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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玉与雷鸣霄正打得难分难解,心无旁骛,凝神贯注折解对方奇招。
蓦地,天外两声厉啸传来,一双人影从远处现出,疾如流星电射而至,现出天河鬼叟戎云虎乾坤钓客温蔚翔双凶。
温蔚翔大喝道:“石老弟我等还有要事,且容他们多活几日。走!”
龙虎十二盟中闻声齐撤,石中玉刷刷攻出两剑,与温蔚翔奔空而起。
蛮荒一剑雷鸣霄冷笑道:“那里走!”
拔空追出,毒剑疾展,蓝光寒飚袭赶乾坤钓客温蔚翔四海游龙石中玉而去。
前後追逐,去势电飞,转眼已远在十数丈外。
场中天河鬼叟戎云虎桀桀出声怪笑,扬手打出一片白骨针,左臂迅疾无伦向黎寅伸去,两指曲弹如风。
只听黎寅鼻中闷哼一声,身形摇摇欲倒,额上冷汗冒出如雾。
其他鸟蒙六煞不禁慌了手脚,纷纷趋视黎寅伤势,天河鬼叟戎云虎一声怪笑出口,身形冲霄拔出,穿空斜掠而去。
鬼谷三灵及六盘殃神苏衙厉啸出口,跃空追扑,疾如电射。
且说蛮荒一剑雷鸣霄追出五七里外,见乾坤钓客温蔚翔四海游龙石中玉两人去势如电,相距落後老远,不禁停身不追,欲待返回原处。
东南向一块雪阜之後,突飞出一声阴寒彻骨冷笑,声虽不大,送入耳中却只觉神悸欲散。
雷鸣霄不禁大惊.转目望去,只见雪阜之後缓缓冒出四凶之一血影手侯绍鸿身形,冉冉走来。
看似不快,其实快如电疾,转眼即迫近身前。
雷鸣霄一剑斜指,沉声道:“侯老师意欲何为?”
侯绍鸿诡笑道:“岂不闻合则强,分则弱,逐个击破易於收效,如今雷老师人单势孤,当面比较好说话。”
雷鸣霄不禁心神微凛,道:“但不知侯老师要与雷某说些什麽?请道其详。”
侯绍鸿道:“侯某需知田雨苍下落,只请据实相告。”
雷鸣霄冷笑道:“倘雷某不允说出呢。”
侯绍鸿桀桀怪笑道:“方才侯某说过雷老师人单势孤,须知好汉不吃眼前亏,雷老师要三思而行。”
雷鸣霄闻言,怒火猛炽,厉声道:“大言不惭,你如今也只是一人,如以武功相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侯绍鸿道:“出君之口,入我之耳,有何关系,以雷老师负誉天南,与田雨苍卖命似嫌不值,再说侯某自信武功较雷老师你稍胜。”
语气虽委婉,但恫吓之意却溢於言表。
雷鸣霄大怒道:“这到未必!”手腕一振,三招连环使出。
这三招剑式极辛辣霸道,阴阳合运,正反逆行,使对方揣摸不出剑路,易为所伤。
岂料蓝虻寒飚中血影手侯绍鸿竟穿隙而入,侧向欺身如电,右掌望雷鸣霄胸胁按切而下。
掌红如巽血,雷鸣霄只见眼前朱霞眩目,胁上一麻,便知不妙,身不由主地倒退了两步。
侯绍鸿狂笑声中疾飘开丈外,目注雷鸣霄道:“雷老师,你这叫做不到黄河心不死,敬酒不吃吃罚酒,何苦奈尔,姑念你成名不易,彼此又无深仇大怨,侯某只用出五成真力。”说著语声一冷,嘴噙阴笑道:“这总该相告侯某田雨苍现在何处吧!”
