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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妇人道:“老身姓祝,名薇华。年华虚度已五十有六了。”
忽觉船身一阵晃动,已是放舟而行。
第十六章
舱外忽走入七瘦小蒙面黑衣人,解下蒙面乌巾,显出七貌美少女,星眸流波,不时移向唐梦周。
唐梦周视若未见,端起香茗就唇浅饮。
祝薇华道:“你们可以回舱歇息去吧!”
七少女低应了一声是,鱼贯纷纷进入内舱。
祝薇华目注唐梦周微笑道:“少侠现在可以把师承来历见告吧?”
唐梦周道:“在下唐梦周,籍隶京城,至于师承恕无法见告。”
祝薇华秀眉微蹙,诧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吕剑阳笑道:“夫人,可否容在下代为转介。”
祝薇华不禁一怔,道:“吕少侠请讲。”
吕剑阳娓娓叙出唐梦周显赫家世,其武功习自内廷,大内侍卫均是武林高手,耳濡目染之下,故无师自通之学异常博杂,自黄河渡口飞凤镖局失去暗镖后,唐梦周不由自主地卷入这场是非中。
当然吕剑阳把无法泄吐之秘隐去不言。
祝薇华微笑道:“原来是唐公子,老身失敬了,看来唐公子所知必多,不知可否见告?”
唐梦周摇首叹息道:“千头万绪,云诡波谲,无法找出真实端倪。飞凤镖局失去暗镖必是乾坤独叟部份遗物,但托镖之人至今无法找到,主要之物想来极为重要,却为何人劫走仍是不解之谜。”
祝薇华道:“公子智谋远虑,心计卓绝,伪扮谈灵,必对白衣凶邪知道不少。”
唐梦周道:“白衣凶邪形迹飘忽,在下尚未有机缘接近此人,但颜鸿庆深信不疑,却为夫人几乎坏了大事。”
祝薇华柳眉一剔,道:“公子请说明老身如何误了大事。”
唐梦周道:“在下虽伪托谈灵,无论在武功心计上表现均远驾于颜鸿庆之上。颜鸿庆心机狡毒,虽托身白衣凶邪,却存心自为武林雄主,所以他视在下有若眼中之钉,非拔之而后快,无奈心有顾忌,不敢下手……”
祝薇华笑道:“这话一针见血,颜鸿庆此人心地歹毒无比。”
唐梦周目注祝薇华一怔,道:“在下二次进入无忧谷,发现傅灵芝及符竹青被奇奥手法错转经脉,却又手法仁慈,不会伤损到内腑,故而料定此必是与柏姑娘极有渊源之人所为。”
祝薇华道:“公子知道是谁么?”
唐梦周微微一笑道:“此刻已真象大白,是夫人。”
祝薇华似极为赞佩地注视唐梦周一眼,道:“不错,你知道老身为了什么如此宅心仁厚?”
唐梦周道:“在下怕说错话。”
祝薇华道:“不要紧,老身如何能见怪公子。”
唐梦周略一迟疑,道:“但愿在下没有说错,夫人必是柏月霞生身之母。”
祝薇华闻言如中雷殛,神色惨变,凤目中泛现一抹怒光,忽又凄然一笑道:“公子真乃神人,老身真不知公子如何知情的,难道是……”
“谁也没有告诉在下什么。”唐梦周语声甚是柔蔼,“事实是显然夫人必有什么难言隐衷,在下不愿问,更不应该问。”
卢琬玲、吕剑阳骇异已极,料不到祝薇华是柏月霞亲生之母。
他们心内更不解的是祝薇华应是无忧谷女主人,何以会成陌路敌对,其中因果必然复杂微妙。只见祝薇华凤眸一红,珠泪盈眶,取出一方罗帕拭净,幽幽笑道:“其中内情武林中仅寥寥数人知情,乾坤独叟就是其中一个,公子聪明绝伦,就是老身不说,迟早公子必定获知。”
唐梦周微笑道:“在下说过原不该问。”
祝薇华若有深意地望了唐梦周一眼,道:“其实……”
唐梦周展齿一笑道:“夫人不必碍难,目前,谈灵生死夫人请勿张扬开去,这样颜鸿庆心头永远打着一个死结,使他心有顾忌,不敢变本加厉。”
祝薇华道:“多谢公子指教。”
唐梦周道:“此刻想已到了黄河波心了,不知有无小舟?”
