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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错冷晒一声,道:“哪有这等便宜之事?况且我平生就是不爱讲理,越是有理,越是不做。”
徐少龙一怔,忖道:“他如果真是这样之人,倒是十分叫人头痛的人物了。”
秦三错又道:“再说,你我之间,还没有友情可言,我对你有何存心,你还一无所知,居然向我劝阻起来,岂不可笑之至。”
徐少龙耸耸肩,道:“小弟不是不知自己冒昧。但好在小弟只是一个寒士,没有什么身份面子可言,是以秦兄不肯听从,小弟也没有什么损失。”
秦三错道:“你的嘴倒也锋快得很。”
徐少龙道:“可惜却是胸无成见,喜欢讲理。”
他针锋相对地反击对方,连嘲带骂,自忖可能引起对方凶心,因此,他已迅即考虑自己如何应付之法。
他盯衡大局,一来自己的假面具不可被揭穿。二来这个来自阴阳谷的秦三错,对自己必有利用之处。
所以他马上决定,秦三错如若出手,只好逆来顺受。料他必定不会施展毒手,取自己的性命。
秦三错果然眼露杀机,忿然道:“你好大的胆子。”
徐少龙马上顶回去道:“你好小的气量。”
秦三错一愣,但觉此人的大胆,出乎意料之外。
然而他反而怒气全消,哈哈一笑,道:“好极了,你已抓住我不讲理的弱点了。”
徐少龙忖道:“你此计只好骗骗别人,我决不相信你真心喜爱不讲理之事。”
但表面上却装出错愕之色,道:“你反而不生气么?”
秦三错道:“当然啦!我就是不照情理行事之人,现在你听听此人的指骨碎裂声,当真悦耳得很。”
他话未说完,范同已哎哟哼卿地呻吟起来。
徐少龙心知范同练的是指上功夫,他的指骨自然不易碎裂,可是如果他敌不过秦三错的脚底功夫,指骨碎了,那就等如功夫全毁。
“正因如此,才显得秦三错为人的恶毒。周为他也是行家,深知此理,才使用这一招,收拾范同。
但目下徐少龙除非出手把秦三错打跑,不然的话,简直夫法可施。
他难过地低下头,长长叹一口气,想道:“我虽然是侠义中人,理应援救范同。但形格势禁,为了更大的目的,只好任得秦三错毁去范同了。”
他一向都深知“环境”力量之巨大可怕,也知道人力往往无法与之抗争。但这一瞬间,此一感觉特另(鲜明深刻,眼前好像幻现出一头狰狞巨兽,那便是“环境”的化身,无人能够击败它。
秦三错纵声笑道:“喂!你怎么啦?刚才的锋利辩才到哪儿去了,为何不挖苦我呢?”
徐少龙吃一惊,抬头望去。但见秦三错俊美的脸上,露出自傲自满的笑容,可知他心中极感得意。
吃惊之故,乃是因为忽然发觉自己的弱点。
敢情徐少龙他本人可以什么都不怕,然而对头们如若利用别人的生死安危,对他加以威胁的话。他纵然能不就范,也感到极大的痛苦。
此是他天性“仁侠”的部份,乃是与生俱来,没有法子可以改变。
秦三错又发出得意的笑声,道:“真开心啊!我这一脚,竟可以使两个人感到痛苦,这真是伟大的发现。杨老兄,你还有什么道理反驳我没有?”
秦三错如果已经一脚踏碎了范同的指骨、情况就不相同。但他没有那样做,使人被一丝希望所诱惑,便无法作出决绝的决定,也不能放手去做。
徐少龙心中十分痛苦,生像陷身于可怕的噩梦中,生出无力振拔的绝望之感。
但他终是天资绝异之上,是以方会被“五老会议”看中,寄以大任。
他只绝望了那么一下,马上醒悟一件事,那就是目下他的真正敌人,不是五旗帮,而是这个来自阴阳谷的高手秦三错。
在太原则之下,他必须妥善处理,只要能保持身份的机密,任何牺牲,也在所不顾。
此外,他务须反客为主,以至高无上的心机妙算、使对方处在被动之势而不自知,方能在这一场暗斗中,获得胜利。
他迅如电光石火般忖道。
“秦三错对我有某种目的,自不待言。现在且不去推二他的目的,先说他对付范同的手法,分明是拿他作试金石,以窥恻我的真正身份,他必须直到确信我完全不懂武功,才肯开始利用我。”
结论很显然的是:徐少龙他目前只要不让对方试出真正身份,就先得了第一回合的胜利。
他坚决保持不懂得武功的秘密,秦三错就算败了一仗。
这些念头,说来罗嗦,其实只是一刹那间而已。
徐少龙一经决定,心中痛苦全失,马上蹲下去,伸个抱秦三错的脚,用力摇撼。
自然他此举没有用处,宛如靖蜒撼石柱一般,秦三错站在那儿,纹风不动。
但这景象可真够好看的了,一个乞丐瘫在地上,一个抱住秦三错的脚,没命的扳。
徐少龙使的气力,略比常人大些。
因此秦三错觉得很合理。
他转眼一看,四下已有不少人惊讶地向他们瞧看,当下心念一转,伸手把徐少龙抓起来。
他若是知道这个被他玩弄着的书生,竟是当今的一流高手,在这一瞬间,随时可以取他性命的话,他一定会骇出一身冷汗。
徐少龙虽然被他抓起来,但仍然忿忿的挣扎,秦三错道:“杨兄别急,兄弟脚下已减少力道,你瞧。”
他指指范同,徐少龙随他的手望去,但见范同的神色间果然已没有那么痛苦,当下停止挣扎,但仍然忿然地望着他。
秦三错道:“兄弟看在杨兄的面子上,就饶他一趟如何?”
