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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乡农踪迹陡然暴露,呆了一下,抬头望时,墙头不见人影,却露出七柄寒光夺目的剑尖。
他弯腰捡起一块石子,向观门那边抛去,落在三丈左右的墙根下,人却向相反的一边跃去。
石子落地发出低微响声,生似有人垫脚换步。
但那边墙头毫无动静,这乡农在这一边脚方沾地,火光又起,墙头又露出七把闪闪生光的剑尖,另一个人含水敛劲的口音道:“尊驾为何不敢走正门?”
那乡农登时明白墙内埋伏人数不少,均是由另一处指挥,是以不受自己愚弄。
他朗朗长笑一声,清如鸾凤,山鸣谷应。
笑声荡漾中,他的人已大踏步走向观门。
却见观门檐下不知几时已挂上一个巨大的白色灯笼,灯笼上面写着“隐仙观”三个红字。
观门闭住,浮动着门禁森严的气氛。
这乡农刚刚跨上门口台阶,观门蓦地无声无息地敞开。
四个清秀道童鱼贯走出来,面容甚是严肃。
头一个道童怀中斜抱一口三尖两刃刀,寒芒夺目。第二个两臂各缠着一条蛇形软鞭。第三个反手握剑,剑身贴着手肘。第四个道童双目神光湛湛,手持一支雪白拂尘,神态最是从容。
乡农打扮的夜行人目光一扫,已明白这四个道童手中的兵器,已显示出功力强弱深浅。
头一个使刀自是四人中最弱的一环,其次使外门奇形兵刃“双蛇鞭”较高一点。第三个用剑的道重又高了一点,因为剑是百兵之祖,易学难精。第四个道童能用极为柔软的拂尘,必须内外兼修,已有相当火候,才配用这等柔软之物做兵器。
这四个道童出门之后,分两行排列,把对方夹在中间。
那乡农目注门口,等着还有什么人出来。
那个手持拂尘的道童脆声道:“掌门真人曾有七日期限之谕,尊驾未逾期限,本观前三座大殿共有五道门户,尊驾无妨放胆一闯!”
他哦了一声,问道:“四位小道长就是把守第一道门户?”
四名道童一齐稽首,便凝立如石像,表示已不再开口。
那乡农剑眉一皱,不知所谓“七日之限”是什么一回事。
放目一瞥,只见四名道童凝立如山,冷傲迫人。当下忍不住朗声一笑,退到台阶下面草坪上,道:“四位小道长下来赐教如何?”
那四个道童一齐步下台阶,执剑持拂的两个并排拦在当中,那两个用刀使鞭的道童却分开两旁,稍为上前一点。
乡农装束的人所戴竹笠仍然低压眉际,没有露出面目。抖手把手中那个长形包裹解开,赫然是柄长剑。
他的动作好快,长剑方现,口中低喝一声:“小道长们小心……”便已微闻“呛”的一声,剑光暴现,划出一道长虹,分袭相距六尺以上的使刀使鞭两童。
四名道童都微微一怔,那乡农剑光陡收,身形仍然站在原来位置,分毫无差。
持拂尘的道童哼了一声,左右两重刀鞭齐飞,回袭敌人。
那乡农左掌右剑,一齐施为,把对方一刀双鞭震开。只见正面的两重剑起拂扬,动手攻来。本来是长剑先动,但那一蓬雪白尘尾竟先卷到,疾搭自己长剑。
不论是什么人处此境地,都自然而然会先避开对方拂尘,免得卷住长剑,不能施展。
但这乡农却凝剑不动,等到拂尘搭在剑上,蓦地劈出左掌,一股沉雄掌力,猛撞使剑道童。同时右手长剑运足内力,向外门一带。
那个使用拂尘的道重内力不敌,移了半步,随即已运全力稳住身形。
旁边一刀两鞭,挟着寒风夹攻而至。那乡农健腕一抖,长剑拂尘立时松开,那道童退了半步,又退回原来位置。
只见这乡农长剑轻挥,奇快无伦,把正面的长剑和左右一刀两鞭完全封住。
他沉声喝道:“四位小道长再不让路,区区可要硬闯!”
