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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公玄意兴萧索,满怀惘怅离了龙驹寨向忻县奔去,摘下蒙面布巾,身法如同行云流水。
黄土大道上人来车往,尘烟满天,忽地三骑快如奔雷驰来,骑上人均是衣饰鲜明,神态骠悍江湖人物,顾盼之间威棱逼射。
此时一骑上人惊诧道:“闵舵主!”
他瞧出前行者身影正是闵俊。
邓公玄别面一望,认出是慕容彤心腹死党查洪卢飞虎徐罢,不禁眉头一皱道:“三位何往?”
查洪三人立时跃下马鞍,抱拳笑道:“我等奉命传讯各处,现赶往五台,闵舵主不在龙驹寨则甚,意欲何往?”
邓公玄道:“闵某将赶回总坛,有紧急大事向慕容香主禀明。”说著面泛忧虑之色道:“三位此来可曾察觉可疑人物尾蹑足踪麽?”
查洪三人闻言面色大变,答称无有。
邓公玄喟然叹息一声,四顾了一眼,道:“官道上不便说话,我等前途约定一处会晤。”
卢飞虎道:“忻县之西,距城不远黄叶岭地僻人稀,岭上灵官庙无人看守,正好借宿。”
邓公玄道:“好,就在灵官庙内会面,咱们不见不散。”
查洪三人一跃上鞍,疾奔而去。
邓公玄避免败露形迹,不疾不徐走向忻县,日色傍西之际,已自登上黄叶岭。
岭上满生杂树,时当初秋,树叶尚未凋落,林木丛中隐隐可见一座庙宇。
灵官庙香火不盛,故无庙祝,庙貌斑剥颓坏,楣额“灵官庙”三字模糊莫辨。
邓公玄跨入庙内,只见蛛网尘结,神龛内面只剩下一尊斑剥蚀落的三眼灵官塑像,凄凉异常。
但闻传来查洪语声道:“闵舵主,我等在庙後小楼上恭候。”
邓公玄转过一堵土墙,土坪对面建有一座木造小楼,窗扇洞开,身形拔起穿窗而入,只见楼面上已打扫得纤尘不染,左厢平铺草褥,可供四人起卧,右厢查洪三人盘坐于地,面前摆著五色酒菜,碗筷壶酒。
徐罢哈哈大笑道:“闵舵主,你看此处如何?”
邓公玄笑道:“此处甚佳!”
查洪道:“闵舵主快请坐下共饮,我等避免形迹败露,将三匹座骑留在忻县。”说著在邓公玄面前碗内斟满酒。
邓公玄谢了一声坐下,端起酒碗笑道:“闵某先乾为敬。”说著仰面一饮而尽。
查洪三人亦酒到碗乾。
只见邓公玄长叹一声道:“三位可知闵某奉命去吕梁为何麽?”
三人互望了﹂眼,摇首答称不知。
邓公玄见状暗暗冷笑道:“你们那有不知之理,哼,邓某眼中不揉砂子,定要在你们口中套出隐秘。”故作长叹一声道:“慕容香主奉令主之命以川南三煞之死,龙驹寨脱不了关系,故命闵某前往侦查及守候余旭返山。
目前得慕容香主传讯,恐闵某势孤力单,特调遣本山多名高手前来相助,但迄未见到达,闵某愈感有异,只恐遣来弟兄已遭毒手……”
查洪面色微变道:“闵舵主何以见得。”
邓公玄道:“慕容香主令出如山,派出之人应於何时赶抵龙驹寨,不能逾时,违忤者死,可见定然惨遭横逆。”
查洪三人面面相觑。
邓公玄喝了一口酒後,又道:“如闵某料测不差,强敌已遍布耳目,注视本帮一举一动,我等如不防范,定遭暗算,毁尸灭迹,手段毒辣,故闵某在途中询问可曾发现有可疑人物跟踪麽?”
