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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看箭!”唆的一箭射来,唐经天身形一晃,拦在陈定基的面前,双指一柑,把那支利箭
柑住,喝道:“无耻好徒,你也看箭!”双指一弹,那支利箭飞了回去,比用弓弦射出还更
厉害。俄马登急忙缩头,用大弓一挡,僻啦一响,那张大弓竟被射断!俄马登慌得在地上打
了个滚,避进入丛之中,仍自大声喝道:“放箭!”顷时千箭齐发,藏兵勇猛进攻。
唐经天舞剑挡箭,保护陈定基走下女墙,然后亲自指挥,衙门内的兵丁只有一百多人,
而围攻的藏兵起码也有一千,几乎匡以一当十,幸而这一百多人都曾经过陈天宇的训练,而
宣慰陵衙门重修之后,建筑也很巩固,藏兵虽多,急切之间,却是眶以攻下。藏兵们几次用
云梯强攻,都被唐经天折断梯子,但胄经天也不愿杀伤藏兵,只是尽力把他们的攻势遏止。
如是者围攻了一日一夜,双方都筋疲力竭,唐经天在这一日一夜之中,没有睡过片刻,
亦感难以支持,到第三日早上,藏兵忽然撤退了一半,唐经天奇道:“我正怕他增兵再攻,
怎么他反而减兵?莫非俄马登又有什么诡计?”看那些藏兵只是列阵围住,却并无进攻的迹
象。俄马登和德鲁奇亦已不在军中,唐经天正在思疑,忽见一条人影从东面空隙之地疾奔而
来。
这时正是拂晓时分,人影还未能看得真切,那些藏兵不知是友是敌,一时间倒不敢攻
击,那人影来得极快,倏忽间已越过两队藏兵,这时才看清楚来的是个四十多岁书生装束的
人,守着墙头的兵丁也已有一大半认得出来,高声叫道:“是萧老师!”萧青峰以前在衙门
教书时,形貌衰老,活像个手无擅鸡之力、科场失意的老儒生,众兵丁见他,口此矫捷,都
不禁啧啧称异。
藏兵这时也看清楚了,纷纷拦截。萧青峰拂尘起处,碰着的藏兵立即倒地,藏兵不知道
这是“拂穴”的功夫,以为是妖法,下敢再追。苦行僧急忙奔出,萧青峰跑得快,他跑得更
快,三伏三起,口箭离弦,倏忽追到了萧青峰的背后。唐经天知道萧青峰不是苦行僧的对
手,把手一扬,急忙发出两支天山神芒,苦行僧用金盂钵一挡,只听得“当当”两声,金星
飞溅,苦行僧一看,只见两支天山神芒都射入了盂钵之中,深入数寸,不禁大吃一惊:天下
竟有这样厉害的暗器,能够穿过黄金!饶他的瑜珈工夫已练至将近最高境界,也自生怯意。
苦行僧被天山神芒一阻,萧青峰已跃上墙头。唐经天候他喘息过后,问道:“萧老师,
你几时来的?”萧青峰道:“我在峨嵋山金光寺送冒大侠下土之后,立即赶来,算来你比我
早走一大半。”唐经天忙道:“冰川天女呢?”萧青峰道:“她为武当派门户之事,尚须料
理,所以与吕四娘一道,要迟我两天才能动身。”唐经大沉吟想:“冰川天女的轻功远胜于
萧青峰,即使迟两天动身,这时也该赶到了,难道又有什么变故么?”问道:你到了萨迦多
久了?”萧青峰道:“昨天到的。你不是说叫我找天宇打听我娘子的下落么?我一到萨迦,
当日便想来此,包围得紧,直到现在才觅得机会进来。天宇呢?”唐经天道:“说来话长,
他正在里面静养,你先说说,外面怎么样了?”萧青峰道:“外面乱得很呢!听说俄马登唆
使达赖班禅的代表,说白教法王的圣女竟然连班禅的使者也敢用飞刀刺伤,这乃是对黄教喇
嘛大大的侮辱,他们要叫达赖班禅派兵来驱逐白教,只怕又要卷入一场宗教战争。”
唐经天吃了一惊,他初时以为俄马登只是想驱逐汉人,如是看来,竟是到处乱点火头,
想把西藏弄成糜烂之局,真不知其心何居?萧青峰道:“喇嘛庙也有藏兵监视了。但他们忌
惮法王,还不敢胡闹。只是听说俄马登还想到印度的喀林邦和尼泊尔这两个地方去,请外兵
