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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零愚陋顽劣,求师叔教导。”
“要我教导就糟了,我除了喝酒骂人,不会别的。”
黑和尚说着又龇着满嘴的黄牙笑了笑,猛然一拍楚零肩头,又道:“天下高手会集中原而来,你知道为了什么?”
“争夺黄帝神刀。”
“不错,不过光是那把破刀不会这样热闹。天尘子羽化飞升,武林无主,难道你不知道?”
楚零点头答道:“知道。”
“那么你不一争武林盟主的宝位?”
“师叔,怎么您也这么说……”
“谁已经和你说过了?”
楚零自知说漏子话,只好答道:“飞骆驼左丘荒。”
黑和尚赞道:“好小子,有眼光。”
楚零吃了一惊,以师叔在武林中的身分地位,怎会夸奖一个强盗头儿?当下俯首低声说道:“楚零不敢有这样大的野心,何况还有很多要事待办,而且恐怕我恩师他老人家也不会同意。”
黑和尚嘴角一歪道:“别学大和尚那个老古板。武林盟主地位尊崇,而且连年来武林败类迭出,盗匪如毛;藉以整顿武林,清除败类,进而团结武林之力,抗金卫国,好处多着呢,为什么不尽力一争?”
“那师叔何不自己去争?”
楚零知道师叔不喜欢拘谨呆板,故而说话也随便起来。
黑和尚指指自己鼻尖,笑道:“我……你看我这样像武林老大?不行,娃儿,我懒散惯了,不能受那个拘束,也不能操那么多心。只有你行,我支持你。”
楚零从小跟随云蒙禅师,但仅仅见过师叔一面,平时常听师父提起师叔,誉为佛门奇僧。虽然放浪形骸,不拘小节,但灵性的修持已达无我之境;一身武功更是出神入化,连云蒙禅师都自叹弗如。但是他奇怪师叔为何鼓励自己去争武林盟主的大位?而他根本是个不重名位利禄之人。稍一忖想,徐徐说道:“这事非同小可,即使是师叔命楚零去争,也得等禀过恩师之后才行。”
黑和尚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是大和尚把你教坏了,争不争随你,我也烦了。”
楚零陪笑道:“师叔住在哪里?可要楚零去侍奉您几天?”
黑和尚一指楚零鼻尖,道:“娃儿,你怎么又滑头起来了?快到龙虎山庄去吧!哪个要你侍奉,我可没那么好的命。”
“楚零是一片诚意,改天也好正式去叩见您老人家。”
“用不着,有事我会找你,不用你找我。”黑和尚说毕一拍楚零,又道:“娃儿,我要走了。”未见身形移动,人已不见。
楚零大感讶异,师叔的绝世武功虽常听师父赞颂,但今天还是初次眼见,凭自己的眼力,竟没看出他是怎么走的。正自讶异,忽见黑和尚又已立在对面,龇牙笑道:“娃儿,我喜欢你,该送你点见面礼。”
楚零方欲回话,黑和尚又已不见,呆呆的等了许久,黑和尚未见再来。忽然心中一动,立刻憬悟,不禁心头大喜。连忙俯身细看师叔所留足印,默忆师叔两次走时的身形动作,他原是极端聪颖之人,不用多时即已领悟。黑和尚的见面礼贵重得很,一招动静合一的“化影逝身”绝技。
此时已交初更,银河耿耿,繁星满天。楚零心怀兴奋,辨认一下方向,举步缓缓走去。
(数图图档,HolyOCR)
第廿九章 苗山鬼妪
龙虎山庄依山而建,气象巍峨,四周密林环护,一片蓊郁。
楚零缓缓策杖而行,逐渐接近庄外密林。林间有人假做枭啼,向庄内报信。楚零故做未觉,仍然缓缓前进。两支羽箭挟着呼啸之声,射落楚零身前三尺之处。同时树梢上有人发话喊道:“什么人夜闯山庄,还不停步通名。”
楚零扬声答道:“久闻宋庄主广纳豪俊,老朽千里相投,何以竟如此相待?”
林间忽地飘出两人,手执利剑,身背弓矢,分左右遥立在楚零一丈之前,笑道:“老头儿,可有引见信函?”
