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偿。黄衣老翁摇头叹息,道:“你的观念怎会如此龌龊?难道你没有听过“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老话?”
郎如铁的目光忽然变得松驰下来。
黄衣老翁道:“海三爷并不是什么好人,这一点老夫比谁都清楚,但与秦大官人相比下来,他最少还有点假仁假义。”
郎如铁已明白黄衣老翁的意思。
黄衣老翁沉声接道:“你若先去动海星堡,获得最大利益的就是秦大官人!”
郎如铁缓缓道:“前辈说的不错,晚辈一直都在顾虑着这一点。”
黄衣老翁道:“所以,在强秦帮还没有遭遇到严重挫折之前,你绝不能去动海星堡。”
郎如铁道:“相反的,晚辈要与海星堡联手,务求先把强秦帮毁掉再说。”
黄衣老翁连连点头,道:“老夫之意,正是如此。”
郎如铁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其实晚辈也很明白,秦大官人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他一定要为方杀报仇。”
黄衣老翁道:“秦大官人在方杀身上花了不少心血,你一手把他毁了,这段仇恨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郎如铁道:“去年晚辈曾与秦大官人相遇,他并没有动手。”
黄衣老翁道:“你虽然是他的眼中刺,但比起海三爷来说,还是犹有未及,当时他不动手,是因为你正在与海星堡为敌之故。”
郎如铁道:“以前辈之见,该当如何才是?”
黄衣老翁道:“先对付强秦帮,柳平彦的事,慢一步再说。”
郎如铁长长的吸了口气,闭目沉思。
过了很久,他忽然问道:“这是前辈的意思?”
黄衣老翁缄默着。
郎如铁忍不住又问:“这是前辈的意思?还是白小姐的意思?”
黄衣老翁仍然无言。
就在这时候,烛光已熄灭,但另一道明亮的火光却燃亮起来。
那是一盏美丽的灯笼。
灯笼虽然美丽,但更美丽的却是提着灯笼的手。
这一只柔荑般的手固然美丽,人更是漂亮的出奇。
能令郎如铁衷心赞美的女人,直到现在为止,还只有两个。
其中一个就是海飘。
但海飘还没有成熟,而且她并不是郎如铁朝夕思慕的人。
能令他衷心赞美,而且每一个晚上都出现他脑海里的人,是白盈盈。
午夜提灯而来的这个女郎,就是白盈盈。
(二)
白盈盈的影子,就像是一个足以让郎如铁心碎的梦,忽然活脱脱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并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每次看见白盈盈的时候,都有这种感受。
这种感受仿佛是兴奋,哀愁,飘浮,错愕一并交集在一起的,你永远不能分辨出,这究竟是一种怎么的滋味。
郎如铁分不出。
这好象是喝醉了酒,但却连这种酒叫什么名字还不知道。
他多久没有看见过白盈盈了?
时间算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上次见面的时候是大雪天,而现在积雪早已融化,一切都是和暖的,充满生命气息的。
但这间屋子却是未免太沉寂,太没有生气。
郎如铁本不希望在这种地方遇见白盈盈,但现在他已无暇去计较这一些。
只要能不时的看到她,就算在另一个世界相会却又何妨?
这种想法也许很消极,很不切实际,但你若是一个无可奈何的人,你就会深切的了解到,无可奈何的人唯一能想着的,也许就是这些无可奈何的事。
空气是沉闷的。
白盈盈的脸上没有笑容,但郎如铁看见了她的时候,心里还是觉得很愉快。他凝视着白盈盈。
她并没有逃避他的目光,她静静的看着他。
沉默了许久的黄衣老翁突然问郎如铁:“你是否还记得她的父亲是谁?”
郎如铁平静的回答道:“晚辈怎会忘记?”
黄衣老翁目中寒芒闪动,道:“她的父亲是中原第一名侠,虽然他早已病逝,但他的名字还是没有人能忘记。”
郎如铁道:“晚辈若能及得上他父亲三分之一,已很了不起。”
黄衣老翁正待说话,白盈盈已先一步说道:“你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男人。”
郎如铁勉强一笑,道:“可惜我一直都觉得自己不中用,既对不起父亲,也对不起腰间的英雄枪。”
白盈盈道:“你具有凌云壮志,胆识比令尊更强。”
郎如铁默然。
白盈盈忽然幽幽一叹,道:“倘若柳平彦仍然活着,凭你们两人的力量,强秦帮实在是不足为患。”
郎如铁脸色一变,道:“你为什么老是在我的面前提起他?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悲痛?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沉冤未雪。”
白盈盈摇摇头道:“这一段仇恨你暂时不必再记挂在心上,难道你忘记了老尉迟?”
郎如铁突然重重咳嗽起来。
他的心在绞痛,他的肠脏在收缩,他全身的每一根毛管,都仿佛在刹那间直竖着。
他当然没有忘记老尉迟,也没有忘记老尉迟这一笔血债。
白盈盈叹息一声,道:“老尉迟,是亲眼看着你长大的你就算要报仇,首先该去算帐的人,并不是海三爷,而是强秦帮的帮主!”
郎如铁沉默了很久,终于,说出了两个字:“不错。”
白盈盈道:“秦大官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但现在却是你反扑的最佳时候。”
郎如铁道:“为什么现在是最佳的时机?”
白盈盈道:“强秦帮已把全部的力量,集中对付海星堡,而且秦大官人已决定在八月十五那一晚,进攻海星堡!”
郎如铁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的呢?”
白盈盈随即答道:“是血狐亲口告诉我的。”
郎如铁道:“血狐?”
