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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二柱子已有些生气地道:“毛毛姑娘,你也太把俺和小狗子看扁了,这点小事还不简单,先拿着金子到银楼里去换成银子,再拿着银子去雇车买菜买干粮……。”
李凤娇未待二柱子话完,已将金叶子向前一送道:“好,就照你说的去办,越快越好,天都快黑了。”
如此一说,毛凤娃这才警觉到暮色浓重,北关大街上已是灯火点点了。
就在毛凤娃打量间,二梭子和小狗子已拿了金叶子,一溜烟似的向北关街口奔去。
李凤娇这才解释道:“我怕你去了遇是“七妖”,“八怪”,“九尖枭”,一个人应付不了的。”
毛凤娃却也忧虑的道:“小妹担心他们两人到了银楼里,人家把他们当成了小偷。”
李凤娇一笑道:“看二柱子的精灵相,应该办错不了事。”
毛凤娃一听,自是不便再说什么,但却关切地问:“铁牛哥他……”
话刚开口,李凤娇已解释道:“我现在是用金针钉住他的左右肩井穴道,半个时辰后即可将金针吸出来,苏醒后,使他在两天之内四肢乏力,待他功力恢复,经过我们两人的劝说大半已能稳住了他的脾气。
毛凤娃非常担心铁牛能否再去福寿山,但又不便说明,只得道:“只怕铁牛哥醒来又要单独一个人去办他的事……”
李凤娇立即有把握的道:“现在他不会再坚持了,他一定要先赶回老家为他的母亲和金凤报仇。”
毛凤娃自然也料到了,因而忧心如焚,看来师父交代铁牛要办的事,绝对无法如期完成了。
一想到师父交办的事,心中多少有些埋怨师父和师叔,不该一直瞒着她,不让她得知全盘详情。
假设她知道铁牛要去办的是什么事,她现在就可以把铁牛哥交代给李凤娇,而她一个人立即可以启程上路。
当然,以她一个人的力量和智慧是绝对斗不过“七妖”“八怪”“九头枭”三个老怪物的。
但是,如果铁牛改变了主意,专程赶回老家去报仇,那也很可能将那三个老怪物们引走。
如今,唯一的难题是她毛凤娃根本不清楚师父和师叔的全盘计划,即使她现在向铁牛哥表明她的身份,他即使相信她就是经常前去大牢探望师父的师妹,他也不会说出师父交付给他的任务。
何况,还有李凤娇是师门以外的人。
现在只有拿出李凤娇交给她暂时保管的半个铜钱。来和铁牛身上的半个铜钱相对。由于两人两半铜钱的吻合,铁牛可能说出前去福寿山的秘密,怕的是李凤娇另有什么其他的图谋。
果真李凤娇另有图谋,她必定会愤然阻止的。
虽然两人双方都具有了‘透心神针’,也可能互相射发,同归于尽,但依然不能完成师父交付的任务。
最可怕而又最可恨的是,李凤娇曾说‘透心神针’一旦进入人体内,只有等死一途,而即使她李凤娇中了针也救不了她自己。
现在,已经证明了她的虚伪不实了。
她一连向铁牛哥向上吹了两针,而且精确的射中了‘肩井穴’,半个时辰之后她就可以将针取出来。
如果,她现在就用‘透心金针’杀李风娇,而李凤娇一旦发觉中针,即使也以金针射杀她毛凤娃,但李凤娇可将金针取出来,而她毛凤娃却死定了。
毛凤娃目光滞呆的望着远处的天际,心里反复考虑算计着心事。她并不觉得夜幕已经低垂,更无视逐渐增多的闪闪小星。
但她却本能的看到李凤娇一双玉手,每隔一会儿就在铁牛的身上拍打两下,或者点上两指。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脆鞭梢声响,接着是车轮滚动的声音!
毛凤娃急定心神,转首循声一看!
