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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t even think of it。 （想都别想。）”她放下叉子，目光灼灼地看向对面，语气森然：“ Isaac； that is true cruelty。（艾萨克，那才是真的残忍。）”
艾萨克眉头皱紧，却不得不承认卿语是正确的。
当断不断，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只是对于自己好兄弟追求自己的虽是竞争对手却也是同门的女生只换来一个铩羽而归的结果，艾萨克自然心中也是有气闷的，只能够用了更多的几分力道切割自己盘中的牛排。
卿语拿着盘子站起身来，“I am done。（我吃完了。）”
同在一桌上的安娜贝尔轻佻地吹了个口哨，看着艾萨克：“Silly boy～（傻孩子）”内心却和身边的另外两个女孩一样，默默地认同卿语的快刀斩乱麻。
“Shut up。（闭嘴。）”艾萨克毫不留情回嘴。
安娜贝尔只是轻轻耸了耸肩，继续享受着迹部家大厨美味的奶油蘑菇浓汤。
【二九】开始
在训练营所有无论是否还有参赛资格的学员一致的期待之下，最终一场选拔赛终于拉开了序幕。
“现在公布出场顺序：
一号：一之濑素——钢琴
二号：宫崎优花——单簧管
三号：凤长太郎——小提琴
四号：青木翔——萨克斯
五号：木下枫——钢琴
六号：宫本百合——小提琴
七号：伊藤遥——单簧管
八号：铃木央——竖琴
九号：月森莲——小提琴
十号：不知火树——小号
以上。”
守山千圣阖上手里的名册，“最终选拔将在一个小时之后开始，请所有选手以及评委就位。”
等待的过程意外得并不是很漫长，卿语觉得自己只是和同坐在第一排的肖恩老师以及佩因蒂教授聊了一会儿，作为主持人的守山已经又站上了台前，后面跟着挽着温婉发髻的女生——一之濑素。
“首先，一之濑素，演奏曲目——李斯特《叹息》。”
女生不缓不急地走到了钢琴前，拉开琴凳坐下，深呼吸一次之后，流畅的音乐从指尖倾泻下来。无论是清晰的主旋律，还是作为伴奏的另一只手，一之濑都把握得很好。
卿语看到，肖恩老师闭上了眼睛，面上有着赞叹的神色。
李斯特的这首曲子，对左右手的灵活性要求都很高，对两手之间的主次配合要求也很高，作为一个高中生，能够把这首曲子掌握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果然这先是万里挑一又是经过了两次淘汰的十个人，在日本修习音乐的青少年中，绝对是称得上佼佼者。
如果说唯一要有些缺陷的话，恐怕是她在左右手主次替换的时候，节奏微微乱了一点点，但是只有一瞬间，她就让自己又重新稳定了下来。这样的心理素质不可谓是不好的。
肖恩大师和佩因蒂教授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满意的神色。
“第二位选手，宫崎优花，演奏曲目——普罗修斯卡《单簧管波尔卡》。”
肖恩老师颇有兴致地抬了抬眉眼。
单簧管的音色坚定明亮，一系列三连音的运用让曲子显得非常活泼明晰，反复出现的第一主题让抒情性得到了加强，转调的时候手指也非常稳，没有出现半点的差错。
从技巧方面来说，宫崎优花的这场演奏可以说是非常不错的。尽管没有太多高难度的华丽技巧，但是恰好向众人展示了她稳扎稳打的基础。瑕疵则在于她可能还是有一些的紧张，有些压抑了曲子中的欢快氛围。
“是个好苗子，就是胆子还需要练一练。”卿语听到摸着下巴肖恩老师自言自语着。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勇气站上维也纳金色大厅的。”佩因蒂教授听到了，加了一句。“从这点上来说，格兰迪，你的小徒弟倒是很有胆量么。第一次登台，以独奏的身份在圣劳伦斯乐团举办的演奏会上演奏的时候，还是两三年之前，只有15岁不到的时候吧？那首曲子绝对完美发挥镇压全场。”
“哼，那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肖恩大师很厚着脸皮。
“哟哟哟，你还飘起来了……今天我一定会在你之前抢到最好的徒弟！到时候你就等着哭去吧！”
“别做梦！”
卿语抽了抽嘴角，转过头去——你们两个老头子够了= =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O__O……
坐在卿语左手边的则是奥古斯塔斯，显然也是听到了两名音乐界泰斗跟小孩子一样的对话，也是和卿语无言地对视了一眼，默默扶额。
还好现场人不多，不然圣劳伦斯乐团和维也纳音乐学院明年的招新率肯定要降低……
“第三名选手，凤长太郎，演奏曲目——帕格尼尼《钟》。”
又是一首世界名曲。
帕格尼尼的曲子对于后世的影响极大，李斯特也曾受到这首曲子的影响，将这首曲子改编成了钢琴曲，流传于世。
高大的男生站在台上，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随即摆好架势拉动了琴弦。
颤音、泛音，交替而来。一种高昂而渺远的声音顿时在整个大厅中弥漫开来，颇有震动人心的意味。
佩因蒂教授点了点头，“小伙子音感很不错啊，音准相当好。”
卿语想起了凤的简介上“绝对音感”的介绍，点了点头。
不过……
“力道掌控的差了点，技巧方面不够纯熟。”肖恩大师中肯评价。
“不过这个年纪拉帕格尼尼的钟，也算是有点本事了。”佩因蒂教授加道。
力道……
卿语略微有些无奈，打网球的后遗症？
