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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帝”各持其半,“土帝”负责物色传人,以制钱为信物,使宝发合壁,这一着棋,
他走对了,任何人得到这后半本,都等于废物,而前半本,他在传授斐剑之后,把它毁
了,也就是说,除了斐剑一人之外,世上已无人能参修这“天枢宝笈”。
斐剑脱明绝顶,他在这半刻之间,已悟出了其中道理,和师父的用心。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当自身后,他敏感地知道来者是谁,但他没有回头,仍若无其
事的翻阅着,心里却在盘算如何启齿揭开这可怕的谜底。
来的,果然是东方霏雯,磁性的嗓音,使斐剑下意识地一颤,他不敢想象序幕揭开
之后,是什么收场。
“弟弟,这书房还合你意吗?”
“很好!”
“你在看书?”
“是的!”
“架上的书,你随便看好了,等你伤愈,也许能得些益处!”
斐剑合上秘笈,缓缓转身,面对的,仍是那一张美得令人目眩,充满了爱意,毫无
嫌猜的脸孔。
他心头飘过一抹痛苦的阴云,但,这谜底无论如何要揭穿的,而且,他不能抖露身
份,他必须作伪,事实迫使他不得不如此。
“大姐,这半本……”
“是‘天枢宝笈’的一半,看来是废纸!”
“大姐如何得到的?”
“啊!你问这做什么?”
“好奇吧!”
“好奇?”
“是的!”他竭力装得若无其事,淡淡地接下去道:
这你说的废纸,曾使‘三元帮’冰消瓦解,‘鄂西大豪’丧命,‘两仪书生’夫妇
横尸,而结果……”
东方霏雯粉腮微变,道:
“结果怎么样?”
“他们谁也没有得手,也许,他们连影子都不曾看到!”
“弟弟的意思是说他们都不是为了这宝复而死?”
“传说是这样!”
“也许你对了,那只是凶手杀人,故意弄的幌子。”
斐剑心中一动,道:
“大姐知道凶手是谁?”
“知道!”
“准?”
“紫衣人,他已死了!”
“是他?”
斐剑惊愣地后退了一步,莫非紫衣人便是当年的蒙面剑客?不错,机有可能,他不
示人以真面目,他的身手仅次于东方霏雯
“你奇怪我曾知道?”
“坦白的说,有一点。”
东方霏雯娇躯微挪,朝近身的椅上一靠,道:
“弟弟,你记得我曾说过紫衣人对我纠缠不休?”
“是的,我记得!”
“他知道我对秘发一类有收藏之僻,于是,他差人送上这份礼物!”
“哦!”
斐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虚悬的心,此刻才放下来,她既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得到,
那可怕的后果,就不会应验在她身上了。
但,另一个念头紧紧地抓住了他,便是紫衣人的来路,如果紫衣人便是当年仇人,
他已经被东方霏雯迫落石碣峰顶的断岩,一切岂非全落了空?
可是这想法立既被推翻了,当年的蒙面剑客,能施“附骨神针”,黄筱芳死于“附
骨神针”是在紫衣人被迫杀之后,死人当然不能再杀人。
那紫衣人又从何处得到这半本“天枢宝笈”呢?师姐方静娴得“无魂女”传言,东
西已落人昔仇年蒙面剑客之手,难道紫衣人是夺自蒙面剑客之手?……
他愈想愈觉粉妓,迷乱,理不出半丝头绪。
“弟弟,你象是有心事?”
斐剑立感到自己失态,以微笑作为掩饰,道:
“我在想紫衣人如何会得到这半本宝笈……”
“你似乎对这特别关心?”
“这是性格使然,我一向喜欢寻根究底。”
“放开吧,这问题除了起死者于地下,否则无人能告诉你!”
斐剑沮丧地点了点头,他并非同意东方霏雯的看法,而是无可奈何的表示。
“弟弟,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大姐有话请说!”
“我有事要离开几天……”
“噢!”
“你的饮食起居,换药,我已吩咐人专门料理!”
“大姐只管放心去办事。”
“弟弟,我只希望你不要外出,房外的花园和这书室,你可以自由活动,这范围以
外,最好不要走动!”
“为什么?”
“以后再告诉你!”
斐剑心山中狐疑,但也不便追问,同时,他也没有一定要外出走动的必要。当下一
颔首道:
“就依大姐的话吧!”
东方霏雯离开了。
斐剑深深地感到无比的冷落,孤凄,象失落了什么似的,有些魂不守舍,他无法猜
想她外出去办什么事,她的人是一个谜,行为是一个谜,连这住处。也充满了神秘。
所幸,他的精神别有寄托。
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他把每一分钟的时间,全用在钻研那半“天枢宝笈”之上,这
是极难得的机会,这本是师门之物,他暗地钻研,并没有不安的感觉。
然而,半本所截,是精中之英,玄奥艰深,并非一朝一夕可竟全功。
如果东方霏雯事完返家,他将不能公开参研、于是,他先把全部诀要,熟记胸中,
这化了他两天的时间,全部记熟之后,开始从“满天星斗”这一式研习起……
时间在不知不觉之间飞逝。
十天过去了,他的伤已告愈痊,而东方霏雯还没有回来,他业已参悟了另两招剑法,
开始参修那一式掌法……
这一天,用罢午饭,正在房中闲坐,忽听外面隐隐传来一阵喝斥之声,在好奇心的
驱使下,不自觉地向中门行去。
到了门喧,一个绛衣少女当门而立,检枉为礼,道:
“少侠何往?”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寻仇!”
“寻仇?”
“是的!”
“什么样的人?”
“一个青衣蒙面女子,据说是‘杀人王’的传人!”