来帮忙他统一西藏。”唐经天道:“这回如何是好?须得赶快派人送信给福康安,派救兵
来。”可是派谁送信?却无适当人选,正在踌躇,忽见外面藏兵两边分开,俄否登陪着两个
白教喇嘛乘着一匹白象走来。
正是:
藏边忽见风波恶,大祸弥天孰与平?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潇湘书院·梁羽生《冰川天女传》——第二十九回 塞外兴波 奸徒困侠士 宫中对掌 侠丐斗神僧
梁羽生《冰川天女传》 第二十九回
塞外兴波 奸徒困侠士
宫中对掌 侠丐斗神僧 唐经天一眼瞥去,认得这两个白教喇嘛正是法王座下的护法大弟子,也就是那年来抢夺
金本巴瓶的人,心中奇道:“俄马登其实在暗中也和法王作对,法王却派这两个大弟子来作
什么?”忽见土司的队伍两边分开,一个藏族少女,穿着一身青色的猎装,骑着一匹聪花
马,泼喇喇地飞奔而来,藏军中的官员大至“涅巴”,小至“戈什”(注:当于伍长)都在
道旁肃立致敬。萧青峰道:“这是土司的女儿!”土司的女儿纵马飞奔,一边叫道:“俄马
登,俄马登!”俄马登回头说道:“桑壁伊江玛古修你来做什么?回去,回去!”桑壁伊是
土司女儿的名字,江玛古修是尊称(相当于汉语中的“高贵的小姐”)。桑壁伊柳眉一竖,
喝道:“俄马登,你在和谁说话,我叫你回去!”俄马登哈哈笑道:“我是奉了法王之命,
又得你母样的允可来的,你的父亲被女贼所刺,死不瞑目,正在泉下等待他的仇人,我就皇
来替你父亲抓仇人的呵!”桑壁伊头发蓬乱,香汗淋漓,显见心中焦急之极,但被俄马登这
么一说,急切间竟无言以对,俄马登已跟着那两个白教喇嘛到宣慰使衙门外面喊话了。
那两个白教喇嘛在白象上竖起九环锡杖,锡杖上挂着一个八角形的用珍珠镶成的轮子,
这是代表法王的法物,用藏语高声道:“活佛使者来见大清本布。(本布即大人之意)。”
萧青峰道:“开不开门?”陈定基略一迟疑,道:“开门!”
陈定基开门接纳,引那两个白教喇嘛与俄马登、桑壁伊四人到客厅坐定,唐经天充作陈
定基的随员,戎装佩剑,陪坐一旁。陈定基向那两个白教喇嘛奉献哈达、请过香茶之后,恭
问来意,为首的那个白教喇嘛道:“活佛不忍兵连祸结,愿作调停,现在土司的部下都说令
郎陈天宇是女贼的同党,是刺杀土司的同谋,请本布将令郎交与活佛,再作调处。”
陈定基大吃一惊,料不到俄马登竟请得活佛出头,向他提出这个要求,他年过半百,只
有这一个儿子,如何肯送出去?正待说话,土司的女儿却抢着说道:“我父亲是沁布藩王的
女儿刺死的,刺客已自杀死了,不该牵连到陈天宇。若说天宇以前曾救那个刺客,那么要他
到我家中,为我父亲守灵七日也就够了。”土司的女儿是陈天字名义上的未婚妻,知道陈天
宇若落在俄马登手中,那就凶多吉少了,因此不惜瞒着母亲,飞骑来救。
陈定基大喜说道:“到底是桑壁伊江玛古修明白道理。就这么办吧,你们退兵之后,我
叫小儿替土司守灵去。”
俄马登冷笑道:“萨迦宗的事情,有你母亲和我主持,还未轮到你管呢。我再说一遍,
我是奉了法王和你母亲之命来的,你还未听清楚么?”若在土司生前,俄马登对他的女儿自
不敢有半点违拗,但如今土司已死,大权都已落到俄马登手中,他一旦反颜相向,桑壁伊气
得说不出话来,而且俄马登口口声声说是为他父亲报仇,又有活佛和她母亲的意旨,桑壁伊
更没有反驳的余地。
俄马登不再理睬桑壁伊,转过一副面孔,又堆着好猾的笑容对陈定基道:“本布,请你
以大局为重,还是叫令郎跟我们走吧。”陈定基道:“这,这……”俄马登道:“你们汉人
说得好,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儿子当年有胆在土司家中飞刀劈果,救走邓个女贼,如今就没
有胆量跟我们走吗?”
