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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高岛能沉得住气,战胜苏三的希望并不是一点都没有。
苏三眼神木然,面上带笑,道:“好凌历的剑法,一剑七式,不同凡响。”
他竟然还有心思开口说话。
高岛再次被深深激怒刺痛了。如果你的敌人夸你的剑术高明,那就证明敌人更高明!高岛在仇恨里,又加入了无尽的屈辱。
苏三如果知道效果会适得其反,高岛会更进一步凶狠时,他会火上浇油么?
这可说不准。有一种人,对手越强,他们越有精神。
显然苏三就是这种人。
陈良可不是。陈良就喜欢找无赖混混们打太平架。
凌乱的剑气重新凝聚了。虽然没有上一次的沉稳,但显然凌厉多了。
冷冷的剑气,连陈良都感觉到了。臭嘎子不由喃喃道:“娘的,老子的对手可别太弱了,否则苏三这小子又有牛皮吹了。”
马老白叹口气:“我倒希望自己的对手不要太强才好。”
臭嘎子大怒:“为什么。”
他没法不生气,因为马老白的这种态度和临阵脱逃简直就没有什么两样。
马老白看看陈良,吁了口气。陈良回头笑道:“马老板,我会保密的,你只管出手。若是有人找你算帐,有我接着。”
马老白轻轻咳了两声,还是一脸阴死阳活的样子,苦笑道:“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陈良皱了皱眉,道:“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马老板还信不过我。”
马老白笑的更苦:“哪能呢,哪能呢。”
臭嘎子莫名其妙:“你们打什么哑谜。”
陈良忙道:“快看——”
高岛虎吼一声,又是一步踏上,手中剑狠斫狠劈,势若疯虎,满台都是他的剑光剑气和吼声。
苏三似乎完全被他的剑光裹住了。你根本就瞧不清苏三在什么地方。
陈良的心完全放下了。臭嘎子的心却拎在了嗓子眼上。
各人的着眼点不同,自然会有不同的心情。
臭嘎子见苏三情势危急,自然关心,虽然苏三让他十分不高兴,但好朋友毕竟是好朋友!陈良却是发现,高岛的第二次狂攻虽然迅猛凛冽,但危险显然比第一次弱了。
因为这第二次的狂攻虽然看起来比第一次更凌历,但却失去了第一次攻击中的沉稳。
对于高岛这样的剑道高手来说,他的沉稳比他的泼辣更有杀伤力,更令人可怕。
苏三能闪开第一次,自然也能闪开第二次。陈良不由暗暗叹服苏三的心机。
第一次高岛出剑,乃是气机最盛最可怕的时候,那是一种纯正的气机。但高岛失败了。
第二次鼓起的剑气,已经是高岛强弩之末的表现了。
只要能闪过第二次击杀,高岛必败。
苏三显然能闪过,因为直到现在,苏三还没有受伤倒下,剑气中也没有血腥味。
众人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得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高岛的剑气消失了。他仍然双手握剑,但面色苍白,汗流如注,伤心地瞪着苏三。
他没法不伤心,因为他一直引以自豪的剑术,对苏三竟然根本不起作用。
这一轮狂攻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用自己手中的长剑在擂台上织起了一张必杀之网,但苏三还是轻轻巧巧地从这张网中逃脱了。
苏三散失在满台的幻影渐渐聚集起来,又恢复了他丝毫未变的神态。只是他的头发披散,衣衫被割裂成一条条的破布,在风中飘荡不已。
中田闭上了眼睛。宇津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了,他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苏三眼中突然光华大盛,直迫向高岛,浓烈的气机宛如铁墙大山一般压向高岛。
高岛竭力振作起自己的精神,双臂一紧,想举起斜垂在身前的长剑,却没有举起来。
他不是不想挥剑抵抗,但自苏三身上直逼过来的杀气已完全摧毁了他。
高岛已崩溃。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苏三象是在念经,“我现在出手,你必死无疑。”
高岛“呀”地一声惨叫,举起手中剑,向自己小腹扎了下去。
苏三吓了跳:“你干什么。”
高岛的剑尖离小腹肌肤不到半寸时,被苏三抓住了手腕,一叫劲,扔了出去:“没出息,败了就自杀,算什么男子汉。”
中田一跃而起,接过了高岛的身子。高岛厉叫道:“让我死,中田君,让我死。”
中田骈指一点,高岛顿时倒在地上。几个白衣武士连忙将高岛抱到一边。
苏三朗声道:“方才高先生问我兵刃,我使的兵刃么,就是方才的轻功心法,名为‘飞絮功’。”
苏三在震天的呼喊和锣鼓身中,跃下了擂台。
臭嘎子一拍他肩膀:“好小子,臭嘎子还是有些服你的。”
第十二章 一王剑
宇津深深吸了口气:“马先生,请。”
日本武士的精神,就是遇挫更勇。
高岛的失败,并没有影响到老成持重的宇津的斗志,相反,他的斗志更旺盛了。
五人之中,中田武功最高,宇津稳重,高岛暴烈,佐佐木狠辣,三郎淡泊。
宇津的长处是善于防守,使自己处于不败的地步,以消磨对手的精力斗志。他的打法和苏三倒有些相似。
他相信他能取胜。他也相信,若然他的对手是苏三,他也不会失败。
他素来看不起高岛的剑法,他认为那是蛮牛打架,只凭狠劲。
他的对手是马老白,一个病歪歪的半老头。