祝薇华不禁一怔,道:“公子要离开了么,莫非为了……?”
“在下怎敢!”唐梦周道,“身有约会,不敢停留,请夫人见谅。”
祝薇华道:“三位是同行么?”
卢琬玲正想应是。
唐梦周忙答道:“并非同路!”
卢琬玲不禁大感意外,心头只觉一阵酸楚。
唐梦周立向吕剑阳、卢琬玲道:“在下恐误了大事,不得不赶去,不久自会相见。”说着霍地立起,剑眉微挑,又道:“夫人隐忍了这么多年,最近才有所行动,可见事情已是燃眉之急,以夫人的智慧武功不难迎刃而解,在下外人容有不便,祝夫人顺利如意。”说完举步迈出舱外。
祝薇华柳眉闪动,高声道:“小鹃,代我送客。”
舱外起了一娇脆语声道:“婢子早准备好了!”
祝薇华笑道:“唐公子实乃性情中人,一言不合,立即求去。”说着传命设席。
卢琬玲、吕剑阳双双立起道:“晚辈们也要告辞了。”
祝薇华默然须臾,道:“既然如此,老身也未便坚留。”
两人欠身施礼趋出舱外,只见唐梦周小舟已远在数十丈外波涛起伏中。
巨舟之旁系着一艘梭形小船,一名壮汉操桨峙立,卢、吕二人攀着木梯而下落入舟中,壮汉松开绳缆,竟挥双桨远离巨舟。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两人登岸而去,卢琬玲一直闷在腹中,张口欲语。
吕剑阳笑道:“在下知道卢姑娘心头纳闷,不过在下可以说明,祝薇华与无忧谷纯是私人恩怨,唐老弟不愿涉入其中,而且他实有要事,所以迫不及待告辞离去。”
卢琬玲嗔道:“总不该撇开我们两人。”
吕剑阳笑道:“这话是姑娘说的,唐老弟向来行事莫测高深,性喜独来独往,多一人反而处处掣肘,他捎信请我等暂留华阴,是我等自以为是偏要赶来,已满腹不快,怎还能与我等同行。”
卢琬玲闻言一怔,道:“他性情如此执拗么?”
吕剑阳哈哈大笑道:“唐老弟乃富贵中人,平日颐指气使,虽涉身江湖,仍积习难改,但如他者已属难能可贵了。”
卢琬玲闻言默然。
两条身影疾掠如飞远去。
唐梦周登岸循着小径走去,心头萦结,沉思默默,不知走出有多远。
忽闻一声娇笑道:“唐公子请留步。”
唐梦周闻声一愕,抬面望去,前路不远只见有一青衣劲装背剑少女,杏靥含笑,牵着两匹青鬃马伫候路旁。
他认出正是送他登舟名唤小鹃的少女,呆得一呆道:“怎么姑娘竟超越在下前面了?”
小鹃笑道:“公子尚未登岸,婢子已乘另一快舟早就到了。”
唐梦周微微一笑道:“夫人好心机,令人钦佩。”
小鹃道:“公子也不差!”
唐梦周道:“姑娘来此要把在下如何?”
小鹃抿嘴笑道:“婢子怎敢,如果公子少了一点汗毛,婢子再多两条命也赔不起,何况婢子也不是敌手。”
唐梦周道:“姑娘武功不弱!”
小鹃面上升起两朵红云,道:“百泉崖内符老所居公子那是装作,以公子旷绝武功那容婢子点上穴道。”
唐梦周摇首道:“在下武功算不上旷绝二字。”
小鹃羞赧一笑道:“公子请上马吧,别让夫人等急啦!”
唐梦周道:“前往何处?”
小鹃道:“反正跟着婢子走准没错。”
唐梦周笑道:“好!就请姑娘带路。”
两人双双一跃上骑,挥鞭策骑如飞奔去。
一路之上,唐梦周心事重重,不知见着祝薇华该说些什么才好。
忽闻小鹃笑道:“到啦!公子请下骑吧!”
