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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三姐走到梁赵二人身边,说道:“妹子,这等薄幸之人留他无用,待我们收拾了他,你往后再找一个如意郎君。”
梁珍姐呐呐道:“我……我……”其实满心欢喜,暗想你们不帮我,我也要设法杀死他。
姜三姐一手抓住赵岳枫胳臂,一手抓住他腰带,横着提起,向土坑奔去。
她手法甚侠,奔到土坑边,把赵岳枫丢落坑内之时,已顺手点了他哑穴。赵岳枫仰卧坑中,瞪大双眼。
转眼之间,他身上已铺上一层薄薄的泥土,原来他们竟是要活埋赵岳枫。
岑老四突然停手,伏在地上。洗老五怕扰乱他的听觉,只好停手不再把泥土铲落坑内,岑老四听了一阵,说道:“还是先前那四骑,已相隔不远,乃是直向这边驰来……”
洗老五道:“三姐到竹屋瞧瞧,我们在外面等侯,若有事故,好抢人去帮你……”
三人奔到江边,腾身离去,一齐落在竹屋之上。忽见两条尺许长的死鱼飘浮水面,顾流面下。其中一条经过竹屋层底,恰好流入网兜之内。
那网兜收上去,片刻落下,已不见那条鱼。姜三姐等人瞧得明白,洗老五作个手势,表示他已明白。也不开口解释,伸手推姜三姐入屋。
姜三姐举手敲门,显出明礼求见之态。岑洗二人分别站在门户两侧,神色大见紧张。
竹屋摇摇晃晃,发出吱吱之声,似是支承不住突然加多的三人的体重。
门靡呀一声打开,门内出现一个身材纤细的姑娘,一身粗布衣裳。她虽是村姑装束,但眉目如画,肤色白皙,极是美貌。
姜三组不觉一怔,道:“姑娘可是独自居住此屋?”那美貌村姑点一点头,姜三姐柳眉一皱,伸手把她拨开,探头向屋内望去,只见竹屋内陈设破旧,一张竹榻上躺着一个妇人,背向外面,只见到她斑白的头发。
她道:“床上的人是谁?”村女怯骇地道:“是我妈。”姜三姐道:“你们为何住在此处。怎生出入?”村女低低道:“我家有条小船,现在打鱼去了。”姜三姐鼻子中闻到一阵鱼腥味从屋中透出,心中相信了八九分,沉吟道:“这就奇了,这就奇了?”
这时数十丈外出现了四骑,迅快驰来,蹄声急骤如鼓。洗老五哈哈道:“对头们来啦!
三姐你还是进去瞧瞧,免得万一当面错过。”
姜三姐正要进去,忽听有人大喝道:“你们这几个蛮子即速上岸!”喝声初起之时,尚在五十余丈外,倏忽间己移到岸边,原来就是忽驰而来的四骑。姜三姐这时也只好转身望住他们,准备出手。
那四骑之中有三人跃下马,只有一个中年儒服之人端坐不动,此人长得甚是潇洒俊逸风度出众。其余的三人都长得甚是凶悍,瞧他们下马时的动作,已可窥出武功甚高。
姜三姐尖声道:“你们是谁?”岸上三个凶悍大汉之一狞笑道:“我们若是说出来么,包管你们跌落江中,还是上来慢慢的说。”
洗老五低低道:“他们想是不通水性,我们别上岸去,此屋快要倒塌,他们若敢上来,就在水中打一场……”
美貌村女已经躲在门后,这时传出惊惧的声音,道:“哎,屋子塌倒了我妈怎么办?她病得很重……”
洗老五冷冷道:“闭嘴,不准再偷听,否则先杀死你!”话声仍然压得很低。
马上的儒服男子微微一晒,朗声道:“我们这儿有一位是黄河水道高手恶蚊马腾,你们想必也听过他的名头,若是落在水中,你们只怕连挣扎之力都没有。”
洗老五吃一惊,道:“这人想必就是铁柱宫玉轴书生房仲了,除了他之外,谁能听得见我们低声之言?”
