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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小雅眸中雾气顿时加深,嘴角微垮。
相别十多年,等来的却是一句连“好久不见”都不如的“你好”。那样的失落,可想而知。
随着少女一同进入宅院,柚木梓马打了个招呼便去更换家居和服了,徒留下两个少女面面相觑。
小雅觑着卿语的脸色,攥着衣角,试探着开口,“姐姐……”
卿语迟疑一秒,终是点头。
小雅看到女生没有驳回自己的称呼,几分欣喜涌上心头,“姐姐,我们去后院吧!前些日子樱花虽然凋谢地差不多了,但是鸢尾花都开了。哦,就是那些我们小时候种下去的鸢尾,有蓝色有紫色,很漂亮的!梓马哥哥也很喜欢那些花……的……”看着卿语依旧淡淡的眉眼,小雅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对不起,是不是我太吵了……”语音中带上了淡淡的委屈。
卿语依旧面色不改,却微微颦了下眉,“不是去后院吗?”
小雅有些惊喜地抬起头来,竟有些手忙脚乱了,“恩,姐姐,我带你去!跟我来!”说罢转身带路。
卿语在小雅走出两三步后迈开步伐,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她有些难以面对小雅——在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之后。
说愧疚,定然是有的。曾经,自己也疼宠过这个女孩。说到底,那件事,不过是柚木家做出了对她母亲的处置后,她对于小雅的迁怒而已。
那样纯真美好的女孩,终究是被她伤害过。
“姐姐,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小雅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朝着卿语喊叫。
卿语淡然点头,走到小雅的身边,几分出神地看着面前的鸢尾。
【姐姐姐姐,我们来种花好不好?】
【种花?】
【恩对啊,后院有好大一块空地。我们种花吧,种好多好多好看的花,好不好?】
【……好吧。】
【姐姐喜欢什么花?】
【我?恩……鸢尾花吧。】
【那我们就种鸢尾花,每年开花的时候一定很漂亮!我们以后每年都可以看到姐姐最喜欢的鸢尾花啦!】
……
“疼吗?”卿语喃喃。
小雅触向花瓣的手霎时一顿,半晌,直起身来,摇摇头,“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卿语侧过身,望向小雅金色的眸子,缓缓伸手。纤长的手指撩开少女酒色的刘海,触及她白皙的额头。虽然看得不明显,但是左额角上还是能够触到一道浅浅的疤痕。
“讨厌过我吗?”
“没有!”几乎是脱口而出,小雅不假思索,“从来没有过!我,怎么会讨厌姐姐呢?”
卿语收回手:“对不起。”
小雅金色的眸前浮上淡淡的水雾,犹豫片刻,还是从侧面搂上卿语的腰,把额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姐姐,姐姐,姐姐……”不要说对不起,因为,从来从来没有怪过。有的不过是漫天盖地的自责,自责自己当初没能说服祖母。
卿语初时有些僵硬的身子渐渐柔软下来,缓缓伸手,拍了拍小雅的背,嘴角不自觉地漾开浅淡的笑容。背后大片大片盛放的鸢尾映衬着相拥的两位少女,奏成最年少清丽的韶华。
“傻瓜……”卿语呢喃,“倒是还撒起娇来了。”
小雅粲然一笑,更加不肯放手了,“好久没有跟人撒过娇了呀。家里都是哥哥,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
通向后院的移门旁,紫发少年已然身着深紫色和服半倚着墙,嘴角,竟也是浅浅的笑。只是,眸光未明。
【十】祖母
难得的静谧。
小雅看了眼坐于自己对面、正优雅进餐的兄长,又偏头看了看身侧安静地轻啜茶水的姐姐,吐了吐舌头,乖乖埋头继续吃饭。
还真是诡异的氛围。
明明是兄妹,气场也明明那么相像,相互之间却弥漫着那么诡异的磁场,让人几分悚然。向来活跃如她,都不敢在这两人共处的情况下做那只出头鸟。
小雅在心中默默吐槽,心想着气氛恐怕不能够更加诡谲一点了。
几秒钟之后,佣人的一句话打破了寂静,同时打破小雅的判断——气氛更加诡谲了。
“梓马少爷,两位小姐,老夫人回来了。”
柚木梓马嘴角勾起莫名的笑容,分明将最灿烂的一面留给了对座的卿语,眼神却丝毫没有从桌面上离开。
如果是这样,亲爱的妹妹,你又会如何呢?
还真是期待。
卿语紫金色的眸子荡开一抹涟漪,又归于平静。白净纤长的手上,仍托着白瓷的茶杯,看着白色的水雾袅袅升起,又消散在空气之中。
小雅尴尬地四处望了望,还是没敢起身。
卿语玩味地提了提嘴角,起身,“我先走了。”她没有任何兴趣在这里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多谢款待。”万分客气。
小雅也急急起身,“姐姐,要走了吗?”
