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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城山主面色一变,陡地哈哈大笑道:“凭你也瞧出奇门神奥,他也枉费心机布下这道阵式了!”说著神色陡地布下一大片阴霾,异样难看。
李彬诧道:“山主何事忧心,他们既不敢恃强妄入,日久无功,必知难而退。”
赤城山主长叹一声道:“我并非惧慕容彤,而是对那暗中示警尾随而来的那无名人物有所顾忌。”
宋杰诧道:“山主顾忌定然有因,据属下所知,若我等全力一击,慕容彤等必丧身无疑,那人形单影只,纵有三头六臂,也无可奈何属下等。”
赤城山主道:“他不与你们明地拼搏,只用暗箭,志在解救余旭葛慕九,我等防不胜防。”
宋杰道:“余葛囚处仅寥寥数人知情,囚处不是步步杀机,无人能够得手!”
赤城山主道:“话虽然如此,但不可不防,你等各自严守方位,彼此呼应,我去去就来!”说著快步如飞奔向巨宅而去……
郗伦自然与田大昆守在一处。
田大昆忽向郗伦低声道:“这阵式迷离幻变,你瞧出其中神奥麽?”
郗伦点点头。
田大昆眨眨眼道:“那么你我速离此,暗蹑赤城山主之後,他必然前往余葛二人囚处。”
郗伦略一沉忖,摇首微笑道:“天下事欲速则不达,赤城山主狡诈如狐,狠辣阴毒,他已心疑其门下必藏有好细,暗与吕梁通风报信,你我倘暗蹑其後,正好中了他毒计。”
田大昆皱了皱眉道:“你我在此守株待鬼不成,我已感不耐。”
郗伦蚁语传声道:“莺姐暂且忍耐,小弟终必设法使他自动领你我前往余葛二人因处。”
田大昆闻言芳心大慰,笑道:“谈何容易,万一不成瞧你如何自圆其说。”
郗伦笑笑道:“愿受莺姐重责!”忽地面色一变,接道:“有人来了!”
只闻极轻微的衣袂破风掠至,距身七八丈外一条人影疾闪现出闵俊。
田大昆神色微现不安。
郗伦道:“无妨,他瞧不见我们。”遂送出一佛家经乘传音道:“邓少侠!别来无恙?”
闵俊闻声只觉语音异常熟稔,悟出那是青衫人,不禁面色微变。
但听青衫人语声送入耳中道:“少侠如要答话,须用传音,以免赤城妖邪听见,在下虽混入赤城奇门中,但尚未悟出神奥,你我必须设计查出余葛囚处及赤城山主包藏什么祸心。”
闵俊道:“计将安出!”
青衫人略一沉吟道:“少侠何妨驱使那些恶贯满盈,罪行如山的凶徒前来送死,使在下内应得以取信于赤城山主,可乘间探得机密。”
闵俊不禁一怔道:“阁下还有内应麽?”
青衫人道:“在下内应已与少侠片刻之前晤面。”
闵俊不禁恍然大悟,点点头道:“遵命,不过……”似有难言之隐,碍难吐出。
青衫人传声道:“在下已知少侠之意,莫非体内蛊毒尚未解除么?”
闵俊似觉精神为之一振,道:“不错,乞代设法解救。”
青衫人答道:“在下之药只能解除暂时发作之苦,无法根绝蛊毒,少依尚须根绝,非须蛊王亲自解救不可。”说著略略一顿後,又道:“少侠无须忧心,譬如紧弦,逐步施为,自然水到渠成。”紧接著授以邓公玄密计。
闵俊面泛惊喜之色,纵身飘退,奔往慕容彤处。
向慕容彤沉声道:“属下听得一鳞半爪,赤城似知香主等在林外亦布下旗门禁制,他们以不变应不变,让我等旷日时久,不战而退。”
慕容彤冷笑道:“本座定可让他称心如愿。”
闵俊道:“属下也是这般想法,愿率领数名武林高手俟隙潜入,一鼓而下,以免夜长梦多。”
慕容彤略一沉吟道:“此无异送死,此法未必可行。”
闵俊急趋在慕容彤身前附耳密语数句。
慕容彤朗笑道:“好,不妨一试!”