楚零冷哼一声,答道:“老朽慕名自来,何需他人引见?”
“先通姓名,俾便禀报敝庄庄主。”
楚零仰天大笑,声震霄汉,林间宿鸦惊飞,移时方徐徐道:“就说夺魂阴判金仪威求见。”
两人由老头儿笑声之中已知来人非泛泛之辈,同时“夺魂阴判”之名似乎也有耳闻,立即躬身答道:“因碍于敝庄常规,请老英雄屈驾暂候,待某禀报敝庄主亲来迎迓。”说毕,一人返身自去,另一人依然遥立路侧,但对老头儿已是必恭必敬。
不多时,庄门大开,灯火闪烁,雁翅般走来两行挑灯背剑的男童;中间一人,面广颐方,浓眉大眼,远远的就高声喊道:“老侠士光降寒村,实宋某之幸,请即屈驾草堂奉茶一叙。”楚零颔首答礼,迳与庄主宋天妒携手入村。
村中甲第连云,楼阁高耸,奴仆穿梭来往,恍如王府侯邸。
不多时进入正院轩厅,只见巨烛高烧,烟云缭绕;厅中宾客如云,肃然无声,无数对目光齐齐投注在楚零身上。楚零一惊,但仍谈笑自若,神色怡然,高视阔步,进入厅中就坐。
庄主宇天妒笑声如雷,大声介绍道:“威镇幽燕的夺魂阴判金老侠士,诸位可曾见过?”
厅内微有耳语之声,但座客之中,无人起立,傲不为礼。
金威仪毫不为意,昂然笑向宋天妒道:“宋庄主交游广阔,今天这大厅之内,群雄毕至,可见尊驾盛名不虚。”说毕,游目四顾,纵声长笑。
忽听一声冷哼,座中闪出一人,面如鬼魅,身如飘风,厉声喝叱道:“何方老鬼竟敢冒充金仪威之名,混入龙虎山庄。
能蒙骗得了别人,却蒙骗不了我。金仪威两月之前业已谢世,难道你是由地府阴曹而来?”
此言一出,全厅之人俱皆悚动,宋天妒也面色微变,目注金仪威。
金仪威坦然不惊,徐徐起身逼向发话之人,道:“阁下所言不虚,老朽两个月前确实已死,但那不过是老朽的稳敌之计。”至此一声长叹,面露悲凄之色,两滴老泪莹然而下,沉声接道:“犬子幽燕三绝,想在座各位亦闻微名……”
宋天妒接道:“当今英杰,可惜宋某缘浅,未获一面!”
金仪威恨声说道:“长子死于萧珂,次子残于楚零,三子忧愤成疾,一病而亡。”
宋天妒慨然叹道:“诚是武林憾事……”
“老朽恨之切骨,誓杀萧珂、楚零,代犬子复仇。”
“老年丧子,大不幸也,宋某当力助老侠士了此心愿。”
金仪威收泪笑道:“老朽当年也曾浪得虚名,深恐萧、楚之辈,闻声先遁,故而诈死以安其心,然后隐踪匿迹而来。”
“老侠士所虑甚是,宋某亦具同感。”
站在金仪威对面形如鬼魅之人忽又冷冷说道:“既然老侠士果是夺魂阴判,不知将以何物证明?”
金仪威暗骂一声;“好狡猾的匹夫!”随即由腰间取下一支兵器。只见长约四尺,宽足三寸,厚有寸余,两边锯齿狼牙尖刀,有柄;一望即知足有三十斤以上的重量,尾部有一蛇头,蛇信吐出两寸,正是金仪威成名的独门兵刃“蛇形狼牙剑”。
金仪威手摇兵刃,笑道:“公孙雁,你要看的可是此物?”
那人一惊,不但惊异于这件兵刃,也惊异于老头儿何以竟知道他的姓名。
金仪威已窥其意,逼进一步,又道:“你那鬼手九式掌法,一身赤焰阴功,加上百发百中的碧芒毒钉,老朽闻名已久。难道今天大庭广众之前,想教我几手绝招?”
