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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怪!这……”华家姊妹和另外那位白衣姑娘,闻言不禁同声惊叹。
萧珂再次身受激动。另外那位白衣姑娘,很快走近萧珂,他像是知道是谁,伸出左手,紧握住那姑娘的柔荑。
“老萧福愚直老人,爸怪你妄传他玄寒冰煞阴功!”
“楚零,好像太白谷中的事,你很清楚?”
“我在,我和瑾妹妹一直守到你好了才离开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习练武技?”
“很早,大哥你知道,我从乳娃儿的时候,就被云蒙禅师救回大雪山,跟着爸的当时,我就会功夫了。”
“你一直瞒着我。”
“妈她老人家知道,瑾妹妹……”
“别说了!所以妈死前才说,要你永远照顾我。”
“大哥,爸、妈和瑾妹妹,没有一个人不爱你,不喜欢你。
大哥,听我的真心话,回爸那儿来吧!”
萧珂全身一抖,两点清泪,自眶下滴落,幽幽说道:“晚了,已经晚了……”
“不晚,大哥,一点都不晚,爸在等你。你何不就跟杜姑娘来,现在就上车,让我们一家人……”
萧珂蓦地凄厉长啸,黑发上冲,大声吼道:“住口!我既说晚了就是晚了,你能懂什么!”他凶暴的形态,令在场的人们个个凛惧;楚零却安之若素,不现丝毫惊怕慌张,诚恳地说道:“我懂!你觉得这身玄寒冰煞阴功,已经无法消除。小弟保你无伤,一个时辰之内,即能还你本来面目。”萧珂仰天狂笑,半晌才止,沉声说道:“任谁也再难还我本来面目,你不必多说了。念你不顾生死,敢来传话的胆量,我放那商五洲逃命!至于你!楚零,当年敬阜山庄要是没有你,何有今日?既相途遇,我无法放过你。怎样了断你我之间的恩怨,随你出题吧!”
“大哥!你当真非此不可?”
“你少说废话,我不能久待!”
“好!楚零遵命奉陪,不过要等两个人来才行。”
“楚零,你不会约替死的无辜吧?”
“楚零就是一人,我说等的两个朋友,那是冰玄老人和萧福。”
“你好像早有预谋?”
“大半年来,小弟就没离开过您!”
“为什么?你为什么?”
“为了妈最后的遗嘱,为了我答应过妈的诺言。”
萧珂再次仰天大笑道:“你还能记得那次的话吗?”
“大哥,小弟终生不敢遗忘。”“好一个终生不敢遗忘,说给我听。”
“妈要我永远照顾你,我曾应诺说,终生不忘所嘱,活着一天,任谁也休想伤害大哥你半指……”
“够了!楚零,你曾说只要你活着一天,任谁也休想伤害我半指;如今萧珂双目已失,身受残伤,又待怎讲?”
“哈哈……”他又是一阵狂笑,然后接着说道:“算了,这些过去的事谈他何益。楚零,萧珂顶天立地,还不用别人怜悯。萧福就到,等他来也好。”
“大哥,你不应该骗我?”
“我骗你什么?”
“你说双目已失,岂非骗我?”
“楚零,我曾誓言,终生不再睁眼,这和双目已失又有什么分别?何况我曾经失去双目……”
“大哥,你发誓的时候我在,这誓言有解。等到了那一天,小弟保证大哥一切如故就是。”
萧珂闻言一凛,悄悄问道:“你竟去过‘仙姥’的灵堂?”
楚零尚未回答,萧福和冰玄老人已到。老萧福瞥见楚零,呆得一呆,又见商五洲坐在辕上,冷笑一声暴然扬掌!楚零手中正握着长鞭,萧福右掌刚刚扬起,长鞭迅疾无俦而到;在萧福胸前划过,已将他的穴道闭住!随即大声喝道:“萧福,老庄主尚在人世,有东西让我交给你,接住!”话罢左手微抖,扔出一封信柬,右手长鞭再挥,萧福穴道已解。萧珂却蓦地探手,抓向信柬。楚零早防此着,长鞭甩提,先一步鞭梢贴卷了信柬,直送到萧福手中。三方面动作奇快,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已经各现了身手!
