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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凤娃心中一惊,急定心神,游目一看,这才发现纷纷向小湖南岸来的各路英豪不下四五百人,俱都神情震惊的仰面望着塔顶。
一看这种情形,毛凤娃心中知道有异,转身仰面一看,也不由惊得险些脱口惊呀!
只见铁牛早已登上石塔的顶层,正以‘大力金刚指’的神奇武技,将五指插进塔顶荷形巨钵的外缘底部,相互交替前进。
铁牛他魁梧的身躯,双脚下重,这时正悬在半空中,一个不慎或功力不继,便会立时跌下塔来,跌个粉身碎骨。
向小湖南岸斜坡下涌来的四五百名各路英豪,已开始议论纷紛,断定塔顶巨钵内就是藏宝的所在!尤其那些早就断定珍宝就在石塔顶上的荷形巨钵内的人,这时更感到神气自豪!
就在这时,毛凤娃的耳畔突然传来李凤娇的焦急‘传音’问:“毛妹,发什么呆?还不快来。”
毛凤娃闻声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虽已到了斜坡下,但不知为何竟站在坡下发起呆来了?
想必是看了这么多企图前来夺宝的人,或看到铁牛那惊险的向塔顶巨钵边缘上攀什而吓呆了。
这时一听李凤娇‘传音’招呼她,急忙一定心神,飞身向坡上奔去。
前进中,发现李凤娇就站在塔门下,转首望了她一眼后,又关切地仰首去看塔顶上的铁牛。
斜坡上都是花树乱石,毛凤娃即关心塔顶上的铁牛,又要注意涌向坡下的数百英豪,更要闪躲坡上的花树乱石,因而无法展开身法飞驰。
也就在这时,身后坡下突然响起一片惊啊!同时,毛凤娃的身畔也传来李风娇急促‘传音’,欢声道:“快点上来,铁牛已经进入巨钵了!”
毛凤娃闻声始头看,心中又是惊又是喜,塔顶上的巨钵下,果然已经没有铁牛的影子。
但是,再看十数丈外仰首上看的李凤娇,正神情兴奋的飞身纵进了石塔石门内。
毛凤娃看得大吃一惊,知道李凤娇的孤独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看她那副兴奋钟情,显然是抢先登上塔顶占向铁牛强行索宝。
但她知道,铁牛绝对不会交给她,因为师叔身上的半个铜钱,正在她毛凤娃的身上。
一想到那半个铜钱,她断定一进入石塔,李凤娇便会问她索取,那时如果不拿出来,李凤娇在盛怒之下,一定会拔剑将她杀了。
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虽然她也学成了李凤娇的半部‘无名剑法’,也曾在大臼齿上装了‘透心针’。
但是一动手起来,她在李凤娇的手下,绝对走不过三招。
那时候,李凤娇可以在她身上搜去铜钱为暗记,和铁牛身上的半个钢钱一对照,铁牛会毫不迟疑地将取得的宝物交给她。
至于铁牛如果看到她毛凤娃的尸体,李凤娇会说是有人要冲进塔里来夺宝。由于与对方交手而被杀。
甚至,一剑将她刺死,立即把她毛凤娃的尸体丢进乱石花树闷,反正铁牛哥也不知道她毛凤娃有没有跟踪前来。
毛凤娃心念及此,觉得这半个铜钱绝对不能带在身上。
如果,身上没有这半个铜钱,即使李凤娇将她杀了,由于没有暗记,铁牛也绝不会将宝交给她李凤娇。
当然,李凤娇可以拔剑强行抢夺,但根据她毛凤娃的观察,除了杀人的狠劲儿铁牛哥不如她外,李凤娇无论功力和剑术,均不是铁牛哥的对手。
正因毛凤娃有了达一想法,而她也正经过三棵花树拱围着的一方怪石旁。
是以,她再不迟疑,立即将贴身藏好的半个铜钱取出来,顺手放在怪石顶端前侧的石缝里。
由于距离塔门已经不足十丈距离,她一连几个跃进已到了塔门下。
毛凤娃一到塔门下,发现李凤娇正仰面望着上层的塔梯,神情显得既兴奋又焦急,她并没有登上塔顶去。
李凤娇回头一看毛凤娃,立即兴奋的埋怨道:“毛妹,你怎么直到此刻才到?“毛凤娃当然不会说她离开的比李凤娇还早啦。
因为,毛凤娃含糊的说:“小妹警觉有异时,发现你和铁牛哥都不见了。”
李风娇只得愉快地说:“傻妹妹,你觉得有异时,那是我掷了一片碎瓦!”
