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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铁寒呵呵大笑道:“霓裳公主何去?”
雷震子不禁愣住。
“蒙面少女何在?”
“乌鞘岭青莲庵。”
索铁寒冷哼一声道:“观主还说知情,早就鸿飞冥冥,无迹可寻,扑向青莲庵而去群邪,均扑空怏怏而归,何况蒙面少女是否是真亦难断定。”
“施主此来就为的是说与贫道知道。”
“不仅是为此风闻龙虎十二盟四邪先後赶往天水南关聚会,田雨苍亦已扑向天水而去。”
“这关贫道何事。”雷震子道:“他们又在故弄玄虚。”
索铁寒笑道:“据闻紫府奇书第三卷确落在天水李崇宇处,昔日蒙面少女遭天河鬼叟戎云虎偷袭重伤,为李崇宇之子李庆嵩救同搜去。”
“李崇宇有何能为,敢冒此大不韪。”
“他身後尚有护符,四邪重犯李崇宇处竟铩羽而归,石中玉几遭不测。”
“究竟是谁?”
“金面人!”
“是何来历?”
“这就不知了,不过谣诼第三卷紫府奇书内,曾经紫虚居士手注其他三卷藏处,是以群邪志在必得,臆料霓裳公主也不例外,此书万一落入他们手中,与霓裳公主合谋,则贵观势如累卵之危。”
雷震子矍然动容而起,倏又目露诧容道:“索施主再出江湖,莫非亦志在紫府奇书。”
索铁寒道:“在下志不在此,观主无须耽忧。”
他竟不说明再出江湖用意,令雷震子莫测高深,说著又道:“索某立即须赶赴天水,时机稍纵即逝,途径贵观旧友难忘那有过门不入之理。”说著离座立起告辞。
雷震子忙道:“贫道意欲与施主联袂而行。”
索铁寒迟疑了一下,道:“观主须遮掩木来面目,方可同行,万一对方见观主离观乘虚侵入,索某难免贻人口实。”
雷震子道:“谨遵索施主之命,但请稍候,贫道片刻就来。”略一稽首转往後殿而去。
百步追魂索铁寒目睹雷震子身形消失,不禁嘴角泛出一丝含有深意的谲笑。
他环顾了殿中景物一眼,心知殿中虽然看似阒无一人,但暗中却隐伏著金天观高手监视著,冷咳一声,欠身坐下,脑中思念潮涌。
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雷震子走出殿外,道髻已松除披发四垂,遮掩多半面目,一身俗装打扮,肩上斜靠著一柄五色丝穗长剑,道:“索施主,我们走!”
百步追魂索铁寒道:“你我此去各行其事,互不相涉。”
金天观主连声道好,先後疾掠出殿而去。
雷祖殿外阵阵狂风寒冽如割,参天古柏上,不时坠下如雨冰粒,积雪盈阶,阒静无人,一片肃杀凄凉。
蓦地……
一株古柏上纷纷疾垂落下十馀人,正是六盘殃神苏衙、鬼谷二灵、黑白无常等人。
内有一青衫老者,两手拢袖,一付村客塾师模样,眯著小眼,混在群邪中,垂眉低首,似不胜寒。
六盘殃神苏衙依然长发掩覆面目,一身青衣短褂裤,裤管长仅及膝,露出一双茸茸黑毛的小腿,足登川边多耳毛鞋。
只听他一声冷笑出口道:“金天观敢是死绝了麽?怎无一人出来。”
语声阴寒彻骨,令人毛发悚然。
“施主说话可要口中积点阴德。”
殿内飘送出来一个苍老语声,只见三个羽衣星冠背剑道人并肩走出,者为一六旬开外老道望了群邪一眼,目注苏衙道:“施主可是姓苏麽?”
苏衙陡地昂首一晃,扬开覆面长发,显露他那一张紫红烙斑,陷睛蓝眸,榻鼻掀唇,森森白牙的狞恶面庞。
三道一见,不由暗中打一寒颤。
只听苏衙桀桀怪笑道:“难得你也知我六盘殃神之名,姓苏的向来心辣手黑,有何阴德可积,雷震子在观中麽?”
