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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一起去爬山、听泉,散步,摘果子。还有辛捷弟,我那武功盖世的义弟,他一定会常来
看我们,阿兰,你说这种生活惬意不?”
阿兰见他俊脸放光,神色愉已极,她几次想开口点醒他,竟是不忍出口。
日已当中,凌风蓦的想起和辛捷的约会,便向阿兰说了,起身欲走。
阿兰深深望了他一眼,低声道:“大哥,你当真永远记得我么?”
凌风一愕,随即点点头。
阿兰又道:“大哥,譬如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都肯……都肯……原谅吗?”
凌风笑道:“阿兰,你处处为我向我,怎会对我不起呢?”
阿兰长吁低声凄然道:“那我就放心啦!好,大哥你去吧?”
凌风转身正待离去,阿兰叫道:“大哥,你再让我瞧瞧。”
凌风内心大奇,只觉阿兰行动古怪,但他在狂喜之下,理智已昏,是以并未想到其他。
阿兰凝望着凌风,但觉此生已足,再无留恋,她嫣然笑道:“你可要快回来。”
她目送凌风走出,笑意顿消,她想:“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太美满的事,太美满了那不长
久,少年情侣,情深爱重,每每不终老,愚夫俗妇,往往偕老终身,我这一生也够了,我得
到最高贵的情感!虽然那是短暂的,可是比起那些终生混混沌沌的爱,那又有意思得多
了。”
她推开窗,抬头看着碧蓝的晴空,用力嗅着草兰的芬芳,于是,她很平静的去安排自
己……
凌风满怀欣喜快步出城,到了城门外一看辛捷并未来到,他就在附近随意走走。
此时正当天下清平,又恰七渭河平原关中之地三年丰收,凌风但见城高壁厚,气势壮
严,来来往往商卖、农夫都面带喜色,凌风不觉怡然。
他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辛捷来到,心知辛捷一定有事牵挂,便向一家小店老板要了纸
笔,留书观上,告诉他自己所在之处。
他轻松的走着,但觉自己得到宇宙间的一切,阳光照在他身上,他不但感觉身上暖暖
的,在他内心的深处也充满了暖意。
他细细咀嚼阿兰的话,突然,一种从未有的感觉袭击着他,在一刹那间,他分不出是喜
是悲,只觉手足无措,他定定神,想道:
“我怕是乐昏了吧!”然而恐惧的阴影突然愈变愈大,渐渐的笼罩着整个的他。
凌风原是极聪明的人,此时狂喜之情一消,头脑便见清醒,当想到阿兰最后向他一笑的
神情,那真是缠绵凄怆,似乎心都碎了……
他怕极了,不顾一切发足狂奔,待他赶到,只听到一阵哭声传了出来。
凌风心知不妙,一提气越墙而过,匆匆进屋里,只见阿兰倒在地上,小余伏地痛哭。
小余哭道:“兰姑死了,你还来干吗?”
凌风冲上前去,抱阿兰,一探脉息,已是手足冰凉,他眼前一花,几乎昏过去。
他轻轻放下阿兰尸体,漠然的向四周瞥了一眼,忽然低声唱道:
“天长地久,人生几时,先后无觉,从尔有期。”
唱声方止,哇的一声喷出两口鲜血来。
小余抬头只见这俊少年在一刻间如同变了一个人,在他眼中是无限阴暗,无限的绝望,
令人如置身寒洋砂野,小余不禁打了个寒栗。
凌风痛极之下,反而镇定,他不再言语,抱着阿兰尸体,头也不回,径自走了。
小余慢慢擦干眼泪,兰姑的话又浮到耳边:“……小余,我的事你都很明白,现在我要
到很远很远的地
方去,你今后可要好好做人,我的事,你千万别向吴公子提起想到此,小余不觉又垂下
泪来,自责道:
“小余,你这笨东西,你竟真闪为兰姑要远离他去,你竟想不到她会上吊自杀。”
转念又想道:“方婆婆和兰姑原是最好的人,可是他们的结果呢?那该死的县长,他见
兰姑貌美,流浪异地,竟诬她们为飞盗家属,然后再假装出面替她洗脱罪名。可怜兰姑那知
他的诡计,他乘兰姑对他感激不防时,用迷药玷辱了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这种奸恶
之徒,依然作官发财,难道就是天理吗?”
