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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鸿基低声道:“此人是太岳飞剑神针夏伯城,武功心性俱狠辣无比。”
夏伯城倏地左腕一抬。
南宫鹏飞两指展点而出,摇首笑道:“阁下少在区区之前卖弄神针手法,最好据实回答。”
夏伯城只觉指风似剑,逼向自己脉门,心中大骇,迅撤左腕,道:“如老夫据实回答呢?”
南宫鹏飞冷笑道:“区区知阁下并非只身一人前来,禅院外必还布伏得甚多党羽,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後,阁下别尽打如意算盘。”
夏伯城冷冷一笑道:“你知老夫是谁麽?”神色隐泛不安,显为危词所动。
南宫鹏飞朗笑道:“太岳一奇飞剑神针夏伯城之名尚吓不到区区在下,夏老师,你已自投樊笼,速将三名伤者解救,不然,可别怨我出手太辣。”
忽闻一声宏亮的佛号传出,禅院外元元上人疾奔而入,望了夏伯城一眼,合掌旅礼道:“夏施主光降敝寺有何赐教?”
夏伯城面色微微一红,道:“只某听说冯翊贼子暗遣爪牙向贵山暗算施袭,是以前来相助。”
元元上人道:“夏施主义薄云天,贫僧仅代本门弟子致谢,德重心感,他日定当图报。”
南宫鹏飞冷笑道:“说得好听,什么赶来相助,分明是想趁火打劫,或是取渔翁之利。”
夏伯城不由升起满面杀机,厉声道:“你有何凭据?”
南宫鹏飞冷笑道:“不明是非,辣手伤人,还要说麽?”
元元上人道:“阿弥陀佛,看在贫僧薄面,所伤两人请赐解药。”
夏伯城道:“老朽神针虽辣,但决难致命,在未判明敌友之前,老朽碍难如命。”
南宫鹏飞大笑道:“还用不著他来解救!”
禅院外忽掠入三神态栗悍中年江湖人物,均劲装捷服,身法轻捷,不言而知均有一身上乘武功,那三人疾趋在夏伯城之前低言了几句。
夏伯城面色一变,怒目逼射在元元上人脸上,厉声道:“老朽带领卅二人赶来,据报有廿四人在清音禅院外无故失踪,谅是贵山所为……”
南宫鹏飞冷笑道:“含血喷人,你那二十四名从人均身陷奇门禁制,失去抵抗之力,束手成擒!”
夏伯城诧道:“奇门系何人布设。”
南宫鹏飞道:“乃在下所摆!并非用来对付阁下,而是用来抵敌冯翊遣来爪牙,但此刻在下心意已改,因阁下心机毒辣,与冯翊并无二样。”
夏伯城激得杀机猛萌,面如巽血,右手握向胁下剑柄。
南宫鹏飞冷笑道:“阁下如要动手拚搏,不妨在清音禅院外择一宽敞之处拚一高下。”
元元上人神色忧急向南宫鹏飞道:“施主何必轻动无名,依老衲之见,施主不如释放误陷禁制的廿四人,握手言欢,共谋制止冯翊为恶江湖。”
南宫鹏飞道:“来而不往非礼,在未判敌友前,碍难如命!”语音坚毅有力,斩钉截铁。
均听出南宫鹏飞有意如此,针锋相对,逼得夏伯城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此情形之下,飞剑神针夏伯城无法示弱,自恃威名艺高,冷笑一声道:“老朽接著就是!”话毕转身偕同三人走出。
点苍高手林鸿基道:“夏伯城刚愎自负,下手极为辣毒,须使他知难而退。”
南宫鹏飞颔首道:“谨遵指教,相烦先出应付,夏伯城手下尚剩八人,尽量避免与夏伯城拚搏,在下趁机救治负伤两位老师。”
林鸿基领命趋出。
只见夏伯城长剑挽在手中,寒光闪烁,刃口极薄,是一口极好的利剑,目注林鸿基彭潮海等人厉声道:“那穷酸为何不见。”
林鸿基淡淡一笑道:“他现在救治为阁下针伤两人。”
夏伯城哈哈狂笑道:“他救治不了!”
