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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本册子,交给朱夫子。他一看之下,大为惊奇,便教我照着书上所写去练,他自
己在旁指点,他说那是我父亲——他们三师兄弟中武艺最高强的,一生武学的结晶,我
日夜练功,读书来打发我的日子。”
“我甚至不敢看阿兰一眼,那副失去光辉的秀目,虽然依旧是那么美丽,然而,在
它后面却是永恒的黑暗,我发誓,只要阿兰能复明,我一切都可以牺牲,一切都可以抛
弃,甚至是我的热血,我的头颅。”
“阿兰愈变愈温柔了,她不再和我斗气,只是温和地开导我,劝我不要将此事耿耿
于怀,将来总有一天可以找到灵药,我虽知希望渺茫,可是也渐渐安心一些,用心练
武。”
那天,当我告别师父,及大娘母女时,阿兰的眼中充满泪水,她勉强一笑道:‘大
哥,你初入江湖,一切要小心,报父仇第一,血果找不到便算了。’
“我当时凝目看她,一时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阿兰,我知道,你虽看不见我,可是你一定感觉得到你大哥他想把全部爱怜从他
那拙笨眼光中注给你。”
“阿兰收了悲容,甜甜一笑道:‘好啦!大哥你上路吧!’
这一笑,如百花怒放,娇媚万状,柔情款款,我当时看得痴了,久久呆立不忍离
去。”
“阿兰!阿兰!我发觉了生命的价值在有些时候,也会比不上一个深情的微笑哩!”
“你要我死,我难道偏会说不吗?”
“师父交给我一枚玉瓶,他再三叮嘱,倘若找到血果,立刻放入玉瓶中,血果便会
自动化为浆液。”
“我提起了勇气,怀着希望,背负着长剑及小囊,逢山过山,逢水涉水,飘泊在名
山大川及诡诈千端的江湖中,血果没寻找,父仇未报得,但幸运的结识了一位肝胆照人
的兄弟——辛捷。一个天真,豪放,倔强的孩子,虽然他比自己只小了半岁,可是却孩
子气得很哩!”
“好不容易,在泰山大会上,看见了仇人,那名重武林的仇人,正要拼命报仇,可
是,那可恨的丑八怪,那疯狂的丑八怪,不分青红皂白抱着我一起滚下悬崖。哼!这该
死的东西,现在只怕已是粉身碎骨了罢!”
他思潮起伏,不知不觉天色已是大明,火轮般的太阳已爬上了山巅,山腰四周的浓
雾慢慢被蒸散,金色刺目的阳光,穿过云雾,淡淡的洒布在凌风俊秀面孔上,只见他脸
色时而凝重沉毅,时而激动痛苦,时而凄凉缠绵,时而幽然神往,最后他一跃而起,仰
天一阵长啸,轻盈盈的立在树干上。
原来刚才他经过一场激烈的理智与感情的斗争,当他想到灵药已失,阿兰绝望的神
情时,热血上涌,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直想涌身向下一跳,可是当他抬头一看,云雾渐
渐消融,红日光芒万道,突然心中若有所悟,想道:“云雾虽浓,但是在太阳的光茫下
总是会消散,我命途多难不也像满天乌云浓雾吗?可是我命运中的太阳是什么呢?啊,
是了!那是要靠我自己奋斗,我自己努力,我自己挣扎的勇气,那就是我生命中的太阳
啊!”
“师父常说古来成大功立大业者,往往都是‘知其不可而为之’,我受这样一点挫
折,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天资敏悟绝伦,此时一经想通,再无疑义,他性子沉毅,一经决定,就是刀山枪
林在前,也不会半途而废。
他凝神盘算了一下,自忖凭自己的功力,就算上面有攀附的东西,恐怕也难以猱身
而上,目前只好想法跃上,他提起一口真气,觉得运用自如,又不放心的挥动右手,发
觉疼痛全消,他微微笑了笑,心中明白这必定是血果的效用。
他想:“先仔细看看下面形势再说。”于是,施展倒挂金帘,整个身子向下,一双
脚却牢牢挂在树上,下面的雾气被日光蒸融了不少,凌风一目了然,估计谷底离树根极
大约七八十丈,自忖:“如果能找到五、六个落脚之处,就可以安全跳下。如果只有两
三可借力处,也只好冒险跃下,身体只怕会震伤哩!”