那道人恼怒苏衙之名,不禁冷笑道:“武林中人出言如山,一诺千金,施主们尚未届期即来此寻仇却是为何?”
苏衙怪笑道:“早点清结,岂非一了百了。”
“敝观主有事外出,诸位如要了断明晨再来。”
“雷震子不在,找你们也是一样。”
苏衙话声出口,右臂疾伸如风,五指拂向中立道者。
势如闪电,却不带半点风声,奇奥绝伦。
金天观门下均是一身绝学不凡,无一不是易与之辈,苏卫指锋闪电而至,中立道者一式“卧看巧云”身形仰了下去,右腿弹蹴,踢向苏衙“气海”重穴。
认穴奇准,疾若奔雷。
左右二道身形一分,四掌欺攻六盘殃神苏衙,掌生风雷之声,势如排山撼岳。
苏衙心中一凛,暗道:“金天观门下果然棘手。”点足凌空身形一转,在空中飘转了一个五尺圆圈。
身法奥妙绝伦,竟然堪堪避开三道凌厉的迫攻,居然毫厘不差,亦险到万分。
但苏衙彼此一来,虽然失了先机,三道也算计苏衙必然用此身法化解,同声大喝,沾足拔空,六掌同出,风骤雨狂,掌法奇奥绝伦,招招不离苏衙死穴。
苏衙激怒如狂,右掌左指,连攻若飞。
其他群邪见六盘殃神苏衙守多攻少,无法板回先机,均身形微晃,欲待合攻。
只闻柏翳丛中飞出数声冷笑,道:“你等赶紧束手就缚,别生妄念自取其死。”
群邪不禁大凛,转面回顾,但见金天观高手齐出,三步一岗,五步一椿,剑光闪闪生寒涌攻而来。
一场惨烈的拚搏於焉展开,剑飚惊天,掌风狂啸。
那神似塾师学究青衫老者却一溜烟掠入雷祖殿而去,身形疾奔电闯往殿後。
殿後黑暗如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第十七章
突然,暗处响起一声:“无量寿佛!”
一缕劲风按向青衫老者胸後“命门”要穴。
青衫老者冷笑一声,反拍出一掌,身形挪转如风。
两股劲风一接,啪的一声脆响,青衫老老已看清一个持剑道人被自己所发掌力迫得退开一步。
那道者右手中剑却一式“毒蛇寻穴”,寒光电奔而至,一近老者前胸,腕脉一振,送出十数点寒星,剑影如扇,破空锐啸。
他这一式是金天观镇观绝学“流星漫天”,神奇莫测,变化无穷。
青衫老者赞道:“好剑法!”
身形一动,施展九转大挪移法。
果然,这道人连出五剑,剑剑却是诡奇凌厉已极,万千寒星飞涌暴射,却尽让神奥身法避了开去。
青衫老者待这道人剑势略呈衰弱时,欲趁隙反击,却不料道人剑势猛收,身形望後殿一道侧门掠去,飞出一声阴笑道:“施主不如束手就缚吧。”
他这话中含意极为显明,既经闯入,就不想回去,说明了金天观无异龙潭虎穴,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青衫老者似若无闻,身形奔矢离弦,如同附骨之蛆般追扑而去,一先一後,隐入那道侧门内。
他一掠入侧门,即闻身後起了一阵隆隆沉重响声,不禁呆得一呆,转面望去,发现後路已是堵死,竟是一道又厚又重的铁门。
青衫老者不由皱眉暗道:“难道他们已知老夫是谁?”