宋天妒推开公孙雁,手搀金仪威归座;但伸手之际,却暗地施展“枭攫手”扣向楚零腕脉。金仪威知宋天妒怀有疑念,存心相试,岂能施展异离神功?当下左手微缩微翻,内力激射之下,震开了宋天妒拂来的右手,用的是“玄阴一力”——幽燕一派的神功绝技,出手出神入化,已得真诀。
宋天妒大为赞佩,疑念尽消,陪笑说道:“老侠士名不虚传,宋某深蒙不弃,先容宋某引见各位朋友之后,即当共同相商大事。”
金仪威颔首答礼,在群雄间穿梭巡回一遍,笑道:“不容宋庄主引见,老朽眼未昏花,在座的朋友大都认得。”随即循序指道:“伏魔洞主长孙神兽,昔日威镇岭南,名驰遐迩,今日蛰居伏魔洞中,定必寂寞难耐。”
长孙神兽方欲开口,金仪威掉首不顾,继续指认道:“塞外三虎,灵狗司空忌、灵猫司马殊、灵蛇单于非。三位久居塞外,但威名远震中原,足证神功奇技均有过人之处。昨夜力毙东海神龙,可敬、可佩——冷面神枭辛安,阁下与萧珂当年的旧事,震动江湖。不过,假如老朽没看错,阁下双目并未全盲,三尺之内仍可见物。阁下追踪萧珂已非一日,何以临安城中,伏虎山下未见阁下露面?是否为了令嫒珍娘,和令郎金郎……?金翅雕丘大鹏、断肠剑手于一波、魔面铁心余云、铁拐单鞭莫明……”
最末座上,坐定一位独眼老妪,鸡皮鹤发,面露鄙夷之色;背后站定一个男装打扮的青衣少女,正向金仪威冷冷而笑。金仪威一惊,但仍镇定的说道:“苗山鬼妪,世居苗峒,虽负盖世奇功,惜乎鲜为人知。此次命驾中原,定将惊天动地,大有作为。”
不但在座诸人相顾失色,连庄主宋天妒也凛然一惊。武林道上从未闻“苗山鬼妪”之名,此次虽延入山庄,但未见鬼妪身手,疑其不过是二、三流的人物,慕名而来,故屈之末座。楚零指认诸人,如数家珍,丝毫不爽,早已使诸人敬服;经他如此一番介绍,谅非虚语,不由俱皆愕然。
苗山鬼妪独眼一瞪道:“倒是你还没瞎眼。”言外之意无疑的骂上了宋天妒。宋天妒虽亦深悔自己疏于查访,致有屈贵宾,但他乃久享盛名,誉满武林之人,何况当着诸多武林高手之面,更难认罪致歉。同时,果如金仪威之言,则苗山鬼妪武功当有相当精深造诣;那么此番不但非真意助己,可能还是自己的一个对头,不免心怀鬼胎,沉思不语。
金仪威神秘的一笑,又指着鬼妪身后青衣少女笑道:“姑娘怎地竟连个座位也没混上?”
青衣少女秀目一瞪,叱道:“要你管?老鬼,我讨厌你。”
金仪威毫无愠色,仍然笑道:“黑河妖姬吕无双,这名字听来恐怕比苗山鬼妪还要陌生一点;不过老朽敢大胆的说一句,姑娘的盖世武功,比其乳母苗山鬼妪起码高上一倍以上,‘焱毒幽昊’神功更是已入化境……”
不待金仪威说完,群雄之中已有人发出惊呼之声。宋天妒更是讶然失色,但他多少有点怀疑,凭这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妞儿,能有多大功力?何况“焱毒幽吴”神功,自焱毒教主遭雷殛之后,久已失传;而且此种功力非寻常可比,武当掌门当年与焱毒教主相交莫逆,虽蒙教主倾心相授,但苦练数十年,一无所成。凭眼前这个小妞儿竟能像金仪威所说具有这种绝世的奇门功力?不可能,极不可能!
宋天妒忖思既定,假咳一声,勉强镇定一下神色,强笑道:“这只怪宋某眼拙见浅,如非金老侠士指教,几乎怠慢了贵客。”右手微摆,两名带剑童子已俯首而至,恭身听命。
宋天妒轻声喝道:“还不快给吕姑娘看座!”
两名童子躬身而去,霎时之间,抬来了一张梨木座椅,摆在苗山鬼妪之旁。
吕无双冷笑一声,欺至宋天妒身前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