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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冲我使个眼色。我只好停下脚,摇摇手,看看典满出帐而去。外面赵玉唧唧歪歪,几人声音渐渐远逝。
回过头来,徐庶笑道:“主公,你猜,曹操的信里怎么说?”
“怎么说?”
“呵呵,曹操要封主公为荆州牧。”
“封我为荆州牧?”我一惊,竟有此等事?顿时明白徐庶如此回函的苦心,“那刘表怎么办?”
“刘表调任徐州。”
“啊,这不是逼刘表和我火并么?这种事,我绝对不干。”
杜似兰道:“不错,曹操这是一意要离间我长沙和刘荆州的关系。我们还要和刘荆州说明,勿中其诡诈之策。”
田丰忽然说道:“不然。”
我一怔:“元皓兄有何高见?”
田丰道:“自古有为之君,莫不尊奉天子以顺从民望,成就大业。目前荆州刘表没落,孙权骄纵跋扈而刘璋专横暗弱,曹操虽然想彻底消灭他们,但有主公在,以守为攻,无懈可击,他无法在短期内扫荡南方。关中张燕、河北袁氏之力犹强,中原罹乱,寇暴不已,进退都牵动着曹家的根基,一着走错,其祸非小。曹操明于大局,判断清楚当前的形势之后,已有归去之心,所以和主公妥协,亦为明智之举。此番他怀天子之谕要来我军中走马,正是想要交好主公,利用主公的快刀,替他缠住二刘孙权。虽然居心奸恶,但对主公来说,却实在是个好机会!一旦曹操退去,北方无患,主公便可假其请以据襄阳,借其势而令江南,以朝廷的名义攻灭三吴,进击两川,这样上有忠义的名声,可以藉此吸引更多的人才归附,下可以趁势扩张我军的地盘,打下日后争霸天下的坚实基础。这可是王者之道啊!”
徐庶拍手道:“元皓兄之言,是为正理。”
我道:“但是……曹操就算是以朝廷的名义下旨宣调刘表,可刘表也不是傻瓜,他哪里肯去?”
徐庶微笑:“主公,对曹操,我们当然可以竭力推辞,坚决不受州牧之职,表明我们不会中其诡计之意。但我主可透过多个渠道,私下把这道圣意大力宣扬出去,诱惑荆襄之士投向我方,一旦时机成熟,刘表看到众叛亲离,自己的影响已彻底瓦解,自然不得不去。”
我摇头道:“你们就想着好事,就怕刘表先下手为强,把我们给做了,那可就惨了。”
徐庶道:“这倒也不可不防。不过目前襄阳能打仗的军队都在我们手上,他就算想动手,也不敢明来。暗地的行动么,我已和杜营主做好万全准备,主公请放心。其实不管明的暗的,都还得等曹操确定已经完全退兵之后才会考虑,早着呢。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皱起眉头。
“军师,怎么了?”
徐庶道:“我忽然想到江夏的三弟他们,是否也可以开始准备行动了?”
我道:“军师是说……”
徐庶看着我,点一点头。
我道:“那就开始吧。”
我取出张凤给我的那节竹管,交给徐庶,把张凤的事跟他说了。
徐庶默默听完,一刹那间,似乎有些失神,然后慢慢说了一句:“是这样啊!”
第五章 时空女警
一天都在忙碌着,我也仿佛希望一忙就能把什么给彻底忘掉似的,拼命地揽活儿。后来军师们都不干了,硬赶了我回去休息。
我脑子里一片纷杂混乱,躺着怎么也睡不着,慢慢站起身,走出自己的私人帐门。仰头去看那满是星斗的天空愣怔,心潮起伏。
在人前的时候,我一直咬着牙坚持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一点。直到现在,我一个人站在黑暗中,忽然间心痛如绞,默然泣下。
阿樱流产了,孩子掉了。
阿樱曾答应过,要把孩子还给我。可是,现在,那个孩子却没了。
我的孩子,我和阿樱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天渐渐暗淡下去,星星和月亮都隐藏不见,墨一般的漆黑一团笼罩了整个天际。
也许,天也不忍见我们这种凄惨的情景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
我怒视着黑洞洞的苍天,质问着,痛恨着。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问候。
“飞帅,你好。”
我暗吃一惊,急忙收敛心神。
这声音很陌生,但却很轻柔,不含半分敌意。
最主要的,是这声音的音质好特别……这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我深深吸了口气,清醒过来。
来了!
你终于来了。
黑暗中,我自嘲地笑了一下,在古汉末这块儿呆久了,连我自己那时代的普通语言都听着奇怪了。
我吸了口气,没有回头,只是慢慢说道:“外面不方便,到帐里说话吧。”
没有回答,但身后面的气息很快就消失了。
这是一个干脆的人!
我收拾停当,返回到帐中,我看到,一个身形苗条,面容俏丽的女子站在那里,微笑着看我。
那女子淡淡一笑:“我叫白风。”
我盯着她完全不同于这时代,然而我却十分熟悉的“奇异”服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该来的,终归会来。
虽然猝不及防,虽然痛恨不已,但我也不是第一次旅行了,没必要表现出惊慌失措、不情不愿的情绪,让对方耻笑。
“你是时空巡警?”