雷鸣霄面色惨白无神,暗中运功自疗伤势,闷声不答。
侯绍鸿目中凶芒闪烁,口角泛起一丝得意狞笑,阴阴说道:“我这掌力非独门解药无法治愈,你这是枉费心机。”
雷鸣霄闻言知他所言是实,只觉不行功还好,一强自运气,遍体灼痛刺麻,血行逆郁,不禁把万丈雄心陡地化为烟消云灭,一世英名,片刻之後俱付於流水。
正在此身败名裂之际,忽见天河鬼叟戎云虎身形竟如流星奔矢而至,口中喝道:“侯兄,死鬼在金天观外现踪,盟中十二能手俱遭毒手,严兄信鸽传书命我等速赶回金天观外。”说时掌中向雷鸣霄打出一蓬白骨针。
雷鸣霄闷嗥一声,蓬然倒地。
侯绍鸿诧道:“贤弟为何致他死命。”
戎云虎正色道:“此人留下终不为我用,反为大害,到不如杀了灭却後患。”
侯绍鸿暗道:“哼,不知你又藏了什麽诡计毒谋,一俟侯某查明,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口中应道:“杀了也好。”随即目露诧容道:“方才侯贤弟与愚兄同行之时,并未有死鬼露面於金天观之外之说。”
戎云虎答道:“因小弟引开鬼谷三灵及六盘殃神,正忖念如何一一制他们死命之计时,天边鸽哨锐空响起,就知严兄有什么重大之事,立即丢开鬼谷三灵等人,啸声引鸽才知其事。”
侯绍鸿面色大变,失惊道:“死鬼真个未死麽?走!”
两凶身形先後拔空而去,瞬即无踪。
寒风刺骨,刮起漫空雪尘冰屑,呼啸涌腾,雪野中人踪寂灭,秃干凋枝不停地在风中瑟瑟飞舞,充满了肃杀,凄凉。
蛮荒一剑雷鸣霄仗著内功精湛,并未死去,耳目犹为失聪,但比死去还要难过。
豪枭尽迹,英推气概,历历为绘,走马灯般重现眼前,他慨叹如今俱已变成身後浮名,不禁黯然伤神,悠悠长叹了一口气。
忽听耳边人声呼唤道:“雷大侠!”
雷鸣霄不禁一怔,脖子极为艰难地循声转了过去,只见面前立着一个丑陋的白衣少年道:“老朽与尊驾似未谋面,尊驾为何识得老朽?”
白衣少年微笑道:“雷大侠贵人多忘事,在下於四明山差点命丧雷大侠剑下。”
“你不是……”
“在下已易容,雷大侠何能复识。”随即叹息道:“雷大侠身受血影掌及白骨针伤,如不及时施治,恐将含恨九泉。”
雷鸣霄闻言精神微微一振,道:“尊驾有此功力能为老朽疗治?”
白衣少年含笑点点头。
雷鸣霄摇首黯然一笑道:“尊驾想是有目的而来。”
白衣少年朗声大笑道:“在下并无所求,但武林同源,岂能见死不救,何况雷大侠亦无大恶,只惜雷大侠威望南天,竟为骷髅魔君作伥。”
雷鸣霄道:“一步走差,终为拖累,但尊驾亦与四凶同谋,岂能相责老朽。”
白衣少年微笑道:“雷大侠你错了,在下与四凶势若水火,积不相容,那有同谋之理,此事无庸多说,且容在下为雷大侠施治,目前风萍偶聚,日後也许江湖道上不再相逢,大侠无须心怀耿耿在下不是施恩索报之人。”
雷鸣霄不禁大为感动,但不信白衣少年有此精湛医术,他知血影掌与白骨针伤乃武林中公认最难医治的伤势其中之二,然而尽天命而已。
岂料白衣少年正是吕松霖,巧逢当世无二神医圣手韩康卢燕,悉心造就故人之子为盖代奇人,将一身所学十之八九转授了他。
吕松紧根骨奇隹,闻一知十,短短时日内武功医技突飞猛晋,不负圣手韩康的一番苦心。
当下吕松霖将雷鸣霄挟至一无人山洞内,脱除雷鸣霄全身衣裤,检视伤势。
目睹雷鸣霄左胁下一只血红掌痕,已是腐软内陷,以及十数处白骨针伤,不禁慨叹道:“侯绍鸿老鬼真的辣毒,掌力只须左移三分,撞上‘期门’大穴,雷大侠必致当场废命,但他所以不如此做的,就是令雷大侠受尽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雷鸣霄恨恨骂道:“戎云虎更甚於他,非致老朽於死地不可,老朽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吕松霖道:“大侠暂且息怒,容在下治伤後再说。”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盒,捏起九根金针,手法迅疾无比,四支分插入左右“期门”、“天豁”穴道,阻遏血影掌毒不致蔓延开去。
