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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神兽笑道:“庄主可曾听到小苗女临去之时曾喊他一声小鬼?”
“我也料定此人必是楚零无疑。桐柏山的人皮面具虽可乱真,但仍难骗过你我,还有他那不敢摘掉的风帽……只是此人是云蒙禅师传人,武功恐不在你我之下。”
长孙神兽突然纵声大笑,宋天妒急忙拦道:“洞主请防有人窃听。”
长孙神兽收笑说道:“庄主一向武勇盖世,何以今天竟怕起一个乳毛未干的小儿来了?”随后却也压低声音附在宋天妒耳边说道:“不瞒庄主说,老夫早已有稳捉楚零之计。”
“计将安出?”
“庄主可知楚零此来用意?”
“老夫正为此困惑,”
长孙神兽面露得意之色,无限神秘的笑道:“他是为救援萧珂而来,他以为庄主已擒下了萧珂。”
“如今萧珂何在?”
“五绝相府斗楚零之时,已被长某略施小计,引入伏魔洞。
一网成擒,并且无人知觉。”
宋天妒惊羡的说:“那么黄帝神刀已属洞主。”
长孙神兽微喟了一声,答道:“不料神刀竟不在萧珂之手,不过必在楚零手中无疑。如今只须使他知道萧珂被囚伏魔洞,楚零与萧珂有同生共死之义,何况被擒三人之中尚有楚零的发妻在内,彼必冒险往救。只要他进了伏魔洞,任他是八臂罗汉,也休想再出洞来……”说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毕又道:“如此不但取下了黄帝神刀,而且除去了几个有力的死敌。”
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你很聪明。”
像是由很远传来,又像近在身边,声音虽低,却使人有点寒毛森竖,恐怖已极。
宋天妒脸色微变,弹指一挥,一股劲力透射而出,桌上灯烛随手而熄。当下震声喝道:“是那位朋友窃听他人隐秘?”
“谁是你的朋友?”
仍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但来人系以“震气传声”大法讲话,无法判知来人方向地位。
长孙神兽更是惊凛,从发话声音中他已辨别出来人是谁,但他仍不愿相信,他认为来人纵有升天入地之能,也难走出那机关重重、固若金汤的伏魔洞,忍不住问道:“难道你竟是萧珂?”
“我说过,你很聪明。”
宋天妒面包冷冷的瞥视了长孙神兽一眼,暗含讪笑。突然震声长啸,音波荡漾,有若焦雷长鸣,然后收声向长孙神兽急急的说道:“洞主迅由前门走出,敝庄亦自稍有布置;方才已下令发动,必擒萧珂无疑。”
长孙神兽面露惭愧之色,悄应一声,身形一并,像支木棍般由前门疾射而出。
在长孙神兽跃出同时,宋天妒双掌猛翻,一股罡力势如风雷,震碎了紧闭的花厅后窗。紧随这股强猛罡力之后,宋天妒身轻如燕,平飞而出;掌力当先前驱,可免遭人暗袭;以力吸身,疾射如箭。好轻俏的“劲气引身功”,无怪宋天妒欲图武林盟主的大位,身手果然非凡。
厅外夜凉如水,悄寂至极,竟无萧珂半点踪影。
两人会聚一处,宋天妒悄声说道:“洞主的伏魔洞难道无人看守?”
长孙神兽喟叹一声,神思不属的答道:“此事过于离奇,必是另外有人……”话未说完,突感一阵彻骨奇寒。二人大惊,同时急跃丈余。返身看时,只见一个昂藏少年临风而立,双目闭合,面色微板,不是萧珂是谁?