徐少龙愕然道:“饶了他么?那自然最好不过了。”
秦三错道:“可是杨兄领了我的情,如何报答。”
徐少龙道:“报答?这……这队何说起?”
秦三错面色一沉,道:“你不领我这个情么?”
徐少龙忙道:“领,领,你把脚拿开再说。”
秦三错道:“你领情就行啦!”
他转向范同道:“你身为丐帮高手,当必有点眼力,我刚才这一脚,是哪一家派的绝艺,你可知道?”
范同突然不再哼哼卿卿,目光也变得锐利如刀,笔直望着秦三锗,却不言语。
秦三错冷笑一声,道:“我无须凭借言语,窥测你的武功深浅,这一点谅你也可以放心。”
他停顿一下,又道:“但我却怕你认不出来,日后没有地方报仇,你懂了没有?”
范同心想这话也是实情,当下也冷冷的道:“尊驾是阴阳谷高手,本人岂能不知。”
秦三锗道:“原来你是早已知道我的来历。”
范同道:“那倒不是,你这一脚,蕴含阴阳至理,威力无穷,是以才得知的。”
秦三错道:“咱们约法一章,那就是你即管向我报今日之仇,但却不得向别人提到今日之事,自然包括不许提到我的姓名来历,这一点你办得到办不到?”
徐少龙心中一乐,忖道:“他心计甚佳,又攻口才,这样说法,范同除非自认没有复仇的本事,否则非得答应不可。”
果然听得范同说道:“可以。”
秦三错道:“君子一言。”
范同道:“快马一鞭。”
秦三锗收回那只脚,揪住徐少龙的手,转身循原路出去。
徐少龙边走边道:“你不是说里面还有很多东西看么?”
秦三错道:“现在不看啦!你跟我来。”
徐少龙简直脚不沾地的往外走,片刻之间,已离开了这一处无数江湖人混迹的地方。
到了街上,秦三错才让他恢复自己步行的常态。
他现在似乎一点也不急躁,这一下连徐少龙也测他不透,当下问道:“秦兄刚才急于离开那儿,是不是忙着躲避什么可怕的人?”
秦三错道:“笑话,我几时把天下之士,放在心上?”
但这样说来,终究失于大言不惭,而不能使人心悦诚服。
因此秦三错又道:“我只不过避免你与那乞丐说话,才赶紧把你拉出来而已。”
徐少龙道:“如若小弟与那乞丐说话,便会使秦兄感到不便么?”
秦三错道:“那也不是,主要是为你着想,要知他目下只知道我的姓名来历,还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这样,将来他就不容易找到你,你一个读书人,自然不可与这等江湖道人物接近。”
徐少龙道:“依小弟愚见,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秦三错哼一声,道:“你对江湖中的情形,全无所悉,难怪说得轻松。嘿!
嘿!这些人说得好,便可算是侠义之辈,说得不好听,那都是附骨之疽,一旦认识相交,这辈子就休想不与他们来往。”
他停歇一下,又道:“尤其是当你金榜之后,处于为官,往往会管辖到他们的地盘,如果你与他们相识,麻烦就大了,说不定你的乌纱帽也断送在他们手中。”
徐少龙只淡淡一笑,没有作声。
他们边谈边行,不觉已到了一个码头,但见江边船舶无数,岸上也热闹非常,很多脚夫正在起卸货物,此处还有上落的商旅客人,又有多式多样的生意人,活动繁忙,一片嘈吵。
徐少龙一眼望去,已从槁桅如林的船舶中,看出有多少艘是属于“五旗帮”的,有些则属于其他小帮派的。
码头上拥挤活动的人群中,也有各式各样的江湖人物,亦有公门中人混迹其间。
秦三错停步瞧了一阵,道:“奇怪,我两年没有在江湖走动,如今复出,已感到情形与往昔不同了。”
徐少龙大感兴趣,因为他的确不知道两年以前的情况,与现在有什么不同?
因此他不着痕迹的道:“这叫做山河依旧,人面已非啊!古今多少人都曾经为此感触慨叹了,有何奇怪?”
秦三错道:“你说的是诗人墨客的感慨,但我说的是江湖情况的变化。”
他停顿一下,又道:“你看,在左边靠那家杂货店的门口,站着一堆人,其中有两个人就是公门捕快乔装的。”
徐少龙转眼望去,果然不错,那两人正是公门捕快。不过乔装得相当高明,不易看得出来。
正因如此,这秦三错已显示出他过人的眼力。
要知徐少龙与秦三错的身份情况,都大不同。
徐少龙是受“五老会议”之重托,专门对付“五旗帮”,因此,他在鉴识各种阶级之人方面,曾经下过功夫,是以眼力特别高明。
但秦三错是著名的“阴阳谷”的高手,虽属武林人物,但却又与一般混迹江湖的武林人不同,根本无须关心这等未节小事。
所以秦三错奇高的眼力,真使徐少龙暗暗吃惊,当下已明白这是秦三错天生过人之处,而从这一点再理一步推测,但可知他是个才智过人之士。
于是,徐少龙对这个人,登时列为提高警惕,拿他作最难斗的敌手看待。一只听秦三错又道:“这等繁盛的码头,可说是龙蛇聚集,不知多少江湖人在这儿讨生活。因此,有公门之人在此出现,也不算得是希奇之事。”
徐少龙一怔,道:“既然如此,秦兄又何须大惊小怪?”
秦三错道:“我几时大惊小怪了?虽然公门之人在这儿出现乃属常事,但你须得知道,这些公人,全都是高手,这便显示出事态的不寻常了。”
徐少龙道:“原来如此,但秦兄如何看得出这些公人,均是高手?”
秦三错道:“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