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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外传来了吵嚷的人声,酒和尚被簇拥着走进了大殿。
智圆首先一跃而起,虽然他已年登古稀,可是身手灵活,毫无老迈之态。同时他习惯的高宣了一声佛号。
酒僧昂然而立,冷冷说道:“佛面金猊,你好!”
原来他竟是三十年前横行天南的绿林盗魁佛面金猊申飞。
智圆僧双眉一挑,坦然说道:“老衲皈依我佛三十年,过去的一切,提也无益。”
酒僧又冷哼一声,说道:“那就提目前的吧!你的计划很好!”
“师兄过奖。”
“可惜出了破绽。”
“百密一疏,自也难免。”
“牵一发而动全身,画虎不成反类犬,我替你觉得可怜。”
智圆僧双目一扬,闪射出一股狡猾的光辉,笑道:“不用师兄担心,欲擒故纵,欲实必虚,这些我还懂。”
“所以你假传金蛇郎君死亡之约的柬帖。”
“我的虽假,另有真的。而且老衲葫芦里还有一味秘药,不知师兄可要过目?”
智圆僧返身一指,五宝佛前赫然供着一个紫檀木匣!酒和尚不禁失声呼道:“玄元符令!”智圆僧纵声狂笑,久久始停。
酒和尚虽知道这个大盗出身的和尚以诡计奸险出名,但却想不出他怎会弄来了“玄元符令”?这个少林派至高无上的权威象征!
事情比他所想的更复杂、更严重,无疑智圆已布下天罗地网,不但要夺取萧珂的黄帝神刀,而且要夺他的性命,甚至包括金蛇郎君、楚零……所有武林高手的性命,他要霸服武林,成为至高无上的主宰!
智圆僧得意的问道:“现在你明白了?”
酒和尚瞑目不答,他在沉思。
智圆僧徐徐又道:“你不用后悔,即使你不走许昌城,你也仍然到不了太白谷。”
“你的埋伏不止一路?”
“正像一面大网,四面八方。”
“你能瞒得过萧珂?”
“我没想瞒他,明知是假,他也会去。许昌城酒楼之前,另一个人破坏了他去太白谷的行程,他任你被掳,正表示他赴约的决心,因为,……”
智圆僧忽然又大笑了一阵,方才说道:“他嫌你是个累赘,带着费事。”
酒和尚“呸”了一声,但没开口。智圆僧满怀得意,他的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玄寒冰煞和五毒阴煞互生互克,必将两败俱伤,他稳可坐收渔人之利。即使功败垂成,发生不测,还有少林寺三十二高手在自己手下听命,又复有何所惧?
酒和尚被押入地牢,成了阶下之囚。他倒不着急,也许他想开了,一切听天由命。可是使他难过的是没有酒,这简直不如要了他的命。
当夜四更天,大雄宝殿灯火依然通明,四个值夜僧人在殿中穿梭来往,守护“玄元符令”。
忽然,院中一声暴响,像巨物坠地之声。四个僧人同时奔向门边向外张望,但见夜空如洗,阒寂无人;刚回头,门外却如落叶般飘来一个娇小的白色人影,随手一拂,四个人变成了四截木头。
原来是个俏丽的小姑娘,两只小眼珠滴溜溜一转,立刻姗姗的走到神台下,打开紫檀木盒,拿出来了一件东西,又放进去了一件东西;俏脸上微微一笑,露出两个醉人的酒涡,缓缓地走回门边;对着四截木头又一拂手,像是一阵风,一晃眼没了踪影。
四个僧人像做个梦,心里都在奇怪,但谁也没敢言语,怎么忽然站着睡了一觉?
但他们却赶紧去查看紫檀木匣,木匣完好如初,里面的东西没少,他们放了心。
五更天,四个僧人仍在穿梭来往。忽然,四个人都觉得寒冷,冷得有点出奇,渐渐的四个人又变成了四截木头。
一个相貌英俊,但却神色死板、双目紧紧合闭的少年,像幽灵般的飘进了大殿。他虽合着双眼,但比睁着眼的还显得灵敏快捷。同样的,他也走到神台之前,打开了紫檀木匣。但刚拿出匣中的东西,他愣住了,显然的,他觉得东西不对。他缓缓的将它放回原处,猜疑的自语着说:“又是他,一定是他!”