林鸿基道:“阁下委实大言不惭,你那飞针又非天下无敌之暗器,有何救治不了。”
夏伯城面色一沉,道:“老夫向不作耸听危言,相信与否,端凭阁下。”
林鸿基道:“林某从来不捕风捉影,无的放矢,片刻之後,阁下便可目睹。”说著忽朝手持判官笔的大汉走去,炯炯神光打量了大汉两眼,道:“尊驾是否姓董?”
那大汉神色微变,道:“不错,在下董超元!”
声犹末落,林鸿基金龙杖己自一掌挥出,大喝道:“新丰马场五条人命向董老师清偿!”
董超元闻言面色大变,见他说打就打,语音未绝,掌势已自如山逼来,冷笑出声,横臂运掌,一招“二郎担山”,潜运功力,硬封林鸿基的掌势。
林鸿基似乎存了独报私仇,不愿夏伯城参预,右掌硬击不变,左手五指斜取董超元左胁。
董超元身形一侧,让开了林鸿基攻向左肋的五指,但右掌却硬硬击实,只听蓬然一震,各各退出了一步。
林鸿基一退即上,双掌合击,一招“双风贯耳”猛攻而上,右脚“魁星踢斗”飞踢出去,迅猛绝伦。
董超元冷笑一声,双掌上下横挥出去,力贯五指,带起一片风啸,竟然硬封硬接。
两人都是内家高手,却全走的刚猛路子,不过却迅疾如电,变幻莫测。
太岳一奇飞剑神针夏伯城看得直皱眉头,暗道:“这等不顾生死的硬打硬拚,武林中实系罕见少睹,新丰马场之事,并未闻得董超元提及,其中情节恐不简单。”右腕微微一翻。
只听彭潮海冷笑道:“阁下不怕有失英名麽?”
夏伯城面上微微一热,抬目望去,只见清音禅院内飘然走出南宫鹏飞。
随著南宫鹏飞身後走出的两人正是夏伯城神针所伤的两人,夏伯城不禁大为震凛。
就在此时,只听啪啪两声巨响,董超元胸腹为林鸿基击实了两掌。
但见董超元身形几个踉跄,支持不住,张嘴吐出一股血箭,摔倒在地,晕绝过去。
夏伯城大怒地再度拔出长剑,寒芒疾吐。
南宫鹏飞抢前两步,换下林鸿基,微微一笑道:“阁下真欲动手么?”
夏伯城道:“欺人太甚,忍无可忍,只有动手一论生死了。”
南宫鹏飞点点道:“谁是谁非,自有定论,阁下如非神对伤人,焉能造成此种僵局,在下忽得传讯,冯翊派下匪徒多人已兼程赶来,计算程途,此刻相距北台不过十数里外,阁下如欲显露武功,不妨暂候片刻。”
说时举掌一挥,林鸿基等人迅快如风退了一乾二净。
夏伯城不禁一怔道:“此话当真。”
南宫鹏飞正色道:“怎能有假,在下此刻要诱他们前来陷入禁制中,阁下有兴,不妨在此守候片刻。”语毕双拳略拱,一式“神龙穿空”,拔起五六丈高下,穿空如电而去。
夏伯城只觉心头怒火中烧,热血沸腾,欢待追出,但已自压抑了下来,走近董超元之前,取出一粒灵丹喂服下去,扶得坐起,右掌紧抵命门要穴,一股热气透穴送入。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董超元苏醒过来,睁眼望了夏伯城一眼,用袖角拭去嘴角的血,苦笑一声道:“多谢主人救治之恩!”
夏伯城摇首笑道:“不用谢了,新丰马场之事似其中有难言之隐,怎未听你说起。”
董超元面泛愧疚之色:“这是一场误会,属下一时气盛引起误杀,之後猛自省悟,故内疚神明,一直隐忍不言。”
忽闻随风送来一声刺耳长啸,夏伯城微微一变,只见一双人影如风闪电疾掠而至。
来人是头戴束发金箍,额垂刘海,面色惨白,死板板冷漠如水,但却非孪生兄弟,两者年岁相距十数龄,貌像如异,但神态残恶。
右立一人目注夏伯城阴恻恻笑道:“尊驾谅必就是来到五台无事生非之人。”
夏伯城冷笑道:“两位想是自吕梁总坛而来,可否赐告姓名?”
