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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仪道:“‘无影杀星’邢光宗的本来面目既已揭穿,则‘养天庄’中那位向师爷,定必自然消失……”
丁子济“咦”了一声,接口皱眉说道:“向百胜没有消失,我来此之际,他正在‘养天庄’外指挥庄丁,搭建比武高台,并听说‘无影杀星’邢光宗还来探视,与向百胜相互寒喧,订定了几项后日比武细节呢……”
九畹仙子失笑道:“这老儿真够厉害,居然又有了身外化身,他是时时不忘玩弄权术,要把与会群豪,一齐愚弄于股掌之上!”
岳倩倩问道:“丁老人家,你有没有查出,‘养天庄’庄主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丁子济道:“他已在与罗天行答话之中,露了马脚,决不是‘飞龙剑客’南宫独尊,根据罗天行的推测,他多半便是昔年声名狼藉的独行巨寇‘好色阎王’司徒独霸!”
岳倩倩眼圈一红,泫然欲泣地,咬牙说道:“罗道长的猜测,大概不会有错,因为昔日进入‘泥犁古洞’的,便是我爹爹、南宫独尊,暨司徒独霸三人,这样看来我的杀父之仇,也非着落在司徒独霸的身上不可!”
九畹仙子正色道:“倩儿,沈老弟,我劝你们把一切恩怨,暂时在胸中淡却,且充实自己地,好好用上一天两夜功夫,到了后日,才可在那场大会之上,快意思仇,降魔卫道!”
岳倩倩一面点头应命,一面向九畹仙子说道:“这座小峰,相当幽静我和宗仪就在此用功,师傅和丁老人家……”
九畹仙子不等她往下再问,便含笑接道:“由于邢光宗与司徒独霸都是冷静阴毒的穷凶极恶之辈,我和丁子济兄,还要尽力探查他们有无其他恶辣安排,才好制敌机先,适时因应!”
岳倩倩知道不单师傅九畹仙子的一身功力,已入化境,连丁子济也是身怀绝艺经验老到之人,遂定下心来,与沈宗仪就在这小峰头上,静气调元,好好用功。
※ ※ ※
一天两夜时光,转眼便告飞逝。
虽然时间不长,但在尽屏百欲,一意调元的专心用功之下,岳倩倩与沈宗仪的脸上,乃现出了内力充沛,精神饱满,湛湛宝光!
第三日,天刚犁明……
沈宗仪双目方睁,觉得面对初阳的岳倩倩,容光焕发,美艳得高华无比,遂含笑叫说道:“倩妹……”
岳倩倩妙目微开,沈宗仪又复笑道:“我们是不是此刻便去‘养天庄’,或……”
岳倩倩略一侧耳,面含娇笑说道:“峰下已有步履之声,可能是我师傅,或丁老人家……”
言犹未毕,一条人影,业已飞上峰头,正是那位“百草先生”丁子济。
本来九畹仙子等预计是要易容变服,渗入“养天庄”为数颇多的男多执事之中,如今见丁子济并未携来易装衣物等,沈宗仪不禁讶然问道:“丁老人家……”
丁子济摇手笑道:“如今情况已有转变,我们无须易容变服,可以本来面目公然参与大会。”
岳倩倩道:“情况有了甚么转变?”
丁子济道:“‘好色阎王’司徒独霸已恢复了真实身份,索兴把‘紫阳三宝’,悬作彩头,谁能在大会之上,艺冠群雄,谁就可以独得三宝,就便也可把所有恩怨,在过手比武之间,交代得乾乾净净!”
岳倩倩点头道:“这样也好,比较来得干脆……”
丁于济又道:“如今是‘无影杀星’邢光宗,与‘血河夜叉’令狐菁师徒,‘天外双魔’等成为一路,‘好色阎王’司徒独霸,与‘沧溟羽士’罗天行,‘孤独先生’独孤耿,向百胜等,成为一路,你师傅及我们算作一路……”
岳倩倩听得“咦”了一声,插口问道:“怎么这里面还有一个向百胜呢?”