像幽灵般的未见双足移动,一闪身,又消逝了踪影。
四个僧人又从梦中醒来,真怪,怎么又站着睡了一觉。
四个人再去检视紫檀木匣,一切仍是原样,他们又放了心。
第二天,伏牛山外八十里的毒龙岭。
这里本是人迹久绝之地,岭上有一座道观,但多年以来就没见有道士居住,据说本来是有道士的,但岭上出了一窝毒蛇,把道士都咬死了。后来有人去捉蛇,但没人捉得到,反而一个个的都是有去无回,于是没人敢再走近毒龙岭。
但今天可怪,这片多年来变成绝地的荒岭,居然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一批一批少说也有十几批,但却都显得很神秘,而且一到岭上就消逝了踪影。表面上看起来,仍是荒岭、破庙、看不见人。
近黄昏时光,又是一条人影进了毒龙岭,但见他风姿潇洒,面貌英俊,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美貌少年。奇怪的是不多会以后,后面跟来了三个白衣少女,俱都长眉入鬓,貌亚西子,犹如玉女临凡。最小的一个轻声笑道:“也许大姊姊已经到了太白谷了。”
原来她们是太白四女中的华家姊妹和老四仇君菁。不用问,走在前面的少年,自然是楚零。
音莺姑娘叹息了一声说道:“都是坏在金蛇郎君一人手上,偏在这时候来个倒楣的死亡之约。”
飞莺姑娘接口说道:“你们想大姊会不会为这伤心?”
音莺姑娘笑道:“大概不会吧!顶多不过迟上几天,一切都还会照样进行。”
“可是大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仇君菁插嘴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知道的?”
飞莺姑娘答道:“否则他定会直奔太白谷,他不会来赴金蛇郎君之约了。”
仇君菁小嘴一撇道:“你以为他不知道?”
“要不是奚瑞,他怎么知道?”
“他比你想的聪明,其实他早就该猜得着。”
“那他怎会故意去上当?”
仇君菁格格一笑道:“第一,大姊姊拚着性命救了他,对他一往情深。你记不记得仙姥羽化之前大哥誓言里曾说过要一生听大姊的话,他那时就已有意暗许。第二,他本性未泯,良知时现,对过往的一切,早有后悔之意,对萧老将军和瑾姊姊更难脱父子兄妹之情。他早有意摆脱桎桔,恢复本来面目。第三,他有血有肉,摆脱不了七情六欲,由他阴煞髓毒发作的情形看来,他生理上已经起了变化,除非走了二哥给他铺的路,迟早毒发而死。第四……”
飞莺姑娘摆手笑道:“够了,够了!死丫头片子!在黄花镇上还捣我和二姊姊的鬼,和他……”说着伸手向前遥遥的一指,接下去道:“两个人说得就像大哥真不知道一样。”
仇君菁娇笑着说:“三姊姊,前面的‘塔’是什么塔呀?”
飞莺姑娘脸上一红,赶着要撕她的嘴,仇君菁一面告饶,一面笑道:“还不是为了给大哥留面子,大家以为他真是不知道,也可以装得像点,只要他喝了大姊姊那杯酒,发生了那件事,不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音莺姑娘也一指仇君菁的鼻尖,笑问道:“那件事是什么事呀?小丫头片子没羞没臊。”
仇君菁的小脸上果然变了色,像熟透了的苹果。
三人说说笑笑走进了毒龙岭的丛林茂草,同样的也失了踪迹。
(数图图档,HolyOCR)
第廿三章 金蛇之约
一更天,一弯新月斜挂树梢。
岭上起了风,不大;但七月初,毕竟是交了秋,多少有点凉。
岭上仍然不像有人,那座破庙早已败落倾圮,门窗东倒西歪,尘土足有一尺厚;院子里荒草没径,大殿后长着十几株参天古树,风过处枝叶簌簌乱响,阴森森的实在怕人。大殿正中还有尊坐着的元始天尊泥像,但却成了尊穷神,面前除了蝙蝠粪、老鼠屎,没再供别的。
二更天,岭上还是不见人,但是忽听有人开了腔,声音不像从人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又尖又直,有点刺耳朵:“朋友们!时间已到!”