只见一辆两马带棚马车正由北关街口外的官道上驰进了田间,越野向着这边驰来。
一看有了马车,毛凤娃的精神顿时—振,因而也宽心的道:“看他们两人土里土气,居然有如此高的办事能力。
话未说完,这才发现李凤娇神色苍白,鬃角鼻尖上已渗出了油油香汗干。
毛凤娃看得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焦急的问:“凤姊姊,怎么回事?”
李凤娇竟有些娇喘的急声道:“他的功力十分得雄厚,因而金针移动得也较强劲快速,所以……”
毛凤娃听得大吃一惊,问道:“那该怎么办?”
李凤娇又在铁牛的肩背上连拍数掌,点了两指,才又喘息着道:“现在车子来了,马上就要将针取出来,如果他们再晚来片刻工夫,不但我的真力耗尽,只怕铁牛的性命也就不保了……”
话未说完,马车已到了近前。
只听车夫“哟”了—声,轿车立时停住了,而小狗子和二柱子也急忙由车上跳下来。
毛凤娃一见,立即催促道:“快把铁牛哥抬上车去!”
小狗子和二柱子—听,应了—声,立即将铁牛抬起来。
车夫也勤快的将车前帘高高的掀起来。
毛凤娃本待去帮着照顾铁牛,但发现李凤娇面色惨白,冷汗直流,而且娇躯不停的颤抖着,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奔了过去,并呼了声“风姊姊”,立即将李凤娇的娇躯给扶住了。
李凤娇却急忙催促道:“快把我扶上马车,否则铁牛便没命了!”
毛凤娃一听,更加惶恐,赶紧连扶带推的把李凤娇带到车前,一等小狗子和二柱子跳下车来,立即将李凤娇搀上车辕,爬进车内。
由于李凤娇要用口将铁牛左右肩井穴内的金毫针吸出来,不便再让车夫高掀着车帘,毛凤娃立即伸手将车帘接过来,并且望着车夫,吩咐道:“请你先到一边儿休息着,开车时再招呼你!”
说话之间,已将车帘放下。
车夫也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向小狗子和二柱子。
但是,就在车夫转身走去的同一刹那,毛凤娃突然觉得车夫有些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乍然间想不起来。
当然,由于铁牛的危急,以及李凤侨的过分耗损了真力,这时她根本无心情去想她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车夫。
毛凤娃既担心铁牛的牛毫金针移动得太快,又怕李凤娇由于大量消耗了真力而无法将金针吸出来。
是以,她虽然放下了车帘,依然掀开一半观看。
只见李凤娇已半伏在铁牛的坚实胸脯上,正用她的樱口在铁牛的‘肩井穴’上吸着。
第一支金毫针很快的吸出来了,李凤娇抬头一吐,就钉射在车蓬布上,接着再吸吮第二支。
第二支金毫针似乎已移离了铁牛的‘肩井穴’,随着李凤娇的娇躯剧烈颤抖和汗下如雨可见,第二支金针吸吮出来是多么的困难。
足足一盏茶的工夫,李凤娇的头一偏,眼一闭,立时将娇躯完全伏在了铁牛的前胸上。
毛凤娃看得大吃一惊,误以为李凤娇真力用竭,业已晕厥了过去。
毛凤娃急忙探身车内,定睛一看,发现一支闪着金丝毫光的牛毫金针就贴在李凤娇的樱唇上。
一见第二支金针被吸出来了,毛凤娃的紧张心情才稍放轻松。
但她怕金毫针再进入李凤娇的唇内或口内,立即以纤纤手指将金地由李凤娇的樱唇上取下来。
但是,李凤娇并没有丝毫反应,只见她鼻息均匀,显然已伏在铁牛的胸脯上睡着了。
毛凤娃见李凤娇如此不顾自身的安危和真力的严重亏损来救铁牛,完全是为了爱,绝不是凯觑师父派铁牛前去觅取的珍宝或秘笈。
就在这时,蓦闻和小狗子站在一起的车夫有些不耐烦的低声问:“两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雇了车来又不走……”
话未说完,二柱子已不高兴的道:“要你管啥时候走?车是俺用银子雇你为的,俺叫你啥时候走就啥时候走。”
车夫一听,立即不高兴的道:“那不行,人上了车就得上路,难不成你们在野地里待一宿,我也得跟着你们站—夜?”