使刀的道童怒道:“你闯吧!”那个手持拂尘的道童接口喝道:“让他过去!”
其余三童微微一怔,使拂尘的道童自己先已闪开一边,他是四童之首,这一闪开,那三人便跟着动作,分为两列,让出当中道路。
那乡农望那为首道童一眼,沉声道:“小道长机智过人,料敌如神,异日成就不可限量。区区今晚承让了……”这人话声虽是低沉,但威严有力,具有一种慑人气派。
为首道童冷冷道:“尊驾请吧!”
乡农大踏步从观门进去,放目一瞥。那大殿内灯火通明,却无人影。大殿右侧有道侧门,可通殿后。
他一直向侧门走去,离门口尚有两丈,人影闪处,出现三位中年道人,俱是一式背插长剑,举止轻捷异常。
这三名道人正是峨嵋派号称玄字辈的三高手玄风、玄火、玄雷。
玄风道人肃然道:“贵客留步,这里便是第二道门户——”
那乡农横剑停步,问道:“敢问五道门户以后,有何奇景?”
玄雷道人冷笑道:“尊驾问也多余,何不省点气力!”
玄火道人却道:“施主头上竹笠,掩不住原来口音,既是正主,贫道不妨奉告,闯过五道门户之后,施主便可满意言归!”
第十九章 斯人憔悴
这个乡农装扮,头戴竹笠的武林人,正是昆仑山隐士钟先生嫡传高足德贝勒,如今改名为金瑞。
他和玉亭观主史思温两人乔装上山,原想神鬼不知地先查明珠儿遭遇,然后再作打算。谁知峨嵋山上处处埋伏,就觉察他的行踪。
这刻金瑞他已闯过第一道门,跟着已被玄火道人喝破本来身份。可是他仍不把竹笠掀起。
他暗自忖道:“这道长话中之意,乃是说我只要闯过五道门户,便可把珠儿带走。看来这五道门户,太清真人定必有份,我可不能在碰上真正强敌之前,耗费真力……”
这念头有如电光石火般从他心头掠过,虎目一瞥,只见对方三人尚未亮剑,便道:“隐仙观五道门户不啻铜墙铁壁,天下谁人敢闯……”
话声未歇,人已倒纵而起,看起来并非诈语,当真是要退出观外的样子。
玄雷道人笑了一声,道:“这厮倒也识相……”
猛觉劲风掠顶,只见那倒纵出去的金瑞竟已在空中改变方向,不退反进,比电还急,疾冲过来,不但来势神速无比,手中长剑更是星飞电旋,寒芒如雨,一面护住全身,一面用以开路。
三人纷纷闪避拔剑,其中以玄风道人位置最佳,斜截上来,一剑拦腰击到。
金瑞健腕沉处,划出一道剑光,迎击敌剑。两剑相交,发出一片震耳的龙吟虎啸之声。金瑞的“凤舞九天”身法独步天下,借着剑身一震之力,去得更快,忽然从三人头顶掠过,飞入门内。
他也不管门外三名道人神色如何,径自沿廊奔去,前面却是一道月洞圆门,走到近时,只见门边一丛花树之下,站着一个年约六旬左右的道人。
金瑞心念转处,又想冷不防冲人去。那个老道人口中念声“无量寿佛”,袍袖一扬,射出一蓬碧绿光网,方圆有八九尺之广,截住去路。
金瑞脚步一窒,只见那一大蓬碧绿光网,到了身前两尺之处,便一齐坠地。宛如被金瑞面前一堵无形墙壁所阻,是以去势那等劲急,却一齐跌坠。
金瑞大惊失色,心想摘叶飞花手法,已是内家极上乘手法,这老道人袍袖一扬,便发出如此宽广的一大片树叶,本就足以惊心骇目。而这最后的一手,更是出神人化,天下无双。纵然是师父钟先生,也无法练到这等境界。
这一惊非同小可,情知过去也是白费气力,以对方这等功力,随便拂上一袖,便可把自己劈出观门之外,不禁万念俱灰,嗒然呆立。
老道人徐徐道:“贫道玄钟,因见施主的凤舞九天身法独步寰宇,诚恐施主又师故智,闯过此门,故此略施手段,阻住施主前奔之势!”