…………
果然不出南宫鹏飞(郗伦)所料,赤城山主独身一人,形迹慎密察视自己属下举动,是否有形迹可疑叛门之人。
闵俊逡巡阵外,却未察觉他与郗伦传声时候,以为郗伦与田大昆彼此商议对策。
但见闵俊神色忽忧忽喜,嘴唇喃喃自语,倏地反身奔去。
郗伦忽有所觉,哈哈笑道:“田老二,闵俊神情闪烁,如不出愚兄所料,他必驱使别人前来送死。”说时暗向田大昆递了一眼色。
田大昆会意,鼻中冷哼一声,佯装怒极,目中泛出两道森厉杀气。
郗伦叹息一声道:“这也难怪他,差点命丧吕梁匪徒之手,如今语音尚自痒哑难能痊愈。”
隐在暗处的赤城山主面带阴笑离去。
蓦地——
天际遥处忽起了一片尖锐长啸,随风飘散开去,声震云空,袅袅不绝。
一刹那间,啸声相和,尖锐刺耳,此起彼落,夕阳西下之际,分外凄厉恐怖。
显然吕梁慕容彤等武林群雄发动攻势,攻入奇门阵式之内。
暗处刀光剑影中人形飞腾扑来,不时响起一两声惨嗥,双方互有伤亡。
赤城山主却不敢现身迎敌,因为他察觉对方老在诱使自己现身,对方呼应甚快,倘自己现身,立即陷身重围,为此踌躇不前。
他又察出对方武林高手似悟出自己所摆设的旗门生死门径,不禁心惊。
一顿饭光景过去,赤城山主却更发现了一事,对方似用无限的人力消耗自己有限的党徒,几乎是二对一,不禁胆寒,忙与宋杰道:“若不将囚牢中武林高手拨来补充,必致途穷日暮。”
宋杰道:“山主为何不亲自出手,必能扭转危局,反败为胜。”
赤城山主道:“你尚未看出他们志在逼使自己现身麽?”
李彬冷笑道:“山主太多虑了,慕容彤等人系虚张声势而已,不待片刻对方必然退去。”
赤城山主诧道:“这为什麽?”
李彬道:“武当三仙不是不知山主武功绝伦,才华盖世,宅内布设宛如森罗地狱,必不敢冒险进袭。”
忽闻又是一声长啸腾起,赤城山主不禁面色一变,不知慕容彤施展什么花样。
须臾,只见郗伦遍体带有血迹进来,禀道:“慕容彤等人突然回撤无踪。”
赤城山主立即命人再探,替换人手,将郗伦田大昆等人撤回地穴中休息。
郗伦田大昆并肩随众人进入地穴甬道,向指定的居室走去之际,忽大喝一声道:“什么人!”
後行不远一匪徒冷笑道:“郗老师眼花了乱,见了鬼不成。”
郗伦沉声道:“郗某没瞧见鬼,倒瞥见一条可疑人影穿过通道尽端,似非自己人。”
那人冷笑道:“怎见得不是自己人,分明危言耸听!”
郗伦意待发作,被田大昆制住,五指扣住腕脉拉入居室,只见是一土室,点著一盏油灯,散出昏黄光辉,土壁乾燥光平,壁角凿有通风气孔,非但不感窒息,而且凉爽宜人。
室内设有两张草榻,并有一张小桌,茶壶瓷杯等物。
郗伦四平八交仰躺在榻上,道:“倦极欲眠,田老二你把房门拴上,你也歇上一会,不久恐还须枕戈待旦咧?”说著示了田大昆眼色。
田大昆会意,反身拴牢房门,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道:“说真的,你方才瞥见可疑人影并非眼花么?”语音虽带沙哑,但是田大昆嗓音。
郗伦哈哈一笑道:“郗老大怎会眼花!”
田大昆缓缓倒下,诧道:“但怎可断言不是自己同道?”
郗伦道:“事实虽显然,但难能解说清楚,譬如捕盗能手,目光锐利,能在千百人群中找出凶恶盗邪,百不爽一就是此理!”说著慢慢闭上双目。
田大昆亦闭上双目养神。
片刻。
门外起了剥啄声。
郗伦一跃而起,喝道:“谁?”