萧福接信展读,上面只有几个大字:“莫置身我父子之间,落背主负义之名”下面是“老主人萧震东”六个字。萧福自幼陪着老人,焉有不识主人字迹的道理,一看即知不误!他也聪明了些,手指在字迹上用力一抹,划出一道乌黑的长杠,证明确是近日所写,仰颈说道:“在我没见到老主人以前,暂不和你算账就是!”
楚零点头笑了,接着说道:“瑾姑娘问候你,她和老爷子在一块。”
“哦!那很……”他本来要说那很好,目光瞥向萧珂,把话锋止住。
萧珂冷冷地说道:“楚零,你手法功夫都很高,好得很!萧福的事办完了的话,你就出个题目,咱们把恩怨清结一下吧!”
萧福走近小主人,悄声说道:“老主人果然在世,我看……”
“我知道,你看的事和我看的不同,少管我的事!”
萧珂厉声喝退萧福,楚零这才沉声说道:“大哥说过放商大侠走。”
“不错,现在他就可以去了。”
楚零转对商五洲说道:“商大侠恕我不再远送,莫忘皮囊之事。”
商五洲点点头,和楚零四手互握,一切尽在不言。楚零将长鞭递过去,飘身下车,商五洲驶车而去。楚零直待看不见了尘灰影子,才转向萧珂说道:“题目由我出?”
“你怎这般哕唆!”
“好!今朝难得相逢这么多具有玄寒功力的高手,楚零有心每位领教一掌,任凭那位先上都好。”
“楚零,你我恩怨,却非一掌能了!”萧珂似乎已料到楚零功力的深浅,才会说出此言。
楚零却笑着说道:“昔日鲁达,举手之劳,秦贼府中七名高手立即惨死;敬阜山庄大哥弹指,辛安手下俱已丧命,我看一掌够了。”
“你和别人不同,今朝咱俩个是生死之搏。”
“也好,那大哥请别人先上怎样?”萧珂点头,他也愿意叫鲁达和冰玄老人先试试身手。身旁那位白衣姑娘,拉了拉萧珂的手,附耳不知说了句什么话。萧珂摇摇头,她很着急地不由将声音提高道:“你说过听我的话,如今……”
“我也说过,关于对楚零的事你莫管莫问!”
“你好忍心!”
萧珂身形一抖,似要发火;楚零早已料到,那位姑娘说的是什么,他这时面含笑容对姑娘说道:“杜姑娘不用替我担心,大哥为人心慈口硬,等会儿动上手你就知道,他不会下绝情的。”
“难说,你呀还是小心些好哟!”半晌没说话的音莺姑娘,突然带着关怀的语气开了口。楚零看了她一眼,音莺姑娘竟然低下了头。萧珂虽然不能睁眼,但却了然一切,立即说道:“楚零你当心,我先叫鲁达和你一战。”说着他并未挪动,扬声喝道:“鲁达!看见我面前的这人了吗?杀死他!”
“杀死他”三个字,音尖声厉,太白四女惊得后退。萧珂倏地飘后三丈,疾若流矢,其快无比。鲁达这时已将披头玄纱抓下,雪白长发飘飞,一步一步走向楚零;钢牙咬得直响,霍地一声厉啸,扬掌扑到!楚零视若不见,鲁达似钩的十指已到肩头;华家姊妹惊凛地一声怪叫,星眸紧合,不敢再看。
谁知就这眨眼功夫,怪事已生。鲁达十指抓下,身前突失楚零形踪。他怪啸一声,霍地转身,双掌暴扬,再次扑到,面前人影一闪,楚零又已远退丈余。鲁达一声狞笑,双掌平推,玄寒冰煞阴功化成一股白气,打到楚零胸前!楚零这时非但不再退避,反而疾如闪电前进,竟闯入玄寒冰煞掌力之中,紧抓着鲁达的双臂!
在场之人个个惊凛,那种令人蚀骨化髓、遇之则亡的极寒功力,对楚零竟不发生作用,他竟敢和鲁达四手相抵!突地听到楚零说道:“你无父无君,万恶至极,本应就此处死。
姑念已成废人,饶尔今朝,再敢妄杀无辜,必难逃诛,去吧!”
