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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留心,怪得谁来?”她也学雷震子的模样,与陈天宇贴背而立,双剑相联,又挡了几
招,笑道:“我听说你们汉人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呀,你却哭起来啦,不害羞么?”赵灵
君大怒,痛下杀手,指挥四个同门,一齐进击,把陈天宇与幽萍的剑势压得施展不开。
只是冰川剑法精妙非常,迫切之间,未能击破,赵灵君大急,运足内功,痛下杀手,又
过了十余二十招,陈天宇与幽萍呼吸紧促,被他们攻得透不过气来,看看就难以支持,赵灵
君的眼睛更觉刺痛,面前一片模糊,双方都极焦急,正在紧张之际,忽听得有人曼声歌道:
“中秋明月宜同赏,剑气腾霄却为何。”歌声似是从很远之处传来,但却来得非常迅疾,歌
声甫歇,只见一个白衣少年,已笑吟吟的来到面前。
这少年身法奇快,在场人等,无不吃惊,赵灵君横跃三步,手捏剑诀,道:“阁下是哪
条线上的朋友,请问有何指教?”白衣少年冷冷一笑,朗声说道:“我正是要教训教训你
们,你们崆峒派也是武林的一大宗派,前代创业殊不容易,你上一代的掌门乌蒙道长门规甚
严,也算得是位有道之士,到你的手上,却倒行逆施,不怕愧对列祖列宗么?”白衣少年看
来不过二十来岁,说话却是一派老前辈的口气,赵灵君心头火起,仰天打了一个哈哈,反而
冷笑道:“如此说来,阁下倒是想替我们崆峒派清理门户了?”白衣少年正容说道:“一点
不错,我正是不忍见崆峒派葬送在你的手上,所以才不怕麻烦,要管管你们。”要知武林之
中的规矩,清理门户之事只有本派的尊长才有权处置,若然别派的人要代为清理,那人就一
定得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大宗师、老前辈,而今这白衣少年年纪轻轻,说话的口气却严然以
赵灵君的前辈自居。不但赵灵君被激起无名火起,所有崆峒派的门人,也无不恼怒。
赵灵君揉揉眼睛,哈哈大笑,长剑一指,道:“我忝为崆峒派掌门,要劳老前辈代为清
理门户,实在惭愧!只是我赵某冥顽不灵,难以听你的教训,请恕小辈抗命啦!”崆峒门
人,齐都大笑,笑那白衣少年狂妄不知自量。白衣少年不动声色,眼光一瞥,横扫全场,
道:“你们真要我动手吗?”眼光如电,话语威严,一副执法者的口吻。赵灵君大怒喝道:
“好小子,你活得不耐烦啦,快拔出剑来,看是你教训我还是我教训你!”白衣少年哈哈笑
道:“对付你们,何须拔剑!天宇,你们都退出去,免得碍我施展。赵灵君,你把同门都叫
上来,省得我多费手脚!”陈天宇应了一声,与幽萍双双跃出圈子。雷震子惊异之极,脸上
一副疑惑的神情,心道:“这少年武功纵高,也未必能是赵灵君敌手;如今他却要独自对付
崆峒派的十三名高手,莫非他是狂人么?”陈天宇急道:“雷大哥,快退!”雷震子与崔云
子刚跃出圈子,只见崆峒十三名高手一涌而上,就在这同一瞬间,那白衣少年把手一扬,满
空嗤嗤之声,不绝于耳,接着是一片惨叫之声,崆峒十三名高手,连赵灵君在内,一齐倒
地,个个挣扎呼号,却是爬不起来。
雷震子目瞪口呆,只听得那白衣少年笑道:“赵灵君你服了吗?”赵灵君功力较高,强
忍着疼痛,欠身坐起,说道:“多谢你的教训,我们若然不死,必当铭记于心,请教阁下尊
姓大名。”他到底是一派掌门,惨败之余,还不忘交代几句场面说话,话中的意思其实是:
“若然不死,必当报仇。”那白衣少年冷笑道:“你还想报仇,别做梦啦?你十三个人,个
个的琵琶骨都已被刺穿,死是死不了的,但再想逞能,那可是不行啦,好好回家去安份过活
吧!”