“不错。”那人阴森森答道:“在下两人乃阴阳双判……”
语尚未了,夏伯城一剑“漫天风雨”挥出。
寒虹疾闪,挟著悸人锐啸。
那人是阴到田松平,目睹夏伯城剑势,心头一震,身形疾飘开去了。
岂料夏伯城手中长剑,竟脱手飞出,宛如天际长虹,向阴判田松平雷轰电掣击至。
只见田松平发出一声凄厉惨嗥,一颗头颅离肩飞起,冲起漫空血雨。
夏伯城长剑脱手飞出之际,左腕疾扬,数十道白芒迅若奔电向阳判童曜射去。
阳判童曜一直注视著阴判田松平安危,惊於夏伯城虚空驭剑旷绝武学,又为田松平惨死嗥叫得心神浮动,不防夏伯城暗算施袭。
白芒逼近,童曜警觉也是不及,只觉眼中一阵奇痛,已为飞针射入,大叫一声倒地。
突闻喝叱声传出,十数条迅快人影如电扑入向夏伯城猛攻而去。
这赶来十数吕梁高手都是一身上乘武功,急打猛攻,凌厉合击,迫使夏伯城无法驭剑飞针……
…………
且说山口外一条宽敞松间石径,鱼贯走出五台掌门及元元上人等高僧,约莫数十人,低眉合十,停立恭候吕梁高手驾临。
南宫鹏飞稳住夏伯城後即赶来山口隐在暗处。
只见远处隐现数十人疾掠如风赶来,为首者是一虎头燕额,貌像威严,三绺长发黑衣长衫老者,手持一柄摺扇,含笑道:“有劳掌门人远迎,何以敢当!”
五台掌门人合掌躬身道:“屈施主即时赶来,乃敝派大幸。”
这人就是吕梁天龙堂主屈申,闻言微微一愕道:“接获传讯,只觉兹事重大,立即与慕容香主商议後,屈某率众赶来,如何接获传讯我等不能蒙住面目。”
五合掌门答道:“蒙住面目已引起波折,目前武林中人发现以面巾蒙面者便断定是吕染门下……”
屈申冷笑道:“这末必见得!”
五台掌门道:“事实如此,锦钓堂主轩辕彪奉命率众经过本山,并交付一封密缄後离去,即察觉有武林人物尾随其後,所以彭潮海林鸿基两位老师与老衲商议之下,立即发出紧急传讯。”
屈申微微一愕道:“轩辕香主武功旷绝,林鸿基彭潮海只须示警,追踪暗随之人定遭覆灭,屈某委实想不通贵派为何舍本逐末。”
五台掌门合掌高诵了一声佛号道:“其时本山亦岌岌可危,同为追踪之人分兵两路,一半追踪轩辕香主,一半进袭本山。”说着微微一笑,接道:“此刻进袭本山者,为彭潮海林鸿基诸位施主诱往清音禅院侧奇门中困住。”
说话时,南宫鹏飞已瞧出屈申率来之人内有卫长城,心中大喜,忙传声五台掌门如何说词及卫长城。
屈申目中闪过一抹杀机,沉声道:“请问掌门人,匪徒来历是否查明。”
五台掌门答道:“风雷堡副堡主冷面锺馗桑振三及太岳一奇飞剑神针夏伯城,但无法查明何人是主者,或是另有其人暗中驾驭夏伯城及风雷堡。”
屈申面色大变道:“此话当真么?”
五台掌门道:“怎么不真,夏伯城现尚困在清音禅院外奇门中,追踪轩辕香主的乃风雷堡桑振三。”
屈申略一沉吟道:“夏伯城被困贵山,谅暂时无关紧要,屈某必须兼程赶救轩辕香主,不然若有错失,必危及整个大局。”
五台掌门忙道:“太岳一奇虽暂被困,却未制伏,此人武功绝高,尤其驭剑飞空之术精奇凌厉,数十丈内当者无法幸免身首异处之祸,屈施主可否留下一半人来相助,因为贫僧料测夏伯城尚有援手赶至。”
屈申尚未答话,突闪出阴阳二判,阴判田松平道:“属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