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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逃不了了……玉羲……」眯着寒瞳,水无痕一脸坚定,只手抚住受创的胸口。
「该死的!」玉羲痛咒。
由于才刚离开河岸不久,水无痕一行人在副将全权的帮忙下找到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为了让水无痕先行疗伤养气,还有玉羲的病情显然已经加重的考量。
适才不久,在岸沿被水无痕阻止逃跑的玉羲,在赶来的一行人面前与受伤的水无痕面前忽然昏了过去,虚弱与苍白立即攫住纤弱的玉羲,头晕眼花的他暂时错迷的倒回水无痕怀里,冉也无法逃开。
水无痕猜想,玉羲或许在船上穿着单薄单衣和不按时进食的原因,这才会病恹恹的,甚至在他要抓他的时候气虚体弱的晕厥。
望着房里睡在裘被上的人儿正奄奄一息地躺在上头,水无痕坐在床沿仔细瞧着玉羲的脸庞黯然失色,脚上的寒铁因为沾上伤口的血液而微微暗褐,脏污不堪的模样引得水无痕皱眉,慢慢伸出手来碰触玉羲泛着血迹的脚踝。
疼痛,使得睡梦中的玉羲蹙着眉头,轻轻蠕动着苍白的唇呓语,「……放……我走……」汗湿的发黏贴于颊,闭眼的王羲不安的转着螓首。
不可能!
水无痕目光如炽地叫着玉羲的模样微微失神,他也已经弄不清楚留下玉羲是为了要报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望着玉羲狼狈个堪的模样,水无痕感觉到他心头的一角正为了玉羲微微松动,瞅着睡眠中看来很是娇弱的玉羲在抖颤着眼睫,他竟觉得自己的怨与恨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或许的或许……我一直找机会要对玉羲进行复仇,不过是个想要接近他的藉口而已……
水无痕的心底深深震颤着,盯住玉羲那张美丽的失色面庞,有别于二年前在风国祭坛上所见到的意气风发、艳美娇丽,水无痕感觉他胸口的那颗心正在为玉羲而跳跃、欢欣。
他终于又回到我的身畔来了……
摇头一想,煞住低首即将吻上玉羲那张低迷脸庞的水无痕,眼瞳瞬间转为犀利,万分震愕。
不、不可能的!
紧紧捏拳,水无痕瞪住玉羲,心底的黑色漩涡将他的思绪一再搅乱,正当他思索着些什么之时,副将已经站在门外多时,端着盛满食物的托盘踏进门里,大胆放在桌沿,然后走近王爷。
「王爷,您好歹吃些东西再说吧!」副将苦口婆心的说着,那张脸面瞬间变得十分忧愁,盯着王爷坐于床沿看护着风国皇上的专注模样半晌,转而摇头,「属下刚刚已经让人回宫去派辆马车来了。」
话听至此,水无痕宽阔的肩微微一抖,一脸的不敢置信,「什么?」水无痕在副将讶异的表情下站起身,动手揪起他,一脸凶神恶煞的对着他咆哮,「你让人去通知宫中?」
瞪着王爷死死揪住自己衣领的副将吓得一阵腿软,只得战战兢兢的回答:「没,没错啊,不然怎么把风国皇上带回去?」眼角轻飘向虚弱的玉羲,副将的眼中写满了惧怕。
「你!」水无痕脸色全黑,拎着副将大吼:「你这白痴!你知不知道现在宫中都是太后和皇上的人!要是把玉羲交给他们,他会死的——!」怒火狂燃的水无痕把人一摔,副将忍不住人退几步,脸色焦急。
「王……爷,他是风国君王,如果他死了的话,风国就会内斗,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啊……」
水无痕锐眸一瞥,「是啊……是这样没错,但是谁是渔翁?谁又是鹬与蚌?你别忘记我们火奴奴国边境还有许多强大国家存在,说不定我们和风国就是那鹬与蚌!」
闻言,副将低头沉默不语。
「算了……」水无痕摆摆手,「反正我们已经在国境内,那望国主成为天下之主的那派保皇者必定会派人前来夜袭,他们不要我成为皇兄的绊脚石,唯有杀了我这个太后的嫡长子,水无情才能扳倒太后,不过,我对他们的暗斗实在没什么兴趣,代我传令下去,今晚全员戒备!」
要玩,恕我不奉陪!
