英摸不准来路,赶紧飘身而退。他的身法何等神速,转眼间已换了三个方位。
韦千里一招出后,便怔站在原地,心中惊喜交集。
原来他方才的一招,右手点穴照着九阴掌法中攻取敌人的部位,因而悟出这一派点穴手法。
右手的一拳,不过是个幌子,用意仅在掩护左手点穴。
可是他武功之高,已非等闲,是以这一拳出去,恰好是掩护右手点穴的最佳位置和时间,迫得对方无法瞧清楚,不得不出全力闪避。
他的反应何等灵敏,这刻已知这一招使得奥妙,不由得惊喜万分。
早先他抢先一步,从对方头顶飞跃过去,突然心中一动,趁机会一脚踹出。曲土英果真向他所预定的地方离开,故此一回身,果已恰好扑到。
在这瞬息之间,他又悟到自己大可不要墨守成规,限着自己用九阴掌法来对敌,于是试用一招,果然大大收效。
他明白曲士英绝不能发觉自己仅识一套九阴掌法了。因为他光是用数日来苦思而得的点穴手法,夹杂以掌拳掩护,大概足可以把这个魔头蒙住,以为他真是出身于三危老樵金莫邪门下。
小阎罗曲士英见他招数功力,俱是一时之选,不由得起了一点悔意。以他这一身武功,如能利用来除掉七步追魂董元任,该是多么高明的一步棋。不过目下正是骑虎之势,不能罢休。
于是大吼一声,聚集全身功力,三度进扑,招数发处,使出“穷猿奔林”之式,双掌齐施。
韦千里凝身不动,这时发觉此刻对方掌力隐隐含有刚猛之力,并非像开始时全属阴柔,等到敌人双掌已近,左硷冖沉,似乎要向这一方闪开似的。
在曲士英而言,他这一招全部力量,都蕴藏在右手,只等招数用足,便完全偏重于右边进攻。恰好就是对方的左路。若果对方真个向那边闪避,必死无疑,是以心中大喜,奋力前击。
哪知人影一闪,敌人似左实右,竟从自己左掌下面钻到身后。这一惊非同小可,幸得功力精纯,虽以全力击敌,仍然能发能收,猛可撤掌旋身。
冷风袭至,只见敌人右手骄指疾点上盘五官大穴。左掌却横砍而至,势沉力猛,时间部位,莫不恰到好处。
百忙中顾不得面子,突然侧身滚下地面,疾翻开去,沾了满身尘土。
韦千里哈哈而笑,戟指道:“起来,拍干净衣服再打……”
小阎罗曲士英极怒极羞之下,反而沉住气,凝立如山。
韦千里见他不动,便开始进攻,或掌或指,全是两手齐发,神妙异常。
曲士英已沉住气,一味以身法神速无比,专门问避,寻瑕蹈隙才攻出一招半式。
这一来便成了缠战的局面。只因韦千里虽然武功出众,但要他用新创的招数,克此大敌,却万万不能。能够迫得对方守多攻少,已属武林奇迹。
韦千里忖道:“我的弊病,在于招式不能连续变化,往往在一招之后,必须用上一些无用手脚,才能猛展下一招点穴手法。不过有他来试招,却是最好不过,打死了不用赔命,或算是做了件好事。”
曲士英虽见他稍懈,唯恐是诈,依然用游斗方式。因此韦千里打得顺心遂意,忽又想道:“此人除掉,世人虽可以拍手称庆,但董香梅既已属他,岂不变成寡妇?”
想起董香梅,登时心中软了,生像难以对他下毒手。他又想道:“董香梅如今不知在什么地方,一会儿必须问出来。”
曲士英开始试图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