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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薇薇以罗帕拭除唐梦周嘴角血迹,柔声道:“你伤势如何了。”
唐梦周摇首道:“不妨事!”忽有所觉,低声道:“又有人来了。”疾闪隐起。
院中忽生落足微声,严薇薇趋出,只见是阎尹,不禁一呆,幽幽说道:“此处不可居住。”继道出发生蓝衫老者侵扰之事。
阎尹面色大变,道:“如今蓝衫老贼何往。”
严薇薇未明言唐梦周挺身相助,只说是一蒙面人现身,蓝衫老贼追踪蒙面人而去。
阎尹道:“你我快离此险恶之地。”
双双疾闪而出,奔至郊外僻静之处,阎尹道:“七星帮匪徒已撤去无踪,老朽意欲往少林窥察,姑娘可迳往无忧谷。”
严薇薇诧道:“到无忧谷去见何人!”
“去见二谷主颜鸿庆,他另有指示。”阎尹道:“你我最好分途而行。”言毕身形已远落七八丈外,去如流星,瞬即形踪杳然。
严薇薇眼前突泛出唐梦周身形,极想与心上人再见一面,猜测唐梦周必暗中尾随自己,四顾一望,却静悄悄地,不禁暗叹一声,心底升起一股莫名幽怨。
她有心返回店中与唐梦周见上一面,又恐阎尹在暗中窥察,深知阎尹阴狠毒辣,为铲除异己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忖思再三,振作精神,望华山奔去。
其实,严薇薇身后远处隐隐现出多条人影,内中一人似为丐帮长老活报应司空奇。
唐梦周在店中未曾暗随阎尹严薇薇两人身后,沉思蓝衫老者是何来历,忽有所悟,暗道:“莫非是紫袍人化身!”
蓦地——
忽闻一熟稔语声高唤道:“店家!”
他听出正是那昆仑神戟温侯吕剑阳语声,音调高亢爆急不宁,断出吕剑阳必遇上困忧。
店小二趋迎,两人一问一答,唐梦周启门而出,朗声笑道:“吕兄,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意在此逆旅又与吕兄见面。”
神戟温侯吕剑阳正随着店小二由过道中走来,满面风尘之色,双层愁结似多日来积郁难舒,闻声目睹唐梦周,如大旱之见云霓,不禁大喜,道:“贤弟,你怎在此处?”愁容尽扫。
店小二笑道:“两位既是熟人,正好对门而居。”
唐梦周道:“小二哥,速去准备几样酒菜,我要与这位吕兄开怀畅饮!”
店小二喏喏连声走去。
吕剑阳入得唐梦周室中,轻轻带上了门,喟然感叹一声道:“贤弟知否愚兄为何在大名不告而别?”
唐梦周道:“是否昆仑有变?”
吕剑阳点点头道:“贤弟真可说是料事如神,愚兄在大名突奉家师密缄命兼程赶返本门,又无意发现可疑人物,故不敢疏忽,施展李代桃僵诡计遁离客栈,声东击西,不分星夜赶回昆仑,形踪异常慎秘独自一人叩见家师。”
唐梦周道:“兵贵神速,当机立断,此乃取法乎上。”
吕剑阳笑了一笑道:“家师谓本门内有重忧,掌门人似知本门甚多高手与凶邪勾结,意图颠覆昆仑,却又查不出是谁,更无法宣泄出口,恐凶邪谋图益亟,表面装作不知,其实内心忧急若焚,藉机与家师密商挽救大策。”
唐梦周摇首道:“一派掌门之尊,竟无法查明密谋颠覆本门,与外人勾结的门下是谁,分明是违心之论。”
吕剑阳面色一红,道:“贤弟须知捉贼捉赃之说,虽确凿罪证掌门人岂能妄入人罪。”
唐梦周道:“这话却也不错。”
吕剑阳道:“家师他老人家发现他无法离山,否则恐有性命之危,故家师密命愚兄赶来少林,一路之上频遇凶危,几次死里逃生,幸亏愚兄机警,均能逢凶化吉。”
唐梦周道:“令师命吕兄赶往少林何事?”
吕剑阳道:“家师与现任少林掌门普修上人童年会是总角之交,谊若手足,相请少林设法解救本门危难!”