凤在小提琴方面确实是非常有天赋的。小提琴不比钢琴，每个音都有相应的键对应，对听觉的要求非常高。而凤的绝对音感，是他学习小提琴极为有利的条件。但是毕竟对于凤来说，网球和音乐之间的取舍为前者，虽然并没有放弃小提琴，但是练习肯定不比专修音乐的学生来得多，相对的，力道和技巧的把握自然也就稍微逊色一点。放在同龄人之中，凤是绝对的佼佼者，但是从音乐领域的专业层面上来说，还略显稚嫩。
不过对于凤而言，能够有这么半个月的时间是专心于小提琴，并且能够在一众世界音乐名手面前演奏自己的曲子，也算是了却遗憾了。
“四号，青木翔，演奏曲目——瓦格纳《婚礼进行曲》。”
萨克斯柔和的声音而又嘹亮的声音在大厅中传播开来，让人仿佛置身于婚礼殿堂之内。优美的音乐，缓缓走来的新人，音乐虽美而柔和，却又不会喧宾夺主，让周围的氛围不断浓重起来。
两名大师难得得都点了点头。
“虽然从个人技巧上来说不见得华丽，但是挺和谐的，情感把握得也很到位。”佩因蒂教授中肯评价。
肖恩大师难得露出欣赏的眸光，“没错。第二场选拔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个小伙子，和他一起搭档的男孩子的小提琴很优秀，他就甘愿作为陪衬来作为伴奏，主次分明。这种人，对于一个乐团来说再适合不过了。不错。”
卿语和同样听到了肖恩赞叹的奥古斯塔斯对视了一眼，都没有想到第一个得到两个老师一致认可的学员竟然会是青木翔，这个第一眼看上去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是存在感微弱的高一男生——如果要说优点的话，大概是有耐心和生性儒雅……
的确，个人技巧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弥补，但是情感的渲染力一定要有天生的把握能力，再加上甘于作为绿叶的品质，青木翔对于乐团的演出来说确实是再合适不过。
难道他会占据两个名额之一？
卿语撑住下巴。
这场最终的选拔，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有看头。
【三十】惊艳
“第五位选手，木下枫，演奏曲目——贝多芬《暴风雨奏鸣曲》。”
卿语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最看好的几人之一，木下枫。
这个少年在第一天早晨的规定晨练中，就是最先服从命令的几人之一，体力也非常优秀——就这一点看来，对于乐团的训练生活就是非常合适的。
而第一第二次的选拔中，通过他的导师，有着“小肖邦”之称的伯特口中听来，钢琴技巧上绝对远远超过同龄人，绝对担得起出类拔萃四个字。
而今天他的选曲，贝多芬的《暴风雨奏鸣曲》，也必须要一定的胆量才能够选择像这首曲子一样具有高难度的乐曲。更何况，从开营到现在，统共也就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他并没有充裕的时间来准备，只能说原来的基础和能力就十分得扎实。
选择《暴风雨奏鸣曲》这样无论是对感情还是技巧，以及临场发挥能力和心态都要求甚高的曲子，不得不说是非常有勇气。
那么，展示你的才能吧，木下枫。
贝多芬创作《暴风雨奏鸣曲》之时，正是他耳疾加重、生活低谷的时候，而辛德勒曾经请教过贝多芬这首曲子，得到的回答是可以阅读莎士比亚的《暴风雨》，底蕴之厚可见一斑。
少年不急不缓地在钢琴前坐下，显出了他沉稳的大家风范。修长的手指连指甲都是修得一丝不苟，轻轻地在琴键上开始弹动，徐缓稳重的音乐从指间流泻出来。
第一乐章前的召唤性的引奏，带着几分焦虑不安，音调的对比似乎在诉说着作曲者心中的急躁。忽然进入了第一主题，威严的低音与哀伤柔弱的高音相互交错，加上连贯的三连音以及和引奏的应和，无比矛盾又和谐地演绎出了不安的基调。
男生随着音乐入神地晃动着自己的身躯，忽然闭上了双眼，似乎是完全沉浸在了音乐中一般，演绎着作曲者的孤寂和悲哀。
随着木下的音乐不断进展，那样不安的氛围渲染了大厅中的每一个人，戏剧性的气氛愈演愈浓，然后自然地引出了以焦灼不安为基调的第二乐章。曲子的创作是由贝多芬这位音乐大师创作，自然确保了曲子的别出心裁。引奏再现，庄重音调与急躁音调之间，插入了一条单音线条的宣叙调，给曲子抹上了一层意外的魅力。
作曲者的悲哀和孤独，不得不说，木下枫演绎得淋漓尽致。
曲子，乍然收尾。
因为时间的缘故，原本有三个乐章的《暴风雨奏鸣曲》，木下枫只演奏了第一个乐章，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意犹未尽。
几秒之后，寂静的大厅中在卿语的率先鼓掌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伯特则是恰好坐在奥古斯塔斯的身侧，探出身来隔着奥古向卿语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Yuri，日本的高中生都是这个水平？开玩笑的吧？”
“你可是他这几天的导师吧？还这么惊讶？！”卿语带着笑意横过去一眼，然后用中文说了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
“What？”伯特一脸迷茫。
“长江后浪推前浪。”伯特身边的一向淡然的中国女人何芷显然是听见了卿语的评价，难得也是笑盈盈地用母语回了一句。
她似乎已经能够预料到，未来的音乐舞台上，绝对不会少了这个名为木下枫的日本少年的身影了。
“What？”伯特一脸无奈，“Can you guys just speak English or German please？”
卿语轻掩住唇，用英语解释，“意思是，我们的“小肖邦”要小心了。地位可要稳固住啊！”
“你以为这两天指导这小子的是谁啊！”虽然倒是真不知道这小子居然还藏了一