疾转身形,那道人已是无影无踪,他目力锐厉,虽在沉黑如墨下依然可辨出眼前景物。
他发现自己处身在一条长长的甬道中,两侧似非土壁,伸指一击,铿然有声,不禁冷哼一声,自恃武功高强,向前疾奔而去。
奔行二三十丈,眼前愈来愈暗,竟生出模糊之感不禁心生微骇。
蓦地——
身前丈外突传来一声阴冷低笑,不类生人而发,入耳毛骨耸然。
青衫老者目光怨毒,听准声音传来之处,拾指攫张,一个虎扑了过去。
只听青衫老者一声闷哼,身形弹飞了回来,面色暴怒,目中神光电射。
原来老者拾指猛撞在坚硬的壁上,痛澈心脾,不禁出声闷哼,气血翻腾,吃了一个暗亏。
以自己的功力,贯石如腐,戮铁成粉,本轻而易举,却不知这甬壁是用何种奇特材料所筑。
经此一来,他深深悟出今日异常险危,雷震子用心恶毒,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甬道远处传来一声嘲讽长笑,青衫老者在笑声初起时,在怀中取出一物,贯足内力急投了出去。
笑声未断,远处轰的一声,暗中突爆射出一蓬绿火,宛如焰火,璎珞四射。
焰光映处,只见四五条道装人影踉跄疾射,并传来两声凄厉惨嗥。
青衫老者怎可容此时机消逝,疾如流星电奔扑向前去,右臂一探,呼地劈出一掌。
掌势涛涌雷奔,力逾千斤。
一道人立被击中,狂嗥一声,胁骨全断,内腑尽腐,蓬声倒了下去,口耳眼鼻喷出箭似地鲜血。
尚有数道疾往内奔去,但迟了一步,青衫老者身法何等快捷,凌空曲指猛弹。
数声嗥哼出口,应指倒地。
青衫老者探臂抓起一道,大喝道:“雷震子何在,速引老夫见他。”
却并无回声,青衫老者定睛望去,只见那道人已是面泛青紫,气绝丧命……
青衫老者不禁一怔,寻视其馀数道,竟是一模一样气绝身死,无疑金天观道众均在口齿间含上极烈的毒丸,一经遇险,立即咬破丸壳,毒发身死。
他发出暗器附著甬壁仍发出闪闪惨绿光芒,映著他那面上表情,竟是骇震愤怒交集,不禁怒极,大喝道:“雷震子,亏你还是一派宗师,竟使出鬼蜮伎俩,无耻已极,何不敢与老夫明手印证。”
说时面如巽血,目吐恶毒光芒,与来时客客塾师模样宛若两人,此刻,他已变得凶神恶然,狰狞骇人。
他那喝声,宛加雷呜,嗡然回震不绝。
岂知金天观门下见同门之死,知老者厉害,竟引以为鉴,来个相应不理。
青衫老者简直气得肺也要裂开一段,疯狂,出掌挥舞,怒喝大骂,狂飚山涌,撞在甬壁上轰然巨响,但又有何用。
半晌,老者渐渐冷静下来,暗运罡气护住身体,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这条甬道竟似延伸无尽,走了约莫一盏茶时分,已见远处有一线光亮发出,不觉急行了前去,进入一间圆形石室。
此间石室异常宽敞,共有八处门户,犹若蛛网般射散了开去,石壁莹洁如玉,纹质细润,光可鉴人,壁顶嵌著一粒巨珠,射出乳白光华。
只听远处飘送过来一个清晰语声道:“尊驾稍安勿燥,此间石室就是当年敝观十三代掌门紫虚居士潜修之处,静中悟彻紫府奇书内旷绝古今武学,得以纵横武林,名垂不朽。百年前他老人家虽以一卷紫府奇书挑动武林残杀,致失落在灵鹫峰下,如今武林纷纷,莫不为了此卷武学,但其他三卷犹在此穴中,留待有缘,尊驾此来不外寻取得其他三卷,愿尊驾福泽深厚,能得藏处。”
青衫老者不禁心头猛骇,大喝道:“雷震子,你引诱老夫用意何在。”
“是你自投罗网,并非贫道设计陷害,不过贫道乃出诸一片诚意,物能择主,但凭福慧造化,田雨苍,久闻你自负睿智过人,贫道要瞧瞧你是否能够取得其他三卷紫府奇书。”
青衫老者正是那骷髅魔君田雨苍。
田雨苍生平未遭此辱,此次竟失之大意,阴沟里翻船,又气又怒,为之气结做声不得。
只听语声又起:“贫道所说句句都是实话,并无虚言,百年来敝观均在索解其他三卷紫府奇书藏处,却并无一人找出,所以观主深信各有因缘,一丝勉强不得,自动放弃严禁门下不得妄念。”
田雨苍暴喝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