『要是把玉羲交给他们,他会死的——!』
水无痕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的躺椅上,整个脑袋中装满着这句他刚才对副将脱口而出的话,为此震慑久久。
原来……原来我是这样看待玉羲的?对我来说,他难道就这么重要?
水无痕眉心紧皱,极度的烦躁使得他坐立难安的起身来,坐到昏迷的玉羲身边,瞪住那张仍旧苍白又洁净的容颜,愈看就愈烦心。
我真的不知道该拿玉羲怎么办!他是害我痛苦的凶手,原本理当恨他的我却怎么都恨不了他,还为他的事操心不说,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啊?该死的!这个问题比跟着皇兄水无情去练武读书还难!
水无痕恨透了自己的不干脆,以前的他恨就是恨,爱就是爱,现在却因为一个仇人而变得婆妈起来,这个样子教他很难适应和伤透脑筋,抓住自己的一头短发,他很想漫天大吼。
怎么才一下子而已,事情与问题就变得这么复杂。
一脚踢开椅子,水无痕大踏步地走出房门,然后往楼下奔。
我要出去透透气!
微弱烛火照耀着床沿,床上的玉羲在动动眼皮之后便睁眼醒了过来,全身似是快散了再重组的骨头不禁让他蹙紧细眉,不敢叫出声,深怕惊动适才离开的水无痕与他的一干手下。
望着桌前的烛火在清凉的空气中摇摆不定,玉羲的心头也跟着蒙上一层阴影,单手撑起身体,面容难掩痛楚的用右手拉拢松垮的衣襟,试着伸伸脚的他,发觉之前流出的暗褐血迹已然消失,并且伤处还缠上了新的布条来止血,心头微微一震,他试着摇首忘却脑袋里霎时浮出的念头。
毕竟水无痕是那个害得我如此狼狈的凶手,我不该因为他一时的好心而故意抹杀他对我所做的一切烂事!
玉羲忍痛下床,却因为不稳而往前一栽,撞倒了躺椅、跌痛了鼻与手臂。
掩住即将出门的咒骂,玉羲想掩饰一下他已经醒来的事实,只是很可惜的,天公不作美,就在他爬起身之际,不知何时自二楼窗外跳进的几名黑衣人,对着他就是一个挥剑,玉羲惊诧,狼狈转身避开。
「水无痕在哪?」其中一个覆面黑衣人持剑喝问玉羲。
玉羲摇首,声音因为病了而显得沙哑,「我……不知道……」
豆大的汗珠直直冒出际,玉羲见另一名黑衣人带着其他两个黑衣人转奔至楼下,而玉羲眼前的这名黑衣人则以一双利瞳瞅着玉羲脸色发白又抚胸的模样,轻笑出声。
「你就是风国的狗皇帝?」
玉羲一听见对方的称呼,忍不住皱眉,「我不是属狗的……我叫玉羲……」呿!杀手好歹研究一下自己的猎物叫什么嘛!看他们实在是太不专为了!
黑衣人不语的看了玉羲半晌后,剑尖忽然朝着玉羲直直砍来,见状,玉羲忙撩衣摆,正欲转往房门之时,黑衣人逮着了机会,对着玉羲的背就毫不留情的劈下去——转眸,玉羲在正要踏出门口之时撞上了一堵人墙,黑影漫开朝他盖下,霎时,玉羲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揽抱住、腾空转了—圈,跟着,血花在玉羲的眼前漫天飞溅,而他只能睁着眼儿、不能反应的张着嘴,感觉几许温热溅上他的脸。
黑衣人欲刺得更深时,那片将风国皇上挡住的宽背的主人一回头来,却是在楼下已经解决另外两名刺客的火奴奴国王爷水无痕!
[……什……么?」
愕然的情绪跃入黑衣人眼底,呆愕望着水无痕一脸凶恶样,等到他回神时,已经肚腹被刺入一把匕首了。
「谁都别想跟我抢,玉羲是我的!]
