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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坛主是谁?”
“你……你怎知……知道香……香坛?”陈其禄吃力地惊问。
“好表侄,是我在问你,说。”
“你……”
“你不说?”
“你问这些事……”
卟一声响,凳脚落在陈其禄的天灵盖上,头骨像鸡卵一样脆弱。鲜血脑浆往外进,
身躯一歪,躺下了。
“一定会有人说实话的,说实话的人可以不死。”凳脚一在另一名大汉的头顶轻敲,
他的目光像冷电般凌厉:“你,阁下,贵坛主姓甚名谁?”
大汉已魂飞天外,想躲避却又无力移动手脚。
“在……在下是……是外堂的……的弟子。”大汉惊怖地、虚脱地嘎声叫:“从……
从来没……没见过坛……坛主……”
“那么,你对我毫无帮助了……”
“饶命……”
“你杀了多少人?”
“我……我只是奉……奉命行事……嗯……”
又敲破了一个脑袋。
“你,对我有帮助吗?”凳脚在三角眼大汉的顶门磨动。“你是为首的人,对不
对?”
“坛主姓……姓楚。”三角眼大汉几乎语不成声。“其他在……在下就……就不知
道了。”
“你的身份是什么?”
“外坛香……香主……”
“你也有信牌?”他将那银底金像牌亮了亮:“这是香主的信物吗?”
“那……那是内……内堂香主的信……信物,身……身份比在……在下高……高得
多。”
“哦!你没说谎。戚三爷,我那位表亲,全家三十六口男女老少,现在何处?”
“他……他们……”
“躺在汉江底?”
“天哪!那……那是内堂执法弟子的事,与……与我无……无关,他……他们直接
受……受坛主之命执……执法。戚……戚三爷他……他不该要……要求出……出教……”
卟一声响,又敲破了一颗脑袋。
“饶命……”其他的人拼命狂叫。
最后留下一个五短身材的人。
“你回去告诉贵坛主。”赵九丢掉凳脚:“告诉他,戚三爷一门老少三十六口,必
须完完整整地回到自己的家,少一个也不行。再告诉你的狐群狗党,赶快出教远走高飞,
不然将报应临头。我给贵坛主三天时间,记住了。”
“
人死了,那能复活?赵九的要求,未克超出了情理之外。
有人到客栈找他,他已经结帐离店一个时辰以上了。
府衙的推官大人,与钟祥县的县丞大人,亲又率领巡检、捕快、丁勇,在各处可疑
的角落搜查凶犯赵九。
王府的亲军护卫,也派出干员大索城内外。
语言满天飞,谁也不知道凶犯赵九是何来路与所犯何罪。榜文上说,抓住凶犯赏银
三百两;通常缉拿杀人凶犯,赏银不会超过一百两,而且宣布罪状。
这一天,宋福客栈住进了三名旅客,流水簿登记的姓名是程广武、嵇斌、邢天雄。
他们不是一起落店的。
落店不足半个时辰程广武的房中刚掌起灯,店伙便在外面叩门。
程广武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大汉,全身都带了杀人家伙的武林江湖闯道者。
“进来。”正在品茗的程广武信口说。
门开处,店伙的身后站着本城的名武师沈义。
“果然是程大侠侠驾光临,还记得区区沈义吗?呵呵!久违了。”沈武师笑吟吟地
入室,抱拳施礼状极亲热。
“原来是长拳快腿沈兄。”程广武颇感意外,离座行礼欣然迎客:“请坐。哦!沈
见不是也来落店的吧?”
“兄弟的家在本城。”沈义在对面落座:“武昌一别,转瞬三春,一向可好?”
“托福托福,混得还算如意……”
两人寒喧片刻,武朋友三五句话便不离江湖事。
“兄弟从荆州来,在荆门州耽搁了月余。”程广武终于谈起此行的用意:“在荆州
过的年这就返回黄州,途经贵地,事先不知沈兄是本地人,不曾往拜,恕罪恕罪。”
“好说好说。呵呵!程大侠号称追魂夺命刀,白道英雄中的宇两三刀之一,也难怪
贵人多忘事啦!”