“去吧”二字出口,长发鲁达凄厉一声悲凉惨吼,蓦地倒飞而出,高有丈余,斜摔滚落尘埃,不能再动!在场这么多眼睛,除萧珂不能睁开视物外,其他的人没有一个看出楚零施展的是什么手法,和哪种功力!
萧珂急声问杜红枫姑娘道:“鲁达一招败北,玄寒冰煞功竟然失效,你可看到楚零施的是什么手法,告诉我,快告诉我!”
杜红枫姑娘悄声说道:“我只当楚零必败,非死不可,所以……”
“你闭着眼来着?”
杜姑娘轻轻的嗯了一声,萧坷怒声道:“冰玄和他动手时,你要仔细点看着。”说完他大声叫道:“冰玄,你去杀了这人!”
别看萧珂不能睁眼,他手指楚零站立的地方,却分毫不差,楚零也不由暗自惊凛他的功力深渊。冰玄老人闻令进步,走到楚零身前,抬头盯着楚零;双目虽然看来茫然,但他似乎记起了什么,迟迟不肯下手。
萧珂没听到动手的声音,厉吼说道:“就是此人,杀了他。”
冰玄老人闻声全身一抖,右掌已然斜倾高举,那半开半闭的双目,瞬也不瞬,冰玄老人竟又缓缓放下右手!
“你敢不听调动,还不动手!”萧珂再次狂吼。
萧福却走到冰玄老人身旁,左手拍拍老人肩头,右手一指楚零,沉声说道:“听我的话,和他打!”
冰玄老人这次却露出雪白的牙齿,极呆板的一笑,跺了跺脚。萧福又催了他一声,很快的闪开一旁。老人竟然听信萧福的指派,长啸一声,双掌扬起!
讵料,这次楚零竟然不和对付长发鲁达一样,不等冰玄老人玄寒阴功所化的掌力打到,已飞身迎上。冰玄老人双掌恰正抬到胸前,楚零已到,倏扬双掌,竟和冰玄老人的两掌相抵。彼此看来像是推撑不已,却无声息,萧珂低声对杜姑娘道:“他们似乎是在各凭真力相搏,对吗?”
“不错!冰玄老人头上在出汗。”
“楚零怎么样?”
“看不出有何变化。他很庄重,神色肃穆,像是极端费力;闭着眼和庙里供的菩萨似的!”
“啊!快告诉我冰玄老人现在的样子。”萧珂心中暗自惊凛,不由得焦急地追问。
杜姑娘仔细看着冰玄老人的样子,对萧珂说道:“冰玄现在像是很有把握能胜。”
“你怎么知道?”
“他在笑,脸上笑容好……”
萧珂听到冰玄在笑,猛然甩开杜姑娘,一言不发,疾如鹰隼向楚零当头扑下。三位姑娘不禁同声惊呼!
萧珂身形纵起,似苍鹰搏兔,暴扑楚零。楚零霍地一声大吼,声若天籁,冰玄老人立被弹出丈远;他却飘向左旁,躲过萧珂下扑一击,倏甩右手,凌虚发掌扫向萧珂后背,并叱喝一声:“大哥看掌!”
那萧珂一掌击空,凌虚换步,身法迅捷美妙无双,右臂后扫,全身旋起,斜追到楚零的左肩旁!闷吼—声“打”!左掌下压,右掌五指暴伸。冰寒之气,丈外已觉冷凛难禁,楚零却如不觉,抬左臂出右掌,兄弟二人实接实砸!萧珂勇如猛虎,楚零捷似蛟龙,同时扬声大喝,再次相合两掌,倏地一东一西分开!
萧珂桀桀冷笑。一身天下无敌的玄寒冰煞阴功提足,身前冷雾吞吐,回身旋步攻上。楚零双肩一沉,脸上倏地泛起红霞,赤如红火,一声叱喝扑到,倏然相合;尘土立即飞扬数丈,几乎难辨两人身形。蓦地一声凄厉怪啸,纵出一条人影,直拔云空,若寒雁孤飞,飘飘远去!
蓦地飞身尘雾之外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