毛凤娃这时的心情已经放松,只等李凤娇一醒,马上就启程。
这时一听车夫发话,立时想起了车夫看来有些面熟的问题,掩好车帘,跳下车辕,逞向两三丈外的车夫和小狗子三人身前走去。
车夫一见毛凤娃走去,神色立显不安,而正待驳斥车夫的二柱子也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毛凤娃前进中,威棱的目光一直盯在神情不安的车夫脸上,正因为车夫的神情紧张,使得毛凤娃立时提高了警觉。
由于警沉的提高,使她突然想起了车夫曾在什么地方照过面。
是以,一到近前,立即望着二柱子沉声问:“二柱子……”
二柱子见问,赶紧欠身道:“毛毛姑娘!”
毛凤娃看也不看车夫,继续问:“你把小狗子前去雇车的经过说一遍!”
二柱子急忙道:“俺和小狗子先去银楼换银子,顺便问一问掌柜的什么地方可以雇到马车……”
毛凤娃接着道:“—出银楼门口,便有人上前问你们可要雇车?”
二柱子和小狗子听得同时一愣,又几乎是同时惊异地问道:“毛毛姑娘,你也跟着去了吗?”
毛凤娃不答,继续问:“你们怎么说?”
小狗子抢着道:“俺说淹还要去买吃的东西……”
毛凤娃又接着道:“那人就说:好好好,你们先去买,我就在这儿等你们……”
二柱子却摇着脑袋道:“不是,他说他愿领着俺和小狗子去买,然后再领着俺和小狗子前去马栈……”
栈字方自出口,神色数变、目闪惊色的车夫,突然大喝一声,双掌一挥,飞身扑向了毛凤娃。
毛凤娃虽然看来要比车夫年轻了好儿岁,但聪明智慧、江湖阅历似乎要高出车夫多多。
尤其,她一听到车夫与二柱子争论更加对他注了意。
她看来似乎只向小狗子和二柱子问话,实则她的双目余光,一直观察着车夫的目光神色和举止,并且在走过来停步时,她已站好了有利位置。
是以,这时一见车夫大喝扑来,娇躯猛的一个斜窜,右手疾探腰间,只见寒光一闪,精致匕首已由车夫的左下齐刺进了对方胸腔内。
车夫一声轻哼,身形一个跟跪,一头栽在地上。
小狗子和二柱子在老家也一直跟着李爷爷学拳脚刀棍,只是限于天质秉赋,内功不修,也就变成了花拳绣腿。
两人这时一见车夫一头栽倒,哪敢怠慢,同时一声大喝,飞身扑至地上,每人扣住一只手腕,立时将车夫的两臂反扭到背上来。
二柱子自觉得意,立即望着小狗子,急声道:“快把你的腰带解下来。”话声甫落,已将匕首插回腰间的毛凤娃已谈然道:“不用捆了,他跑不了!”
小狗子和二柱子听得一愣,低头一看,蓦然发现车夫左肋下的衣服上热热的黑湿了—片,而且正逐渐扩大,血腥扑鼻。
两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啊”的一声跳起来,俱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车夫,当真吓傻了。
张大的嘴巴,久久不知道闭下。
小狗子和二柱子也在家乡看到过有人打架打死了人,像这样亲眼目睹,刀光一闪,甚至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死了,这还是第一次。
尤其,两人还骑在死人的身上,更令他两人毛发竖立,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在他两人认为,人命关天,杀人偿命,这要是被官府里捉了云,是要砍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