看不到人,连声音也听不出来哪里来的,仿佛就在面前,又仿佛就在身后。这是“震气传声”大法,令人凛惧于发话人的功力之高。
“做主人的不先现身,岂像待客之道?”有人答话,也是“震气传声”。
吱吱尖笑声中,破庙前鬼魅忽现般站出了一人。说他像鬼魅,倒真不过分,不但行动飘忽,身法诡异,再看那副长相扮相,苍白脸,吊客眉,配上那袭青布直裰,在这荒山破庙前一站,不像鬼魅像什么?
他背上还斜插着一柄古里古怪的兵器,像剑,但剑身弯弯曲曲;剑柄是个蛇头,连剑套都是金色的,在微弱的月光下闪闪发亮。原来他正是威名远震,使江湖道上闻名丧胆的金蛇郎君史忌。
数声长啸冲天而起,草丛之中、枝头之上,飘坠下五条人影。
金蛇郎君一愣,问道:“我只约了四位朋友,怎地却到了五位?
有人冷笑。金蛇郎君心头一惊,又问道:“哪位是不速之客?”
有人抬手一挥,一枚蛇形铜钉插着一张破纸迅如电闪,迳奔金蛇郎君面前射来。金蛇郎君不闪不动,一张嘴,咬住了钉尖;又一张嘴,铜钉带着破纸飞入了荒草之中。
“那是假的,朋友,你为人所愚……”
“不错,我宁愿受愚。”
“你是萧珂?”
“你很聪明,可惜反被聪明所误。”
“金蛇朗君不伤未约之人,何况八月十五我要赴你之约。”
萧珂冷哼一声,道:“可是我要伤你!不容你活到那时。”
“你似乎早有预谋。”
萧珂哈哈大笑,笑声凄厉刺耳,在飒飒秋风之中、莽莽荒岭之上,使人听着心里发毛。半晌之后,方才收笑说道:“我的预谋不及你的高明,远交近攻,个个击破。我问你,十五年来你销声江湖,为何没约过一次?而现在不及一月之内,这却已是第七次之约。”
说着拍拍腰间,又道:“还不是为了我这把黄帝神刀!仗着你那百虻毒雨、两条金蛇,和那点五毒阴煞功力,你想逐一铲除了武林异己,最后再破我的玄寒冰煞。朋友,你的算盘打得很精。可是萧珂也不是易惹易欺之人!还有……”
萧珂越说声音越大,显然他怒火高涨,此时话声一顿,身形缓缓逼向那些另外赴约之人。
“阴山老怪……砀山一狼……鹰谷雪魔,你们来得很好,来赴金蛇郎君的死亡之约。你们到底是赴约,还是来助拳……
你们这三个无耻的败类,金蛇郎君的走狗。今天真正来赴约的只有姓楚的一人,你们安排的虽巧,另外却有人比你们安排得更巧!”
忽然,他又以“震声传气”说着:“今天到毒龙岭的人,不论明的暗的,大概都有自认巧妙的安排,诡计很多……哈哈……很多!”
金蛇郎君大怒,叱道:“你不要含血喷人!萧珂,你该知道我的五毒阴煞正是你那玄寒冰煞的克星。今天是你自愿把死期提前。先比什么?随你说。”
“喧宾不夺主,任君自择。”
金蛇郎君缓缓去抽背后的金蛇剑。萧珂却蓦地一声暴喝,猛的转身,突出左掌,斜碰砀山一狼递到的老君鞭,同时叱道:“你居然真想找死!”
原来砀山一狼等三人,被萧珂揭破了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