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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三爷简直就象是着了魔法般,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这一支铜鼎脚。
方团恭恭敬敬的把它递到海三爷面前,然后又恭恭敬敬的道:“这是在下奉送给三爷的礼物,三爷切莫嫌弃。”
海三爷并止住呼吸,把铜鼎脚接在手中。假如这里另外还有人在场一定看不出这一块青铜何以会如此吸引海三爷。
海三爷把铜鼎看了又看,脸上无法隐藏内心喜悦之色。
“不错,这支铜鼎脚是真的,”海三爷面上发出了光,道:“还有两只呢?”
方团吸了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道:“在下不想郎如铁死在别人的手中,我要亲手杀了他。”
海三爷吟哦片刻,终于道:“好,本座就把二十万两的悬赏取消。”
“海堡主,”方团诚恳地说道:“我们并非挟秘自重,而是这件事情实在太重要,方某可以立誓,其余两支铜鼎脚,等待强秦帮被消灭,及郎如铁死在我手下的时候,在下一定把其余两支鼎脚奉上。”
海三爷盯着方团看了很久,才一字一字的道:“你不要骗我。”
方团道:“我就算吃了豹子胆,老虎心,也绝不敢在海堡主的面前耍花样。”
海三爷突然扑过去,双手揪住他的衣襟。
方团并没有动,虽然他是个大胖子,但海三爷的手只不过轻轻一提,就把他象小鸡般揪了起来。
海三爷厉声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挟秘自重,你以为本座是什么人,会给你们挟制?”
方团脸上全无表情,他淡淡的对海三爷说:“你可以杀了我们,但余下来的两支铜鼎脚,你永远都不会得到。”
海三爷冷冷道:“你以为本座真的那么重视这三支铜鼎脚?”
方团闭上嘴巴。
屠涤天忽然悠悠一笑,说道:“海三爷若不重视铜鼎上的武功,又怎会这么紧张?”
海三爷放下了方团。
他放下方团,不啻是放下一块又重又大的巨石,整座塔也仿佛为之一阵震荡。
也许,他已看出这两个魔刀老祖的弟子绝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对付得了的人物。
他那严厉凶恶的表情突然一扫而空。
他坐下,给自己斟了半杯酒,一饮而尽。
“从现在起,两位已是本座的左右护法,除本座之外,你们就是海星堡权力最大的人。”
屠涤天道:“只怕有人不服。”
海三爷却冷冷说道:“你们若取本座之位而代之,一定有许多人不服,但现在绝对不会有人不服。”
他骄傲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道:“因为我仍然活着,我仍然是海星堡的堡主,只要本座给予你们权力,谁敢不服,谁就死!”
方团突然跪了下去。
他要感激海堡主。
海三爷微笑着,忽然对屠涤天问道:“本座听说,你们还有一些很有本领的兄弟。”
屠涤天缓缓道:“只要三爷许可,他们随时都可以为三爷效命。”
海三爷道:“他们对强秦帮的看法怎样?”
屠涤天道:“他们也和我一样,很想吃秦贼的肉,喝秦贼的血。”
海三爷目中露出了满意之色:“倘若他们喜欢跟随着两位的话,你们不妨加以重用。”
屠涤天冷冷一笑:“强秦帮的末日已快降临了,我们要秦大官人尝识失败的滋味!”
方团咬牙道,现在方杀已经死了,强秦帮最可怕的两个人,也已经分别从长安和洛阳走到北方。
海三爷目光一闪:“你指的是谁?”
方团道:“从长安而来,是秦贼的师弟,他一直蛰伏在长安,是暗中在长安城中扩张强秦帮的势力。”
屠涤天道:“从洛阳而来的,是强秦帮的战帅慕容天军!”“战帅慕容天军?”
“三爷莫非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么?”
“不!”海三爷道:“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的太多,十二年前他练功走火入魔,想不到他仍然没有死掉。”
屠涤天道:“把慕容天军从死亡边缘挽救过来的人,就是秦大官人。”
海三爷道:“强秦帮帮主很重用慕容天军?”
屠涤天说道:“战帅是强秦帮一个很特殊的职位,连方杀都没有被委任此职,由此可见慕容天军在帮中的地位如何。”
海三爷闻言,冷冷一笑,道:“强秦帮野心勃勃,老秦是绝对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值得利用的人的。”
屠涤天冷冷道:“所以海堡主也要人尽其材物尽其用,无论是对海堡主或是对海星堡的每一个人来说,这一战都是许胜不许负。”
海三爷沉默了半晌,缓缓道:“两位打算从那一方面首先着手?”屠涤天的目光转移到方团的身上。
方团胸膛气状,道:“先杀勾中魂,挫一挫老秦的锐气!”
这就是他们在海星塔上的最后一句说话。
(三)
风雪已停,但海飘很冷。
她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漫无目的地东闯西荡。
她根本连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
她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危险的事。
她不怕危险。
她只怕冷。
一种由心底冒出来的冷意,笼罩着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
在这一天的下午,她来到了一个进口狭长,里面地方却辽阔的山谷。
谷中一片茫茫白雪,没有树,没有草,只有石头。
这里没有食物,只有雪。
这里也没有人,甚至连鬼都没有。
但海飘没有回头。
她继续打马前进。
她不知道这是一座怎样的山谷,更不知道这个山谷是否真的空无一人。
她脑海中想的是什么,只有她自己才会知道。
山谷有路。
这条道路迂回曲折,海飘却连想也没有想,就跟着这一道路继续前进。
忽然间,路上竖起了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两个血红大字。
这两个字写得很了草,但却另有一股夺人魂魄的气势。
“死路!”
