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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贝勒眼前恍惚出现了一位玉立亭亭的美人,那娇艳的笑靥,流波含情的翦水双眸,蒙蒙陇陇,似真似幻,登时万斛愁情,倾注心头!
当下也轻声接续吟下去道:“……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这两个在武林中均属高手的英雄好汉,此时已被挥斩不断的相思悲愁所淹没,各各低首寻思,半晌无言,房中一片静寂。
过了好久,史思温伸手整一整头上星冠,涩声道:“小道数年修为,却失态于一旦,真个惭愧!”
德贝勒道:“我辈崇尚率真,若然矫情作态,始应惭愧!玉亭观主旧情难忘,反使我敬仰不已……适才观主所涌的宋人词,我平日也最爱此首,可说是不谋而合,私衷略同……”
史思温惘然道:“德贝勒此赴峨嵋,尚有希望。但小道身入空门,已绝尘缘。有时念及,不免神伤……”
德贝勒心知史思温定然从石轩中处得知自己当年苦恋峨嵋派珠儿姑娘之事,是以并不奇怪他能够一口道破自己此赴峨嵋的目的。
但他却不知道史思温过去的情史,于是感慨地道:“我也是姑且到峨嵋一游而已,事实上并不抱什么希望……玉亭观主令师石大侠的情史,天下无人不知,而且其后因他为了免得朱玲担忧之故,宁愿抛弃浮名,退出江湖。这段往事,虽然见仁见智,说法不一,但久已脍炙人口,传为佳话。玉亭观主昔年情史,我却不曾听人说过,今日观主既然真情流露,何妨约略一提?”
史思温道:“小道的云烟旧事,虽比不上家师,但小道仍然难以排遣……数年前出道初人江湖,孽缘凑巧,碰上家师母的爱徒上官兰,当时一见钟情,其后屡经患难,感情更深。最后虽因误会,上官兰不再理会小道,但小道对她仍然眷念难忘!不过小道终于没有向她解释,因为小道自知此身已立誓代师担承本派重任,此生决不可能和她缔订良缘,因此决心让那误会存在……”
他仰首轻轻太息一声,道:“连她的近况,我也不知道……但我却极想知道她自从得知我入了玄门之后,竟是何种光景?”
德贝勒同情地扼腕长叹道:“人间恨事何以这般多?但若然我是你的话,一定坦自告诉令师,他既然为了爱情能够放弃一切,必定十分同情你,因而不让你出家……”
史思温道:“家师的确不大明白小道对上官兰的情感已经如此深刻,就连师母也不大知道!他们一定以为时间一久,这份感情自会枯萎,谁知在小道方面,反而转深。最近实在静居不住,因此决意赴峨嵋一遭!”
德贝勒怔了半晌,然后连连叹气,倒不知是为了自己抑是为了对方!
史思温道:“德贝勒当世雅人高士,想来不致见晒小道无法勘破情关之事?”
德贝勒道:“你肯坦诚相告,足见推重之意,我怎能对此加以晒笑?一如俗人所为?”
史思温听了,便安慰地道:“不瞒你说,三年来我都仅仅在心中思念此事,从未向任何人提及。今日得以尽情倾吐,机会实在难得已极!”
他歇一下,便问道:“德贝勒金枝玉叶之身,何以能不时浪迹江湖?”
德贝勒长笑一声,道:“现在我再不是德贝勒了,请你以后改叫金瑞,旧时的德贝勒,已在京师死掉,安葬土中,身后哀荣,颇令人感动……”
“哦,德贝勒……不,金施主你是说曾经仗着内家功夫,诈死以掩别人耳目么?”
“不错,好不容易才得到今日闲云野鹤般的自由之身。事后回昆仑谒见师尊,住了年余,最近方始下山,准备了却这段情孽!”
史思温动容问道:“金施主有何妙方,可以了却情孽?”
德贝勒面上露出惘怅的神情,道:“只有一法,那便是:赤手屠鲸千载事,白头归佛一生心……”
史思温怔一下,道:“金施主错了,这可不是方便法门呢!”
那位尊贵的宗室德贝勒慢慢垂首,闭目摇摇头,道:“虽然不是方便门,但你教我有什么办法?哦,白头归佛一生心……可是你我都未曾白头啊?”
他忽然挣扎地大声说道。
第十章 孰能忘情
史思温虎目一睁,也提高声音道:“岂只未曾白头,我们几曾作过赤手屠鲸的千载伟业?”
两人都觉得悲愤起来,过了片刻,金瑞道:“天公太不公平了,人生愁恨固不能免,但我何独销魂?何独销魂?”
两人情绪正在激动之时,外面忽然有人叫道:“金相公,金相公……”
金瑞应道:“是冯兄么?请进来……”
冯居走进来,金瑞先替他引见玉亭道人,说明他就是石轩中的高徒史思温,冯居呀了一声,登时怔住。
冯居过来纳头便拜,道:“小可久仰石大侠英风义气,只恨无缘接晤颜色。今日有幸拜谒少侠,已足偿一半心愿了!”
玉亭道人扶他起来,道:“小道惭愧得很,全仗恩师名声,方始能在江湖行走。听说冯施主为了恩师之故,致与玄阴教毒翁方克结怨,小道只恨无力锄除巨奸,为天下苍生伸吐冤气!”
金瑞问道:“令师决意不再出山了么?”
玉亭道人不胜感慨地点点头,但随即又道:“家师因深爱师母,不忍见她为了自己发愁担心,遂决意舍弃浮名恩怨,封剑退隐,小道虽是出家人,但对家师这等用心,却十分佩服!”