忽听得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后堂传出,一个青年缓缓走出,陈定基失声叫道:“宇儿,
你……”话未说完,忽然张口结舌,像碰到什么怪异之事似的,但听得这少年哈哈笑道:
“俄马登,你说得对,好汉做事一身当,我正想去见法王,请他评评理,好吧,咱们现在就
走!”
陈定基惊惶迷惑,这刹那间,几乎呆若木鸡,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少年,这少年穿的正
是陈天宇的服饰,连面貌也有几分相似,只是说话的神态与声音,轻桃之极,却和陈天宇的
稳重沉厚大不相同。
陈定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斜眼一瞥,只见唐经天面上也露出怪异的神情,忽然向
他打了一个眼色,冲着那少年叫道:“天宇兄,你的病还没好呵,怎么去得叶那少年冷笑
道:“我的病可不要你担心,再说,就是我没有病,这位俄马登大涅巴也不能让我活呵,大
涅巴,我拼着一身剐出来了,你怎么还不走呵!”陈定基奇怪万分,听他们的对答,这少年
似乎与唐经天相识,而且有心来救他的儿子的,可是不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也从来未
听儿子说过有这样的朋友。
陈定基迷惑不解,唐经天比他还要惊奇。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他所要寻访的金世遗!
金世遗轻功超卓,又善于易容变貌,他偷进府衙,换上陈天宇的衣裳,假扮成陈天宇的样
子,这些都不是难事,但他为什么要如此做呢?唐经天又想道:“照吕四娘所说,他不能活
三+六天,现在屈指一算,已三+天,但何以看他面色,却又一如常人,并无内魔扰体之
象?”唐经天可没有料想得到,金世遗早得过他的姨母冯琳用密宗的内功相助,将他的危险
期又延长了三十六天。
桑壁伊见“陈天宇”出来,初时也吓了一跳,听听他的说话,登时面上也现出奇异的光
辉。
白教喇嘛缓缓起立,对陈定基合什谢道:“有扰了。”面上露出歉然之色,想把假扮陈
天宇的金世遗带走,原来白教法王的四大弟子对陈定基都颇有好感,而对俄马登却有说不出
的厌恶,只因俄马登挟持达赖班禅的两位代表,以驱逐白教作为要挟,白教法王为了想在西
藏重立根基,这才不得不应俄马登的请求。其实白教法王倒并不存心与陈定基父子为难。
俄马登像桑壁伊一样,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金世遗,忽地走上一步,冷冷说道:“你是
谁?”金世遗双眼一翻,道:“你是谁?”俄马登道:“我是萨迦的大涅巴俄马登,谁不知
道?”金世遗道:“我是你萨迎土司的女婿陈天宇,谁不知道?而今土司已死,我是你的半
个主人,你敢对我无礼?”俄马登喝道:“你这混帐小子,敢来冒充,你找死么?”金世遗
大笑道:“我是冒充?天下之间,那有当面冒充是别人丈夫的道理?”白教喇嘛看着桑壁
伊,桑壁伊颤声说道:“天宇呀,俄马登不怀好意,你不去也罢。”她这话一说,无疑承认
了此人便是陈天宇了。原来桑壁伊也早看出了这人是假冒陈天宇,但她实不愿真的陈天宇去
死,所以只好含羞带愧,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