毛凤娃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迷惑地问:“什么?是姐姐掷了一片碎瓦?”
李风娇正色道:“是啊!当时我听到轻轻的拉门声,先到铁牛房里察看,出来时铁牛已到了邻院的房面上,由于他的身法太快了,我怕失去他的踪迹,无暇再回去唤醒你,只好向你的房上掷了瓦片。”
毛凤娃听得心中一阵惭愧,这时才知道李凤娇先去察看了铁牛,走时又向她的房面掷了一片瓦,只是,她那时已经跟踪在铁牛哥的身后面不知罢了!
李凤娇见毛凤娃有些发呆,因而关切地问:“毛妹,有什么不对吗?”
毛凤娃急忙一定心神,只得道:“噢!小妹当时只担心铁牛和姐姐为和不见了,东找西找,好一会儿才想到你和铁牛哥必是来了此地!”
说此一顿,故意岔开话题,忧急韵说:“姐姐,你看到了没有?竟来了四五百人的英豪们。”
李凤娇毫不迟疑地说:“没关系,他们绝不敢冒然冲上来抢宝!”
毛凤娃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姐姐。”
李凤娇有些得意的一笑道:“这得多亏‘十三鹰帮’替咱们帮了个大忙!”
毛凤娃当然明白李凤娇的意思,但不得不故装揣测的说:“姐姐是说,昨夜有人去了村西大土坑,立即把消息传到了四周的小村大镇上去了?”
李凤娇不回答,反而含笑的问她道:“你追出小村时,可看到有人暗中偷窥,或跟踪着你?”
毛凤娃没有回答,仅摇了摇头。
李凤娇立即愉快地说:“那些人早已跑光了。你说我们能不感激‘十三鹰帮’帮了咱们一个大忙吗?” 毛凤娃依然忧虑地说:“只怕我们和铁牛哥离去时,他们依然……”
李凤娇立即宽慰地挥了个手势,极有把握的说:“你尽管放心好了,姐姐已想好了顶好的对策……。”
策字方自出口,塔外倏然响起一片惊啊和呼声,道:“啊!出来了!”
李凤娇和毛凤娃一听,飞身纵出塔外,仰首向塔顶上一看,只见铁牛仍以‘大力金刚指’绝技,双手五指,交替插进巨钵底石内,身形悬空,一段一段的接近石塔的顶层。
各路涌来了四五百名的武林英豪,又开始了低声的议论,想必是没想到铁牛身上背携着宝箱宝匣下来。
毛凤娃一听李凤娇说在追赶铁牛之前,曾经向她的卧室房面上掷了一片瓦,便知道她的想法错误了。
尤其,直到现在,铁牛哥马上就要下来了。
李凤娇依然没有向她索取那半个铜钱的意思,心中更加的懊悔得不得了。
转首看看放钱的那方怪石附近,虽然没有任何人接近,但是,前来看热闹的英豪们都仍站立在斜坡下和湖边上。
而另有图谋,决心冒死难备夺宝的近百人,则分散站立,各据一方,有的人据离那方怪石已不足十丈了。
毛凤娃看得忧心如焚,万分的后侮,她几次想飞身纵过去,将那半个铜钱拿回来。
但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这时只要稍有举动,立时会引起那些企图伺机夺宝的人冒死冲过来。
就在这时,蓦闻群豪中有人大叫道:“看到了没有?他已经掘到了宝物了,就在他腰上悬的白袋子中。”
如此一吆喝,立时引起一片震惊“啊”,和如沸的议论人声。
李凤娇和毛凤娃抬头再看,不错,在铁牛的腰带上,果然多了一个小小的白袋子,看来最多八九寸或一尺多大。
由于那个白布小袋圆圆鼓起,显然的,铁牛掘到的宝物就在那个白色的小小布袋里。