金瑞平日汪汪大度,见危不乱。但目下碰上这等无法招惹的对手,想起珠儿咫尺天涯,却人天永隔,一时心乱如麻,连话也答不上来。
玄钟道长又道:“施主年纪比贫道小上一半,一若是只有贫道一人,倒还罢了。但此门奉命由贫道及师弟玄钹两人把守,以我等一大把年纪,双双出手,未免太不公平。……”
说到这里,在他对面门侧的一丛花树之后,飘忽得有如鬼魁,却又是个六旬上下的老道。
金瑞突然精神一振,道:“敢问老道长有何妙法?”
玄钟道人亮出长剑,道:“贫道与师弟合参日久,练有一套双剑合壁的剑法,你只要抵得住五招,便送你安渡此问”
金瑞朗声道:“道长们美意,区区心领!”
玄钟玄钹两人年纪虽老,但动作却神速已极,身形微晃,已并肩立在月洞门口外数尺之处。
金瑞奋起雄心,一招“龙子初现”,剑尖上翘,直指对方面门,剑气透射出去。看似平凡,其实变化无穷,暗蕴天地之玄奥。
两位老道人双剑交叉,缓缓向外面推出一尺。
金瑞剑势一滞,无法再递进去,更别说变招换式。
他正在惊讶,对方两人心中比他更为震撼。敢情他们苦参了数十年,这两剑交叉推出时的力量,乃是一刚一柔,不论对方如何变化,但只要被他们双剑的无形真力罩住,重则震死当场,轻则兵器脱手。可是面前此人却仅仅剑势滞住,以他们两人数十年功力相加,依然无功,教他们岂能不大为震撼。
玄钟道人道:“昆仑云龙大八式当真功参造化,贫道等心折无已……”
说时双剑仍然向外缓缓推出。
金瑞长剑吃对方那股无形潜力粘迫住,进退两难,只好原式相拒。
转眼间已被迫得上半身仰退两尺,对方再追过来一点,便得倒翻地上。心中方自叫糟,突然剑上一轻,眼前两支长剑已收回去。
金瑞得理不让人,脚尖用力一点,腾身而起,剑化“潜龙升天”之式,一掠之际,已攻出数剑,虚虚实实,难以捉摸。
玄钟等两人仍双剑交叉,脚下分寸不移,看也不看,又向金瑞空中的身形推出去。
金瑞攻出数剑,都有如击在万载坚岩之上,手腕微麻,其实剑尖离对方尚有四尺之远。
两位老道人的长剑推出之势甚缓,金瑞却吃不消,但觉剑上被万钧之重压住,忙提真气,退飞半文。那两位老道人没有追迫,他心中微微一动,复又改退为进,疾扑过去,一招“龙吟海裂”,洒出一排剑影,力攻对方。
这次他已有备,一见对方又是交叉推出之时,身形突然回旋侧绕,长剑疾取右边的玄钹道人。这一招动作如电,可称杰作,但玄钹道人却毫不动容,反而微微一晒。
金瑞看见他们冷晒容色,念头尚未来得及转,猛觉剑尖已刺在一堵极厚极硬的无形墙壁上,手腕震得麻了,长剑脱手坠地,人也向地面下沉。
玄钟道人忽然哼了一声,抽剑疾挥,追击金瑞。剑光闪处,金瑞已早了一步,飞入月洞门内。
玄钹瞠目瞧着对方背影,轻轻道:“师兄,咱们栽啦……”
玄钟摇摇头,突然用剑尖一挑,地上一道光华飞射而去,直取金瑞。
金瑞转身伸手一绰,却是自家长剑。
他心知对方相让,送还兵器,但此刻却不可道破,便遥遥向两个老道人躬身行了一礼。
直到如今他才敢确定那玄钟道人最初露的一手摘叶飞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