此言一出,在场人等,又是大吃一惊!这少年在一举手之间,连伤十三名崆峒高手,已
是骇人闻听,而所伤之处又都是琵琶骨的要害关节,那简直是不可思议。赵灵君不由自主的
用手一捏,触手之处,琵琶骨果然碎了,只痛得他眼泪直流,百骸欲散,琵琶骨一穿,即成
废人,纵有多强的武功,也施展不开,只能作寻常人所能做的体力操作了。白衣少年笑道:
“饶你一死,还不知足吗?好好地回家过活吧。”赵灵君沮丧之极,低声说道:“还请阁下
开恩。将暗器取出,让我们也开开眼界。他连中的是什么晴器,尚未知道。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嗖的一声,拔出一把精芒四射的宝剑,道:“刚才用不着他,现在
可用得着了。”赵灵君胆战心惊,未及说话,只见那白衣少年把宝剑搁在他的肩上,轻轻一
拍,登时似觉有一根长刺从骨头里跳出来,那少年双指一拈,在赵灵君眼前一晃,道:“瞧
清楚了!”这暗器非金非铁,黑黝黝的好像一支短小的没羽箭,那少年又在剑上一弹,宝剑
发出啸声,清越之极,赵灵君吓得面无人色,道:“这是天山神芒和游龙宝剑!”白衣少年
笑道:“不错,你现在可知道我的来历了吧?”游龙剑是天山派的镇山之宝,佩有这把宝剑
的人,不问可知定是天山派的嫡系传人。排算起来,天山派的现在掌门唐晓澜要比赵灵君高
两辈,这少年若是他的衣钵传人,那么辈份就确在赵灵君之上。
那白衣少年依佯施为,片刻之间。将十三根天山神芒尽行取出,又对幽萍说道:“他武
功已废,不能为患,不必叫他眼盲了吧。”幽萍对这白衣少年佩服之极,道:“依你的吩咐
便是。”取出专解奇寒之气的阳和丸,叫赵灵君咽下,道:“你好好回去静养三天吧。”
赵灵君揉揉眼睛,没精打彩,有如斗败的公鸡,向白衣少年施了一礼,在同门扶持之
下,落荒而逃,白衣少年哈哈大笑,对陈天宇道:“这一仗真是痛快之极!你这小子也好造
化,在冰宫住了三月,大非昔比了!”
陈天宇道:“你不是和冰川天女在一起吗?”白衣少年笑道:“她才不肯和我在一起
呢。我正要向你打听她的下落。”幽萍急道:“那一日你不是和我们的公主比剑吗?”白衣
少年道:“比剑之约,只有待之异日了。”幽萍道:“剑虽没比成,你总该见着她阿!”白
衣少年道:“我未到冰峰之下,己发觉地震的预兆,我还会去送死吗?”陈天宇道:“那么
说,你根本没见着她么?”白衣少年道:“你担心什么?我能逃得出,她岂有逃不出之理?
那日我向北逃,见她的影子向南方逃走,后来火山爆发,熔岩迸裂,要找也不成啦。原来她
还没有回到冰宫吗?”