三人暗感心神一震,卢飞虎道:“或许慕容香主临时改弦易辙,中止遣人赶往龙驹寨。”
闵俊道:“事实上已遣出来了,闵某绝非危言耸听,如此看来,三位赶赴五台途中一定有险。”
三人不禁一呆,面色微变,倏地查洪哈哈大笑道:“我辈武林中人与镖局生涯并无两样,刀口上讨生活,荣辱存亡甚难预卜,来来来,查某敬闵兄一碗,今日有酒今日醉。”
闵俊微微一笑,鲸饮进食,频频劝酒。
天色渐暗,暮暝四合。
查洪在百宝囊内取出一根红烛,正要点烧,迅闻山风送来一声长啸,啸声似甚远,不禁一呆。
邓公玄忙道:“不要点火。”
那一声长啸,以後并无所闻。
四人食用已饱,收拾残肴,屏息凝神在小楼上木板隙缝内外望,查洪等为邓公玄危言所动,先入为主,情绪紧张之极。
那小楼之下土坪约莫十馀丈方圆,长草侵膝,唧唧秋虫长鸣,一条黑影如鸟飞落在士坪内,显出一头戴骷髅黑巾的黑衫人,手执著一柄招魂幡。
接著又飞落三黑衣人,均戴有骷髅面巾,混淆莫辨男女。
手执招魂幡的黑衫人锐利眼神四顾了一眼,嘿嘿笑道:“此处僻静无人,正好作刑坛之用。”说时厉喝道:“押了进来!”
只见墙外两蒙面人架著一人腾起,落在土坪中,被押之人是一面目鸷冷的五旬老者,目露怒光,神色傲然。
两蒙面人倏地将手放了开来,那老者突仰天狂笑道:“缚虎容易纵虎难,只怕尊驾已铸大错!”
笑声宏烈,高亢入云,随风播散开去,震耳欲聋。
查洪暗暗一震,低声道:“此人乃本门高手摧山掌关霸,为何落在他们手中?”
邓公玄竟不识关霸是谁,不禁大诧道:“闵某从未听过本门关霸其人?”
查洪轻笑道:“闵舵主久任外坛舵主,怎么知晓总坛之事,何况关霸为慕容香主引进,才来不久。”
邓公文微微哦了一声,也不再语,目注关霸举动。
那黑衫人招魂幡一晃,阴阴一笑道:“朋友,在下与朋友无冤无仇,所以不愿加害,只望朋友据实见告!”
关霸冷笑道:“老朽无可奉告,最好让老朽安然离去,不然恐後悔莫及!”
黑衫人道:“这话吓不倒在下,朋友奉冯翊之命外出必有所为,能否据实见告?”
“不能!”
另一黑衫人厉喝道:“关霸,你这是找死。”
关霸不禁一呆,诧道:“你怎知道老朽姓名?”说著迅疾无伦在袖管中取出一支洞箫。
“关朋友武功无论如何高强,以一敌六,无异以卵敌石,极为不智。”说著那黑衫人招魂幡一摆。
只见黑衫疾晃,将关霸围在当中。
查洪目睹情势极为不利於关霸,低声道:“我等焉能坐视无动於衷。”说著即要掠下小楼。
邓公玄低喝道:“慢著!”
查洪三人不禁一呆,道:“闵舵主为何相阻?”
邓公玄道:“五台之事与眼前孰轻孰重?”
查洪道:“自然是五台之事重要。”
邓公玄道:“万一救关霸不了,把自己性命赔上,更贻误大事三位问心安么?”
卢飞虎道:“话虽如此,卢某不能见死不救。”
邓公玄道:“三位既然执意相救关霸,未使再阻,闵某决代三位去五台,大丈夫行事须权衡轻重,全始全终。”
查洪面色一红,经邓公玄一言,反不敢现身而出了。
只见关霸面色严肃,蓄势相待。
六蒙面人亦不敢恃强先行出手。
忽然关霸淡淡一笑道:“欲老朽实话实说并无不可,但六位须应允一个条件。”
手持招魂幡的蒙面人不禁一怔,道:“什么条件?”
关霸道:“老朽喜吹奏洞箫,六位中如谙晓音律,请听老朽吹奏一曲,那位答出曲名,老朽当据实相告。”说时亦不得蒙面黑衫人应允与否,以箫就唇,袅袅而起一种悲怆音调,随风飘散开去。
手执招魂幡黑衫人大喝道:“关朋友怎知在下同意你所提条件。”
话声才落,忽闻身旁起了一声凄厉惨嗥,一黑衣人倒在草地上,只见尸旁滑出一条独角赤鳞毒蟒。
那手持招魂幡黑衫人身形奇快,迎著毒蟒左掌劈下。
关霸箫音突大转尖锐,毒蟒独角戮向黑衫人掌心。
只听一闻炸音,火光迸射,蟒首炸得粉碎,血肉溅飞,蛇身叭哒坠地。
洞箫嘎然无声,关霸止唇不吹,目露骇然之色,道:“尊驾可是招魂使者康霖!”