“沈兄见笑了,什么宇内三刀?骗骗外行人浪得虚名而已。沈兄,这间客店是怎么
一回事?店伙们紧张兮兮,不时有公人秘探虎视眈眈,遭了祸事吗?”
“程兄所在的这间上房,曾经住了一位姓赵名九的人,是个凶犯。”长拳快腿沈义
轻描淡写地说:“这人前天才离店,官府在捉拿他。哦!程兄到荆州,是不是与荆州水
上飘钟离臬小聚?他是天府镖局的下江镖头,却很少经过敝地,多年设和他老兄亲近
了。”
“你已经见不到他了。”追魂夺命刀摇头苦笑。
“什么?他老兄……”
“去年中秋后,死了。”
“哎呀!他……”
“结局很悲惨.事故却很平常。”追魂夺命刀有无限的感慨:“镖船经村夷陵.镖
伙计无意中得罪了邻船的权贵。权贵是他的乡亲,自然而然地迁怒于他。
最后买盗栽赃,人进了监牢,盗纠众夜劫,一门老少遭了殃,官府反而认为他昧天
良唆使盗党杀家属灭口。他含冤自戕,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的朋友是谁?结果如何?”
“不知道。结果是,廿天前.那位权贵遭了灭门之祸,盘据荆山的盗群一百四十余
人,据说公有十几个在外巡风放哨的逃得性命,听说黑夜杀人贼寨的人有三四名之多,
全是可怕的杀星。
那位权贵的宅中。与及盗窟的忠义堂上,传留下了一技朱笔。沈兄,该知道有关生
死判的传说吧?”
“听说过。”长拳快腿脸色一变:“江湖上最神秘最可怕的一群人,也称报应神,
据说是专门替人复仇的恐怖集团,事后留下的朱笔,所沾的是人血而不是红朱。”
“对,这些人到底是何来路,谁也不知道。江湖朋友曾设法找寻,但从来就没有人
成功过。哦!你说这间房。曾经住了一个赵九的凶犯?”
“是的。”
“犯的案是……”
“不太清楚,好象是劫盗杀人或者是勒索大户。”
“哦!兄弟在荆州,受朋友之托,追查那位权贵灭门血索的线索,发现事发之前,
曾经有一位自称姓赵,自称叫赵大德的人,登门向门子提及荆山盗魁阴剑端木林的名号。
一位惊破了胆的小贼,说巡山时碰上一个自称赵百霸的人,被那人打得天昏地黑几
乎送了命。沈兄,你说这位赵九,会不会是……玩笑归玩笑,不会那么巧。呵呵……”
追瑰夺命刀一笑,笑着无意,听者却听得心里发毛。
“大概不会那么巧吧?”长拳绕腿镇定的说。“赵大德,赵百霸,与赵九似乎扯不
在一块儿。”
“也许是的。”追魂夺命刀的语气令人混淆迷糊:“如果,赵百霸或赵大德是生死
判的人,荆州那位权贵与山贼遭到报应,就不是意外的事了。贵地如果发生命案,也该
与生死判无关,生死判那些人,不屑插手过问小冤屈小事非。哦!沈兄,小心邻房那两
位仁兄。”
“谁?”