“兰姑忍辱偷生,原来就是为了见吴公子一面,如今心事已了,她自然会去死的,她不
让吴公子知道,那是要在吴公子印象里保持完美的回忆,可怜她为了爱吴公子,竟放过自己
委曲大仇。这事只有我知道得最清楚,兰姑从不以下人待我,处处以大人态度照顾我,我小
余一生哪里有人疼过,怜过呢?兰姑,兰姑,我如果不替你报仇雪恨,我真是猪狗不如。”
他愤恨的出了门,流浪江湖,遍访名师,日后终成高手,了了心愿,此是后话不提。
凌风雇了一辆车,他怕抱着阿兰尸体,惹人注目,一到郊外,便顺手抛给车夫一锭银
子,抱起阿兰,如飞而去,那车夫以为遇着财神,咋舌不已。
凌风专走小路,奔了一阵,到了一处山脚之下,他施展上乘轻功,如疯狂一般翻越岭,
那山路甚是崎岖,凌风跑到一个山洞里,把阿兰放下。
他这一生苦难太多,此时心意己决,反觉无所依恋,拔出长剑,挖了一个大洞,把阿兰
葬了,在她坟前轻声说道:“阿兰,大哥这一生是陪定你了——无论天上、地下,你等着
呀,我就来了。”
他如梦吃喃喃,没有一丝感情冲动,好像这种决定,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根本就不用考
虑了。
他轻叹一声,走到山边,太阳已渐偏西了,长安城一切历历在目,自觉生命已至尽头,
就站在阿兰坟前,举起剑往脖子抹去。
突然,他觉得右手一震,一股大力使他宝剑把持不住,一声若洪钟的声音:“色即是
空,空即是色,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凌风只觉如雷轰顶,又觉宛如被泼了一桶冷水,一霎时间,又像是糊涂了,又像是清醒
得很,他猛然转身一看,却不见一人,他举目前视,只见两个黑影如飞而去,其中一个是瘦
长的老僧,另一个背影好生熟悉,奇的是那老僧肋下似乎挟着一个晕迷的女子——
但他心中一些不曾想到这其中的古怪,他脑中浑浑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会像是千
百个巨涛大浪在汹涌,一会儿又像是碧湖一平如镜,涟漪不生,而那“色即是空……空即是
色……”
几个字有如洪钟般在他脑中响着……
突然,他像是大彻大悟了,他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坚毅的颜色,于是他举步——但
是,立刻他大停住了。他心中暗道:“我原想去寻那云爷爷,伴着他终此一生算了,但是我
和捷弟的约会呢?尽管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件事会令我牵挂,但是大丈夫立于世岂能言而无
信?我,我得等他,然后——唉,我还有什么‘然后——’呢?”
想到这里,他陡然惊起,刚才那老和尚胁下挟的女子好生眼熟,倒有几分像那菁儿哩—
—
他更不迟疑,一飘身向方才那人方向追去。
他服血果后,轻功之高,世间罕有,只见有如一缕轻烟般滚滚而前,不一会就到了郊
野。
这时,忽然一声清啸发自左面,他陡然一震,收足长啸相应,不一会,左面小丘后出现
一条人影,那人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只三四纵,就轻轻飘过三十多丈,呼的一声,已到了眼
前,正是辛捷!尽管他身法美妙绝伦,但他的脸上掩不住一丝失望与焦急混和的神色。显
然,他并没有寻到菁儿。
凌风见了辛捷,不知怎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他强忍住激动,颤声道:“捷弟,前
面……
前面有一人……一个女子……好像菁儿
他说得断断续续,但辛捷可听懂了,他心中狂喜,大叫一声:“咱们快!”如飞而前!