他双目来回巡视,终于发现一块突出的小石,大小只容单脚,距离立身之处只怕有
十几丈,他默默祷道:“老天保佑那块石头不要是浮石才好。”
他将全身劲力运于右手,他想运用金刚指,承担一部分下坠之力,他凝神聚气,纵
身一跳,疾如流星,右手五指使力,抓向崖壁,那尖逾金石的崖石,竟也被他抓出五条
不浅的指痕,当他距离那块百头远有三四丈时,他在空中看准目标,双腿一缩,翻了一
个筋斗,以缓下坠之势,然后轻飘飘单脚点石,待他感觉到那块石头非常牢固,才将重
心下放,施展“金鸡独立”稳住身体。
凌风换了口气,再往下看,只见云雾更薄,景物清晰非常,最奇怪的是,每隔十几
丈就有一块大小一般的突出小百,好像是人工造的一样,凌风暗想:“从上下跃,每隔
十多丈一块小石远可勉强以供身体借力,可是如果从上下窜,这十多丈距离却非小可,
这石块分明是人为的,天下难道有如此高手?”
他急于脱险,无暇多想,当时如法泡制,连续几跃,已到谷底,只见遍地怪石磷磷,
地形极为崎驱,三面全是高峰,只有南面是一个缺口,他施展轻功,奔了过去,发现一
条弯曲的羊肠小道,沿着小路弯弯曲曲转了几个弯,地势突然开朗,前面是一大片翠绿
的竹林。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穿过竹林,忽然听到一阵朗朗的读书声,凌风凝神听去,原来是
在朗读南华经,语声铿锵,如金石相击,断句圆润,如珠落玉盘。凌风不由听呆了,暗
忖:“此人发音虽小,却是清越已极,语音穿过风声籁籁的竹林,不但不被吹散,听起
来反有如就在面前,必有绝顶内功。”
他好奇的闪入竹林,循音而去,转了半天,声音愈来愈远,前面歧路越来越多,他
不禁悚然一惊,想道:“莫非是陷入什么阵哩!”定下神来了仔细观望,每棵竹树似乎
都是一般距离,每八枝竹占住八个方位,围成八卦形,心想:“这怕就是师父常说的八
卦阵了,此阵原为武候所创,绝传已久,难道天下竟有人识得?”转念又想道:“这必
为此间主人为防外敌所布,如果主人怨我妄入竹阵,任我困在阵中不加指点,只怕不易
闯出了。”
他想了一会,忽然灵机一动,身子一屈,一个“一鹤冲天”,拔了起来,他原想纵
上二、三丈,再用双手抓着竹杆,攀猱而上,那想到一拔之下,身体猛升至五丈左右,
己经接近尖梢,他心中大为惊奇,也不暇细想,右手在竹支上一借力,身体再上升三、
四尺,双脚站在尖端上。
他举目一看,周围数百方丈全是高矮一样的竹子,竹林的尽头是一片翠绿的草地,
草地中央,有一块如平台般的大石,那块大石通体雪白,光滑无比,上面放着一本书,
一支玉萧。
凌风心想:“刚才读书的高人,离我立身之处不过二三十丈,可是我在竹林中穿来
穿去,也不知跑了十几里,竟然走不出这百十根竹阵,看来这阵法非常厉害,如果我从
竹尖上跃过去,只消
几窜,便可冲出。”
但是他再仔细一看,心中暗暗叫苦,原来每支竹子与邻近竹子都相隔七、八丈,凌
风自信可跃四、五丈,这样是他刚才上纵时,功力大增给他的信心,可是要想从软软的
竹尖顶一跳七八丈,那是万万不可能,他正在沉吟设法,突然身后一个苍劲温和的声音:
“傻孩子,赶快下来,随我走。”
凌风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丈外站着一个清奇老者,一身书生打份,满身书卷气息,
凌风只看了一眼,不知怎的,心中对这老者竟是十分依恋,十分信任,也不管他有无恶
意,依言跳了下来。
那老者见他从五丈竹尖落下来,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声音,不觉暗暗点了点头,满脸
笑容道:“孩子,你功夫不错呀!你师父是谁?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呀?”