卿语顿了顿脚步,只是颔首,却未回头。
“姐姐……”小雅几分委屈。
对不起,小雅。无论如何,柚木家承载了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太多的伤痛。那样沉重的童年过往,哪怕对于心智未熟的孩子来说都过于黑暗,更何况,是对于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一直用悲观的心态面对着整个世界的她来说。你冠有“柚木”这个姓氏,就注定了我们两个再也回不到年少时光,再也不可能成为知无不言的姐妹。
终究,柚木家,是她太深的伤口。
如果不是那个冰蓝色头发的少年,她或许永远走不出心中的障。想到这里,竟开始无比怀念家中的那个少年。
跨出和室,远远看见门口深紫色华丽和服的衣摆,即将来一场时隔多年的祖孙相见。可是,她累了,对于这样的戏码,再无参与的热情。
毫不犹豫地退后一步,侧转身子走到院墙旁边,暗自庆幸自己身着运动装束,并从未放弃过网球训练以练习自己的臂力。两步的距离,后脚用力一蹬,同时双手抓墙,两臂撑起,轻松翻过有些年头的院墙。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卿语面无表情,伸手招了一辆的士,上车。
真是,爱恨纠缠的上午。
真是,无聊透顶。
柚木梓马,如果这就是你的目的,那么抱歉,让你失望了。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院内,紫发少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收到浓浓的怨念,唇角的笑容确是愈发灿烂了。
这样的做法,倒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也在情理之中。
我亲爱的妹妹,做了那么多年的甩手掌柜,我怎么会让你轻松地过着普通高中生的生活呢?
那样的自由、不羁,你都体验过,我的束缚却从未减少。
还真是,有些嫉妒呢。
所以,该来的,就由我来施加给你。无论讨厌也好、逃避也罢,这堂课,就由我来上。
**
远远看见月森家的大门,卿语心中竟然泛出了回家的感觉。随手扔下几张百元纸币,卿语急不可耐地便冲下了车。
匆匆用月森配的钥匙打开大门,听到楼上传来有些心不在焉的琴声,卿语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跑上楼。待到琴房门口的时候,已然几分气喘。
小提琴声戛然而止。
月森放下小提琴,看到喘着气的少女,眸中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语?你怎……”想要说出口的询问却在女生突如其来的拥抱中卡住。
卿语双手绕过男生的脖子,额头抵在他的颈间,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嗅着男生身上传来的淡淡薄荷味,卿语忽然觉得柚木家什么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月森保持着一手持琴、一手握弓的姿势,没有动,几分讶然几分担忧地看着扑到自己怀中的少女。
几分钟,卿语终是抬起头。看见月森小心翼翼的模样,笑开,带着难得的调皮。
月森微微皱了眉,把手中的小提琴放到一边,扶住卿语的肩膀,认真而郑重,“语。”出口却只是女生的名字。
卿语收敛了几分调笑,多了几分感慨和认真,“莲,莲,莲……”
月森一只手试探着滑到女生背后,搭上,然后尝试着轻拍了几下女生的背脊。“我在。”
卿语阖上眸子,又抱紧了面前的少年。
“莲,谢谢你……”
谢谢你,莲。那么多年来,一直一直等着我,一直一直追随着我的脚步,未曾放弃。你懂我的坚持,我的任性,也懂我的脆弱,我的敏感,可你却一直在包容我谅解我支持我。
这样的你,我如何还得清,又让我如何舍得再次转身。
【十一】怒气
额,丢脸死了……
卿语扶额,想起昨日下午对着莲如此的失态以及拥抱过后持续到现在的尴尬,几分无言。
明明被乐团里的人都冠上了“不好接近”的牌子的卿语,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要是被乐团里的那些人知道了,恐怕会是笑掉大牙吧。
有些烦恼地揉乱了头发,又无奈地发现真是自作孽,只得换好衣服后又冲到洗手间梳理清爽。
比起平日起床的时间,诚然已经晚了二十分钟。卿语果断直接穿上星奏音乐科白色的校服下楼。
当少女端着清爽简单荷包蛋和两杯牛奶来到餐厅的时候,月森恰巧推门而入。
卿语背后的手轻掐了一下自己,努力换上自然的笑容,“早安。”
自从第一天晨跑月森用那样的语气道出她曾经挚爱的早餐店已然关闭多年之后,卿语之后再也没有吃过那家店的早餐,而是和莲二人轮流负责早饭。
莲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卿语一眼,慢条斯理地走到餐桌旁边坐下用餐。
卿语默默喝了一口牛奶,心里暗自打量着该如何打破这沉默的气氛。
果然,她也是对人吗?面对柚木梓马的时候,无论是在别人眼里再怎样奇诡的氛围,她都能够淡定如斯,可是面对莲的时候,她永远在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的底线。
正思量着,对面的莲已经用完了早餐,看着女生几乎未动的早餐,微微蹙眉,“语。”
“啊?”卿语几分茫然,显然还未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
“再不用餐的话,会迟到。”莲起身,将自己的餐具收拾到厨房去,转身后,依旧淡然的口气,“以及,很丑。”那样别扭僵硬的笑容,很丑,一点都不像是他的女孩。
对,他的女孩。
卿语手中餐具一滑,和餐盘发出“叮”的一声敲击。嘴角的笑容微垮——谁说这是冰山美少年的?!这明明是毒舌腹黑好不好?!
不知不觉,尴尬的氛围却早已不翼而飞。
**
月森家离星奏学院并不远,步行也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出门晚的缘故,当两人来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临近迟到的时间了。
然,一反往常,校门口的公告栏周围围了一大群的学生,有背着书包刚来上学的,也有放了书包后从教室赶来的同学,几乎是围绕得水泄不通。
卿语和莲对视一眼,两人均是了然——想必是训练营的事情已经公布了。
纵然是临近暑假,恐怕星奏学院内的学生为了争取分配到的两个名额,也会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了。
“圣劳伦斯乐团啊,那可是世界上都数一数二的知名乐团啊!还有肖恩大师和他弟子的指导!!”
“天啊!维也纳国际音乐学院!如果我能够被选中就好了!”
“别痴人说梦了!你的话,不要说被选上,就是能够参加训练营都悬吧?!”
“别说的好像你就多有实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