那儒服男子笑道:“猜得不错,有烦马腾兄准备一下,他们若不上岸,便即过去踩塌竹屋,在水中擒住他们。”
岸边三名大汉中一个身躯瘦长的应道:“属下谨遵严谕。”
姜三姐惊道:“我们上去吧!”洗老五道:“我瞧只是诈语……”他们一直以官话交谈,这时也忘了改变。
恶蚊马腾暴笑一声,掣出两件兵器,一是纯钢峨嵋刺,另一件是护手钩,但比寻常所见的轻薄得多。他双膝微屈,呼一声跃离江岸。
姜三姐等人直至这时才相信此人真是水道上大大有名的恶蚊马腾,可是已来不及出声阻止。
恶蚊马腾来势极是急猛,谁都瞧得出他一落下,竹屋必塌。姜岑洗三人不约而同向岸上纵去,他们脚底一用力,竹屋摇晃得更是剧烈。
马腾在空中与三人交错而过,这时他已无法转变纵回岸去,只得仍然向竹屋扑去,只须借力一垫脚就可倒跃回去。不过这一来竹屋势必塌下。
竹屋内突然飞出一道人影,快如闪电,直向马腾迎面撞去。
这道人影一出现,玉轴书生房仲不觉瞠目变色。只见两道人影在空中一碰,马腾哎一声,直向江中掉下,竹屋中飞击的人影反而升高七八尺,呼一声飞到岸上,竟不慢于姜三姐他们三人。
众人都谅讶瞧着,这道人影敢情就是那个美貌村女。洗老五暗叫一声惭愧,想不到这个美貌村女武功如此高明。
玉轴书生房仲飘身落马,肃容拱手道:“文堂主别后多时,毫无音讯,叫兄弟时时驰想……”
他的态度本来甚是傲岸,这刻忽然如此谦恭,姜三蛆等人更是惊讶不已。美貌村姑道:
“房堂主好说了,我……唉……”
洗老五大声问道:“这位姑娘也是堂主身份?”房仲颔首道:“不错,她就是文开华文堂主,一向易铰而夯,天下无人识得破文堂圭乃是女儿之身。”
土炕内的赵岳枫听得耳朵都竖了起来,但觉今日的遇合实是令人难以相信。
文开华的眼光移到梁珍姐面上,只见她眼神中暗暗蕴藏凶毒光芒,心想此女决不是什么好东西。纵是如此,她仍然因为她同是被男人摒弃而生同情之心,当下说道:“你丈夫的下场如此,你也该离开此地啦!”
梁珍姐迟疑一下,玉轴书生房仲冷冷道:“本座瞧文堂主的情面,放你一条生路,可速速离开!”他虽是长得潇洒飘逸,但话声却含有一种力量,使人不能不信。梁珍姐岂肯送了性命,连忙诺诺举步,不一会儿已经走远。
文开华鼻子中哼一声,说道:“像她这种狠心薄情的女子无怪要遭被抛弃的命运……”
姜三姐说道:“这事难说得很,这等全无心肝的男人,你就是千依万就,也不能挽回他的心。既是如此,倒不如眼见他死了更好广
文开华轻叹一声,道:“姊姊这话极是,不过有些姐姐们狠得起心肠,有些却只好自怜自怨……”
赵厉枫不觉听得呆了,直到这时,他才知道文开华情深义重,一至于此。
玉轴书生房仲微微一笑,道:“文堂主尽管谈论,兄弟时间多着广文开华道:“房堂主不忘旧日同事之情,甚是感激。”
她举步走到坑边,只见一个男人俯卧坑内,瞧不见面貌。她为人极是机智聪明,早先在门内窥看出来,见到赵岳枫背转面蹲低身子,便微有所疑,所以特地走过来瞧瞧。她见不到赵岳枫面貌,本也罢了。谁知姜三姐也跟了过来说道:“姑娘若是狠得下心,那就告诉我,待我替你出气——”她一方面出自女性互助之心,一方面便是想跟她扯搭交情,免得她帮起房仲那一方人马。
文开华摇摇头,说道:“多谢姐姐啦,但我没有……”刚说到这里,目光又扫过土坑,斗然停口,凝观着那个大半被赵岳枫压在肚子下面包袱。她认得这包袱的颜色花纹正是赵岳枫之物……
姜三姐望向坑内,忽然讶道:“奇怪,这厮原先好像是仰卧姿势的?”