白风轻轻点点头。
“是啊,时空巡警011。”
我道:“白小姐,我不太明白,你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我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白风微笑:“你应该听得到,不过,我想只是你那时的心神,没有用在倾听的方面。”
我强笑,脸上肌肉都是硬的。感觉自己被对方全都看穿了。
白风道:“王阿飞先生,您的旅游时间本来早已到期,因为我们临时出了点别的问题,所以来迟了几个月,请先生不要见怪。回去以后,我会向安检科检讨此次事故并建议给予先生退款,以补偿先生晚归的经济和精神损失。”
我淡淡道:“白小姐开玩笑了,我在这里多玩了半年,怎么能让贵科赔偿呢?”
白风笑道:“阿飞先生的胸襟,我很佩服,难怪能在三国这种险恶复杂的环境里成长起来。说老实话,我也很希望能看着飞帅您继续一步步走向胜利和成功呢。”
明知道在她出现之后,现在我最厌恶的就是再提起这件事,她却偏要提醒我。
那正如一个神游者正玩他最喜爱的一个游戏的时候,却被人劈手夺去了他的“神游帽”,然后再告诉他这个游戏很好很好。
我点一点头,吸了口气,压下被她撩拨的非常烦躁的心绪。
她语气中有一种明显的例行公事和心不在焉,那是不是因为她经历过的这种事情实在太多而不自觉地渐渐趋向麻木不仁?
我是时空局的顾客,她是时空局的工作人员,这种态度在他们这种居于垄断地位的大公司里也不算什么失礼。
应该说是礼貌得过了头。
但在三国里称王称尊惯了,骤然遇到这种骨子里根本没把你当回事的家伙,感觉还是相当不舒服的。
不过有几个问题,是我一直很想知道的,所以我忍住气,问道:“我还想请问白小姐,我们在这里游玩,会不会真正遇到生命的危险呢?”
这是我已苦思了近一年的问题。
自从目睹池早被真髓一箭射中,倒撞马下,我心里就一直在反复追问自己:“我们在三国这种乱世里,生命到底有没有保障?是和这些古人一样也会生老病死,还是有另外的设计,就像在游戏一样,OVER的只是游戏里的替身?”
此前在三国里旅行多次,但因为并没有真正参与到其中,所以从未遇到过像这回安陵这么险恶的局面,这些年来,我根本没仔细想一想这些本该早就想到的问题。
白风微微皱了一下眉。大概是觉得我这个顾客问题未免太多,而显然,我也不应该询问这类违背时空旅行规定的问题。
不过她还是回答了:“会。既然来到了这个混乱的年月,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任何人,都随时会有受伤、生病的可能,死亡的机率也一点不比这时代其他人小。不过,现在我们的记录还是很好的。”
我心头一喜,道:“您这么确定?”
白风道:“是。因为我们时空局秘密开放旅游项目以来,二十年里只批准了七位顾客的十五次旅行申请,包括您在内,这七位顾客都是守拙一族里大有建树的顶级人才,而且各有严密的预防措施,很难得会遭遇到真正的致命打击。”
我张大了嘴。
“那么就是说,贵局的游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在旅游中意外死亡的记录?”
白风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
我忍住剧荡的心头,终于忍不住问出我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那么请问白小姐,我那同伴池早,他如何了?”
白风道:“哦,池早先生么,如果没有意外,现在应该已回到我们的时空飞舰,只等先生一到,便可返航。”
我惊喜道:“池早没死?他真的没死?”
白风道:“池先生这次,纯属意外中的意外,我们时空部门方面也感到非常抱歉。不过,对顾客的生命,我们是有严格的保护手段的,即使他有生命危险,我们也有应变措施。”
我精神突然一振,觉得天地似乎都有些畅亮。
我道:“好,那就好,那家伙没死!真好。请坐,白小姐。”
帐外还在刮着狂风,下着暴雨。
我的心情却已经好了许多。
池早没死,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白风微笑,左手随便在身后一按,凭空变出一把现代旅行用椅,慢慢坐了下来。
看到这种现代工具,我心里一动,叹息一声。
这种小巧结实的座椅并不少见,在我的办公室里,也有两把。那是小竹特地为我买的,说是我经常到处旅行,用得着。
实际上买回来就一直藏在办公室的储存间里,从来没有用过一次。
我慢慢回到我的地席上坐下。
现在我们俩坐得很近了。
我叹了口气。
白风道:“阿飞先生为什么叹气呢?是不是有些不甘心?”
我冷冷瞥她一眼,说道:“我叹气,只是因为,我喜欢!”
白风耸耸肩:“很不错的理由。”
我又叹了口气:“看到白小姐的椅子,我才想起来,已经一年多没有这种现代的感觉了。”
白风道:“哦,那么先生是很想念现代的生活了?”
我停顿了一下:“想念?哦,不,说句实话,我并不想念那种生活。目前这种生活虽然艰苦,虽然经常让我很难过,但是,我却更喜欢。”
“哦,难怪十年来先生屡屡报名去时空旅行。”
“也许吧!”我自嘲地一笑,“可能,我的内心真的无法安分于守拙一族平静无奇的生活。不过每次旅行回去都要被你们洗一洗脑,所以对每次旅行前的心境都不太清楚了。”
“嗯,我明白。”
我道:“您刚才说,在这二十年里,只有七个人进行过十五次这种时空旅行?”
白风看我一眼:“阿飞先生,您是不是很自豪呢?”
我确实感到非常自豪。
因为加上这次,我自己独自和参与的旅行,已有八次之多。
原来一半以上的名额,都被我给占用了?
我也非常困惑。
“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