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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以快制慢,只迫得铁剑公子尹世泽剑势一滞。谷云飞手法忽变,突然攻出一招,掌力手法极尽阴毒之能事。尹世泽虽有一剑在手,无奈对方已抢回主动之势,而且贴身肉搏,剑法无从使出,勉勉强强划出一道剑光,护住头胸要害,淡然急退。
武当娄真人忽然插口道:“尹公子创法诚然深不可测,但谷施主的话也有道理,尹公子你应该先闯过五岳大关,才找他理论,谅他也躲不到什么地方去。”
谷云飞阴笑一声,道:“笑话,你们虽是自以为了不起,但我却不放在眼内。”
尹世泽让开一边,道:“我劝你少吹牛皮,等此间事完之后,本公子一定找你一决生死!”
谷云飞傲然游目四顾,然后大踏步走去,转眼已出了石门之外。
他一走掉,大家的注意力又集中在地上那柄剑之上。铁剑公子尹世泽移步向圣剑走去,突然有人喝道:“公子且慢!”尹世泽抬目一瞥,只见发话之人,正是那功力奇高的鬼医向公度。不觉面色一沉,道:“怎么样?”
鬼医向公度道:“依照规矩,你一拾起此剑,老夫就可出手抢夺,老夫特地提醒你这一句而已!”
尹世泽转眼一看,只见四周都站满了人,个个露出虎视眈眈的神色。还有那个武功极强的蒙面人,此刻也站在鬼医向公度左边。他迅即想到就算不怕其余的人,但这鬼医向公度已不易应付,何况还有一个硬手相帮,更加难以讨好,便当真不敢贸然去拾圣剑!
鬼医向公度阴森森地轻笑一声,道:“假如你拾取此到,老夫可就不客气啦!”
对面有两个人一齐吟出声,其中一个道:“贫道也得提醒施主一句,此剑可不大容易取到手中!”发话之人正是武当类真人,另外同时吟出声的,却是点甚快到张搏云。这两人一齐出声,鬼医向公度虽是目空四海,却也不敢造次。
突然间一个人纵到圣剑旁边,只见此人白发苍苍,身上装束一望而知是个老家人。只见他满面虔敬之色,道:“这柄圣剑乃是她老人家昔年随身利器,何等神圣,岂能任它坠落在尘埃之中。我这一把年纪的人,可没有争夺此剑的野心,因此不管你们怎样,先把圣剑归鞘,送回台上再说!”他话一说完,立刻弯腰拾起圣剑,却居然无人喝止。
台上的无心长老朗朗诵声佛号道:“多谢老施主护剑之德。”
那老家人正是江南孤客吕东青,他一生冷做孤僻,全无朋友,独独对心池圣女无限钦敬,这等人虽是偏激,故此刚才丝毫没有考虑到数十高手环伺四周的危险,退自冲入去拾起圣剑。
他一举步向五岳台走去,四面那道人墙立时随着他缓缓移动。他走了数步,突然大惊忖道:“目下这些人因受到牵掣,所以都不敢先行出手。但这种均衡之势,一旦破坏,那时这么多人都齐齐向我发招夺到,我这把骨头非丢在此地不可!”
这么一想,登时不敢再向前走。这时皇甫维与及那青衣蒙面人都被挤在外面。皇甫维聪明机警,早在吕东青纵火拾剑之际,就全盘了然这等微妙的局势。是以他不敢硬挤进圈子之内,城恐自己一动,其余的人发生误会,纷为出手,则吕东青立成齑粉。
青衣人用低沉悦耳的声音道:“那个不是你的老家人么?”
“是的!他平生最是崇拜那位圣女,就算我多问几句,他都会不高兴,说是亵读于她,我真不懂。”
那青衣人点点头,又道:“你不去帮他的忙?”
皇甫维道:“我一过去,可就越帮越忙!说不定大家一齐出手,把他打成肉酱,对不对?”