唐梦周摇首道:“少林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吕兄此行无望,徒劳跋埗而已。”
吕剑阳心中一惊,忙问其故。
唐梦周叙出详情。
吕剑阳不禁面笼重忧。
唐梦周劝慰道:“天下事欲速则不达,不妨容你我略施诡计,混淆凶邪耳目,煽惑挑拨,使其自相火拚,延缓他们茶毒武林行动,则我等可从容釜底抽薪。”
吕剑阳知唐梦周智计过人,自然听信,遂问计于唐梦周,蓦地,店堂内传来一声宏亮大喝声:“店家!”
喝声如雷,屋瓦震撼,尘土簌簌飞落如雨。
唐梦周暗道:“此人好深厚的内功。”
吕剑阳听出是追踪自己的匪徒,不禁面色微变。
唐梦周示意吕剑阳勿出外,身形疾闪而出。
只见一面色红润,满头如银疎发老者,虎眼狮鼻,蓄着一部雪亮霜白短须,身材魁梧,肩带一柄厚背钢刀,虎目中威棱逼射。
唐梦周飘然走前,微笑道:“阁下是要住店么?店伙方才与在下买点酒菜,片刻即回,请阁下稍待。”
那老者见唐梦周丰神如玉,气度不凡,忖道:“这少年人品不凡。”遂淡淡一笑道:“店内仅尊驾一人居住么?”
唐梦周点了点头。
老者望了他一眼,沉声道:“老朽不信!”
唐梦周面色一冷,道:“信与不信,悉凭阁下,萍水相逢,在下无须枉费唇舌。”说着飘然走向店外而去。
老者怔了怔神,暗道:“此年轻人显然为贵介公子,不会武功,谅然不致谎言欺骗,但吕剑阳难道飞了不成!”
此刻——
店外鱼贯走入三个灰衣人,均年在五旬开外,骨瘦如柴面肤干焦,目光阴冷,迅快无比坐下,不约而同望了老者一眼。
老者只觉那六道神光异样阴冷,由不得心中陡生寒意,不由自主地身形迈出店外,扑掠如飞穿出城外。
城郊已有六七黑衣人守候,见着老者询问探明吕剑阳下落。
老者摇首答道:“老朽明明瞧见吕剑阳似朝一家客栈奔去,怎料一步之差,竟失去之吕剑阳的踪影。”
一个阴阳脸汉子道:“监令搜觅了这家客栈么?”
老者摇首道:“未曾!”
“监令,也许就藏身在客栈内。”
老者神情严肃道:“他身长两腿,竟任令老柏去抓么?到是老朽临去之际,发现三形迹可疑人物,不得不使老朽中止搜觅吕剑阳之念?”
“那王八蛋是何来历?监令必然察出来历。”
老者沉声道:“我等速去落足之处再行商议?”身形一挺,迅疾如飞奔去,黑衣人等追随老者身后,不到片刻,只见一叶树蓊翳中孤另另矗立着一座高阁。
阁檐上悬有一区,上书:“文昌阁”三字,字体遒劲刚健,乃出自名家手笔。
楼高三层,飞檐重瓦,崇宏雄伟,惜建造有年,久已失修,已呈灰剥,窗棂残破,悄无人迹。
老者身如飞鸟般穿空腾起,往楼上一扇破窗掠入。
诸黑衣人鱼贯穿窗落在阁楼上,席地而坐。
只见一黑衣中年汉子从怀中取出一纸包展开,俱是酱鸡鸭,另一人取出一包馒头及一葫芦酒。
老者右手拿起一只鸡脯塞入口中?两道霜眉猛剔,目中精芒逼射,沉声道:“我等就在比守候潘寅三传讯!”
“吕剑阳就此放过了他么?”
“谅他插翅也飞不了天上去。”老者冷笑道:“吕剑阳必然奔向少林,本门在嵩山已安有十三名高手卧底,他此去无异自投虎口。”
大伙儿见老者如此拿稳,不敢多言,各自默默进食。
突然——
只见一瘦削汉子问道:“监令,咱们门主往何处去了?”
老者冷冷一笑道:“门主风尘仆仆,追觅紫电剑下落,看来门主如不到手,决不罢休!”