丁子济笑道:“此事极妙,自从‘无影杀星’邢光宗显露出本来面目,离开‘养天庄’后,‘养天庄’竟又出了一位师爷,干脆就以‘向百胜’为名,此人不单使司徒独霸对其言听计从,一身武功,可能也十分诡异厉害!”
沈宗仪皱眉问道:“丁老人家对这自称向百胜之人的真实身份,可曾查出?”
丁子济摇头道:“我与九畹仙子一再留意观察,均未探得骊珠,只觉得此人不知抓住了甚么把柄,连那一代枭雄的司徒独霸,都似有点被他威胁,受他利用?”
沈宗仪与岳倩倩听得“养天庄”中又出了如此怪人,不禁好生惊异,
丁子济道:“九畹仙子命我传言,大会要到午正才开,沈老弟与岳姑娘尽量准备得从容一点,于午前赶到便可。”
岳倩倩道:“我师傅她老人家如今何在?”
丁子济含笑答道:“仙子悲天悯人,她除了已尽量规劝‘沧溟羽士’罗天行外,又约了‘孤独先生’独孤耿,于今晨作量后一次闲谈,以期尽力而为,略挽劫数!”
岳倩倩问道:“丁老人家,你知不知道‘孤独先生’独孤耿与‘血河夜叉’令狐菁之间,有甚么不解之仇?”
丁于济取出水壶,饮了两口水儿,摇头叹道:“他们之间结怨已达数十年,令狐菁本来也是花容月貌,自从挨了独孤耿一粒‘青磷百子弹’后,才烧成如今半焦半黑的那张鬼脸,而独孤耿的独子独孤光,也就死在令狐菁挟怨追踪的苦苦报复之下。”
沈宗仪站在旁,听得叹息一听道:“一个是毁容之仇,一个是杀子之恨,这场嫌怨,恐怕不是口舌能了……”
丁子济道:“九畹仙子也知道事难善罢,只是聊尽人力而已……”
沈宗仪想起一事,目注丁子济道:“丁老人家,那‘千手千魔’熊嚣与‘无影杀星’邢光宗之间,可曾发生不愉快的事件?”
丁子济摇头答说道:“对于南山群豪那边,我与九畹仙子,均未过问,因为邢光宗本人太以阴损,而‘天外双魔’与‘血河夜叉’等,也均恶行卓着,只好听由他们自生自灭了!”
沈宗仪一看天光,向岳倩倩含笑道:“倩妹,时光业已不早,我们缓步下山,到了‘养天庄’前差不多天将正午的丁。”
岳倩倩点了点头,一行三人,遂往“养天庄”外走去。
由于“好色阎王”司徒独霸有的是雄厚财力,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遂在匆匆两日之间,也把“养天庄”外的较技比武扬所,布置得相当气派。
一座高台,宽广足有五丈,高度也有丈许,搭建得十分坚固。
台上中央,有具数尺长方的坚厚铁柜,柜中却不知置放何物?
与会群豪的休息之处,则是一片高搭席棚,棚中摆了十来桌上好筵席,佳肴美酒,不断供应。
这些筵席之中,只有一桌筵席,有点特别,不单桌布色泽,异于其他,并有两支巨椅,均雕携出“双龙抢珠”式样。那颗龙珠,置于椅背之高处恰好作为枕头,并足有径尺大小,看去十分抢眼不问可知,这一桌乃是主席,而那两张式样特殊的雕座椅,也多半便是庄主司徒独霸和“养天庄”的特殊贵客座位。
沈宗仪抵达席棚,时方已未,他目光四扫,随意选了一席坐下,向丁子济悄然说道:“丁老人家,那两张雕龙座椅,摆设得有点奇怪,除了司徒独霸必然自坐一张以外,另一张似乎不好分配,究应留给‘沧溟羽士’罗天行?还是‘孤独先生’独孤耿呢?”
丁子济笑道:“这到难说,或许是司徒独霸为了扰络人心,特为罗天行、独孤耿,设此宝座,也说不定?……”
说至此处,一阵喧杂人声,席棚又挤进了大批人来。
原来,由司徒独霸所率领的“养天庄”中高手,以及邢光宗所率的南山群豪,业已一齐到达。
沈宗仪对那充任“养天庄”师爷的第二个“向百胜”十分注意,只见此人外罩宽大黑衫,脸上也戴着一具死板板的人皮面具,但其行动姿态,却又觉得有点熟悉,不由格外加深了神秘之感!