两支钉入“神藏”穴道护住心脉,使白骨针毒不能入侵,另三支针插入“百合”、“神庭”、“神阙”三处大穴使翻逆气血平息,导归主经。
金针过穴之法看似极易,其实难用难精,手法轻重,针入深浅,丝毫增减不得,不但效能减弱,甚至适得其反,轻则终身残废,重则立即丧命。
吕松霖拿捏得极准,雷鸣霄只觉伤痛大减,不禁大为惊异。
此时,吕松霖双手与雷鸣霄身上推宫过穴。
盏茶时分过去,吕松霖取出小刀,挖去伤肉及白骨针,以药内服外敷後,不禁长吁了一口气道:“不碍事了,但一月内雷大侠不能妄用真力与人拚搏。”
雷鸣霄闻言大喜,翻身起立穿好衣衫,抱拳相谢道:“我辈最重恩怨,少侠此德重如山海,岂可不报,如有用得老朽处,只管吩咐,老朽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吕松霖微笑道:“如此岂非在下市恩索报么?此话再也休要提起,在下并无所求,只望雷大侠不再相助骷髅魔君田雨苍,保全令名。”
雷鸣霄心下好生感激,暗中却已打定了报恩主意,略一沉吟,慨叹出声道:“四明山一别,少侠已是今非昔比,谅少伙已获不世奇遇,一身武学得自南海衣钵真传,唯潮音上人未闻精擅岐黄之术,为何……”
语尚未了,吕松霖已摇手制止雷鸣霄说下去,微笑道:“医道一宗,乃先父所授,不足挂齿。”
雷鸣霄大感惊异,呆得一呆道:“令尊是谁?可否见告?”
吕松霖黯然一笑道:“先父被仇家所害,在下因此天涯追觅仇院,未明仇家是谁之前,碍难奉告,尚希见谅,但仇家与四凶大有渊源。”
雷鸣霄闻吕松霖提起四凶,不由怒火猛腾,道:“既然与四凶有关,老朽益发要相助一臂之力,就是少伙不允,侯绍鸿戎云虎之仇不报,老朽难以瞑目。”
“在下自不能阻雷大侠雪根。”吕松霖微笑道:“但期在一月後方可真力运用自如,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大侠何必急在一时。”
雷鸣霄知道是实话,也不再说,遂与吕松霖谈起紫府奇书之事……
蛮荒一剑不胜欷虚,说出骷髅魔君虽自留云别府在柳凤薇手中劫走紫府奇书,但未明真假,又闻知该书共分四册,不禁贪念大炽,欲攘为己有,习成盖世武学,独霸武林,一再恳邀自己出山相助,情面难却之下,不得不勉为其难,不料几乎铸下杀身大祸……
他说至此处,猛然忆起一事,话锋突改,问道:“少侠,老朽受伤倒地之际,耳闻戎云虎向侯绍鸿说死鬼在金天观左近露面,这死鬼究指何人?”
吕松霖微笑道:“当年并非四凶,而是六凶,缺少夺魄郎君巫翰林阴阳圣指唐慕斌两人,这一双凶人互相本是死敌,而且与四凶势若冰炭,戎云虎所指当是两者其中之一,但风闻此两人同时在江湖上偶露行踪……”
忽闻洞外小化子稽康出声呼唤道:“大哥在么?”
吕松霖矍然立起,答道:“愚兄在此,贤弟不妨进来见见雷大侠。”
小化子良久不答。
吕松霖方自一怔,只听小化子惊噫出声道:“怎么鬼谷三灵等人来啦?”
继又道:“奇怪,他们为何架著一重伤之人?”
吕松霖道:“雷大侠请暂调息,权借尊剑一用,在下出洞瞧瞧就来。”
他知鬼谷三灵六盘殃神等群邪是骷髅魔君死党,非雷鸣霄可比,若被他们发现雷鸣霄,虽然不怕,但与自己日後行事大有不利。
雷鸣霄点点头,道:“老朽遵命,但这柄毒剑无人不知是老朽用物,只怕……”
吕松霖笑道:“这个在下自有话推托。”在雷鸣霄手中接过毒剑掠出洞外,只听小化子稽康又惊噫一声。
一掠出洞外,稽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