就在群众仰面观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胡乱猜测白袋中是什么宝物之际,看看移近石塔顶层的铁牛,身形一个飞荡,立时纵落在塔角飞据上,接着身形一闪,顿时不见了。
也就在铁牛身形不见的—刹那的同时,半坡下和湖边上的数百英豪中,有不少人高声呼叫道:“他下来了。”
如此一吆喝,半坡上的近百英豪中,又有不少人向坡上逼近了七八步。
毛凤娃转首一看,方才距离放钱怪石尚有七八丈的一组人,这时又向前接近了两三丈,距离放钱的怪石更近了。
她心中一阵惶急,鼻尖鬓角间顿时急出丝丝香汗来。
她对自己方才的错误判断和愚蠢动作,有着无法形容的悔恨和懊恼。
李凤娇误以为毛凤娃在为铁牛的离去而烦恼,因而宽慰地含笑道:“毛妹,你放心,只要有姐姐在,任何人伤不了铁牛一根毫毛。”
说罢,继续催促道:“快,铁牛就要下来了,我们快进去。”
说话之间,已拉着惶惶不安的毛凤娃,飞身纵到了塔门下。
也就仅两人纵落在塔门下的同时,铁牛已一溜烟似的由塔梯上飞奔下来。
李凤娇首先兴奋的招呼道:“铁牛!……。”
急奔而下的铁牛,闻声—惊,倏然刹住了身势,并以惊疑地目光,瞪视着李凤娇和毛凤娃。
李凤娇拉着毛凤娃急步前迎,同时兴奋的问:“一切顺利吗?”
话声甫落,铁牛竟嗔怒喝道:“不要过来!”
怒喝声中,迅即将悬在腰带上的白布小袋塞进怀内,继续怒声道:“你们跟着来,干什么?”
已经急忙刹住脚步的李凤娇,立即正色道:“我和毛妹妹保护你呢!”
铁牛一听,不由冷冷的笑了。
李凤娇一看铁牛方才的动作,便有些生气了,这时再听铁牛的冷笑,不由怒声道:“铁牛,你把我们当作了什么人?……。”
铁牛冷冷—笑道:“俺知你们是啥样人?”
李凤娇气得焕然一指已经泪流满面的毛凤娃,怒声道:“她就是你的师妹毛凤娃,你知道吗?”
铁牛听得心中一惊,原本炯炯的目光,突然柔和的转移到毛凤娃的娇靥上。
毛凤娃想到自己一路跟来所受的委屈,不由泪下如雨,同时哭声道:“叫师哥,小妹就是常去香吉县大牢去看望师父的‘娃儿’……”
铁牛本来就和毛凤娃的情感浓厚甜蜜,早已有了爱意,这时一听她就是自己的师妹,心中当然格外欢喜。
但是,这时的情势似乎与师父的交代有所不同,为了防范有诈,只得沉声问:“你自己说你是俺的帅眯,俺怎能相信你?”
李凤娇立即望着毛凤娃,理直气壮的沉声道:“毛妹,把你师叔给你的那半个铜钱拿来给他看。”
毛风娃见问,满面愧色,泪水流得更多了。
铁牛一听“师叔给你的那半个铜钱”,立时深信不疑,一方面在怀中取出师父临别时给他的半个铜钱,一面向毛凤娃身前走去,同时道:“请师妹快拿出来比一比!”
但是,说话间却发现毛凤娃满面羞惭,泪水流得更多了。
铁牛不由关切地问:“师妹……。”
话刚开口,李凤娇也望着毛凤娃,既惊疑又生气地问:“你那半个铜钱呢?”
到了这般时候,毛风娃只得流泪低声道:“小妹怕待会儿发生打斗,先把它放在塔外的一块石头上了。”
李凤娇何等聪明,当然明白毛凤娃完全是为了防她中途变卦,心里自然也有些生气。
但是,李凤娇看了毛凤娃如此不安的流着泪,懊悔惭愧的神情,因而也就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