当然宇津知道,越是这种人越难对付,因为奇人总是有奇相的。
但宇津有绝对的自信。
不仅因为自己的剑术攻守兼备,先立足不败,而且因为他知道,老人的剑术虽然老辣,但真力显然不长久。
只要他先立足不败,防守好了,他当然可以取胜。
有时候战斗靠的不仅仅是武功,更重要的是心机,冷静和战术。
只有能扬己之长,克己之短的高手,才能称为大高手。
马老白愁眉苦脸地望着陈良:“我说老弟,咱们可是一言为定啊。”
苏三怒道:“谁象你跟死了娘似的?真没出息。”
臭嘎子也火了:“马老板,你要不想打,赶早认了,别给咱们大明丢脸跌份。”
马老白蔫头搭脑:“我是不想打,可不打不行啊。”
“那就上去。”苏三和臭嘎子齐声怒喝。
马老白可怜巴巴地:“就怕陈良不够意思。”
陈良冷冷道:“马老白,你放心,若有人出手,我替你接着。”
“咱们三击掌。”马老白自然不敢轻心。
陈良伸出手和他“啪啪啪”击了三下:“你上去吧。”
马老白精神一振,眼中顿时布满了慑人的精光。苏三和臭嘎子二人都打了个寒噤。
让他们瞧不起的马老白,简直就变了个人。他不再是一个病夫,而是一个血腥的凶神。
马老白挺直了腰,昂起了头,满面阴沉地缓缓走了上去。
陈良微笑了。因为马老白在最狠的时候,也就是处在最慢的时候。
有时候快和慢是统一的,慢就是快,快就是慢。说起来也许有些玄虚,但这的确是真的。
臭嘎子轻声道:“苏三,老马的功夫只怕远在你我之上呢。”
苏三叹了口气:“娘的,只怕我师父也比不上他。”
“很少有人能比上他。妈的,真看不出。”
臭嘎子对马老白眼中的寒光仍是心悸不已。
陈良活动活动手脚:“老马不出三招,便会杀了这个日本人。”
“马先生,你也不用兵刃么。”宇津的汉话也相当流利,他的神情也比较谦和。
马老白冷冷道:“老夫不可能不用兵刃。因为兵刃就是我,我就是兵刃。”
宇津点了一下头:“先生确是高人。”
身剑合一,心剑合一,是习剑之士毕生追求的目标,是一种极高的境界。
只有做到这一点,你的剑术才能脱俗,才能骇俗。宇津自然知道这一点,因为他自信也达到了这一点。
“请出示兵刃。”
马老白怔了一下。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未出手之前,先出示兵刃。
他怔了一下。他知道兵刃一亮,就不再有绝对的突然性了。而他的剑术中,突然性是第一位的。
但马老白还是亮出了兵刃。
他在腰间轻轻一拍,一道弯弯柔柔的青光顿时握在手上。剑光弹直,丝毫不颤:“这就是老夫的兵刃。”
“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好剑。”宇津称赞一声。
中田微微一笑,他太清楚宇津的战术了,宇津是想用闲谈来让对手的斗志渐渐消减。
陈良心里“格登”一下:“坏了,马老白要出事。”
他知道马老白之所以成为江湖第一号大杀手,兵器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
马老白经常是在对手完全意料不到的时候才出剑的,所以他始终没有败过。陈良能逃过他的电闪一击,一来是凭真功夫,二来也是因为公孙奇以前仔细地告诉过他有关马老白的武功家数。
公孙奇原来是紫心令主,自然熟知江湖上几乎所有高手的一切习性。
马老白之所以只成为第一杀手而非第一高手,关键点便在于此。马老白出手,事先全无征兆,他是属于偷袭暗杀类型的高手。
可以说,马老白几乎没一次这种公开打斗的经验。
陈良知道自己找错人了。可已经无法更改了。
陈良面上仍是微笑不已,没露出来半分紧张来。
臭嘎子和苏三二人也都隐隐感觉到了不安,臭嘎子沉住不气,先板住了脸,不吭声。
现在可就看马老白的造化了。
马老白如果大咧咧地说一句:“我打你先还用不上兵刃。”先将柔剑系在腰里,别人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马老白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马老白挥了挥手里的柔剑,那剑简直和一般长剑无异,竟没有丝毫颤动:“你出手吧。”
宇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采取了守势。他可不知道马老白使用兵刃的习惯。
不知道对手的习惯就贸然出招,和自取失败几乎就是一回事,宇津当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他之所以采取守势,就是想在防守中熟悉对手的武功路数,熟悉对手的习惯,并由此找出对手武功中的破绽。
等到对手露出破绽,或久战不下而气浮心燥的时候,宇津就将毫犹豫地出手反击。
那一击就将是必胜之招。
必杀之招。
两人都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马老白出手了,疾如闪电,一闪即逝。你根本看不清,马老白是如何跃上,如何出剑,如何回身的。
宇津面上仍在微笑,但已经相当勉强了。但虽然挡住了马老白的一剑,却也试出了,马老白的剑术太精妙了。
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丝担心。他担心自己在如此精妙的剑招的攻击之下,坚持不到他能找出对手的破绽的时候。
但他仍在微笑。
这微笑不仅能增强自己的信心,同时也能瓦解对手的斗志。
马老白冷冷哼了一声,倏地又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