唐梦周勒住丝缰,抬面一望,只见是一幢宏伟巨宅,四周巡视了一遍,发觉这座巨宅左近人烟稠密,有几家宅第崇宏,一般殷实富贵,故祝薇华所居毫不显眼,忖道:“看来祝薇华心机很深,隐居在此外人实无法知情。”
下骑后随着小鹃入内,只见祝薇华立在二堂外檐前天井旁,微笑道:“公子到啦!”
唐梦周躬身一揖道:“夫人宣召不知有何赐教?”
祝薇华延入大厅落坐后,长叹一声道:“有卢姑娘、吕少侠在,甚多隐秘无法出口,也不足与外人道。”
唐梦周道:“在下也是外人。”
“公子不是外人!”祝薇华道:“老身察觉公子与小女有着深厚的友情。”
唐梦周不禁一怔,道:“夫人从何而知?”
祝薇华道:“首先百泉崖是小女所居,戒备森严,外人极难出入无阻,即是颜鸿庆身为二谷主,也被暗中严密监视,公子易作谈灵,居然能出入自如,岂可不谓异数?”
唐梦周微笑不言。
祝薇华又道:“傅嬷嬷与符竹青对小女也忠心耿耿,嫉恶如仇,谈灵恶名狼藉,符竹青岂可对谈灵敬礼有加,可见是小女授意,这也是颜鸿庆失察之处。”
唐梦周道:“夫人无不了双指掌,在下望尘莫及。”
祝薇华微微一笑道:“老身昔年曾同柏春彦去过无忧谷,地势详知,所以老身遣人进入百泉崖查明小女安危,小女不知有我这母亲在,但老身难忘有此亲骨血,所幸小女极是聪明谨慎,颜鸿庆虽然强遣人手进入百泉崖,但无所得逞。”
唐梦周几次欲相询祝薇华与柏春彦夫妇之间有何恩怨,却无法出口。
祝薇华见唐梦周只是默然倾听,不禁深深注视了唐梦周一眼,道:“公于是如何与小女结识的?”
唐梦周答道:“在大名府逆旅偶然结识。”
祝薇华不觉笑道:“公子不可说假话,以公子人品才华,小女侍奉箕帚不为过,但小女自视极高,从不向陌生男人轻示颜色,如老身所料不差,小女定受公子救命大恩,事情出在紫电剑上。”
唐梦周暗感骇然,道:“夫人料事如神,正是如此。”
祝薇华似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声道:“如此老身就放心了。”说着望了唐梦周一眼道,“公子知道当今皇上是如何承继大统的?”
唐梦周不禁一怔,道:“据在下所知,四年前龙驾驭天,因东宫乏嗣,当今以嫡系旁亲外藩承继大统。”口中虽然答言,但不知祝薇华问此是何意。
祝薇华微笑道:“公子知道得很清楚,请别认为老身故作题外之言,须知与今日武林动荡有着莫大关系……!”
唐梦周暗暗一惊。
只听祝薇华接道:“据老身所知,当日觊觎皇位的有几家外藩,各自蓄养死士,攀附结党,勾结内廷,拥兵自重,这些藩王贤异与否,犹在其次,但其门下死土相互仇视,暗杀毒害,愈争愈烈,当今皇上得能承继大统半由机缘半由智计而已。”
唐梦周诧道:“如今天下承平,皇上政躬康泰,春秋鼎盛,难道这几家外藩尚自心怀不轨么?”
祝薇华冷笑道:“兹事重大,咱们暂且别谈,但老身所知乾坤独叟遗物中有甚多来往密札,如果这些密札落在大内之手,定兴起大狱,瓜葛抄族诛惨祸不言而知,但这不仅限于官员大吏,而武林中亦将发生剧变。”说着语声略略一顿,续道,“老身所知仅是一鳞半爪,内情并非如此简单。”
虽只轻描淡写数句,但聪明人一点就透,唐梦周不禁毛骨悚然,忙道:“如非夫人在下仍在梦中。”
祝薇华道:“既种前因焉能不结果在后,一切恩怨若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