宋天妒二次发声长啸,立见龙虎山庄四外倏然闪起数道红光;表示庄内各处已尽得庄主之命,各项布置已完成准备,随时可以擒捕来人。
宋天妒笑向萧珂道:“龙虎山庄非伏魔洞可比;萧珂,你已入了天罗地网。”
萧珂冷凛的一笑,令人不寒而栗。“宋天妒,不干你事,我要的只是长孙神兽。”说毕,未见身形移动,人已欺至长孙神兽面前;五指凌虚而发,一股奇寒的白雾直扑而到,三丈之内立如严冬突至。
宋天妒有心要看长孙神兽的功力绝技,纵身飘出三丈之外,袖手旁观。
长孙神兽陡然一声大喝,随手挥舞出一团红色烟云,护住身形,沉声说道:“萧珂,别以为你的玄寒冰煞称雄武林,本洞主先就没放在眼里。”话毕纵声长笑不已。萧珂见长孙神兽被困寒煞阴功之中,竟仍能谈笑自如,不禁大怒;立时全身阴劲提足,双臂同时扬起,十缕白芒浓如迷雾将长孙神兽层层围困。寒煞阴功业已全力发出,宋天妒遥立三丈之外,犹感寒气袭人。
长孙神兽护身的红色烟云,最初荡漾缭绕,仍极从容;但萧珂玄寒冰煞全力而出,形势优劣立判。红色烟云逐渐变淡缩小,白雾逐渐加浓,最后几乎已无法再见长孙神兽的立身之处。蓦然一声闷哼,长孙神兽由白雾中直冲而出,双腿直伸,双臂贴身;护身烟云已失,像极了一段细长的树枝,直向花厅之上射去。
萧珂冷哼一声,喝道:“你想逃走?”像幽灵腾空般紧随长孙神兽之后扑去。
长孙神兽停身叱道:“萧珂,你以为我怕你?”随手一扬,十数点红光,迳朝萧珂迎面打来。萧珂身躯凌空之际,红光已到,而且在伏魔洞中即为此物所伤;此物既非暗器,又不能用寒煞阴功阻其前进,一时险象百出。
萧珂一声怒叱,竟收住疾扑之势,空中一个旋身,以“力挽狂涛”的身法,倒纵而下。宋天妒一旁静观,不由暗喝一声:“好俊的轻功!”但长孙神兽所发并非暗器,乃是豢养的一种奇毒红蝇,既经发出,不咬伤对方,绝不中途折回。是故萧珂虽以“力挽狂涛”的身法及时闪开,但十几只疾如流星的红蝇仍跟踪飞扑而至。
当此危急一发的顷刻,忽闻一阵嘶嘶之声,十数缕银色光芒由院中一角飞射而出,竟是十数支细如松针的暗器。就在长孙神兽的红蝇将要伤及萧珂之时,每支银针射中一支红蝇,俱皆坠地而死。
长孙神兽既惊且怒,舍却萧珂,迳朝暗器发出的角落扑去,同时厉声叱道:“何人毙我神虫,本洞主要你以死相报。”
但无人应声,角落内并无人潜伏,长孙神兽大感愕然,此人身法太过怪异。
身后忽闻宋天妒大声笑道:“洞主,发射暗器之人已逾墙而去,小心你背后的萧珂!”长孙神兽蓦然惊觉,旋身看时,果见背后萧珂已到。当下不敢怠慢,俯身聚气,提足全力,双掌猛推而出,迳击萧珂前胸。
萧珂冷凛的喝道:“来得好,长孙神兽,萧某正要试试你这‘五毒阴风掌’!”同时双掌当胸迎去。长孙神兽见萧珂不闪不避,竟当胸向自己掌力接来,大喜过望,双掌直击而到。
原来长孙神兽幼生岭南,初随茹毒教,善伏百毒,其后脱教自立,苦练“五毒阴风掌”,双掌蕴五毒,随力而发,中人必死。对这种掌力宜击不宜接,否则即使获胜,亦必为其毒所侵。
陡闻一阵暴响,劲风呼啸中夹杂着阵阵腥味,刺鼻欲呕,萧珂与长孙神兽俱各震退三步。
长孙神兽哈哈笑道:“萧珂,我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的性命已经只剩了三天。”
萧珂冷冷伺道:“难道你是五殿阎罗?掌管人间生死?”
“虽非五殿阎罗,却也是拘魂使者。我那掌力奇毒无比,除了本洞主有药可解之外,这世上没人能救。”
“你的意思是还想救我?”
“本洞主体上天好生之德,不愿枉杀无辜,只要说出你神刀所在,本洞主可以饶你不死,”
“可惜你忘了一事。”
长孙神兽一愣,问道:“什么事?”
“忘了我那玄寒冰煞阴功,虽挡不了你那红蝇,却可以挡得了你这股毒气。奇寒之下,百气不侵,难道你连这都不懂?”