冯居道:“小可因平生最是崇拜石大侠,因此凡是有人对石大侠不满,说石大侠为了个人而置天下人于不顾,在下总是反驳说,石大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石夫人!他这种用情,虽古今圣贤,也不能比拟。小可也是练武之人,因此深知声名对武林中人的重要。能够在刀尖之前而毫不畏缩的缘故,便仅仅是为了一个‘名’字。可见得石大侠能够抛弃这个‘名’字,他的胸怀风度,天下第一,虽说解救天下人的困厄是侠客份内之责,但决不能以玄阴教横行天下一事,独独深责石大侠撒手不管啊,字内武林中侠客多的是,何以没有一个敢像石大侠当年般上碧鸡山找鬼母打上一场?”
金瑞笑道:“想不到冯兄另有见解,与我所听所闻全不相同!你最后所说的理由,我记得有人说过,他说别的人没有石大侠的本领,故此无法到碧鸡山碰那天下第一高手的鬼母啊!”
冯居立刻道:“什么?请他们想一想罢,当年石轩中大侠初上碧鸡山时,和鬼母根本差得太远,第二次上碧鸡山,仍然败在鬼母手下,迫得跳崖自尽!一个人对同样的敌人已死了两次不算得古今无匹的英雄么?何况他还有一位心上人?他不应该替她着想么?难道她就活该受罪?天下别的人受罪就是石大侠的过错?”
金瑞大奇道:“噫,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坦然许多了!不瞒你说,我本人因认识石大侠夫妇,故此对于老是听到天下武林同道都对他不满时,心中着实难受。但我又因身为他夫妇的朋友,不便替他们想出卸责的理由,是以心中实在不安得很。今日听冯兄你这番道理,真教我想鼓掌喝彩——”
冯居赧然一笑,道:“金相公可把小可赞得不好意思起来,以前有人和我争辩这件事,我总觉得他们的偏见太深,连我这番确切不移的道理,也不肯听从,自家便愤恨之极。但金相公一赞,小可真觉得不好意思……”
玉亭道人放声笑道:“但愿天下多几个冯施主,家师便不致旦夕受谤了……”
金瑞道:“现在言归正传,到底那厮何在?冯兄可曾查清楚了?我们把那厮收拾之后,好畅意大嚼一顿,用不着像现在这般艰难了!”
冯居道:“在下已查清楚,他就在旧时的老巢处,路我熟得很!”
玉亭道人道:“适才小道窥见一个人闪入金施主房中,便掩过去瞧他举动,只见他带着手套,把那个一边黑一边白的名帖,放在桌上,然后十分快捷熟练地在床上弄了一下。幸而小道眼尖,看出他把一枚极细的银针,倒插在床板缝隙中,只露出一点点针尖,只要人一躺压其上,非被针尖刺人皮肉不可,小道等他一走,随即进房把那支银针震落地上。那张名帖料你们不会碰触,是以不曾取走。”
“哦,毒翁方克如用这等手段,的确防不胜防,我差点儿中了他的道儿!”
金瑞脸色一沉,威严慑人,继续又道:“这厮毫无信用,我一直还相信他仅仅是在饮中下毒呢!如此说来,这一会功夫冯兄房中必定也弄了手脚,我们过去查查如何?”
当下三人一齐走到冯居房中,细细检查,果然也在床上发现了一支细如头发的银针尚且仅仅露出一丁点针尖。如不是史思温先发现了,纵然目力甚佳,却也无法察觉。
金瑞道:“现在我们便前往找那方克算账,但玉亭观主却不可一同走,以免对方警觉逃走!”
玉亭道人点头道:“请冯施主告以方向,小道打后面抄截,以免被凶人漏网。”
冯居道:“从店门出去,一直走向东门,快到东门之处,有一幢大宅,门前有三株槐树,便是玄阴教分堂重地……”
“这样好找得很,那么小道先走一步,两位施主随后出发。”
他话一说完,便飘然出门去了。
金瑞并不久等,跟着也和冯居出门,先到街上找着一间店铺,买了一支长剑,挂在腰间,然后持着折扇,摇摇摆摆直奔东门。
不一会已到达那座门外植着三株槐树的大宅门前,只见大门洞开,门房里坐着四五个汉子,身份各异,有的是贩夫走卒模样,有的是卖买装束,但不论何等样人,神情都显出骄傲凶悍。
他们都认识冯居,因此登时涌出来,其中一个叫道:“老冯,还有几天?”
其余的人都哄然大笑,金瑞被他们这等漠视人命的态度激怒,冷笑一声,上前问道:“方克可在里面?着他出来见我!”
对方一个商贾装束的人哼了一声,瞪大眼睛,先是上上下下瞧着金瑞全身,然后冷冷道:“朋友你贵姓名?可是识得方堂主?”
金瑞威严地反问道:“你们都是方克手下?”
那人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忽地想起自己本是询问对方,但此刻却反而被对方先问了去,自己也不知何故,竟然被对方那种威严尊贵的气度所慑,不敢不答。他越想越气,怒道: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不先回答老子的问话?”
金瑞一生受人尊敬,哪曾被人如此侮辱过。同时他心有成见,认定玄阴教的人无一善类,都在可诛之列。当下勃然作色道:“无知狂徒,今日碰上我金瑞,正是恶贯满盈,呔,接招——”
喝声中手起一掌,迎面劈去。
那商贾装束的人也自狂笑一声,发出右掌迎敌。后面数人怒喝连声,纷纷出来,有两个已抄截住金瑞和冯居后路。
这里双掌一交,金瑞内力陡发,对方惊骇一声,人已如断线风筝般歪斜直退,退了七八步远,便一交跌倒地上。
原来金瑞原本就功力深厚,尽得昆仑钟先生真传。近年来又在昆仑山隐居苦练,复又大有进境。比起昔年在江湖上见到白凤朱玲时,一身武功造诣已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