凌风仔细打量那老者,只见他方额挺鼻,虽然两鬃花白,可是脸上细皮嫩肉,却还
显得出他年青时的英俊不群。凌风愈看愈是敬爱,心中不想骗他,恭身答道:“弟子姓
吴名凌风,是神医侠朱敬文徒弟。”
老者吃了一惊道:“朱敬文是你师父?这孩子一心精研医道,功夫却不高明,你刚
不表演那手‘平沙落雁’,你师父也没那么美妙呀!”
凌风心想:“师父年纪和他也差不多,他怎么喊师父孩子呢?”他听到老人赞他,
心中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答道:“弟子功夫是依着先父所遗留下的著作练成的,师父只
在旁指点,弟子从未见师父施武功。”
老人沉吟一会奇道:“你爹爹怎会知道本门功夫呢?啊!你姓吴,你爹可是吴沼
云?”
凌风凄然点头。
“他!他怎么会死去呢?”
“家父因名望太高,受武林一般小人妒恨,被崆峒掌门厉鹗,武当派紫阳道人,峨
媚苦庵上人,点苍高手谢星联手暗算,命丧荒山。”凌风悲愤道,他现在已不将昆仑卓
大侠视为仇人了。
老人脸上一阵激愤道:“好,厉鹗这小子,他师父临终时还托我照顾他,哼,我三
十年不出江湖,这小子竟敢杀害我师侄,这笔帐倒要算清楚,哼,也顾不得他师父清虚
子的交情啦。”
凌风刚才听这老者的口气,心中已隐然明白这老书生必是本门中老前辈,此时听他
如此一说,心中更无疑义,寻思:“朱师父常说,太极门传到他自己师父一代,门户大
光,出了两个盖世奇才,就是爹的师父和师叔,两人不但武功绝高,医术之妙,直可媲
美华佗,眼前此人只怕就是东岳书生云冰若哩!”当下翻身下跪,叩了两个头道:“风
儿给师叔祖叩头。”
那老者哈哈大笑,双手一挥,凌风只觉一股大力一托,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老人道:“孩子,你怎么知我是你心中所想的人?”
凌风答道:“刚才弟子听师叔祖话中,明明是本门一位老前辈,您老人家打扮与师
父所说又是一样,所以弟子才敢肯定。”
老人微笑赞道:“好孩子,真聪明,你长得可不像你爹哩!”
凌风一生下来,母亲便撒手而去,三岁时,父亲一去不返,他脑海中根本没有母亲
的印象,父亲音容颜貌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这是他一生的大恨事,此时老人无意提到,
凌风心情大大激动,神色凄然欲泣。
老人发觉凌风神色不对,心知触动他伤心之事,心中甚是歉然,柔声道:“好孩子
别伤心,爷爷教你一套功夫,把这批奸贼全宰了。”
凌风这几日来心中受尽煎熬,此时听到慈祥可爱的老人,亲切的安慰,再也忍耐不
住,扑到老人怀中,大哭起来。
东岳书生云冰若这卅年来没有踏出泰山一步,终日只与清风为伴,明月为友,此时
怀中抱着一个俊秀的青年,心中愈想愈爱,口中又反复地说道:“好孩子别哭,乖孩子
别哭,爷爷替你报仇啦!”
凌风哭了一会,用双袖擦了擦眼道:“爷爷,你瞧风儿武功可不可以练到……练到
与我爹一样?”
他想到辛捷那日在泰山大会威风凛凛,原想问可不可以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