第三十二章 擎天一柱
斐剑一听来的是青衣蒙面女子,登时精神大振,道:
“我去会她!”
绛衣少女极为难的一笑道:
“少侠,主人临行吩咐……”
“不许在下外出?”
“不是不许,只是……”
只是什么,她没有说出来。
斐剑声音一寒,道:
“在下被软禁了?”
绛衣少女躬手道:
“少侠是此地贵客,这话言重了,主人的用意是希望少侠静养。”
“在下业已复原,同时来人于在下有段过节,正好乘机了断。”
“主人回来,请少侠担待。”
“这本不关你事!”
“如此少侠容婢子带路!”
“在下想借柄剑用……”
“噢,容婢子去取来!”
绛衣少女转身入内,不久,带剑而出,双手捧于斐剑,然后上前引路。
出了中门,又是一番景象,迥栏曲栏,画栋雕梁,气派极宏伟,庭院花木扶疏,山
石亭树,荷池曲水,有若王宫御苑。
斐剑无心欣赏这些,随在绛衣少女之后,从卵石花径,奔了出去。
穿过月洞门,是一个敞轩,再外面,便是高耸的门楼。
目光透过门洞,可见耸翠的山峰。看来这巨宅是座落在山谷之中。
阵阵剑刃交击之声,从门外传来。
斐剑一个弹身,超越带路的绛衣少女,疾箭般射出门楼之外,只见四名绛衣少女、
联手合战青衣蒙面女,双方打得激烈十分,另有十余名绛衣少女,在一旁观战,靠门楼
的侧方,躺着三名绛衣少女,血迹漓淋,看来伤势不轻。
这批绛衣少女的身段,斐剑知之甚稔,青衣蒙面女能连伤三人,功力确属骇人。
众绛衣少女,一见斐剑现身,齐齐扶剑为礼。
斐剑拱手答礼,心中甚的困惑,偌大庄宅,竟不见半个男子,东方霏雯的身份.更
加费人猜疑了。
一声娇喝,挟以问哼同时传出,四名交手的绛衣少女之一,踉跄而退,鲜血从左肩
胛冒出,登时染红了半边身。
立即,有三名线衣少女挺剑欺了过去,加入战圈。
就在此刻,一声苍老的冷喝,倏告传来;
“都与老身住手!”
斐剑转头一看,现身的赫然是十天前驾车送自己来此的奇五老妪郝玫香。
场中正在交手的六名绛衣少女,闻声纷纷跳出圈处,退了下来。
郝玫香是东方霏雯母亲的贴身侍婢,把她从小带大,她对她十分恭敬,玫姑称之,
这些绛衣少女,自是奉命唯谨了。
斐剑向老姐一抱拳,道:
“前辈好!”
郝玫香目光一瞟道:
“你怎么出来了?”
“晚辈与来人有点过节待了。”
郝玫香没有吭声,颤巍巍地向青衣蒙面女身前欺了过去,冷厉的道:
“你是‘杀人王’门下?”
“不错!”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上门伤人……”
青衣蒙面女冷哼一声,打断了郝玫香的话,道:
“尊驾是此间主人?”
“虽不是,但可以作主!”
好报了,请交出杀害‘无魂女’的凶手!”
斐剑心中一震,原来她是替“无魂女”索仇而来,当下忍不住大声接口道:
“杀害‘无魂女’的凶手,早已死于‘附骨神针’之下。”
青衣蒙面女凌厉的目光,射了过去,吃惊地道;
“掘墓人,你……也是这里一份子?”
斐剑冷冷地道:
“在下在此作客!”
郝玫香嘿嘿一阵冷笑,道;
“丫头,‘杀人王,的牌子唬不了老身,你此来是自己找死,告诉你,这地方许进
不许出,你是自了还是要老身动手?”
青衣蒙面女振声道:
“要姑娘我自了,哈哈哈哈……”
郝玫香吊角眼一翻,丑脸上杀机毕露,狞声道:
“丫头,你就会知道的!”
话声中,鸟爪般的手,向青衣蒙面女当胸抓去,这一抓之势,玄奇诡辣得令人咋舌,
看来不疾不徐,但出手的角度部位,迥异武学常轨,使人无法躲闪封拒。
青衣蒙面女手中剑划了半个圆,郝玫香收手后退了三尺。
斐剑几乎脱口叫出好来,这一划妙到毫颠,不但对闭了所有门户,而且寓攻于守郝
玫香如不收手,定遭致命反击。
郝玫香一招失手,丑脸顿时变得狰狞无比,冷笑一声,右手五指伸张,再度抓出,
左手立掌如刃,跟着猛然切出,一招两式,各藏玄机……
青衣蒙面女偿敢以原式应敌,闪电般弹退八尺。
郝玫香如影附形而上,双手各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招式攻击出,凌厉诡辣得令人动魄
惊心,叹为观止。
青衣蒙面女一振腕,洒出一片寒芒,迫得郝玫香第二次收手而退。
斐剑业已忍耐不住,一弹身横在两人中间,侧顾郝玫香道:
“容晚辈子这位姑娘了断一段过节!”
郝玫香怒不可遏的道:
“你退下去,这里没有你的事。”
斐剑面色一寒,道:
“晚辈与这位姑娘有约,见面即行了断。”
“此地由老身作主!”
斐剑孤傲成性.这话使他受不了,然而看在东方霏雯价上,他不得不容忍,硬把一
股怒气通了回去,冷冷的道:
“晚辈并非喧宾夺主。”
郝玫香一摆手道:
“你退开!”
“晚辈是看在东方霏雯姑娘份上。对前辈礼敬三分!”
“若非为了她,老身岂用与你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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