“紫电剑虽是神物利器,但对门主有如此重要么?”
老者似已有五分酒意,咧嘴一笑道:“汝等知否王屋盲叟死后遗物么?”
“风闻王屋盲叟取自乾坤独叟手中。”
“不错!”老者颔首道:“咱们门主一步之差,竟为一不知名怪人得去,在太原托飞凤镖局用暗镖送往潮州,不料护送的人,用上两个蠢材在济南黄河渡口失去!”
“荆监令!”瘦削汉子道:“遗失的必是非常之物?”
“说得极是!”荆姓老者道:“门主探知失物中有幅墨绘山水,图绘之处埋藏一册武林真经及七柄名剑,但藏处禁制凶恶,尚有毒龙凶兽守护,倘无紫电剑护身,不啻望洋兴叹,无由进入。”
正说之间,那瘦削汉子忽而面色大变,头一低,便无声无息死去!
荆姓老者见状情知有异,飞身跃起,落在瘦削汉子之前,右手一托那汉子下颔,低喝道:“你是怎么了!”
只觉触手冰冷,已然气绝,不禁大惊失色。
忽见死者衣领中钻出一条五寸长短毒蝎,喷出粉红雾般毒气,吱吱鸣叫。
匪徒们惊骇莫名,纷纷跃起,只觉中人欲呕,头目略感昏暗。
荆姓老者大暍一声,右掌疾挥而出。
一股猛厉劲风,叭的一声将毒蝎击得飞出窗外。
蓦闻随风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荆一鸣,你门主虽足智多谋,心狠意毒,但百密一疏,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就认命了吧!”
老者惊骇已极,大喝如雷道:“朋友是何来历,为何知老朽名姓?”
窗外传来一声冷笑道:“贵门隐秘已为敝上探知十之六七,独贵门主真正来历尚未探悉,假以时日当不难查明,至于老朽么?嘿嘿!说明白点,敝门与贵门誓不两立。”
荆一鸣趁着此人说话声,以目示意命来人冲出文昌阁。
一双黑衣人突身如箭射循声扑去。
两人半身甫穿出窗外,突发出凄厉惨噑,反震飞回,叭哒堕地,拦腰中分两截,鲜血溢如泉涌。
窗外那人传来阴冷笑声道:“你等俱中了蝎毒,活不了半个对时,尚妄念图逃么?”
荆一鸣厉声道:“朋友,何不现身出见,既是誓不两立,如非你死就是我亡,老朽要死也应死得明白点。”
“对,别死了还是糊涂鬼。”只见一条身影疾如闪电般掠入楼内,现出一身五颜六色彩衣,面色惨白如纸,三角尖脸,唇蓄两撇鼠须中年人。
五个黑衣人身形电闪,手中寒芒疾奔,势如雷霆万钧向那来人攻去。
只听那身着五彩长衫中年人哈哈一声,五黑衣人堪堪攻及突感一阵头目晕眩,身形踉跄歪出两步。
中年人倏地翻腕挥出一柄蓝汪汪光华毒剑,震起五点飞星。
五黑衣人只觉胸口一凉,闷哼一声纷纷倒地。
此乃一瞬眼功夫之事,荆一鸣救援不及,心神猛凛,厉声道:“朋友,你未免太手黑心辣了?”
中年人嘿嘿冷笑道:“荆监令,若我等落在贵门主手中,恐将生不如死,手段之辣毒比在下更甚。”
荆一鸣不禁语塞,面目狰狞厉声道:“可否说出真名贵姓,来意志在什么?”
五彩中年人嘴角咧了一咧,泛出一丝阴狡笑意,缓缓答道:“在下申屠宗。”
荆一鸣闻言面色大变,不禁倒退了半步,瞪目沉声道:“阁下就是大凉山五毒堡申屠堡主么?”
“不错,正是在下!”
荆一鸣道:“可惜阁下一堡之主,竟自甘卑下,为虎作伥?”
申屠宗面色一寒,毒剑挥起,一片蓝飙逼向荆一鸣面门。
荆一鸣身负旷绝武学,却感申屠宗剑势奇奥,全身要害重穴无不在他那奇奥剑势之下,更淬有奇毒,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