文开华登时已可确定这人就是赵岳枫,一时间芳心大乱,毫无主宰。
只听姜三姐喃喃道:“待我们老四老五把他揪上来瞧个明白……”这话钻人文开华耳中,立时掠醒,暗付:他们若是把赵岳枫弄上来,头一个就得被房仲认出。
她向来计谋极多,脑筋一转,叫道:“我可不敢耽误房堂主,今日之事,你们有何打算?”
她这么一叫,姜三姐哪里还顾得到别的事,迅即奔回岑洗二人身边,暗暗运功戒备。
玉轴书生房仲道:“兄弟愿闻文堂主高见!”
文开华道:“房堂主好说了,这几位是什么人?何事得罪铁柱宫,我全然不知,怎敢置椽?”
房仲说道:“他们是岭南高手,这次不知寻访什么人,一路北上。途中伤了本宫之人,当即由分舵派人查究,但这三位武功自成一路,甚是高强,尤其擅长联手合击之术,因此本宫查突之人颇有伤亡。本座特地赶来会一会儿高明……”
文开华忖想一下,说道:“这就难说得很了,我是铁柱宫叛徒,他们是仇敌,各有份量,还是由房堂主自行裁夺为是!”她在答话中隐约示意姜三姐他们说,她虽然曾是铁柱宫四奇之一。但目下身份大异从前。
玉轴书生房仲大感踌躇,他深知文开华武功极高,若是与姜三姐他们联合起来,今日决难有取胜之机。因此只能在两者之中选择其一,当下试探道:“本座虽欲先行取敌,却又怕文堂主……”
文开华微微一笑,道:“房堂主此虑极是,我……”话未说完。江面上的竹屋传来一阵咳嗽之声,文开华面色微变,立即奔跃入屋。
玉轴书生房仲见机不可失,出手一挥,那恶蚊马腾等三人一齐舞刀抡剑向姜三姐三人杀去。这马腾等三人在铁柱宫之地位相当于外七堂香主地位,武功甚是精强,霎时间已形成围攻之势,三个人犹如走马钉一般绕着姜三蛆他们滴滴溜溜的转,片刻工夫已连攻了七八招。
姜岑洗三人各自取出兵刃迎敌,姜三姐使的是柳叶双刀,岑老四使单刀,洗老五用的最纯钢三角挫。这三人背靠背屹立不动,出招时不但招数诡奇迅快,兼且功力深厚。铁柱宫的三人攻势虽是凶险激烈,但总是无祝可乘。
这三人中以恶蚊马腾的刺钧最是厉害。手法阴狠刁毒。其余一人使刀,一人使剑,也都功力甚高。
玉轴书生房仲瞧了七八招,瞧出这六个人武功各有高下,若是分开来以一对一,只要调配得当,便可取胜两场。反之对方占了同样先着的话,己有两人落败。
他用独门切口发出命令之后,便跃到打屋上,瞧瞧文开华到底闹什么玄虚?她与何人同居此屋?
探头一瞧,只见竹榻上一个头发花白的瘦弱妇人疆直仰卧,似是已死。文开华站在榻前发怔,面上悲戚之容犹在。玉轴书生房仲大为惊讶,轻轻道:“这是哪一位前辈?敢是已经仙逝?”
说话时已踏入屋内,文开华凝视住竹榻,叹息一声,缓缓点头。
玉轴书生房仲道:“既是前辈不幸故世,该当行礼致哀……”上前欠身向竹榻施礼,只见这个妇人虽是头发花白,但皮肤尚无皱纹,面貌甚是秀美。
他行过礼直起身子,低声道:“人孰无死,文堂主毋须过哀……”心中暗想这妇人不知是不是她的亲戚。这时见她神思恍惚,趁机迅快伸手,五指落处,轻轻易易便擒住她的腕脉。
文开华尖叫一声,却已无力挣扎。房仲拖她出屋,大喝道:“诸位放心进击,文开华已在本座掌握啦!”
马腾等三人精神大振,遵照房仲所嘱极力猛攻,设法拆散姜三姐他们联防之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