康霖哈哈大笑道:“关朋友目光委实锐厉,箫音催蛇之术作法自毙……”说著面色一寒,喝道:“上!”
五蒙面人扑攻关霸。
关霸始终不明白他那箫音仅催得一条赤鳞毒蟒,莫非黄叶岭周近甚少蛇群栖息麽?
他更震凛康霖击毙毒蛇施展乃系风雷堡雷珠,无疑康霖系风雷堡雷震子门下,一竿洞箫震起如山箫影,招术辣毒凌厉。
五蒙面人武功势精奇,关霸以一敌五,未免相形见拙,更心惧康霖子母雷球,顿萌逃念。
邓公玄瞧得极为清楚,低声道:“关霸有逃难之念,怎奈五人合搏之术精奇绝命,更防守谨严,恐无法安然逃去。”说著转面望著查洪三人。
查洪道:“见危不救,何以为人,我等以雷霆万钧之势合击而下,康霖必难活命。”
邓公玄道:“别忘了康霖有子母雷珠。”
徐罢目闪寒芒冷笑道:“闵舵主你这是何意?”
邓公玄道:“闵某出诸善意,三位如不信,请你细观察对面屋顶。”
三人仔细凝眼望去,果然对面屋顶分立看三条魅影,敢情自己存身小楼楼面也有伏桩,不禁心中悸寒。
邓公玄又道:“若三位坚欲相救关霸,闵某不便相阻,但请将五台任务见告,在下设法先离开是处以免同归於尽。”
卢飞虎道:“闵舵主,何以见得我等凶多吉少。”
邓公玄冷冷一笑道:“闵某断言三位必死!”
此言一出,查洪三人面色大变。
忽见关霸身形一鹤冲天拔起,只闻屋面上传来阴冷喝声道:“下去!”
关霸忽如断线之鸢般坠下。
关霸落地之际,身未沾地,突然一个翻身再度凌空腾起,双手疾扬。
只听两声闷嗥,一双蒙面人翻身倒地,以手护住双目,鲜血在指缝中流出。
此刻,关霸已腾起五六丈高下,超过屋面,突闻拘魂使者大喝道:“格杀勿论!”
屋面上伏桩纷纷截击,关霸身形如电穿空掠去,只感左臂上一阵灼痛,火光疾闪,炸音生起,关霸发出一声厉吼,一条左臂被炸得血肉横飞,但他身法毫不停顿,疾如奔电逸去。
拘魂使者康霖等人在後紧追不舍。
查洪不禁长吁了一口气,道:“我等如及时出手援救,关霸绝不会惨遭断臂之苦。”
邓公玄冷冷一笑道:“闵某似多管闲事,三位如赶去相救关霸性命还来得及,闵某决不拦阻。”
查洪喝道:“咱们走!”率著卢飞虎、徐罢穿出窗外,飞落坪中。
只听屋面上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原来内面尚藏有关霸的同党!”
屋面上如风电闪般纷纷掠下七八条身影,刀剑交挥,扑向查洪三人。
这时,查洪才知闵俊并非危言恫吓之词.但悔已大不及,三人心念相通,施展全力猛拚。
双方都是一流高手,出手投足,非但精奇玄奥,而且招招无不致人於死地。
邓公玄在楼上嘴角噙著一丝冷笑,怀著隔岸观火的心情,谁胜谁负,丝毫无动於衷。
一顿饭光景过去,拘魂使者康霖手下伤了两人,但仍自浴血苦拚不退。
查洪、卢飞虎、徐罢三人虽未呈败象,但肩背等处负伤累累,鲜血透衣浸出。
片刻之後,查洪三人渐露不支之象,卢飞虎暗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愧不信闵俊料事之能,自己三人今晚必然凶多吉少,悔不该不将传讯五台令谕托付闵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