水无痕的眼瞳藏着漫天风暴,狠狠把匕首一转,往前一送、一推,黑衣人随即身亡倒地,而玉羲则被完好保护在水无痕怀中,震慑不已。
『谁都别想跟我抢,玉羲是我的!』
呆愕的玉羲被水无痕搂在怀里保护得甚好,在这次的袭击里并没有受伤。
正当玉羲怔忡发愣的同时,一道急步踩着楼梯直往二楼而来,在受了伤却坚持不倒下的水无痕面前止住。
来人一见水无痕像是很宝贝的搂着玉羲保护着,而他却满脸破喷得血迹斑班的可怕模样,不禁止步,眼角瞄见水无痕肩头慢慢渗出几缕暗红血丝,副将一脸震愕地看着自家主子以颤抖大掌箍住玉羲的纤腰,一手抚摸他的发丝。
水无痕板着脸色,虽然背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也已经开始大量流出鲜血,但是他仍勉强撑着微感虚弱的身躯揽抱着玉羲不放手,瞪向上楼却—脸惊讶不止的副将,[有……什么事……快说!』提起最后剩余下来的力气,水无痕睁着即将涣散的眸光出声。
被水无痕话中的无力给震住,副将连忙支唔开口:
[是这样的,我们发现刺客身上都有皇徽!]
拾眸,水无痕瞥着副将,见他又是一副难色模样,便知晓他的为难之处,接下口来,
[……是天鹫殿的徽章?]
副将迟疑的点—点头,「是,王爷……]
[你怀疑是……皇兄下的暗杀令吗?」
脸色愈见泛黑的水无痕已然气弱游丝,原来抱住玉羲的手劲稍微放松,隐约察觉不对,玉羲神色一变。
副将再度点头,嗫嚅:[不然还会有谁……]
玉羲看着两人交谈,从话中内容似乎可以得知这是内争暗斗,难怪水无痕听见有可能是自己的兄弟派人暗杀自己时一脸的灰败。
听起来好像是王位之争……
淡瞄向水无痕一眼,玉羲蓦然回过神来,看着水无痕一脸暗白咬牙的不愿相信。
王宫之中的确是到处充满陷阱,原来不只风国,只要是皇族就会因权力而互相倾扎……
忍不住低首思索,玉羲的心头泛起了一抹突如其来的诡异不安。
水无痕咬牙,[不可能!皇兄他不会做这种事……]一口否认的水无痕,在见到副将脸上那抹不以为然后便住了口。
[王爷,宫中没有像您一样的人!您再这么轻这件事,总有一天您会后悔的!]
水无痕双眸闪烁不定,因副将的一席话而微微动摇,[为什么?为什么啊?]怒气顿时升了起来,水无痕激动地愀住副将的衣领逼问,背上的伤口随之绷裂,可水无痕却碍于面子不愿出声,「我都说了我不想当那什么皇上、国主了!]
「不是你说了不想掌权,所有人就会放过你的……]身旁的玉羲忍不住闷声,引来了水无痕的讶视与副将的惊诧,「麻烦你用用你的脑袋,行吗?]玉羲淡然瞅着水无痕说道。
[一句话,玉羲堵得两人没再出声,虽然不甘心,不过,玉羲说的都是事实,水无痕忍疼用手上的锐利匕首画开地上那具黑衣人的左臂衣物,顿时血丝渗出皮肤底层,却掩不住皮肤上头的宫徽刺青。
诧异的水无痕在见到黑衣人手上那枚徽章之时,恍若晴人霹雳的大退几大步,腰已然抵住桌沿,「会是……他吗?]水无痕的喃语带着备受打击的不敢置信,听得一旁的玉羲与副将只是默然。
风国皇宫大殿上一片哗然,愕立在殿下的云天与应天晴,在听了来自边疆使者的来报后便黑了整张脸,看着百官们再度喧哗起来,一时都没了主意。
云天冷冷睨了身边恍然置身于冰天雪地的应天晴一眼,低声提醒,「好了吧??这下该看你这宰相怎么处理了。」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