“阴魂不散嵇武,六亲不认邢壮;江湖上凶名昭着的杀手,冷血的屠夫。”
“程兄是不是弄错了?那两位仁兄登记的姓名是嵇斌、邢天雄……”
“江湖人谁没有几个假名?象赵百霸、赵大德;甚至赵九,谁知道是真是假?”追
魂夺命刀半真半假地说。
“兄弟留心就是,但愿他们不在本地做案。”长拳快腿站起告辞:“旅途劳顿,不
打扰你了,明天兄弟再专程前来请移写寒舍小作勾留,以尽地主之谊,明天见。”
长拳快腿在经过邻房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瞥了两间客房的房门一眼,眼神的变化令
人难测。
不久,派人监视的人布下了周密的监视网。
石城驿住进了一位过境的官员,好象是携眷往四川赴任的某一县知县,因此二更将
尽,驿站仍然灯火辉煌,车夫脚夫仍在忙碌。
相反地,南面毛五爷宏丽广阔的宅院,却静悄悄地冷寂如死城。门灯在罡风中早就
熄灭,那些密闭的门窗也透不出灯光。
在这种大户人家的宅院内,尽管屋院的格局有一定的规格,但多少有些变化,陌生
人白天进入,也可能并不清方向不知身在何处。按理,住在内堂深院中的主人居所,外
人是不易摸清的。
一个黑影在三更起更后不久,鬼魅似的进入毛家的东跨院,这里,通常是招待远道
亲友住宿的地方,而近来毛家却是罕见亲友出入。
毛家建有家祠,供养有两位具有神通的家祠法师,是尽人皆知的事。上次戚三爷中
了邪,使是毛家的家祠法师,建坛作法驱邪而告痊愈的。
大冷天,宅中的巡夜人员仍不敢松懈。在中院的桂花树下,就隐藏着一个守夜的人,
如果不移动,即使人走至切近,也难以发现树下有人。
这位守夜的人是个行家,一个有经验肯尽责的行家。自从换上来之后,一个时辰中,
居然不曾移动分毫,甚至连脚也不曾挪动。滴水成冰,双脚站久了不活动会发僵的,甚
至双腿会因此而残废。
黑影贴在檐上,以令人难觉的缓慢移动,蛇似的滑下檐口,滑下走廊。这黑影更是
行家中的行家,相距在三丈外隐身在桂花树下的守夜人,竟然不曾发现入侵的黑影。
黑影早已对毛宅的格局已了然于胸,难怪能无声无息地直入中枢禁地。
这里就是毛宅的中枢禁地。正北,是家祠,正南,是毛五爷的内房秘室。秘室当然
不是毛五爷的主寝,他有一妻三妾,还有买来明是丫头暗是泄欲器的不少女人,晚间他
到底在何处歇宿,连他的几个宠妾也无法知悉。
守夜人贴树而立,桂树高仅丈余,但干粗枝盛,虽是光秃秃地,躲一个人轻而易举。
人屹立不动,一双鹰目可以监视五丈见方的天井每一角落。任何物体移动,也难逃眼下。
可是,就没有发现蛇一样蠕动的人影。
一双坚强力大无穷的大手,勒住了他的咽喉向后扳,然后是右臂奇痛彻骨。
“噤声!在下不希望你死得不明不白。”身后制他的人在他耳畔低声警告。
咽喉的勒劲渐松,他可以吃力地呼吸了。
“你……你是……”他含糊地问。
“赵九。”
“请手下留……留情……”
“预定今晚聚会,为何又停止了?”
“接到紧……紧急通知,临……临时取……取消了。”
“通知从何而来?”
“不……不知道,好像是本……本城来……来了武……武林侠义道高手,可……可
能是冲……冲五爷来的。”
“什么高手?”
“不……不是你……你请来的吗?姓……姓程。”
“哦!原来如此。五爷呢?”
“这……”
“你不说,我另找一个肯说的。毛五爷对待下人刻薄寡恩,肯出卖他的人多得很。”
“在……在家祠后……后面的秘……秘室。”
“他真是一个妙人儿。”身后的人怪腔怪调:“知道风声不妙,他就躲在家祠里,
希望祖宗神灵庇佑。他却不知道,他祖上的德,泽不及他这败家子孙。”
他感到脑门一震,便失去知觉。
祠内的神堂很大,也有一位毛五爷的保镖把守。大户人家,一尤其是为富不仁横行
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