他可没洼意到凌风的神色,虽然俊美依旧,但是樵悴消瘦,眼神带着一片灰色,活像是骤然
老了十年!
辛捷自然想不到分手几时,他吴大哥不仅已寻到阿兰,而且已怀着一颗破碎了的心!
郊外山陵起伏,但这两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轻功,那崎岖黄土高原,在他们脚下如履平
地。
突然,两人停下脚来,原来前面出现分歧两条路。
凌风道:“咱们各搜一条——”
辛捷道:“不成,若是两条路碰不到头,那么咱们就越走越远啦——”
两人好生为难。辛捷道:“咱们一起往左走吧,天意——”
说到“天意”他住了口,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蔚蓝色的,天角有些黄黄紫紫,当
顶上一大块白云——
世事的安排,有时是巧之又巧,如果辛捷选的是右边一条路,他的一生也许就改变了样
子。
左面那条路的顶头,是一个小山谷,两人分头寻了一回,一点线索都没有,辛捷叹道:
“咱们多半走错了路——”
凌风却忽然叫道:“捷弟,瞧,那边有个山洞,咱们去瞧瞧。”
辛捷宛如黑暗中发现光明,一飞而去,这些日子来,他不知失望过多少次,但他仍抱着
巨大的希望,这只能说是爱情的力量在支持着他吧。
远远望去,山洞前竟好似站了一个人,正是,是一个人,他似乎也发现了辛、吴二人,
而且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作戒备之态。
辛捷、吴凌风两人跃到前洞,齐声哦了一声,原来那人竟是武林之秀孙倚重!
辛捷心中有如万箭齐戳,既然这是孙倚重,那么和菁儿是没有关系的了,但他仍勉强地
道:“孙兄,别来无恙?”
孙倚重也道:“两位怎么到这儿来——”
凌风忽然道:“捷弟,你瞧那是谁?”
辛捷顺指过去一看,只见一个人静静蹲在雪地上,对着地上一个小洞不停地吹气,手中
拿着一柱大红色的香不断对洞中薰,辛捷对“毒”的玩意儿娴熟于胸,一看便知此人在捕捉
一种极少有的毒蛇,唤作“金舌儿”。
仔细一看,不禁大惊,原来那人面上刀疤凸凹,竟是那天魔金欹。
他心中一转,反倒释然,心想:“这天魔金歌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想必是要配制那‘血
魂毒砂’。”
敢情这些全是从毒经而来。
那天魔金欹端的是天下第二弄毒高手,居然连眼晴都没有抬一下。
凌风恐辛捷失望,道:“捷弟,咱们到洞中再找一趟。”
那孙倚重却紧张地道:“不成!”
辛捷不禁大奇,道:“什么?”
孙倚重似也发觉自己紧张过度,解释道:“我是请两位暂时不要到洞中去——”
辛捷急道:“为什么?”
也许是他心中焦急,声音不禁大了一些,那孙倚重似乎也是微怒,但却一点没有说话。
辛捷疑心大起,沉声道:“为什么?你说——”
孙倚重也怒道:“不为什么,又怎样?”
辛捷本来以为菁儿不可能在洞中——
孙倚重长剑一立,横步站在洞口,但这样一来,倒非进去一看不可,他一言不发就准备
进洞。
正在此时,忽然一声阴森森地冷笑来自背后,辛、吴二人转身一看,只见三丈外高高矮
矮站着五人!
为首之人竟是天兰高手金鲁厄!
辛捷大吃一惊,反身视凝相待,那金鲁厄上前两步,冷哼道:“辛大侠,别来无悉
乎?”
辛捷冷笑一声,不置可否,嘴角上挂着一个不屑的冷笑。
爬在地上捉蛇的天魔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