田大昆倏地翻出床外,落向壁角,撤出鬼头刀,屏息蓄势。
只听门外响起赤城山主语音道:“二位请开门!”
郗伦暗暗冷笑道:“饶你奸狡似鬼,在下这渐进之策,不怕你不上钩。”忙惊哦了声道:“原来是山主?”
说时已自疾步趋前开门。
赤城山主飘身走入,目注郗伦道:“你来时发现一条可疑人影。”
郗伦躬身禀道:“不错,属下发现一条人影掠过丁字屋端。”
赤城山主道:“那人身法迅快么?”
“正是。”
赤城山主道:“倏忽之间,你能分辩出敌我,目光之锐敏,我亦难能。”
郗伦道:“山主莫非心疑属下之言不尽不实……”
言犹未了,门外哨声大作,一个劲装汉疾掠入道:“禀山主,出口处留有三具尸体,俱是本门高手,系用阴毒绝高手法点破穴道致命。”
赤城山主面色一变,同著郗伦田大昆二人疾奔而出,只见出口梯阶下倒著三具白衣尸体。
三尸致命伤痕同是左太阳穴上,部位不差分毫,被点破豆大伤孔,孔内尚汨汨流出黑色鲜血,目瞪口呆,死前似极恐怖,馀悸犹存。
赤城山主面色一变,命众严密防守後,身形抢出地穴外而去。
郗伦暗扯了田大昆一把,低声道:“时机已至,你我不可错失机会。”联袂回望自己居室之前走去。
两人不慌不忙,行云流水般走至室外,忽见宋杰急步行来,两人一闪而入。
宋杰只听门内郗伦一声低喝道:“朋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进来,还不束手就擒,真要郗某辣手无情么!”
接著又听一个森冷彻骨语声道:“兄弟闯龙潭虎穴,如入无人之境,就是赤城山主亲自来此,兄弟亦未必惧他,两位不如归顺了兄弟,还可留待一条活命。”
郗伦怒道:“朋友你已是笼中之鸟,待宰之兽,尚敢大言不惭。”
此本郗伦一人扮演双簧,神似逼真。
田大昆守在门侧,不禁暗暗窃笑。
宋杰不虞有诈,飞身抢入。
室内一片沉暗似漆,宋杰疾如闪电掠入,唤道:“郗老师,贼徒何在?”
“碰”的一声,厚铁门被田大昆迅疾关上。
宋杰不禁一惊,左掌呼地劈出,右手短剑挥舞出弧形寒芒。
从剑光闪烁中,可清晰瞧出郗伦田大昆二人身形,并无第三人在,猛然省悟出中了郗伦诡计,不禁目露凶光,阴恻恻一笑。
郗伦忙一摆右掌,道:“宋老师你该守在门外,防贼人逃遁,郗伦所以出声音使是有意让宋老师听见,那知此贼竟趁著宋老师掠入门内之际错身飞出,郗某误伤宋老师,是以……”
宋杰将信将疑,冷笑道:“宋某眼中不揉砂子,郗老师你就认罪了吧!”
一道熊熊火光升起,田大昆已燃著了桌上油灯。
郗伦冷笑道:“莫须有之罪,郗某无法担当,宋老师倘定欲冤诬我等,则你我同归於尽。”
宋杰沉声道:“是与不是,端凭山主睿智明断,你我无冤无仇,宋某何能冤诬,事实俱在,不容强辩!”
郗伦冷冷一笑道:“那是说宋老师坚欲强我入罪的了,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宋杰一剑击出,绝顶内功灌注剑身,疾逾奔雷,无可退避,剑式之奇,武林罕睹。
田大昆暗中一惊,道:“这宋杰一身武学堪为一派宗师,为何自甘居屈人下。”心神悬念在郗伦身上。
只见郗伦竟是不闪不避,俟剑势堪近,突施身反腕向宋杰手中利剑抓去。
倏忽之间,手法变幻,奇奥莫测攻了五招。
这五招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