“这话有理,也许要等我上去替他解围才行了!”
“你?皇甫维讶异地说:“你既是不与世俗来往之人,何以要介人漩涡之中?”
青衣人默然想一下,才道:“既然你没有办法,我不出手也不行啦,是不是?”
皇甫维本来是故意迫地吐露多一点线索,以便推测他到底是谁!但对方这么一说,不禁激起满腔雄心,眼珠连转,瞬即想到计较,便道:“那也不一定,有些事情只可智取,不可力敌!老实说,我如果不是以前受过内伤,哼,哼,这些人我都不放在眼内……”
皇甫维突然振声大叫道:“王安,你在干什么?”
吕东青应道:“小的捧着圣剑!”
皇甫维道:“你为什么不走出来?我可瞧不见你!”
吕东青也不明白皇甫维为何问得这等无聊,只好应道:“小的被许多人围住,哪能走得出来?”
皇甫维道:“那些人围住你干吗?要是想得到你手中的圣剑,他们为何不动手抢夺?”
吕东青深恐他这句话意得众人一齐出手,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却勉强镇定地答道:“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我告诉你吧,他们生怕一出手去抢,就有别人全力阻截,谁也不敢冒着被人四面夹攻之险,所以僵在那儿啦!”
吕东青冷汗出得更多,口中含糊道:“原来是这样,小的可就明白啦!”皇甫维大声道:“你想不想脱身走出人圈?”
吕东青应道:“当然想啦!”
皇甫维道:“我教你一个法子,那就是把圣剑向你看不顺眼的人身上一扔,大家都向他抢扑攻击,你就可以走出来啦!”这话一出,人人都退了数步,可见得大家当真怕他来这一手。
皇甫维又大声道:“我还有个法子教你,那就是你觉得哪一个好像要出手抢剑,你就先一步把剑扔去,就可以把这个存心不良的人害死,你记得不记得?”
第十章 三 公
江南孤客吕东青这时才大大松口气,应道:“小的记得公子的话啦!”他心中无法不对这位皇甫公子的狡猾智谋佩服得五体投地。只因这刻他已发觉每逢自己的眼光射到那个人身上,那个人就立刻要装出友善的样子,分明是怕他把圣剑扔来。
青衣人轻轻道:“难为你想得出这种稳住局势之法,你自然是认定他们个个心中紧张,所以先借着对答缓下紧张气氛,同时话中又剖析形势,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此法诚然很妙,可是你有没有想到,万一那些人不吃这一套,你第一句话时就可能把均衡的局势打破,那时你岂不是后悔莫及?”
皇甫维微笑道:“我想不出更好的法子,那就只好冒险一试了,若然事事畏首畏尾,不敢去做,更加没有成功之望,我说得对也不对?”
青衣人不置可否,又问道:“然则你是从来都不想到坏的结果了,是不?”
“那也不然,在我来说,勇往直前和迟疑不决这两种态度,都是手段,先瞧瞧是何种情势,就用哪种态度应付——”
青衣人眼中闪射出光芒,凝目看他一阵,微微嗟道:“看外形你的根骨有限得很,但其实你的智慧,却是修练最上乘武功的材料。你刚才的话,正深合武功之道……”
他们交谈了几句话,人圈中的形势渐起变化。原来那些人本都退开数步,这时逐渐迫前,眼见圈子越来越小。吕东青连忙大声喝道:“哪个再进一步,我就把剑扔去!”
群豪听他这一喝,登时都停住脚步。吕东青目光扫来扫去,只见鬼医向色度和蒙住头脸的少林无意大师反而分开,但在鬼医向公度一边,却是武当娄真人,点苍快剑张捷云,与及铁剑公子尹世泽等高手,还有乾坤五义的司空表,不坏金刚范禹,中州一剑许伯英等都已亮出兵器,虎视眈地的瞧着他手中圣剑。
吕东青心中大感为难,手中的圣剑简直变成催命符,十分可怕。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把圣剑抛掉,直是进退两难的光景。
皇甫维笑一声,道:“蒙面兄你看我的法子有用吧?”