这是一条死路!
但海飘只是随便的看了它一眼,又再催马继续前行。
她又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路。
前面忽然出现了一条石桥。
石桥下有湖。
在此严寒的天气,这一座湖居然没有凝结成冰。
但海飘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只是想起了那一天……
那一天她被郎如铁拥抱着,逃离海星堡。
那一天的那一刻,当时来说她是多么的害怕。
但现在她却在怀念着……
马在桥上,人在马鞍上。
海飘的脑海里,尽是郎如铁的影子。
那要命的郎如铁!
那可恶的郎如铁。
为什么自己老是忘不了郎如铁呢?
难道他是一支恶魔的化身,一生一世都在缠绕着自己?
海飘只是想着郎如铁,却没有看见石桥两端,都有一块巨碑。
两块巨碑上都各有四个字,四个完全相同的字。
那是:“渡桥者死!”
海飘已渡桥。
直到她的人已在湖的另一端的时候。她才看见这两块巨碑。
这两块巨碑的字体笔划苍劲,不象是无知少年用来开玩笑的。
海飘忽然机伶伶的打了个寒战。
因为她忽然看见石碑下躺着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怪人。
海飘的视线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直到她看见这个血肉模糊的怪人之后,她才蓦然从胡思乱想中醒了过来。
这个怪人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但身上的衣服却是色彩缤纷,一块猩红一块鲜黄,一块黑漆,另一块雪白,令人一眼看去,产生一种目眩的感觉。
虽然天气是那么寒冷,但这怪人的衣衫却是又单薄,又短小,而且简直是衣不称身。
这并不足以令海飘吃惊。
令到海飘吓了一跳的,是这个怪人的脸孔,还有他的双手双足,都是一片血肉模糊,形态狰狞可怖到了极点。
虽然彩衣怪人身上血肉模糊,但他身上的血早已干透。
一时之间,海飘也着实难以分辨得出,这彩衣怪人脸上和身上的伤痕,究竟是新伤还是旧创。
倘若说这个怪人有什么最顺眼的地方,除了他的头发之外,也许就只有他的鼻子。
他的鼻子很高挺,很好看,而且完全没有半点创伤。
但这一支鼻子衬在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无论如何都不会令人觉得有“好看”之感。
这毕竟是一张很丑陋的脸。
也许这个人本来并不丑陋,但他曾经受过这种严重的创伤,现在已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当海飘看见这个彩衣怪人之后,她不禁呆住了。
可以说,她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她毕竟还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孩子,又怎会不为之战栗?
彩衣怪人躺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她也看见他。
虽然这张脸她绝不想看,但她却也是看得目不转睛。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她想哭。
但她努力在提醒自己,自己已经十八岁了,自己已经长大了。
不但长大,而且成熟。
一个已经成熟的大人,是不应该动辄惊惶失措的,她要鼓起勇气,面对一切可怕的魔鬼。
人人都这么说:“人在江湖,身不由主。”
但海飘的感觉却很可怕,但却也很有趣,她的感觉则是:“人在江湖,魔鬼多多。”
郎如铁是个魔鬼。
这个魔鬼也许很可爱,但魔鬼毕竟就是魔鬼,他不是什么英雄枪,而是“魔鬼枪。”
现在,她又遇到了另一个。
这魔鬼除了头发和鼻子之外,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很可怕。
海飘盯着他,他也盯着海飘,两张脸的表情都很难用笔墨来加以形容。
美丽的一张脸虽然极力保持镇静,但还是不能掩藏内心的恐惧。
丑陋的一张脸却很奇怪,他的脸本已血肉模糊,他脸上的表情如何,很难看得出来。
他们互望着,就象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忽然在这一条桥口上相遇!
过了很久很久,彩衣怪人终于从地上站起。
“你滚!”
他的声音很古怪,但语气却很严历。
“你马上滚回去,永远也不要再干这种蠢事!”
海飘的心中原本惊骇,但彩衣怪人叫她“马上滚回去”却令到她的惊骇化为愤怒。
“这里又不是你的地方,就算这地方是你的,本小姐要来就来,谁都管不着。”
她的火气不小,气派也很大。
虽然她明知这里很可能是个危险的地方,但她却在暗中告诉自己:“一个成熟的大人是不怕危险的。”
可是,陶大妈以前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她却忘记了。
不过,就算这句话她还没有忘记,她也绝对不会把它放在心上。
因为她不喜欢这句话。
这句话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她从来都不想作什么君子,也不怕“立在危墙之下”。
她是海小姐,海小姐的脾气就是这样的!
(四)
虽然海飘的手一直都紧握在缰绳,但她的右手已随时准备把剑拔出。
彩衣怪人的警告完全无效。
他突然历声喝道:“你不识字?”
海飘冷冷一笑:“你才不识字?”
彩衣怪人怒叱道:“你既然识字,难道你以为石碑上的四个字是用来开玩笑的么?”
海飘忽然笑了,她的目光凝注着桥口的石碑上,淡淡道:“这句话说得很霸气,渡桥者死!”
彩衣怪人道:“你若还不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