长孙神兽猛然憬悟,怪道他既知自己“五毒阴风掌”之名,仍敢从容硬接,想来自非虚假。暗忖他与自己功力相若,可惜红蝇被人暗中毁去,其他飞蛇等毒虫又不曾带在身边,一时竟乏取胜之道。方在出神之间,忽听萧珂冷凛的说道:“你可知你的性命还能活多久?”
长孙神兽笑道:“难道你能取得了本洞主的性命?”
“也许。”也许二字刚刚出口,萧珂横身疾进,十指相并,十缕银芒并成一缕碗口粗细的巨大乳白气柱,直冲长孙神兽小腹射到。其势劲疾,有如电掣。
长孙神兽虽已领教过萧珂的玄寒冰煞,自认难以相抗;但如以红虻毒云护身,亦不至丧命其手,故而并未用心提防。殊料这次萧珂全力施为,威力倍增。长孙神兽的红虻毒云甫经发出,已被寒煞阴功撞散,百忙中方欲跃身疾退,可惜为时已晚。
乳白的气柱其冷无比,稍一接触,有如利刃刺身,长孙神兽心头一惨,索性瞑目待毙。倏闻一声长啸,一股劲力起处,有如狂飚突至,竟将长孙神兽的身体卷出两丈余远。摆脱开了刚猛无比的寒煞之气。
萧珂怒声吼道:“宋天妒,我说过这事与你无关,难道你非插手不可?”
宋天妒一愣,萧珂双目不睁且自己遥立一隅发掌,何以他竟知是自己援救长孙神兽?但他有必擒萧珂之心,故而应声喝道:“萧珂,你不要太过狂妄,今天若能让你走出龙虎山庄,我宋天妒从此不再行走江湖。”
萧珂纵声而笑,声震霄汉,良久始道:“宋天妒,这话算数?”
“宋某一言九鼎,言重如山。”
萧珂再次大笑,道:“不要说你一个小小的山庄,就算是龙潭虎穴,萧某仍然是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但今天我却要带走长孙神兽,或者将之格毙当场,为人间除去一大祸害。”
说毕,双肩微动,又如脱弦之箭般向长孙神兽扑去。
宋天妒大喝一声,斜飞而起,拦于萧珂之前。萧珂身形忽停,踉跄而止,并非由于宋天妒的拦截,而是他髓毒忽发,左右气海穴有如刀戳,功力顿失。原来萧珂的髓毒并未彻底复原,方才为图一举而毙长孙神兽,大伤元阳之力,故而又复牵动了潜伏的髓毒。
宋天妒见状大喜,一声枭叫,骈指如铁,疾逾闪电,迳向萧珂“膻中穴”点来。萧珂毒伤剧发,功力全失;且气海穴奇痛彻骨,全身抽搐颤抖,正勉强运气调息,行动艰难,自是无力闪避。宋天妒情知萧珂无力应敌,满以为萧珂自必应手就擒,殊料怪事忽出。
萧珂双手按定左右气海穴,并未移动分毫,但身躯忽地向左移三尺,躲过了宋天妒点到的铁指。同时一股刚猛的劲力震来,竟将其疾跃的身躯硬行挡住,宛如在面前竖起了一座无形巨网。
宋天妒一惊,抬头看去,果然所料不差,夺魂阴判金仪威正立于面前五尺之处。宋天妒冷冷一笑道:“金老侠士好俊的功夫,不过依在下所知,这‘阴阳掌法’似不是幽燕一派之学,老侠士兼具他家之长,可敬可佩。”
金仪威笑容答道:“庄主过奖,老朽一时情急,有阻庄主出手,尚请见宥。”
宋天妒依然冷笑道:“老侠士口口声声要为令郎复仇雪恨,何以竟阻止在下擒捕此人?”
“庄主不要误会,老朽曾有誓言,必生擒萧珂、楚零,在吾儿灵前剜心致祭。方才因恐庄主伤及他的性命,不能完成老朽心愿,故而出手相阻。如庄主肯将此人交老朽携回生祭吾儿,必当重重相报。”
宋天妒方欲开口回答,长孙神兽突然接口叱道:“金仪威,你可敢将真名实姓相告?你真的认为我们都是如此易受蒙骗之辈?要不要我替你撕去那层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