至于那两张双龙抢珠的特别华丽宝座,果然是司徒独霸表示礼贤下士,特为罗天行、独孤耿二人所设。
由于彼此已有不少次明争暗斗,无须再作虚伪酬应客套,司徒独霸于吩咐开席,以丰美酒菜,供应所有来宾后,便与“向百胜”双双登台。
他启开台口中央那具数尺长方的坚厚铁柜,当着群雄,把那朵用“神眼雕刻”,镌在玉琢兰花以上的“君子真经天兰秘谱”、“泥犁十八录”、“紫阳万劫霹雳火”等“紫阳三宝”,一齐放入柜中,“砰”然阖闭,外加巨锁。
然后,当众宣布,酒过三巡,较技开始,谁能在这场大会上,艺服群雄,未逢敌手,便以“紫阳三宝”为贺,而与会群雄中,有任何私人恩怨,也不妨就此一并了断解决!
就在司徒独霸在台上慷慨陈词之际,九畹仙子也飘然而来,与沈宗仪、丁子济等,同坐一席。
岳倩倩偎在九畹仙子身旁,含笑问道:“师傅,你老人家探出了甚么重要讯息?”
九畹仙子道:“据我所知,邢光宗揭破其本来面目后,曾向司徒独霸商借‘紫阳万劫霹雳火’要埋伏在‘堆云崖’头,把我们碎骨粉身,甚至连邢光宗最忌惮的‘千手天魔’熊嚣,也一并计算在内……”
岳倩倩方待插口问话,九畹仙子又复笑道:“但昨日‘千手天魔’熊嚣一回南山,今日我们又在此出现,邢光宗与司徒独霸已知空费阴谋,你没发现他们均曾目光斜注我们,而显露满面失望神色么?”
岳倩倩道:“他们的万恶凶谋,虽然落空,但只浪费掉—些‘无影之毒’,和大量地雷火药,并未用那枚‘紫阳万劫霹雳火’啊!”
九畹仙子笑说道:“此事只有邢光宗心中明白,至于司徒独霸于前夜遥望‘堆云崖’头蕈状浓烟,升入云霄的火光爆炸以后,已认为他的‘紫阳三宝’之中,从此少了一枚‘紫阳万劫霹雳火’了!”
岳倩倩秀眉微蹙,有些不了解地问说道:“刚才司徒独霸在较技台上,不是明明把那‘紫阳三宝’,锁入铁柜以内……”
丁子济一旁接口笑道:“岳姑娘真是涉世未深,心白如纸,司徒独霸锁入了铁柜的‘紫阳三宝’,未必便是真物,最低限度其中的‘紫阳万劫霹雳火’,定是假的!”
沈宗仪静听至此,剑眉深聚地,瞿然说道:“这样说来,真的‘紫阳万劫霹雳火’,已被邢光宗骗去,现在他的手中?”
九畹仙子点头说道:“不错,我觉得‘无影杀星’邢光宗,比‘好色阎王’司徒独霸还要来得阴毒可怕,我们务须特别注意这枚真的‘紫阳万劫霹雳火’,究竟何在?以防邢光宗在无路可走之际,会陡起凶心,突然发动,搏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丁子济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说道:“这是要防,好在那枚‘紫阳万劫霹雳火’,体积不少,又颇沉重,邢光宗绝对无法随身携带,我们只消特别注意,当可及时阻止他发动这桩撒手恶毒的凶谋。”
沈宗仪持壶为九畹仙子斟了一杯酒儿道:“仙子劝说那位‘孤独先生’独孤耿的效果如何?”
九畹仙子饮了半杯酒儿,摇头一叹说道:“常言道:‘数由天定,在劫难逃’,独孤耿虽经我再三苦劝,仍自拿定主意,可骨化形消,也非搏杀‘血河夜叉’‘令狐菁’,为他独子独孤光,九泉泄恨不可!”
沈宗仪摇头一叹,这时司徒独霸已向群雄交代完毕,回到座位之上。
第二十七章
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