陈天宇与幽萍听那白衣少年说曾见冰川天女逃走,稍稍宽心。那白衣少年道:“你们是
要去拉萨吗?”陈天宇道:“是。”白衣少年沉吟半响,忽地掏出一个锦盒,道:“你父亲
在福康安那儿,就托你将这锦盒交给福康安,省得我多走一趟了。”陈天宇接过锦盒,正欲
询问,那白衣少年笑道:“你只替我交到便是。对你的父亲大有好处。咱们后会有期,你也
不必再问啦。”又对雷震子道:“你也该回四川了,见着冒大侠之时,请代我问候一声。”
扬手道别,霎眼之间,人影不见。雷震子连遇异人,傲气尽消,目送那少年背影,好久说不
出话。
陈天宇等四人歇了一阵,大边露出曙光,四人分道扬镰,雷震子与崔云子回四川,陈天
宇与幽萍去拉萨,一路无事。话休烦絮,这日到了拉萨,已是黄昏时分,街上行人熙来攘
往,好不热闹。
陈天宇进到城内,便想向行人打听驻藏大臣福康安的总部所在,幽萍忽道:“何必忙在
这一时,咱们先玩它一晚,看看拉萨的夜景,明天再去找你父亲也不迟。”陈天宇微微一
笑,心道:“若然住进福大帅的官衙,要再出来玩可真是不能任意啦。”他曾答应陪幽萍游
览拉萨,这时只好践言,拉着幽萍的手,到处溜达。
拉萨是西藏的首府,亦是世界著名的高城,在海拔三千多公尺之上,拉萨城背向岗底斯
山脉,四周的高山大岭耸入云霄,层层峰峦上白雪皑皑,街市中平顶的房屋与帐篷交杂,与
内地城市的风光大不相同,从无数帐篷中发出点点烛光,更显出拉萨之夜的一种神秘气氛。
倚山(葡萄山)建筑的布达拉宫的尖顶发出闪闪金光,在雪山映照之下,极为壮丽。幽萍
道:“咱们到那里去看看。”陈天宇笑道:“这是活佛所住的宫殿,轻易怎能进去。我带你
到下面的广场去看吧。”
布达拉宫下面的广场,是拉萨城一个热闹的中心,四周全是帐篷,中央有各种各式的小
贩摊档,还有卖唱的、玩戏的、耍杂技的五光十色,目不胜收。幽萍长年住在冰宫,几曾见
过如此热闹的人间景色,只觉那些灯色的烟雾,比冰宫中的美景还要悦目。他们看了印度人
的弄蛇妙技,又去看回疆来的哈萨克人耍的杂技,一个人表演吞剑,一个人表演吐火,表演
吞剑的人将一把长达三尺的利剑刺人口中,只露出一截短短的剑柄。幽萍道:“咦,这人的
武功岂非比那白衣少年还要厉害。”陈天宇道:“这是假的。”话说未完,那人将剑拔出,
轻轻一折,将利剑折为三叠,原来那是锡制的剑,可以折曲的。
幽萍看得嘻嘻哈哈,好不开心。忽觉有人轻轻地碰了她一下,把手一摸,那柄随身佩带
的冰魄寒光剑竟然不见了!
正是:
闹市神偷施妙手,冰宫侍女也惊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潇湘书院·梁羽生《冰川天女传》——第十回 漠外隐神龙 高深莫测 荒山逢异士 虚实难知
梁羽生《冰川天女传》 第 十 回
漠外隐神龙 高深莫测
荒山逢异士 虚实难知 幽萍这一吓非同小可,回头望去,只见陈天宇正抓着一个人,叫道:“就是他!”冰魄
寒光剑的剑鞘还隐隐在他罩袍底下露出。幽萍急忙上前抢剑,那人忽地哈哈一笑,往人丛中
一钻,一溜烟地跑了,陈天宇手中却多出一件长衫。这一招正是扒手们惯用的“金蝉脱壳”
之计。
陈天宇大叫“捉贼”,跟踪追拿,陈天宇轻功虽好,却远不如那人溜滑,一晃眼间,那
人已溜出人丛。陈天宇撞得看热闹的东倒西歪,追出来时,只见那人已飞身跳上一座帐篷。
在这种三教九流会集的露大市场,扒手抢东西乃是常见之事,看热闹的人也不以为意,反而
骂陈天宇莽撞。
陈天宇与幽萍挤出人丛,只见那个扒手在帐篷上捧着冰魄寒光剑细心观赏,啧啧赞道:
“好剑,好剑!”幽萍大怒,与陈天宇双双跃起,也飞身跳上帐篷,那人翩如飞鸟,三起三
落,已跳过几道帐篷,落在广场后面的空地。
陈天宇心中一凛:这扒手的轻功竟然不在他们之下!这广场是拉萨城内葡萄山下的一大
片空地,而布达拉宫就建在山上。这扒手奔上山坡,却不是朝着布达拉宫的方向,而是向西
南方落荒而逃。陈天宇与幽萍紧紧跟踪,总是距离数丈之地,追他不上。陈天宇暗暗惊奇,
道:“此人恐怕不是寻常扒手!”幽萍道:“管他是什么人,他把我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