青衣人道:“有用固然是有用,但这个僵局你还有法子解决么?”
刚刚说到此处,台上的无心长老朗朗诵声佛号,道:“诸位请勿出手争夺,以致互相残杀。那位持剑的老施主,请将圣剑交还老衲如何?”
吕东青应道:“小的正有此意,希望大师亲自来取,那就万无一失了!”青衣蒙面人悄声对皇甫维道:“现在怎么办?无心长者要把剑取回啦!”皇甫维道:“我一点也不着急,老和尚绝对无法把圣剑取回!”
他说完之后,跟着大声道:“无心长老且慢,这圣剑你收回不得……”全场群家都翟然耸起耳朵听他说话,他们都是极老练的江湖人物,说什么也不肯把目光移开,生怕有别人乘机出手,把圣到夺去。
无心长老缓缓道:“施主这话怎说?”
皇甫维道:“此剑乃是三公门下谷云飞得到之后,扔在地上,依照道理来说,此一圣剑已不属长老你们五位保管,谁也不须再闯五岳大关,自找麻烦!我这话不知各位英雄们以为对不对?”
人群中响起一片“对,对”之声,台上的无心长老不禁为之愣住,过了一阵,先转面望望其余四位掌门人,见他们都不表示意见,只好叹口气,道:“老衲的确没有想到这一层,目下只好听天由命了……”
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个个运集功力,准备随时出手。却听皇甫维又大声道:“王安,你看了半天,没有一个人看不顺眼的么?快把圣剑扔过去,不就完啦?”
吕东青一点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含含糊糊地道:“小的总觉得不好意思胡乱害人……”他说话之时,眼光向四周扫瞥。目光所至之处,人墙就向后退。
蒙面青衣人催促道:“你想出办法了没有?再耽搁下去的话,事情就会生变啦!”
皇甫维眼珠转个不停,隔了一阵,才道:“你能不能传声给王安?我可不行,因为太远了!”
青衣人道:“勉强可以试试,说些什么呢?”
皇甫维低声对他说了好几句话,青衣人凝神寻思片刻,道:“只好如此应!”
场中形势仍然僵持着,过了一阵,吕东青突然大声道:“目下唯一的法手,就是我闭上眼睛,随便把剑扔掉,看看掉在哪个人的身上便了。”说罢,当真闭上眼睛,抢剑疾转。群家一阵骚动,纷纷后退。就在大乱之际,吕东青五指一松,手中圣剑呼的一声飞上半空,但见那道白光,刚好飞越过窄门上面的墙头,掉向门外。
有人大呼道:“那小子不见啦,他们是预谋的!”
群豪一听此言,都知道那人话中的“小子”,指的是面色枯黄的少年,忙忙环视搜索,果然不见影踪!这时大家把两件事凑找一想,可就明白了所谓“预谋”的意思。敢情那把圣剑已飞出墙外,而那面色枯黄的少年也走了出去,分明这一老一少在唱双簧,把天下群豪都骗惨了。
江南孤客吕东青眼角瞥见几个人向他扑到,其中一个正是武当高手娄真人,心头为之一凛。暗想皇甫公子这一场戏导演得太不高明。
正转思间,那数人已经冲到他身边,只见其中尚有二人,正是那祈门二鬼。
娄真人沉声道:“你弄这一手狡猾,虽是高明,可惜忘了自身安危。你到底是什么人?”
吕东青脑筋连转,突然想到一个法子,立刻向祈门二鬼道:“两位所要之物,老朽代为弄到,善后之事,恐怕要大家出力承担了。不然的话,老朽就立刻把那圣剑送还五岳掌门—
—”
阴魂袁京哼一声,还未说话,阳魄王精二已跳了出去,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