白盈盈道:“难道你没有听过血狐这个名字?”
郎如铁点头道:“我听说过,他是海三爷的秘密杀手。”
白盈盈道:“血狐不但是一个杀手,而且他的消息灵通,据说世间上几乎没有什么事能够瞒得过他。”
郎如铁闻言,忽然笑起来,道:“如此说来,血狐倒是江湖中的诸葛亮,甚至是一个吃饭神仙了?”
白盈盈的脸上却是毫无笑意,她淡淡的说道:“他的消息绝对正确,而且秦大官人决定了的事情,通常都不会改变。”
郎如铁道:“但假如他忽然改变主意呢?”
白盈盈道:“他若改变了主意,对海星堡并没有任何不利的地方,海星堡早已随时随地有所准备,而且他们这一战无可避免,乃是江湖中人人皆知的事。”
郎如铁闻言,随即悠然道:“所以强秦帮在什么时候大举进军,都绝不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半点意外。”
白盈盈道:“不错。”
郎如铁道:“你要我怎样去对付强秦帮?”
白盈盈道:“我要你组织一个秘密的帮会,我们推举你为帮主?”
郎如铁一怔。
白盈盈正色道:“我并不是在跟你说笑,你必须重视这一个帮会的实力,只有它才可以在最后关头,让秦大官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郎如铁吸了口气道:“你是要我组织一个秘密帮会,在强秦帮进攻海星堡的时候,突然掩杀,给予强秦帮致命的袭击,是么?”
白盈盈点点头,道:“这是唯一可行之法,否则,我的看法,海星堡可能会给秦大官人吞掉,而且秦大官人的势力将会又有进一步的扩展。”
郎如铁沉吟着。
白盈盈忽然掏出了一块令牌,交到郎如铁的手中。
令牌是用青铜铸造的,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神态威猛的飞龙。
白盈盈道:“这是飞龙帮的令牌,是我特别为你铸造的。”
“飞龙帮?”郎如铁吟哦着,忽道:“这帮会的名字很陌生。”
白盈盈一听,微微一笑,道:“当然,在今天之前江湖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帮叫做飞龙帮。”
黄衣老翁目注郎如铁,忽然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飞龙帮的帮主。”
郎如铁怔往了。
白盈盈道:“这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你切莫让我失望。”
郎如铁苦笑着。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帮之主”。
他既没有这种兴趣,也没有这种野心。
而且,他也不相信自己会是一个很好的领导者。
倘若提出这意见的人不是白盈盈,他一定会推辞不迭甚至早已溜开老远。
但现在他没有拒绝。
就算白盈盈叫他去跳崖,他也未必会拒绝。
何况她只不过要求他成为飞龙帮的帮主?
但实际上,郎如铁是宁可跳崖,也不想去当什么帮主的。
飞龙帮成立了。
它是草草创建出来的,唯一比较象样的,就是那一块飞龙令牌。
郎如铁本来不喜欢这种东西。
他总觉得这种东西虽然代表了权力,但却太碍手碍脚。
但现在这面令牌却令他不忍离手,因为这是白盈盈亲自交给他的。
你说他是不是一个呆子呢?
飞龙帮成立之后,郎如铁变成了一个很忙碌的人。
他每天都要计划着这一个帮会的大小事情。
加入这一个帮会的人虽然并不多,但却都在江湖中有着很大的名气。
八腿猫当然也是其中的一个份子。
当八腿猫知道郎如铁已成为一个帮之主的时候,他兴奋得象一支喝醉酒的猴子,爬到树上手舞足蹈。
但他很快就被黄衣老翁揪了下来。
八腿猫吓了一跳,这老头儿的武功怎么这般厉害?
他悄悄的去问郎如铁:“这老东西是谁?”
郎如铁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他是你的祖宗。”
八腿猫笑了。
“难道他也是一支猫?”
郎如铁点点头。
八腿猫又笑了,笑道:“他是不是叫老猫?”
郎如铁又点点头。
八腿猫一呆。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道:“你不是在眶骗我罢?”
“他真的叫老猫?”
郎如铁道:“还差一个字。”
“还差一个字?”
“不错。”
八腿猫想了一想,又吓了一跳。
“难道他就是‘老山猫’?”
郎如铁第三次点头。
“不错,他就是老山猫,你算是猜对了。”
八腿猫呆住了。
真的完全呆住了。
老山猫也是猫,而且,是一只吃人的猫。
老山猫当然比八腿猫凶恶得多,郎如铁可以保证,只要老山猫一动杀机,八十只八腿猫也得立刻乖乖躺下。
在二十年前,提起了老山猫,谁能不打个寒颤?
直到中原第一名侠白坤雄把他降伏,并易名为白天义之后这一支凶悍的老山猫才没有继续杀人。
白坤雄就是白盈盈的父亲!
飞龙帮秘密成立,的确是秘密得很。
江湖上,谁也不知道这个帮会已成立。
而且它建立的目的,是要对付实力强大的强秦帮!
(三)
飞龙帮的成立,虽然是匆忙一点,但是,经过老山猫和郎如铁的一番整顿之后,它已经长出了根。郎如铁是一帮之主,虽然欠缺一种威风八面的气势,但他的说话却也没有谁敢不遵从。老山猫是飞龙帮唯一的老供奉,但他看见了郎如铁,还得执下属之礼。
这一个帮会的名字,在江湖上是寂寂无闻的,除了帮会中人之外,谁都不知道江湖上有飞龙帮的存在。
八月十一,风已冷。
海飘忽然在江湖上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